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安不敢相信,江衍棠竟然騙她!
原來這樁婚姻是出于他的謊言,她就奇怪他怎么會這么急,但怎么也沒想到是因為這種理由。
她覺得傻傻相信他的自己真是太蠢了,還以為他真是因為等不及了才這么快想跟她結婚,結果呢?只是因為知道自己要調職臺中,怕她跑掉才撒下這大謊。
趴在床上,她將臉埋進枕頭里,心情沮喪又難過。
她不知道該拿他怎么辦了?
只知道自己很氣,沒辦法再信任他了……
接下來一個禮拜,周安安不給江衍棠好臉色看,她不搭理他,當他是隱形人,他被迫移到客房睡,夜夜獨眠到天亮。
江衍棠終于忍不了這樣的生活了,這天晚上,他下了決定。主動去敲了安安的房門——
周安安開了門,冷著眸光看了他一眼,以為他有東西沒拿,從門前讓開身,踱回床上蒙起被子睡大覺。
江衍棠當然沒有東西要拿,他走到床旁邊,找了空位坐下,床因此凹陷了一塊,她卻仍然動也不動,不肯搭理他。
他喊她!鞍舶病
她仍然毫無動作。
他嘆了口氣,只得用蠻力將她蓋在頭上的被子拿起,她孩子氣的抓緊了被子,跟他形成角力戰。
“我認輸了,安安。”
她聽見這句話,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還是不肯回任何一句話。
“我外調臺中后,還是會住在這里,我每天自己開車來回,就不影響我們的生活了吧?”
下這種決定,累的是自己。
但江衍棠不希望跟周安安之間的感情因此而出現裂痕,所以他想了很久,寧愿忍受這樣的舟車勞頓,只求能換來她的笑容。
安安愣住了,好一會兒,她顫顫的開口問:“你要每天來回?”
“對,目前只能這樣做了,我愿意用這來換取你的原諒,安安,不要不跟我講話……”
她深吸口氣,問:“為什么你沒想過辭職?你寧愿每天花好幾個小時累壞自己,也不愿意考慮看看重新找工作的可能性嗎?”
她也想過了,如果他愿意,可以試著辭掉這工作,然后找其他工作,不就能繼續留在臺北了嗎?
“我目前沒辦法重新找工作,現在的工作薪水優渥,如果我出去找工作,以前可能有機會,但因為我爸的事情,我想我暫時很難找到新工作!
周安安抿著唇不說話。
“安安,我保證一切就跟現在一樣,不要再氣了,好不好?”
他帶著哀求的聲音,徹底擊潰了安安堅持的事情。
這些天,其實她也想了很多,想他到了臺中后,一定一周才回家一趟,這種周末婚的形式,她沒辦法接受。
在她的想法里,兩人若相愛,就得盡量找時間湊在一起……
但現在他這么說了,他一樣會每天回家,她雖然還是不滿當初他的欺騙,卻好像沒……什么好責備了。
她沉靜的望向他,看見他臉上的后悔,以及眼眸里的讓步,于是她嘆了好大一口氣。
“算了。”
江衍棠松了口氣,俯下身親吻了她的額頭。
接著他也躺上久違的床,將周安安緊擁在懷抱里,他舒服的吁一口氣,蹭了蹭她柔軟的發。
“謝謝你,安安!
他的這句謝謝,教安安覺得無所適從。
她不是沒有想過他的心路歷程,如果能選擇,他一定不想去臺中,但木已成舟,他又怕她會之前一樣,所以只得隱瞞她……
某個角度來說,他也很無辜,然而他卻向她道謝,她反而對自己這幾天的冷淡有點內疚了。
她回擁他,強烈的想汲取他的體溫,于是主動送上吻,柔軟的小手從被里伸往他精實的腰身……
輕易被撩撥的他,翻身壓住她,無奈的看著她臉上得意且無辜的笑容。
“安安……”他拿她沒轍!
她還是在笑,一手伸過來摸了摸他的臉頰,然后,拇指壓在他的唇上,輕柔的撫壓……
他終究是忍耐不住的低頭銜住她柔軟的唇瓣,熱烈的親吻里,還聽見她格格的笑聲。
也許他就是永遠拿她沒辦法,以前,總覺得她年紀小,所以都是她仰賴他,當他去日本時,他是抱著一種希望她能一個人獨立長大的心情……而如今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才是離不開她的那一個,分開這些年,他沒辦法交女朋友,滿心滿意只有她,說他專情也好,說他癡情也罷,就因為周安安對他而言是這樣特殊的存在,他才愿意作下這種約定。
他很愛很愛周安安,完全拿她沒辦法。
原來,他從十幾歲那時初見她,就在愛情里狠狠地栽了。
。
日子就在相安無事中過了六天,終于到了江衍棠到臺中上任的日子了。
他五點半起床,將近六點就出門,經過近三小時的車程,要在九點以前到辦公室。
回到家時,安安還沒回來,只剩他一個人的房子里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他松開領帶,不禁臥在沙發上睡著了。
周安安回家時,就看到他這模樣。
她蹲在沙發前,邊嘆息邊摸著他疲憊的臉,才一天而已,他看起來就體力透支,天知道早上他要出門時,她有多心疼?
