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手吧!
不要問為什么,就是分手!
飛到曼谷的第一天,就收到盧映涵傳來這簡短且駭人的簡訊,衛梓翔整個人像被挖空了心,浮躁得什么事都沒心思做。
衛梓翔在原訂下榻的飯店中失魂落魄,不知所措。他打了好幾通電話想和盧映涵連絡,她公司里的總機卻一再拒絕轉接,而她的私人手機也在關機狀態。
詭異的是,原訂該與他同行的劉力捷突然改變行程,要晚幾天到,衛梓翔問他的助理改期原因,也得不到肯定的答案。
最后,他只接到一通李錦秀打來的越洋電話——
“我想請幾天年假,人家想過去陪你。”
“別鬧了,你以為我是出來玩的嗎?”衛梓翔怒斥,心頭卻有不祥的預感。
這趟出差該一起來的人沒來,不該來的人卻拚命想要跟來。而出國前一切正常的愛人,卻毫無預警的提出分手——所有事情接連而來,顯得處處詭異。
太多疑問帶來焦躁不安,衛梓翔匆匆拜訪幾個計畫行程里的客戶后,便無心再繼續下去,隱隱約約總覺得有什么壞事要發生……
心中一股催促他打道回府的聲音愈來愈大,終于在第三天約略完成重要客戶的會議面談之后,他訂了回臺灣的機票,匆匆返臺。
。
看了劉力捷錄的影音內容,盧映涵情緒打擊過大,一度暈厥。
清醒過后,她完全無法集中精神工作,余大姐發現她的失常,特別前來關心。
知道瞞不過余大姐通透人情事理的慧眼,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順便請了幾天病假在家休養,她需要好好想清楚,往后該如何面對第二次崩潰瓦解的愛情。
“不是對你好的人就一定是好人!庇嘟阈奶鬯桓星檎勰ィ瑫r又遭友情背叛,忍不住說出她的想法!捌鋵崳以缇陀X得李小姐人怪怪的,她表面上對你很好,但是,在笑臉背后似乎隱藏著什么奇怪的動機。以后啊,真的不要太相信人,不然你會吃虧的。”
病懨懨地躺在床上,吃不下、睡不著的盧映涵,腦中一再盤旋余姐說過的話。
難道,李錦秀一開始接近自己就有目的嗎?她付出的友誼只是為了私欲嗎?她既然那么在意衛梓翔,那為什么打從她與他交往以來,從不曾聽他提起只字片語?他是不以為意,還是想要腳踏兩條船?
愈想愈是痛苦難當,世界上再沒有比被好友與男友同時背叛更加痛苦的事。
不接收任何外界資訊,盧映涵把自己封閉起來。白天,她半睡半醒地在家中晃著:夜晚,她異常清醒地瞪著天花板到天亮。好幾天過去,除了余大姐看不下去曾為她送來食物,順帶罵她幾句,除此之外,她沒見任何人,本來好好一個戀愛中的女人,現在仿彿成了游魂。
當!
盧映涵聽到聲響,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似乎是大門被打開了。
在搞不清楚白天還是夜晚的恍惚中,她竟連起身查看一下到底是不是大門打開的力氣也沒有,心想或許是余大姐送食物來吧。
“余姐?是你嗎?”她啞著聲音低喚道:“哎,你昨天送的東西我都還沒吃,根本沒胃口……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呵,你很會裝,演技一流。”
突如其來的冷哼嗤笑,接著是一道冷漠且帶著敵意的女人嗓音,讓恍惚中的盧映涵頓時清醒。
“裝什么可憐啊,盧映涵,所有的人都一心向著你,你還有什么不滿足?你再裝啊!”
她一骨祿從床上躍起,見到立正床頭臉色蒼白的女人,差點兒跌下床!袄、李錦秀?!你、你是怎么進來的?誰幫你開的門?”
“哈哈哈!”李錦秀狂笑道:“你是愚蠢還是裝單純?我當然是拿鑰匙開門進來——”
“什么?你偷我的鑰匙?”盧映涵訝異地瞪大眼。“李錦秀,你、你竟然敢偷東西?”
“這算什么?”李錦秀冷冷嗤道:“同樣的事情,我早就對衛梓翔做過不知多少次了。他的家、他的私人東西、甚至他的電腦……我全都看過,這世界上沒人比我更了解衛梓翔。我了解他,我愛他,比起你多得更多!
“錦秀?你喝了酒嗎?”盧映涵沒見過她如此披頭散發、形容枯槁的模樣,渙散的雙眸更顯現她精神的異常。
“不要轉移話題!”李錦秀吼叫,雙手不由自主地抓扒自己混亂糾結的長發!拔腋嬖V你,不要以為他們的心都向著你,就了不起了,我、我……”
她激動得時而握拳,時而揮舞雙手,大叫道:“憑我的條件、我的聰明,你、你永遠都贏不了我。呵呵,我就不信衛梓翔心里容不下我,我、我就是要——”
話說到一半,李錦秀突然踉蹌前傾,身子莫名顫抖,失控喊叫。“我不會讓你好過,死也不會!我要讓他的女人永遠活得不安寧,活在永無止境的恐懼里!
