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湯,她有些昏昏欲睡,但另一種需要卻更加迫切,所以當(dāng)他去溪邊清洗竹筒時,她起身晃進(jìn)了林子里解決,回來時卻因?yàn)楸粯涓O住差點(diǎn)跌成狗吃屎,可他已經(jīng)在那里了,再次接她接個正著。
一時間,只覺好糗。
她很不想去面對他可能有聽到她在干嘛的事實(shí),但他一句話也沒說,只直接將她攔腰抱起,帶她走回兩人已窩了好些天的地方。
他的懷抱,既熟悉又溫暖,像搖籃一般,結(jié)果他將她放下時,她的眼皮已沉重得完全睜不開,但仍有些害怕他會消失不見,不禁在濃重的睡意中掙扎,試圖要醒過來,但下一瞬,她感覺到他在身邊躺下,溫柔的大手,如兒時一般,輕輕覆上了耳。
“睡吧!
仿佛知道她的驚慌,他低啞的聲音,透過他的胸腔震動著,穿過他厚實(shí)的掌心傳來。
“別怕!
緊繃的心,停了一下,然后松了開來,開始跳動。
迷迷糊糊中,他濕潤的唇似乎印上了她的額,她搞不清楚,卻似乎隱隱聽見他低啞的安慰。
我不會走的……
這一句,讓她安了心,轉(zhuǎn)瞬入了眠,沉沉睡去。
。
他真的沒有走。
那日之后,她的狀況慢慢開始好轉(zhuǎn)。
他和她一起在那簡陋的地方暫時住了下來,他負(fù)責(zé)獵食,煮飯,也替她做了簡單的竹床。
他細(xì)心照顧呵護(hù)著她,卻也不提及其他事情,像是為何滿地都是斷箭,或者她為什么會和他一起在這里。
那天,里昂說他不記得,他就惱羞成怒了。
所以,他獸化后,應(yīng)該是不記得的。
可如果他真不記得,他為何什么都不問?他是完全不記得,還是只記得一些?他為什么不問她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不問她為什么會受傷?他為什么從不談?wù)摣F化的事?如果不想談,他又為什么要讓她看到它變成他?他若不想承認(rèn),大可等她再次昏睡,再變化的,或甚至繼續(xù)當(dāng)老虎,等她傷好再溜走,反正她也不會知道……
她很想問他,但她不敢,怕驚執(zhí)了眼前這難能可貴和他一起單獨(dú)相處,被他細(xì)心呵護(hù)的時光。
過去幾年,他在兩人之間筑了一道無形的高墻,將她隔擋在外,無論她如何做,也靠近不了。
就算他回來了,在她面前了,她也總覺得他離得好遠(yuǎn),心離得好遠(yuǎn)。
他總不認(rèn)真看她,總躲在那道墻后,總戴著一張看似親近,實(shí)則疏離的兄長面具,死都不肯摘下。
可如今,那道又高又厚,讓她痛恨不已的高墻,卻像是忽然消失了。
不知怎地,對他的轉(zhuǎn)變,她反而有些惶惑。
這幾日,他不再拒她于千里之外,他很溫柔,向來是這樣的,他從不曾對她動粗過,但這幾天真的不一樣,那感覺讓她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改變了。
常常她會發(fā)現(xiàn)他在看她,比過去任何時候都還要頻繁。
他不再逃避她的視線,不再對她視而不見,他看著她的樣子,好直接、好赤裸、好……野蠻。
有時那就像……像已將她剝了精光看透。
她當(dāng)然是已經(jīng)被他看個精光了,她知道。
她昏迷時,他用竹片替她的肋骨做了支架,可那是不得已的,她不認(rèn)為只是看過她沒穿衣服的樣子,就能讓他拆除那面墻。
如果爬上他的床能讓他留下,她七早八早就做了。
可是,他真的不一樣了。
這樣的阿靜,有些陌生,不像他一直堅(jiān)持的長兄身份,反而更像個……
男人。
他用男人看女人的眼光看她,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有時候沒回頭,她也知道他在看,他的視線總能讓她渾身發(fā)燙。
除此之外,他也不再老遮掩自己的情緒,仿佛他已懶得再戴上那虛假的面具,他變得有些放松,莫名自在,卻又有點(diǎn)奇怪。
有好幾次,她甚至覺得他好像、似乎,想吻她。
但他一直沒有,除了照顧她,除了抱著她睡覺,他什么也不曾對她做。
有時候,她感覺,他像是在等待什么。
是什么?
