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劇烈的敲門聲,驚醒了沉睡中的白皓維,他迷迷糊糊的起來開門。
孰料,才一打開門,咽喉就被人緊緊的勒住,讓他快無法喘息。
「我姊在哪?」許哲嗣憤怒的說:「我說過如果你敢出現在我姊面前,我絕對饒不了你,快把我姊交出來!」
白皓維因為發燒而有些昏沉的神智,被他這番話給驚醒了。
「你姊姊,你是說晴歡嗎?她不在我這里呀,」看見許哲嗣那心急的表情,他連忙問:「哲嗣,你為什么跑到我這里找人,晴歡出了什么事嗎?」
「你還跟我裝蒜,我知道她在你這里,快點把她交出來,如果她少了根頭發,我唯你是問!」
「晴歡真的不在這里,我今天一整天因為發燒在家睡覺,根本就沒見到她!拱尊┚S用力掙開他勒在他頸間的手,焦急的又問:「晴歡她發生什么事了?」
「你還敢說你沒見過她,葉威說她早上過來找你,你還想騙我!」他氣憤的推開他,逕自到屋里頭找人。
沒多久,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卻仍是沒見到她。
許哲嗣怒問:「你到底把我姊藏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我今天根本沒見過她!怪涝S晴歡失蹤了,白皓維比他更急。
見他還不肯承認,許哲嗣氣得再揪住他衣領,「葉威明明說她早上來你這里,你到底對我姊做了什么?」
「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昏睡,真的沒見過晴歡。她沒來我這,會去了哪里?」一個念頭閃過,白皓維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慘白!杆龝粫窃趤淼臅r候出了什么事?不行,我要出去找找看!拐f著,他立刻往外走。
許哲嗣再也忍不住,一拳狠狠揮向他,「我當初警告過你不準出現在她面前,如果我姊出了什么事,我一定殺了你!」
白皓維猛不防被他打倒在地,他伸手揩掉唇邊因咬破舌頭而泌出的血漬,顫巍巍的撐著虛弱的身子站起來。
「對不起,哲嗣,我沒有辦法不見她,我是那么愛她,好不容易死而復生,我唯一想見的人也只有她。」
「住口,你還想冒充我姊夫,你到底想做什么?!」聞言,許哲嗣臉色鐵青的厲斥。
「我真的是費凌宣,我死後把眼角膜捐給了白皓維,結果等我醒來,就變成他了,我不知道這一切是怎么發生的,可這真的是事實!
「你……」
許哲嗣正想開口,卻聽見敞開的門外,傳來一道震驚的嗓音。
「你說的是真的嗎?」
兩人回頭一看,葉威與崔伊一臉驚訝的站在門口。
「你說你不是白皓維?!」崔伊不敢置信的瞪著他。他剛回來時,在樓下遇到葉威,兩人便一起上樓。
看著白皓維,葉威卻若有所思的說:「難怪了,難怪你的個性完全變了,就連習慣也都不一樣了!闺m然很離奇,但他卻覺得他的話頗為可信,因為以前的白皓維跟眼前這個,除了那張臉以外,個性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我確實不是以前你們認識的那個白皓維!挂恍闹幌肴フ以S晴歡,他現在沒有心情再多說什么,推開他們就想往外走。
但崔伊不讓他離開,扯住了他的手臂!改惆言捊o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這時,許哲嗣卻從崔伊上衣的口袋里,看見露在外面的一小截手機吊飾,那眼熟的媽祖公仔,讓他不暇多想的伸手抽了出來,細看一下,墜著媽祖吊飾下的這支手機正是他送給姊姊的,手機面板上他還特意貼了張同款的媽祖貼紙,想讓姊姊保平安。
「你口袋里為什么會有我姊的手機?說!我姊的失蹤是不是跟你有關?」他臉色一變,緊抓住崔伊的領子逼問。
白皓維看向許哲嗣握在手上的那支手機,全身一震。他也認得這支電話,那是晴歡的。
「你把晴歡怎么了?晴歡現在在哪里?快帶我去找她!」他也激動扯住崔伊的肩膀喝問。
「我……」但崔伊的喉嚨被許哲嗣緊緊勒住答不出話來,而且臉色發白。
一旁的葉威發現許哲嗣快把人給勒死了,連忙上前架開他。
「哲嗣,你先放手,他才好說話!