“為什么要這么做?”盧映涵搖頭,眼前這位昔日好友教她憤怒又不舍。
“誰教你霸占我的男人。哈哈哈,我每天晚上用無聲電話騷擾你,看你還能得意到什么時候?”
“李錦秀,你真的是——”盧映涵實在找不出合適的字眼責怪或勸說她,只能嘆氣。
“怎么?不高興嗎?劉力捷和衛梓翔都不可自拔地喜歡著你!
李錦秀一步一步向她逼近,無神的眼瞳里凝聚妒火,一字字從無血色的唇間迸出!昂牵愫艿靡獍,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時候!
猝不及防地,李錦秀從她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小的美工刀,在盧映涵來不及反應之前,便向她美好姣麗的容顏劃下去。
“啊!”盧映涵本能的低下頭,反射性地伸手去擋,銳利小刀在她嫩白的掌間劃出一道怵目驚心的血痕。
“你再囂張啊!我看你能囂張到什么時候?”李錦秀仿彿被邪靈附了身,瞪著無神大眼往她身上沖過去。
“不要,救命啊!”盧映涵被逼到墻角,嚇得打起哆嗦。
“李錦秀!蓖蝗婚W出一道人影,男人強壯有力的臂膀一把將失心瘋的李錦秀拉開,斥道:“你想殺人?連殺人你都敢?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良知?”
“你回來了?”失焦眼眸看著眼前高大英挺的男人,李錦秀像哭又像笑地嗚咽著!拔揖椭滥阋欢〞䜩恚揖椭,哈!劃壞她的臉,刺瞎她的眼睛,我就不信你還不來?哈哈哈!”
“醒一醒!你到底在干什么?”他用力搖晃已然失常的恩人之女,眼神卻瞬也不瞬地盯住正驚慌看著自己的心愛女人。
盧映涵用一種復雜、難解的深意眼神,看著眼前臉色難看的男人。
“映涵,你、你還好嗎?”她那幽怨哀愁的眼神刺傷了他的心,衛梓翔萬般自責,他沒有保護好心愛的女人,發生這些怪事,都是自己的錯。
“不準你叫她!崩铄\秀發現他的視線從沒真正停留在自己身上過,妒意一發不可收拾!安粶剩∥艺f不準,聽到沒有?”
“你給我閉嘴!毙l梓翔用力推開李錦秀,任她發狂叫喊,她一次又一次想阻止他向盧映涵靠近。
“映涵,讓我看看你的手!彼麤_向蹲在墻角的受害者,心疼地摟她入懷中!澳慵矣屑本认鋯?我幫你擦藥!
“很痛。”皺起眉,盧映涵只能吐出這兩字!昂芡础
痛的不只是受傷的手,還有那顆被重重摔碎的心。
“忍一下,我去找藥,你流了好多血,一定要先止血!彼臒o助、她眼中的慌張教他自責心疼。
“嗯!彼裏o法再回答什么,全身充斥著疼痛的感覺,已分不清是傷口還是心痛了。
“嗚……梓翔,救救我,我、吃了很多很多藥……快死掉了。”
見衛梓翔一心一意關注盧映涵所受的刀傷,李錦秀妒火中燒,且神智逐漸陷入昏迷的她,無力的往地板上癱倒。
“別再說了,你惹的麻煩還不夠多嗎?”憤怒的衛梓翔沒注意到她臉色發白,他用力罵道。“瘋子,你根本就是可怕的瘋子!
“映涵,你的手看起來傷得不輕,我們得到醫院去處理才行。”
倒在他面前的李錦秀像是垃圾,衛梓翔完全視若無睹,他眼中只有盧映涵血流如注的傷口!霸懔耍鬟@么猛,一定傷到動脈了!快,我馬上載你到醫院。”
“等等,她好像……很不對勁!币Т饺套〉秱奶弁,盧映涵發現倒臥在地上的李錦秀竟開始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不管她了!你的手要緊!
鮮紅的血如小噴泉般從她手掌虎口處不斷噴出,盧映涵抽一大疊面紙覆在傷口上,不一會兒全部都沾濕了,那場面委實教人沭目驚心。
“她、她的臉好白!北R映涵皺起眉,咬了咬唇,焦急喊道:“你還杵著做什么?快叫救護車。≌f不定她真的吃了什么東西,我們不能見死不救!
“好吧,先叫救護車!彼戳税c在地板上的李錦秀一眼,也看出她似乎有異樣,他再怎樣討厭她,也不可能讓恩師的獨生女死在自己面前。
他先快速打了電話求救,接著他急忙按住她不斷沁血的傷處,憂心道:“該死的,她到底在想什么?連殺人都做得出來,這女人確實是瘋了!
“早知道她瀕臨瘋狂,你該早點處理才是。”盧映涵冷冷道,眼中滿是失望傷心。
“映涵,我不是故意的。”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衛梓翔緊握她正在出血且冰冷的小手,痛心的說道:“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子……”
“等你想到,一切就太遲了!彼吐暤溃脑箛@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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