她不知道,她甚至不敢開口,怕又逼急了他,怕又逼得他走。
幽幽的,她嘆了口氣,朝瀑布走去,她好些天沒洗澡了,覺得自己全身發(fā)臭。
他一早去打獵了,剛開始那兩天,她還有點(diǎn)擔(dān)心他不回來,但他每次都有回來,后來她猜想,應(yīng)該是她受了傷的關(guān)系。
說不定他等的,是等她傷好,就能送她下山,然后他就能得到自由了。
思及此,她還真有點(diǎn)想故意再跌一跤,延緩傷好的時間。
這主意很蠢,她知道,他如果知道了,說不得就干脆拋下她走了。
可她真的已經(jīng)無計可施了,就連知道她要成親了,他還是不肯回來,反而跑去找那些妖怪麻煩,事到如今,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才能留下他。
走出林子,她繞過前方不知何年何月從上頭崩落的大巖石,來到水邊,脫去衣裳,解下綁在胸下當(dāng)支撐的竹片。
她伸手觸摸傷處,那兒已好上許多,雖然用力壓還是會痛,但已不再輕壓就疼,當(dāng)她吸氣時,也不會因此而抽痛。
她真的快好了,真不知道這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她放下竹片,走進(jìn)水里,誰知才走沒兩步,就看見前方瀑布水潭里,阿靜赤裸的從水面下鉆了出來。
因?yàn)闆]料到他會在這里,眼前的畫面又太過驚人,她愣在原地,甚至忘了該遮掩自己,只呆呆的看著他走到對岸,彎腰拿起不知從哪找到的無患子,搓出泡沫,刷洗自己。
她一眼就注意到他腰上的那塊布不在應(yīng)該在的位置,他挺翹的臀部上除了濕亮的長發(fā)、黝黑的肌肉和閃閃發(fā)亮的水珠之外,什么也沒有。
她抽了口氣,他像是聽見了她的抽氣,猛地轉(zhuǎn)過身來,那讓她瞪大了眼睛。
她注意到他剃了冒出來的胡碴,但他堅(jiān)實(shí)小腹下的男性,才是真正吸引她視線的地方。
男女授受不親,她應(yīng)該要禮貌性的回避一下,可她又沒碰到他,況且他還不是都把她給看光了,但他是不得已,她現(xiàn)在可不是!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在腦海里閃過,明明她一再叫自己非禮勿視了,卻沒辦法做到。
更糟糕的是,他看見她了,顯然他真的是聽見她的抽氣才轉(zhuǎn)身的。
可他隔著那潭水,看著她杏眼圓睜的站在這里,卻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他沒有阻止她,沒有生氣,甚至沒有停下來。
非但沒有,他讓她看。
他只是看著她,然后讓她看他在陽光下,慢慢抬起健壯的手臂,繼續(xù)將那些濕滑的泡沫涂抹在身上。
先是胸膛,然后是腋下,跟著是他塊壘分明的小腹,然后又回到肩頭,鼓起的手臂,外側(cè)、內(nèi)側(cè),再順著身側(cè)下滑到了大腿、小腿,跟著又是小腹與胸膛。
那雙黝黑的大手緩緩四處游移,撫過所有她夢想撫摸的地方。
她可以看見他昂然挺立的欲 /望在陽光下,隨著他的動作顫動。
她的心跳狂奔,全身發(fā)燙,只覺口干舌爆,完全無法動彈,只能面紅耳赤的看著他的動作。
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噢,不對,她當(dāng)然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在洗澡,可他又不是在洗澡,不對,他當(dāng)然是在洗澡……
他握住了那昂揚(yáng)的欲 /望。
天啊。
她屏住了呼吸,他沒有玩弄,只是在清洗,但一雙眼卻隔著那潭水,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陽光下,那雙火熱的眼眸里閃著琥珀的金光。
那一瞬間,她確定了,他是在洗澡,可也同時在誘惑她。
這個男人,是阿靜,卻又不是他。
阿靜沒有那么野蠻,那么直接——
或者他有?
她不知道,她不再能確定了,他已經(jīng)拿下了長年戴在臉上的面具。
銀光腿軟的看著他重新走入湖水中,潛入了那深潭,朝她游來,只覺頭暈?zāi)垦。她感覺有些驚慌,又不是那么驚慌,有一部分的她,想要逃走,另一部分的她卻只覺興奮。
然后,他再次從水里冒了出來,這一回,近在眼前,就在水潭的這一頭。
一步一步的,他走上岸,透明的清水從他身上匯聚流下,滑過他壯碩的身軀,溜過他的胸膛、小腹與大腿,當(dāng)然還有那微微顫動的男性。
他身上,再沒有任何遮掩的泡沫了。
瀑布在旁嘩啦啦的響,她卻只聽得到他呼吸的聲音。陽光在頭頂上散發(fā)著熱力,她卻只感覺到前方他身上灼熱的體溫。
他停在她面前,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不到半個手臂的距離,她可以看見他身上的水珠滑落,然后懸在他挺立的乳 頭上閃閃發(fā)亮。
她應(yīng)該要開口說些什么,但她想不到任何字句,向來靈光的腦袋混沌一片,只剩下眼前這個赤裸野蠻又性感的男人。
他垂著眼,瞧著她,琥珀色的瞳眸深深,然后他抬起了手,以指腹緩緩撫摸她右側(cè)的胸骨。
“還疼嗎?”
他問,嗓音濃重而低沉。
他的手指,冰冷又火熱,那真實(shí)的觸碰,教她抽了一口氣,才注意到自己也沒穿衣,小臉驀然更紅,她喘息著,卻無法退開,甚至無法將視線從他那雙飽含欲 /望的瞳眸中移開。
一滴冰冷的水珠順著他粗糙的指尖,滲到她肌膚上,滑落她的腰腹,讓她忍不住輕顫。
她想說謊,想騙他,她還傷重,那是她原本的打算,可當(dāng)他就這樣看著她,輕撫著她,她腦海里已幾近空白。
“我……我不知道……”
他盯著她的眼,黝黑的手指卻往上,撫過她的胸側(cè),然后輕輕盈握住那抹豐盈的白。
她燙縮著、戰(zhàn)粟著,感覺那粗糙的指腹撫上了渴望的柔嫩尖端,聽見自己喉中逸出奇怪的嚶嚀。
“會疼嗎?”
他的頭更低,幾乎湊到她眼前,灼熱的氣息,噴到她臉上。
他靠得那么近、那么近,他的手指,邪惡的在她敏感的莓果上輕輕來回游移,她無法再說謊,沒辦法再思考。
“不……不疼了……”她聽見自己沙啞微顫,氣若游絲的承認(rèn),“不太疼了……”
那瞬間,她似乎聽見他嘆了口氣。
然后下一瞬,他抬起那只邪惡的手,撫上了她的臉,以拇指輕輕摩挲她顫抖的唇瓣。
她因那迷人的觸碰,抽氣顫抖,然后下一瞬,他低下頭來,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