「咳咳咳咳……」一松開箝制後,崔伊嗆咳了一陣。
「還不快說,你把晴歡怎么了?她在哪里?」白皓維語氣激切的追問。
「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喘咳稍止,崔伊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為了盡快得知許晴歡的下落,白皓維毫不遲疑的答道:「如果你問的是現在住在白皓維身體里的靈魂的話,那么我叫費凌宣。」
聞言,葉威喃喃念著這三個字,接著一驚!肝艺J得這個名字,費凌宣曾經是《商情雜志》的總編輯,你說的是他嗎?」公司有訂閱《商情雜志》,他每期都會仔細閱讀上頭的報導,所以知道費凌宣這個人。
「沒錯,就是他!拱尊┚S點頭。
。
「人呢,你不是說她在這里?」依照崔伊的話,他們幾人來到附近一間汽車旅館,然而一進去,卻沒有看見許晴歡的人影。
先進去的白皓維沒看見人,回頭怒問。
「我把她打昏後就帶來這里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會不見!闺p手被許哲嗣反剪在後的崔伊皺著眉。
「你說你把她打昏?你竟敢傷害我姊!」聞言,許哲嗣氣得朝他揮拳,一記又一記的重拳落在他身上,打得崔伊眼冒金星,痛得飆出淚來,慘叫的哀號。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哲嗣,別把人給打死了!谷~威擔心出事,趕緊出聲勸阻他。
但這時白皓維卻從地上撿到了一條沾著血跡的繩子,他顫聲問:「你是用這條繩子綁住晴歡的嗎?」
被打得臉都腫起來的崔伊,望去一眼,點頭說:「沒錯,我是用那條繩子綁著她的雙手,現在繩子掉在地上,這表示她可能自行掙脫,已經回去了,。 垢共棵腿槐缓莺葑崃艘蝗,痛得他彎下了腰。
這次出手的是白皓維!杆銦o冤無仇,你為什么要這樣對她?!」看著繩子上沾著的血跡,一想到那是晴歡留下的,他就心痛得想殺了他。
「我只是想嚇嚇她,讓她離開你,所以才會在今天早上從門孔中看見她來找你時,把她打昏帶來這里。」為了怕她醒來逃走,所以他找來繩子把她的雙手綁了起來,還把她的眼睛用布給蒙住了,又怕她醒來會喊叫,他拿來毛巾塞進她的嘴里。
把她丟在這里後,他便離開了。不久前,他還特意過來看她,但那時她仍未清醒,他以為她醒過來又睡著了,心想再關她一晚,於是就離開了。
雖然他之前恐嚇她,若不離開維就要殺了她,但那只是想嚇嚇她,讓她心生畏懼而主動離開維罷了,他還沒有膽子真的去殺人。
如果他早知道眼前的白皓維,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白皓維,他根本不會這么做,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你最好祈禱我姊沒事,否則你就死定了!乖S哲嗣咬牙切齒的狠瞪他一眼,急著想回家確定姊姊是否已自行脫困,平安回去了。
一行人回到許家,卻仍不見許晴歡的蹤影,崔伊又被焦急憤怒的許哲嗣痛扁了一頓。
直到葉威沉吟的說:「晴歡會不會是跑去皓維住的地方了,她本來是去探望皓維的,結果卻在那里被崔伊綁走,因此脫困後擔心皓維的安危,所以又回去了?」他推測。
因此一行人又匆匆趕到白皓維的住處。
。
「皓維、皓維!挂粊淼桨尊┚S的住處就見大門是敞開的,許晴歡心頭一緊,心急的快步走進屋里,但客廳里空蕩蕩的。
她不知道白皓維住在哪一間房間,焦急的一間一間找。