她輕搖他!安灰谶@里,起來嘍!”
他沒反應,睡得很沉很沉。
安安無奈的更使勁搖動他,嗓音也變大了。“起來!睡在這里會感冒的!”
他仍然不醒,最后安安只好回到房間里,拿毯子給他蓋,當天晚上,她一個人躺在雙人床上,怎么也睡不著。
今天上班時,陳漢翔又來鬧了,因為滿心擔心江衍棠,她忍不住回話表現了不耐煩,陳漢翔抓到這個小辮子,立刻去向樓管申訴,她因此被訓誡之外,還扣了一些錢。
她心情糟透了,回家想跟江衍棠聊聊這件事,他卻睡得這樣沉。
安安有點不知所措,她不禁想像接下來的生活是不是都會這樣?他每天早出晚歸,跟她之間失去了互動,她的心情也會越來越悶……
隔天早上,周安安是被一片混亂給叫醒的。
先是浴室里傳來的噪音,再來是衣柜前拉柜門的聲響,她睜開眼睛起身,看見江衍棠裸著半身,頭發微濕,正在穿上襯衫。
他邊扣著扣子邊轉身看向她!俺车侥懔耍俊
她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眼睛。“現在幾點了?”
“五點五十,我差點要遲到了,出門了!”他把話說完,就像一陣風一樣離開了。
安安猶然抱著被子,看著他打開的衣柜門忘了關上,里面擺滿整齊的襯衫與西裝,她下了床,到浴室拿了拖把將他沿路滴落的水滴擦干。
一天又過去,晚上周安安回到家,這次江衍棠是在床上睡著了,他一樣睡得很熟很熟,甚至連襯衫都沒脫下。
她忽然心澀的想哭了,他們之間沒了交流……
日子會一直這樣過下去嗎?
沉沉睡著的江衍棠,沒有意識到妻子在床邊幽暗的眼神,他真的太累了,剛上任面臨工作的挑戰,每天來回六小時上下的車程,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快到挺不住了……
。
“安安,我今天會更晚回去,因為得跟客戶應酬,你自己小心喔!”
電話那頭的周安安,聽見他的話,著實愣了幾秒,隨即問:“應酬?會不會弄到很晚?”
江衍棠以為她不愿意他太晚回家,連忙安撫道:“頂多十點就會結束,晚上車流不多,說不定我十二點就可以到家了,好了,先這樣,秘書在催我開會了!
他掛上電話后,連忙抄起桌上的資料,半跑步的到會議室里。
電話另一頭,猶然拿著手機發愣的周安安,有一絲悵然。
她其實……不是不愿意他太晚回來,而是擔心他的安危。
江衍棠到臺中工作已經一個禮拜了,每天他辛苦來回兩地,好不容易偷閑的假日也幾乎整日在睡。
周安安的心情從原本接受他為了自己而兩地奔波,一直到現在,她好幾次想脫口而出叫他別再這么做了,她愿意試著周末婚的方式,也可以讓兩個人更有時間交談。
她握著手機,想著今晚要等到他回家,然后她要叫他干脆在臺中租個房子,別再那么累了。
才一這樣想,她的心情便灑脫許多,也許一開始就該這樣做,而不是非得他做下這樣的承諾,他多了疲憊,她多了擔心,對兩個人都不好。
這天晚上,她等到深夜一點多,江衍棠還沒回來。
周安安看著墻上的掛鐘,想撥電話問他在哪里,又怕影響他開車,于是只能坐在這里干等。
窗外的老榕樹被風吹得沙沙響,黑色的樹葉像成群的蟲只,在夜里狂妄搖曳,周安安擰著眉看著窗外,心里越來越不安,不行,她一定要打給他——
才正要拿起電話,電話就響了。
黑夜中的鈴聲分外引人懼怕,她沒心情壓抑心底的不安,飛快的拿起電話。
“喂?”
電話那頭是一道陌生的女嗓,背景聲很吵雜!罢垎柲闶墙芴南壬募覍賳?”
周安安抓緊電話,頻頻道:“是!我是!”
“江先生發生車禍,目前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