“怎么又吃這么少?”麗雅探了探符采的餐盤!澳銕缀鯖]吃嘛!”
她是鞋區的專柜小姐,中午大多和符采結伴一起在百貨公司內部的自助餐區吃飯。
“你還要不要?我的都給你!狈赡闷鹱詡涞乃畨,喝下大半杯水。
“你當我母豬!”麗雅夸張的瞪大眼!艾F在流行紙片人,我男友嫌我太肉感了,我減肥都來不及,還吃咧!”
符采淡淡的笑了笑!澳悴皇谴蛩憬衲杲Y婚嗎?怎么沒聽你再提了?”
“我打算沒用啊,我男友一點動靜都沒有,他還想多玩幾年,唉,男人跟女人真的不一樣哦!丙愌虐@著,忽然對著無精打采的符采招招手。“喂!怎么了?你眉頭老是打著結,還在想你哥的事。俊
符采沒說話,算是默認。
麗雅嘖了兩聲,勸道:“你呀,不要再想不開了,人都死了,活著的人更要好好過才對,你哥看你這樣,死了也不安心。”
符采依然垂著螓首。
麗雅說的沒錯,所以她也想好好過。
可是,她做不到,蕭狼揭穿了林芝綺沒懷她哥的孩子,她好不容易找到的重心又頓時失去了,她不知道自己活著的目標是什么,她覺得無趣,這世上,只剩她一個人了。
用完午餐,兩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柜位上。
“竹瑩,你去吃飯吧!狈芍终碇AЧ,把幾瓶保養品的位置對調。
“別弄了!敝瘳撋裆衩孛氐目窟^來對她咬耳朵,聲音里有掩不住的興奮!案嬖V你,他又來了哦!
符采心咚的一跳!
她知道竹瑩說的是誰。
蕭狼。
他為什么還要來?
不是跟他說了,他們以后不要再見面了嗎?他為什么還要來擾亂她的心緒?
就讓她這樣死水般的活著不行嗎?為什么他一定要干涉她怎么過日子?
“你去見見他啦!敝瘳撚握f著,“我看他好像有話跟你說!
符采回避著這個問題,催促道:“你去吃飯吧,不然待會兒就沒菜了!
“唉呀,你去見見他嘛!敝瘳摬凰佬牡膿u著她的肩!奥犅犓f什么又不會少塊肉,你那么怕做什么?我覺得他對你挺好的呀。”
符采一語不發的整理著柜位,有客人走近,她連忙迎上去,竹瑩只好鼻子摸摸去吃飯了。
符采打起精神來,笑容可掬的為客人介紹,“這是這一季的保濕霜,含有夜間美白效果,針對熟齡肌所設計,應該很適合您……”
蕭狼還在嗎?
他應該了解她的意思,應該走了吧?希望他不要再來了,希望!
百貨公司打烊了,符采和竹瑩道再見后走出大門。
不是假日,馬路兩旁有點冷清,一陣風吹過來,她趕忙拉緊外套。
最近她的身體有點虛弱,不要感冒了才好,站柜的時候一直擤鼻涕是很不雅的。
她走往公車站牌,卻驀然停住腳步。
蕭狼還沒走……
“下班了?”看到她,蕭狼扔掉煙蒂,朝她走近。
符采的心臟劇烈跳動,但雙腳卻不由自主的往后退,自己都不知道在怕什么,在他還沒走近她之前,她轉身跑開。
“符采!”蕭狼疾步追她。
她假裝沒聽見他的呼喚,繼續跑著,一切很不真實。
她喘著,好像快休克了。
“不要再跑了!你會受傷!”蕭狼邊追邊朝她喊話:
符采仍然沒有停下奔跑,她使盡全力,越跑越急。
既然知道這樣可能會害她受傷,那就不要來找她啊。
為什么要來找她,害她要用這種狼狽的方式逃開,她真的不太明白他,就讓她自生自滅下行嗎?
啊——
她果然跌倒了。
符采痛得站不起來,隨后趕至的蕭狼連忙查看著她的傷勢。
“不是叫你不要跑?”他皺著濃眉抱起她。
“放我下來!”符采掙扎。
蕭狼堅定的抱著她走,沒有放下她的意思。“你的腳扭傷了,我先帶你去看醫生,然后送你回家,還是你有朋友可以過來幫忙?如果有的話,我等你朋友來了再走!
