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一番辛苦奔波。終于男人們也回來了,一聽說兩個女人去擺攤,全佑福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緊張的扭頭飛奔出門,張大哥緊跟在后。
兩個男人越接近麻布攤,就越難往里擠,只見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搶紅眼睛的婦女,那是當然,誰瘋了才想明天沒布做麻衣、屁股被打開花啊!
“快快快,張大嫂,給我結帳。”
“小娘子,我就要這塊就要這塊!
“喂,這塊是我先拿到的,你趕緊給我放手!
“你說什么,誰先付錢就是誰的,我早就把錢給了!
“臭娘們,你怎么什么都跟我搶?不就我家狗咬死了你家貓嗎?我該賠的都賠了,你干嘛那么狠毒的心,想明天我被打得屁股開花?”
“放你的狗臭屁。老娘沒事干,找你晦氣?我看你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半點沒安好心咧!”
這張家口的三姑六婆肯定都全聚齊了,全佑福急于見到小妻子,擠在這群八婆中,看著她們一張張血盆大口開開闔闔、口沫橫飛,他恨不得使出蠻力,一拳打飛一個。
好不容易的,他終于擠到了最前面。
只見他的不娘子,全身包得嚴嚴實實,坐在一只又破又舊、不知哪里來的木桌后,劈哩啪啦把算盤撥得飛快,身邊的大錢罐已推了個八分滿。
幸好,她還曉得把自己那張誘人犯罪的臉蛋遮上,否則,否則,他一定要給她屁股一頓好打!
眼前驀地攏上一團巨大的陰影,裴若衣反射地抬起頭,一見是多日未見的夫君,她的大眼睛整個亮起來。
“大牛,你回來啦?”
她站起身,正要歡天喜地的沖上前抱他,不想他的動作更快,粗壯手臂圈住她的腰,直接便把她從木桌后提起來。
“啊!”裴若衣尖叫,一時只覺自己眼前的天地一下子就倒了過來。
全佑福把那個很不乖的小娘子扛到肩上,對張大嫂點頭示意,轉身向隨后而來的張大哥低聲說道:“張大哥,后面的就麻煩你和嫂子了!
“好說好說!睆埓蟾缫娮约豪掀拍敲茨軖赍X,眼睛都笑瞇了,他忙不迭的跑到老婆面前,“老婆,你怎么想到的?怎么這么厲害?真不愧是我張大全的好老婆!”
奇怪,怎么好像一切都反了?
她的老公,她認為絕對不會生氣的那個,好像氣得不輕,而那位張大全大哥,顯然對自己的老婆滿意得不得了。
裴若衣哀怨地嘟起小嘴,不由得嘆氣。真是一只笨蛋牛啦!
全佑福把她放到床上,動作很輕柔,臉色很難看。
裴若衣不傻,覺得親親老公生氣了,而且氣的對象明顯是她。他從來沒對她板過臉的,這一會,她還真的有點怕怕。
不過仗著他疼她、寵她、讓她,她也沒多擔心就是了。
“大牛,我……嗚嗚……”
她剛張嘴,他就用熱烘烘的大嘴堵上來,親得好用力,頓時一股熱流從胸口涌出,她也好想好想他哦,乖乖伸出纖細手臂,圈住他稍慰相思。
她本來想,親親就好啦,兩人還沒好好說話呢,沒想到這頭壞蛋色大牛,把她親得暈陶陶之際,也順便把她剝了個精光。
她的危機感上來了,尤其是在這種很不公平的情形下,她全身光溜溜,他卻什么都穿在身上,再不阻止他,她會羞死啦!
雪白小手沒什么力氣地抵住男人寬闊的胸膛。
“你、你、你干嘛啦?外面還有人呢,不準你亂來!
羞死人了,他剛剛扛她進來時,她可沒漏看鐵頭和小劉詭異曖昧的笑容。更何況,張大嫂的親戚和孩子們還都在外面呢!
沒想到向來很聽娘子話的全佑福卻不依了,固執地打算對她“欺負”到底,說是欺負,其實他的動作仍是比水還溫柔。
“臭大牛,你敢欺負我?”急見老實的夫君竟敢抗拒她的命令,執意要欺負她到底,嬌滴滴的小娘子眼圈紅了,“你是個壞蛋,一回家就欺負我,我、我討厭你!”
……
她在枕上左右搖頭,揉亂了長長黑發,輕扭著細腰想要逃脫,卻逃不過他溫暖大掌的鉗制。
她小小的腳跟用力抵住床板,難耐的磨蹭,想要發泄出那幾乎快把她燃燒殆盡的火焰,他卻不肯幫她。
不知是差還是喜的淚,潤濕了她水汪汪的大眼,她痛苦又快樂地微瞇眼,在極致的快意中像小貓似的,細細嗚咽出聲。
但她連氣都還沒好好喘一口,丈夫壯碩的身軀已像山峰一樣向她壓來,他重重一挺腰,霸道地侵占了她的柔潤濕軟。
她氣死了,尖尖十指在他微裸的厚實胸膛,狠狠劃下十道血淋淋的長痕。
真是壞蛋,痛死你這皮厚肉粗、又壞又色的臭牛!
