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太陽剛下山,怕小翔攪局,寧朝天便給他下了藥,讓他安安靜靜睡上一整晚。
染染泡在藥缸里,身上的桂花香更加濃烈了。
藥缸旁,寧嬸正給她上性教育課程,教她如何陰陽相合。
身為二十一世紀的現代女性,就算染染還沒有親身體驗過也知道流程,不過她還是很專心地聽著,為了安寧嬸的心,也為了安所有人的心。
泡夠了,染染起身出了藥缸,沖掉身上的藥渣,穿上衣裳。
寧嬸幫她把頭發擦干,卻忍不住鼻酸。這孩子往后該怎么辦啊?
染染見她紅了眼眶,輕輕摟住她,故意調笑道:“寧嬸該替我高興才是,旁人逛小倌樓要花銀子,我可是半毛錢不花,還能睡咱們大梁朝的宰相,這可是求都求不來的福分!
寧嬸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反倒更加心疼,“留在府里不好嗎,干么非得搬出去?”
“我要是留下,暖娃兒成了冷娃兒,少主能不知道引蠱的事嗎?他這種人,是寧愿苦自己也不愿意辜負別人的,何苦往他心頭扎刺,就讓他開開心心的和未來皇帝攜手共創大梁盛世,不好嗎?”
“你不想往少主心頭扎針,卻不計較針往自己心里頭扎嗎?你真能眼睜睜看少主娶公主,真能忍受雪蠱的噬心之苦?”
不能、不想、不愿意、無法忍受……可是染染別無選擇。
“不會苦太久的!狈凑芸炀蜁x去,與勾魂使者約定的日子,即將來臨。
“什么意思?”寧嬸反問道。
染染回過神來,笑道:“寧叔這么厲害,他一定很快就能找到方法幫我解盡毒!
“天底下哪有你這么心寬的!
染染笑了笑。
這時,敲門傳來。
染染說道:“時辰到了,寧嬸送送我吧,我還是有點……害怕。”
聞言,寧嬸心澀難當,要一個小丫頭去做這種事,多委屈,她別過臉,快速抹去淚水,她牽起染染的手,心卻像送女兒出嫁的母親那樣,又疼又不舍。
屋子里點了情香,是寧朝天的好意,怕染染不知道如何下手,也讓云曜能主動些。
只吸進兩口氣,本來就怕熱的染染覺得更熱了,額頭滲出一層薄汗。
她走到床前,褪下衣物,拉開被子,被子下的云曜已經全身赤裸。
他被剝得還真干凈,她微微一笑,猶豫片刻后,她上了床,跨騎在他身上。
他白晰單薄的胸口,隱隱可見一處突起,是那只跟了他二十幾年的雪蠱嗎?
俯下身,染染在他耳邊吹氣,輕輕叫喚他的名字。
迷蒙間,云曜睜開眼,啞著嗓音低喊,“染染……”
“你想要我嗎?”她笑著問道,卻沒耐心等他回答,隨即吻上他的唇。
和記憶中一樣柔軟美好,她分享他的氣息,品嘗著他的溫柔,輕輕啄、淺淺吻。
可他等不及她的細嘗,情香已經滲入他體內,他捧住她的臉,加深了這個吻。
這時,蠱蟲一陣陣跳動著,若是平常,會帶來難忍的劇痛,但現在的他完全感受不到痛楚,他只想與染染更親近。
一個翻身,云曜把她壓在身下,奪走主控權。
細細的吻,從她臉龐滑至她的頸項,一寸寸往下挪移,他在她胸前的柔軟尋求歡暢。
染染的雙腿勾住他的腰,雙手抱住他的頭,讓他更貼近她。
她的體溫漸漸攀升,身上散發的香氣更加濃烈,情香、甜香、處子的馨香,再再刺激著他的知覺。
云曜的動作變得熱切,他撫摸著她的身子,揉捏著她的豐滿,他在她的秘處尋找溫暖。
染染捧回他的臉,熱烈地吻著他,情深意動,難分難舍。
倏地,一陣疼痛鉆心,他進入她的身體。
情香的藥力催促著云曜的激情,他在她的柔軟包覆下不斷沖刺,動作顯得魯莽粗暴。
染染痛極了,可是她咬緊著牙關,強自忍受。
隨著他的動作,他胸口的蠱蟲緩緩挪移,來到他的腹部,接著再往下……一聲滿足的低吼后,他在她身體里宣泄了精力。
染染感受到一股暖流沖進身體,可是緊接著像被冰箭射中一般,原本熱燙的身子瞬間變得冰涼。
她覺得身子仿佛結凍了,好像有千萬根針在刺著她。
她低下頭,看見有個東西從小腹緩緩向上挪移。她成功的把雪蠱引到自己身上了?