符采咬著下唇。
她的朋友只有竹瑩,而竹瑩的交通工具是小綿羊,現在肯定在騎回家的路上,不會聽見手機響。
就算竹瑩知道了要過來,她也不放心,再說她不認為竹瑩處理得了眼前的情況,更別說竹瑩從回家路上騎過來要多久了,一切都是未定數。
“看來你妥協了!笔捓嵌啻艘慌e的征求著她的同意!坝晌宜湍慊丶遥?不要再亂動了。”
他的語氣竟有一絲溫柔,害她的脈搏跳得更快.
早知道她就不要跑……但世界上的事情是沒有早知道的!
。 鳳鳴軒獨家制作 *** bbs.fmx.cn ***
蕭狼帶符采去看跌打師傅,師傅說她至少一星期不能亂動,否則會殘廢。
雖然覺得老師傅似乎言過其實,但符采還是乖乖聽話了,現在她得好好保重自己,不然已失智的爺爺就沒有人照顧了。
蕭狼抱著她上她住的三樓舊公寓,行色匆匆的將她安置在沙發里。
“你先坐著,我馬上回來!”
“喂,你、你要去哪里?”不對!她要說的是,他可以走了,為什么還要回來?回來做什么?
但是來不及了,蕭狼已經甩上門走了。
她動彈不得的坐在沙發里,忽然覺得好渴。
冰箱里沒有任何冰涼的飲料,這半個月來,她都沒補充存糧,恐怕連開水都沒有,因為她也沒燒開水。
符采百無聊賴的呆坐著,二十分鐘后,蕭狼回來了,提了滿滿兩大袋東西,袋于是附近那間超市的。
“渴了吧?”他也不問她喝不喝,就逕自打開一瓶雪碧汽水遞給她。
符采被動的接過汽水,納悶他怎么知道她渴了?
他自己也開了罐可樂,一下子喝完,捏扁罐子丟在垃圾筒里,然后打開浴室的門走進去。
符采以為他要上廁所,但他擰了條毛巾出來給她。“粉紅色的毛巾是你的吧?把臉擦一擦!
符采愣愣的接過毛巾,沒想到他這么細心。
她默默的擦了臉,他接過毛巾,拿回浴室里洗凈掛好。
他回到客廳,在符采還沒反應過來時,又抱起她。
忽然又被他抱在懷里,整個身子貼合著他,符采的心跳如擂鼓般猛烈跳動。
她的唇離他的喉結只有半吋,嗅聞著他身上混合著煙草的男性味道,不知為何,這次不止是心跳加速而已,她有些暈眩。
咚咚!咚咚!
心跳一聲強過一聲,符采覺得自己的心跳仿佛破百了。
蕭狼隨意看了她一眼,并沒注意到她的不對勁,以為她臉上的潮紅是想抗議他又抱起她!皼]忘記阿勇師說你不能隨便亂動吧?我抱你回房睡。”
她好輕,輕得幾乎讓他感覺不到重量,他要把她喂胖一點。
蕭狼把她放在床上,手機響起。
“什么事?”他接起電話。
符采看到他的眼微微一瞇,眉毛跟著皺到一起。一瞬間,她好像看到了殺氣。她想起他說的——他是個黑道份子。
幾個嗯哼之后,蕭狼收起手機,看著她!拔业米吡耍煤盟挥X,明天記得打電話請假!
她心底忽然冒出些許不安。“等、等等。”
蕭狼望著她,等她說話。
“那個……”她潤了潤唇!靶⌒狞c。”
其實她也不知道他要去干么,叫他小心委實有點莫名其妙,是女人的直覺吧,她覺得那通電話不太尋常。
蕭狼看著她,眼神堅定!盀榱四,我會小心的!
符采掩著臉,幾乎想鉆進被子里把自己藏起來。
老天,她不該叫住他的,不該叫他小心點的,他會不會以為——以為她在對他示好?
他那句話又是什么意思?為了她,他會小心?