夜深人靜時,看熱鬧的人早散了,回家的回家,該回房睡覺的回房睡覺。有什么事情的話--人家小夫妻久別重逢正恩愛呢,誰好意思棒打鴛鴦啊--明天請早吧!
“嗚,你好壞的心,你欺負我,嗚嗚,我討厭你啦,嗚嗚嗚,我是瞎了眼才嫁給你,嗚嗚嗚嗚,我怎么那么容易被你這臭男人騙?才成親多久,就開始不聽話的欺負我了?嗚嗚嗚嗚嗚,你滾啦,我不要看到你了!”
女人撒嬌著啜泣,嘴巴里痛罵著男人,暖暖被窩里雪白赤裸的身子,卻緊緊貼在男人熱呼呼的懷里。
全佑福本來很理直氣壯,還曾經斗膽想過要打妻子屁股的,誰教她讓他擔心來著。但被妻子這樣一哭,早嚇得全忘記了,只能趕緊求饒。
他在被窩里又是作揖又是拱手,抱著老婆又哄又親,自己罵自己給老婆消氣也完全沒用,他又不是那么會說話,講兩句就被她頂十句、罵二十句,還被軟綿綿的小腳踢了好多下,沒奈何,笨人就只好用笨方法啦,他緊緊圈住老婆的細腰,把她抱在懷里,任她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樣總會有氣消的時候吧?
罵了半天,某人終于口干,不想罵了。
“我渴了!
“衣衣,我去給你倒水。”他趕緊討好。
暖爐上溫著熱水,全佑福倒了一杯,服侍老婆喝下。
“還痛不痛?”大手摸她那里。
裴若衣臉蛋一紅,“啪”地拍了他手一下,“討厭,不準亂摸啦!
噢嗚,他只是關心她嘛。他可憐兮兮地收回手,不敢再造次。
看他那副可憐相,她忍不住噗哧笑出聲,點了點他額頭,媚橫他一眼。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他趕緊擺手猛搖,連連保證,“不敢不政,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你干嘛生氣?我幫你賺錢不好嗎?”
他苦笑著抓抓下巴!拔覔哪懵,你身子那么嬌弱,怎么可以擔布去鬧市?還有,你長得那么好看,若是被壞男人盯上怎么辦?”
“重要的是后面那個原因吧?”她冷哼。
“你也不跟我商量一聲,我剛回來,想你想得要死,看不到你是有一點氣啦,又聽說你去鬧市賣麻布,就什么都忘了!彼樞,抱著老婆輕搖,“好衣衣,別氣了,我真的太想你了,又一時昏了頭才會那樣的,我以后絕對不敢了!”
她哼了兩聲,身子軟了下來。
他欣喜若狂,又討好地親親她氣嘟嘟的小嘴。
“對了,你哪來的錢收購麻布?”
“你留的飯錢啊,還有張大嫂存了好多年的私房錢。你走了以后,我越想越覺得朝廷很有可能做這樣的事,再說麻布本來就是賤貨,我低價收,稍微再用高一點的價錢賣了,雖然賺的不一定有你多,但怎么說都是一筆錢啊。”說到這,她可得意了,把全佑福欺負她的事,很快忘到一邊。
她靠在他溫熱胸口,這才想起來要問他的事。
“你的貨賣得怎么樣?”
“比預想的還好。因為我把張家口九成的白布都收來了,幾乎沒人跟我們搶生意,我們給了一個很合適的價格,那個負責采買的總管二話不說,把十車的貨全買下了。衣衣,我們的本金至少翻了五倍!衣衣,我們成功了,我們有錢了,我要讓你過好日子!
他興奮地一個勁兒親她,把她親得呵呵笑。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彼ё∷d奮的大頭,趁機告訴他,“大牛,我知道你心軟,但在商言商,以后你與別人要價,既不能昧著良心漫天瞎要,也不能折了自己的老本,白白給人。以后我會給你定個底價,你不準底于這個價錢把貨賣給人家,你要求助窮人,我不攔你,但你要回來跟我商量才成。”
省得他這呆子被人騙了,還歡喜地當冤大頭。
“好好好,我什么都聽衣衣的!
“你呦!迸崛粢聨е腋5奶鹦Α
“我們接下來是要開布莊吧?衣衣,你想要開什么布莊呢?”
裴若衣搖頭!斑@個我不行啦,我懂的盡是些綾羅綢緞,張家口不是京城,雖然有很多蒙古貴族來這里購物,畢竟還是平民百姓多一些。而且我們才剛賺錢,凡事多考慮一些,小心點好!
全佑福點頭,甚為同意娘子的話。
“那綾羅綢緞就先不考慮了,一則本錢太大,二則大家的需要量也少,再說,張家口的緞子鋪也不少,我們不必去湊這熱鬧。但單單只賣粗布、白布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