這樣的念頭一起,染染飛快把云曜推開,她絕不會給雪蠱機會重返他體內,所以即便痛得快死了,她還是咬牙把衣服給胡亂穿上。
她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人形冰棒,這一刻她終于明白,多年來,云曜忍受的是什么樣可怕的折磨。
染染翻身下床,一個沒站穩,整個人摔跌在地。
她得快點離開,云曜醒來的時候,絕不能讓他看見自己,理智催促著她快點動作,可是她痛得完全沒有力氣,根本動不了。
不確定是不是因為太心急,噗的一聲,她噴出一口鮮血,腥甜的味道刺激著她的喉嚨,她又接連吐了好幾口血。
不行了,她在發暈,眼前一陣陣黑霧侵襲,她揚聲喊道:“寧嬸、幫我……”可是實際上她的聲音卻細如蚊蚋,她沒有辦法,只好拚盡全身力氣,推倒一張楠木椅。
守在花廳的東、西、南、北是習武之人,耳朵比旁人更敏銳,聽到這細微動靜,他們同時沖進屋里。
陸鳴、寧朝天和寧嬸見狀,也跟著奔了進去。
云曜在床上睡得極熟,染染卻暈倒在地。
寧朝天連忙扶起她,發現她的衣襟上全是血,他飛快抓起她的手號脈,難掩震驚的低喃道:“怎么會這樣?”
他哪里做錯了,為什么染染會吐血,為什么她的脈象會變得這么微弱?引蠱不會這樣的啊……
照著之前的工作分配,陸鳴奔到床邊為云曜把脈,與寧朝天相反,他臉上滿是欣慰,少主得救了,只消好好調理,少主便能傳宗接代、長命百歲。
“怎樣?”爾東等人急問。
“沒問題!标戻Q回答。
頓時,眾人展露笑顏。
陸鳴照著原先計劃,快手快腳地迷昏云曜,用利刃在他胸口劃上一刀,再用羊腸線迅速將傷口縫合,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半盞茶的功夫不到。、
處理好少主,陸鳴轉身一看,卻見師弟一臉茫然,他頓時心頭一顫,飛快奔至染染身邊,問道:“師弟,怎么了?”
寧朝天無法回答,只能把染染的手放到對方的掌心。
陸鳴急忙為染染把脈,瞬間,一顆心沉到谷底,他也有著同樣的疑問,染染怎么快死了?不應該是這樣的呀!
他們一切都算計得好好的,他正等著皇帝殯天,回璇璣閣和師弟一起研究雪蠱的解法,怎么會……
“我去拿藥箱!被剡^神,陸鳴急道。
寧嬸沒有多問,因為丈夫的臉色已經告訴她情況并不樂觀,她奔至柜子前,抽出一床棉被,把染染全身上下裹得密實,接著吩咐爾東,“快,把染染送到那邊!
染染被爾東抱走,寧朝天才回過神來,對,現在不是震驚憂心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得先把染染救回來。
“爾西,你們幾個守著少主,有任何事,就到那邊屋子找我們!
那邊屋子指的是距離云府一條街的新宅,兩進院,小小的,他們特地為染染備下的。
“是!睜栁鞯热嘶氐。
染染一行人離開后,爾西幾個開始輕手輕腳地整理屋子,染染囑咐過的,務求半點痕跡都不留。
云曜推開棉被下床,伸了一個大懶腰,他的精神從沒有這么好過。
他似乎已經許久沒有睡得這樣沉,難不成昨晚染染又摸上他的床?
他不知同她說過多少遍了,她已經是個大姑娘,要避嫌,可她總是這么回他——
我怕熱、你怕冷,各取所需,何必避嫌,何況我還沒及笄呢,算得上什么大姑娘。
及笄?是啊,過了正月她就十五了,十五歲的大姑娘喜歡什么?那支木頭簪子不能再送了。
之前,他讓公孫先生到處搜羅好東西,打算給染染辦個盛大的及笄禮,可是來不及了,他的婚禮在染染及笄之前,屆時她將會離自己遠遠的,遠到她只能住在他心里,無法待在他身邊。
說不出的痛在胸口蔓延,兩世為人,他從未讓自己過一天舒心日子,還以為最后這段日子終于可以隨心恣意,誰知人算終究敵不過天算。
云曜拿起擱在床邊的袍子披上,走向桌邊,突然間,他腳步一滯,快步轉回床側,目光四下梭巡。
不對,屋子里除了地熱,應該有不少炭盆子的,怎么都撤走了?
他張開掌心,觸上自己的臉,他的手心居然有著微溫,怎么會?
抽開身上的袍子,他走至窗邊,打開窗戶,一陣寒風吹入,夾帶幾片雪花,他打個寒顫,終于有了寒冷的感覺,卻不像以往帶著刺骨的痛。
云曜直覺扯開衣襟低頭望去,胸口纏了一圈棉布,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爾東!”
他一喚,立刻有人沖進屋里,不是爾東,是爾北。
爾北看見少主臉上有著不曾出現過的血色,安慰的想著,染染知道了一定很開心,待會兒就去告訴她。
昨夜染染吐了一晚的血,短短幾個時辰,鮮活漂亮的小丫頭蔫了,整個人蒙上一層淡淡的灰白色。
她痛得打滾,無論陸大夫和寧大夫在她身上扎了多少針都不管用,那丫頭最怕痛的啊,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才體力不支昏睡過去。
爾東回府,把這事說了,爾西、爾南二話不說,就往那邊屋子奔去,大家都放心不下。
爾東累了一夜,還得哄著小翔,小翔說胸口痛,鬧著要去找染染,而且奇怪的是,這樣的痛仿佛會傳染,小翔痛,他也痛,他問了其他人,他們都說胸口隱隱泛著疼。
“寧叔呢?”云曜急切的問道。他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身子,這樣的變化,非常不對勁。
“嗯……寧大夫剛出去了!
“陸叔呢?”
“他……在園子里吧。”
“去請陸叔過來!
“呃、好。”爾北應了一聲,走了出去,確定少主看不見后,這才縱身一竄,往那邊屋子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