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呵……
直到蕭狼關上大門的聲音都傳來了,符采猶自心跳個不停,腦海里滿滿都是他臨走前說的那句話。
。 鳳鳴軒獨家制作 *** bbs.fmx.cn ***
手機鬧鈴將符采喚醒,她先打電話向主管告假,再打給竹瑩說明自己的情況。
“你是說,昨晚是蕭狼送你回家的?”竹瑩聽了很興奮,略過明明是重點的受傷部份,只針對蕭狼問個不停。
“我本來想打給你,可是已經那么晚了……”
“我相信他會好好照顧你,我很放心!”竹瑩很高興昨晚的小插曲讓符采不再拒蕭狼于千里之外,唯一能夠照顧符采的哥哥已經過世了,現在就看蕭狼的了。
“對了,竹瑩,晚上你可以過來嗎?跌打師傅說我不可以隨便亂動,我想洗澡,但一個人去浴室有點困難!
“沒問題!”竹瑩爽快的說。
“我下班就過去!”才跟竹瑩掛上電話,符采的手機就響了。
“是我。”
那男性的嗓音令符采為之心跳加速。
是蕭狼!
他怎么一大早就打電話來?
“你在床上嗎?”他問。
“嗯!
“知道了。”他掛了電話。
符采莫名其妙的看著結束通話的手機。
就這樣?只是打來問她是不是在床上?怎么這么奇怪。
沒多久,符采聽到了交談聲——有人進入她家!
她驚訝的瞪大眼,還沒反應過來,有人敲門了。
“是我,可以進去嗎?”門外的蕭狼問。
呼!符采松了口氣。
原來是他。
可是奇怪了,他是怎么進來的?
符采清了清因緊張而干澀的喉嚨!罢堖M!
房門被打開了,蕭狼走進來,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
他身后跟著一名中年婦女,他先是深長的凝視了她好一會兒,看得她渾身不自在之后才開口說話。
“這是阿慧姨,她來照料你,替你洗澡煮飯!闭f完,他看著阿慧姨交代,“她是符小姐,她的腳受傷了,動作小心點,問問她喜歡吃什么就煮什么。”
阿慧姨必恭必敬地道:“是,堂主!
符采臉都紅了!安槐剡@樣,真的不必要這樣……”
“麻煩堂主將小姐抱到浴室,我先替小姐洗澡再去做飯。”阿慧姨說道。
“好。”蕭狼應著。
為什么沒人理她。糠杉钡溃骸安槐亓,不必這樣。”
蕭狼已經抱起她,懶洋洋的眸子看著過度緊張的她!疤鞖鉂M熱的,難道你要一個星期不洗澡?”
符采漲紅了臉,阿慧姨已經快手快腳的去放洗澡水了。
。 鳳鳴軒獨家制作 *** bbs.fmx.cn ***
洗過澡,符采一身清爽的被蕭狼從浴室抱到客廳的沙發里。
她很納悶,明明只是腳扭到啊,怎么搞得好像她是癱瘓一樣?
阿慧姨去準備早餐了,她看見蕭狼拿著吹風機出來。
他是要幫她吹頭發嗎?不會吧?
符采睜大眼睛,看到他插上插頭,真的若無其事的開始替她吹頭發,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她的發心。
符采吸口氣,臉頰又燙紅了!拔摇⑽易约簛砭涂梢粤。”
吹風機的聲音太大,蕭狼好像沒聽到她在講話。
“我、我說,我自己來就行了!”她加大了音量。
蕭狼置若罔聞,繼續替她吹頭發。
符采很無力的放棄了。
有人替她吹頭發是小時候的事,但長大后,連哥哥也沒這么做過。
她隱隱覺得讓蕭狼替她吹頭發很不妥,可是又無法阻止他,就像她明明不想跟他有瓜葛的,他卻一再出現在她眼前一樣。
吹風機關掉時,符采聞到食物的香味。
剎那間,她覺得肚子餓了。
好奇怪,她竟然有餓的感覺?
自從哥哥走后,她就失去了味覺,吃東西只為了延續生命,如果吞藥丸就可以過活,她情愿吞藥丸。
但現在,聞到煎蛋的香味,她竟覺得饑腸轆轆?
“早餐準備好了,兩位請過來用餐吧!”阿慧姨招呼著他們,然后就勤快地去洗刷浴室了。
蕭狼把她抱到餐椅里,看到豐盛的早餐使人心情愉快,培根煎得剛剛好,荷包蛋是半熟的!