這間沒人,這間也沒有,這間也是,等等——
瞥見衣架上掛著白皓維穿過的衣服,她走進去,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亂,像是曾有人睡過,她左右張望著,高聲喊著。
「皓維、皓維,你在嗎?」看見左側有扇像是浴室的門,她走過去,伸手扭動手把,打開了門,里面也空無一人。
「糟了,會不會出了什么事?」她還記得早上來這里時,按了門鈴,不久門開了,她才踏進去,接著便覺得頸子一痛,昏倒前隱約看見了個人影,但她很確定那不是皓維,因為她瞄見了一撮金色的頭發。
在旅館醒來後,當她發現自己雙手被綁住,眼睛也被蒙住,連嘴也被堵住時,剛開始她很害怕,但等了很久,一直沒等到有人進來,於是她開始拚命掙扎,想掙開手上的繩子。
最後磨得雙腕的皮都破了,終於讓她掙脫了繩子,接著,她取出塞在口里的毛巾,解開綁在眼上的布時,突然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
她一凜,連忙再把自己弄成像之前那樣,佯裝成仍昏迷不醒的樣子。
那人看她還沒醒,沒多久就走了。
她也跟著離開旅館。剛開始時,她弄不清楚自己在哪里,走了一陣子,才認得路,心里記掛著皓維的安危,便顧不得回家先來這里。
她猜想綁架她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崔伊,他突然打昏她,而她擔心他也會對皓維不利。
想到什么,她走到床邊,拿起電話,試著想打給白皓維,因為她包包里的電話被那個人給拿走了,只好借用他的電話。
才拿起話筒,這時手腕上的傷口突然一陣刺痛,手一松,那具無線話筒掉落地上。
她一手按在床上,一手彎腰撿起話筒,不小心將枕頭給碰歪了,露出了原本放在枕頭下的一幀照片和一本相簿。
她睞了一眼,發現那幀照片上的人很眼熟,忍不住拿起來看。
那是她!差不多四、五年前的她。
但為什么他會有她這張照片?在這之前,她并不認識白皓維。
帶著疑惑,她隨手再翻開那本相簿,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張婚禮上的照片。每一張照片上的新郎都笑得好燦爛,一看就知道他很開心。
而新娘的笑就靦腆多了,但那雙熠亮的眼里,仍看得出透著濃濃的喜悅之色。
照片上的新娘子長得好像她,真的好像,仔細看,簡直就跟她長得一模一樣,這是怎么回事?
她的眼神接著移到新郎身上,心臟莫名的痛縮著。
這個人,她好像在哪里見過?
是在哪里呢?
她翻到另一頁,看到照片上的新郎正在為新娘戴上婚戒,隔壁那張則是新娘為新郎戴上戒指。
她腦子里忽然響起了一些對話——
「讓我們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永浴愛河,乾杯。」
「新郎要抱著新娘繞客廳三圈才能入洞房。」
「等一下,新郎要背著新娘坐伏地挺身十下,才能吻新娘!
「睛歡,你不要心疼啦,我們這可是在替你考驗凌宣的體力,老公擁有好體力,才能讓老婆幸福嘛!
隨著這些話,一幕幕影像在她眼前晃過,那像漲潮般洶涌襲來的畫面,讓她承受不住的全身顫抖。
最後,她看到自己打開彩繪著蓮花的一扇金色小門,里面放著一只瑩白色骨灰壇,壇上貼著一張俊朗的照片,旁邊刻著三個字——費凌宣。
死了!死了!他死了!凌宣死了!
「啊——」瞬間,排山倒海而來的心碎與悲慟,令許晴歡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