這是不會出現在她家餐桌上的西式早餐,符采不禁看了若無其事的蕭狼一眼。
他是不是連她跟她哥早上都吃清粥小菜也知道啊?所以特地吩咐阿慧姨煮點別的,免得勾起她的傷心回憶?
或者,是她想太多了,是因為他想吃西式早餐,所以尊稱他為“堂主”的阿慧姨才準備了西式早餐?
“阿慧姨不跟我們一起吃嗎?”符采看了眼浴室的方向,就他們兩個吃,不太好意思。
“她是來替你做事的,有事情就交代她,其它的你不必操煩!笔捓翘嫠芽竞玫娜溚滤就可夏逃。
符采喝著奶茶,忽然想到一件事!皩α,你怎么進來的?”
蕭狼懶洋洋的瞄了她一眼!斑@種舊式公寓的鎖,難不倒我。”
她瞪大杏眸,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男人。
他的意思是——
他的意思是——
“你猜對了,我當過小偷。”蕭狼淡淡地揚起嘴角!拔沂畾q就學會用發夾開鎖,我的‘師父’是個經驗老到的小偷,我從他身上學了不少功夫,現在偶爾需要時,我會秀一下!
符采忽然不太了解自己。
一個可以隨便開啟別人大門的人,不是很危險嗎?
為什么她卻一點都不怕他?
蕭狼又是什么時候闖進她生活的?
。 鳳鳴軒獨家制作 *** bbs.fmx.cn ***
腳扭傷的第四天,符采已經好多了,復元的情況比預期的快很多,她其實不太需要阿慧姨的照顧了,但阿慧姨堅持要照顧她滿一個星期。
她知道,那當然是蕭狼的堅持。
他這幾天好像有點忙,但是派了阿慧姨來照顧她,還要阿慧姨跟她住在一起,她也知道,他怕她一個人住又扭傷了腳會有個什么萬一。
竹瑩來過兩次,見她有阿慧姨照料得妥妥當當,也就放心了,還瞹昧的說等喝她的喜酒哩。
她不知道為什么竹瑩會認為她和蕭狼是一對?其實他們之間什么都沒有啊,她甚至不知道他這幾天在忙什么,而他也一通電話都沒有。
她驚訝的發覺,只要碰上跟蕭狼有關的事,她就會胡思亂想。
以前她從來不胡思亂想的,一心依賴著哥哥,只想哥哥趕快結婚生小孩,得到屬于他的幸福。
但現在,不知道是時間太多還是電視節目都太難看,一天里,有一半時間她都在想蕭狼。
昨天她甚至想問問阿慧姨蕭狼去哪里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就怕蕭狼知道她向阿慧姨打聽他。
唉……
她繼續百無聊賴的轉著電視遙控器,阿慧姨出去買菜了,家里被整理得一塵不染。
阿慧姨真是家務高手,連流理枱底下都洗得干干凈凈,又很健談,做家事時常哼著歌,讓她感覺這個家是有氣息的。
但現在她的腳傷已經好了,阿慧姨也該離開了,到時她又將剩下自己一個,那種回到家空虛的感覺,忽然讓她想起來就很不能適應。
難不成要阿慧姨永遠留下來嗎?
別作夢了,憑她哪請得起阿慧姨啊,更何況阿慧姨說她是隸屬天火幫旗下“玄武堂”的人,就算她有錢也未必請得起!
玄武堂——
蕭狼是玄武堂的堂主,阿慧姨說,勢力龐大的天火幫一共有四個分堂,而玄武堂是其中之一,其它還有青龍堂、白虎堂和朱雀堂。
到底黑道份子平常都在做什么呢?
因為想知道,所以這幾天只要轉到關于黑道的電影,不管港片或洋片,她全部卯起來看。
可是,越看她越覺得不可思議,難道蕭狼就像電影中的黑道分子一樣,都做那些天理不容的事嗎?
那只拿吹風機的手拿過槍嗎?
符采搖了搖頭。
實在很難想象,他會拿槍殺人。
她聽到開門的聲音,一定是阿慧姨回來了。
符采看著大門。
她驀然瞪大杏眸,因為她看到一只體型嬌小、“長頭發”的小狗,神氣活現的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