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云飄過,深秋的樹葉飄落,冷冷寒冬隨著一個年過去,春花都謝了,她還停在需要的時間里
他說要結婚,說要先登記,再慢慢籌備婚禮,說讓她繼續留在家里工作,她想做什么他都不反對
他說過這些話吧?
都過一年了,他絕口不再提,讓她有種錯覺,好像那只是她的幻想。
她的心情挺復雜,經過這段時間,她發現自己也是個自私的人,她確實已經放不下她花了心血的面包店。
她的大學同學阿縱,自畢業后就出國去了,他為了研習丙點的新技術和商品,幾年來跑遞了很多國家。
半年多前他回國自己開店,邀請她到店里做技術交流。
這是難得的機會,她很想從阿縱那里挖他這幾年來游遍各國的所見所聞,一定很有收獲。
不過,阿縱的店在北部,往返需要時間,她剩下能利用的假日已經被喬民毅占左了。
雖然自從那次求婚之后,他已經有改變態度,不會再出聲對她管東管西,也不再翻她的衣柜,但他一直很不喜歡她跟阿縱太接近是事實。
她硬著頭皮跟他商量,意外的是他不但沒擺臭臉,一口就答應,還主動提供司機和住處解決她往返問題。
所以從半年多前她就固定每個假日到北部來,白天去阿縱店里,晚上住在他這里。
不知不覺已經變成她來找他了。
這段時間經常往返下來,她最初幾次還帶著輕松的心情觀看車窗外的風景,不久她就累得上車就睡了,她才知道固定這趟路有多累,如果不是她有學習目標,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持續像他過去幾年來這樣跑,就只為了
她默默臉紅。
怪不得,他不喜歡阿縱,也肯讓她到阿縱店里去,還堅持每個禮拜派司機接送她,好心提供住處,不是沒有理由的。
她肯自己“送上門”,晚上幫他擦背、暖床,他怎么會拒絕,他可能還求之不得。
她才懷疑這個老是把她當成所有物的男人,過去怎么從來不曾開口要求她每個禮拜上來?
他應該曉得,只要他開口,她是無法拒絕的。
其實,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漸漸開始了解他了。
她已經能體會,這幾年來他來回奔波的辛苦,也明白他派司機接送她,是不想讓她太累,擔心她的安危。
他的細心和體貼,是用在看不見的地方。
直到最近她才恍然,看清
原來他一直都給她一片絕佳的風景,她卻只顧著回頭不曾往前看。
現在面對他,她有一種暖暖溫馨的感動。
五月初雨落在玻璃帷幕上,在他的房里可以看到一片夜景蒙朧。
她今天上北部看美食展,晚上任下來,又成了他的暖床工具。
兩個人洗過澡后,他就把她拉到床上,趴在她的胸口,閉著眼睛享受她的懷抱。
“培培好像常放假?”
很多事情,即使有答案了,她還是想聽他低沉迷人的嗓音親口說,喜歡他貼近著她吹吐的溫熱氣息。
例如,培培每個假日都放假,今天非假日她也放假,每次她來都會遇到培培“剛好”放假,她已經知道其實根本是他私心想要霸占她,因為只要培培住,培培會纏著她,拉她到廚房教她做面包,而他就會被她給“冷落”,所以他今天也叫培培不用來。
“嗯她功課忙!
她都不知道,原來他這么善于說謊不打草稿,如果他曉得培培昨天打電話給她,說她今天又被迫放假的話,他會不會臉紅?
“哦,原來現在大學生比當總經理還忙。”
“不然自己開公司干嘛?”
“嗯,說得也是。”她今天很容易就想笑,但無論如何得忍住不能取笑他,這男人相當顧自己的尊嚴。
“我昨天不小心撥錯號碼,打到你辦公室的電話去了,是你的秘書接的,她的聲音真好聽!逼匠K贾苯哟蛩氖謾C,有時會按錯鍵,她手機里的電話簿都是他設的,她不熟悉。
“她跟你說什么?”
“說了你在開會,所以我后來才晚一點打給你!
“嗯!
貼著她的身軀有微微緊繃感,聽到她的話才放松,她差點又偷笑了。
過去,她不只一次按錯鍵撥到他的辦公室去,常常感覺“事有蹊蹺”,他和他秘書的說法常有出入,她一直不知道誰說的才是真話。
很早她就聽出來他的秘書小姐很崇拜他這位總經理,每回他的秘書接到電話,都說“我們總經理”相當忙碌。他不是正在陪客戶就是在開會,一通電話從來接不到他手上,若要等他回電,要留姓名,她怕他回電時她在關機狀態反而惹他不高興,所以沒留過。
但是打到他手機,從來只聽到他用慢條斯理的聲音說他“不忙,沒什么事”,有時候她心里還覺得他這個總經理“會不會太閑了,公司沒事吧”。
直到昨天,她突然想起忘了告訴他,今天要上來看美食展,晚上會住下來,所以就打電話給他。
昨天她又撥到他辦公室,他的秘書仍然是說“我們總經理”人在開會,無法幫她轉接,若有需要回電,等總經理開完會可以幫她轉達,請她留書。她忍不住就問她——“你們總經理”真的那么忙嗎?
她昨天口氣實在不好,所以馬上就聽到這位秘書小姐冷冷的拉高聲調說:“非常抱歉無法為您服務,我們總經理日理萬機,行程早已排滿到兩個月后,目前除非公事上緊急必要方能修改行程,否則我們總經理可能連跟朋友吃一頓飯的時間也排不出來,更別說是不知道打哪兒弄來電話,妄想接近我們總經理的“鶯鶯燕燕”了! ”
也許她是不應該太意外有那么多的女孩想接近喬民毅只是,她想跟他說兩句話而已,不知道一直以來,她都被歸類于“不知道打哪兒弄來電話的鶯鶯燕燕,妄想接近她的總經理”。
所以昨天她掛掉電話就直接改打他的手機,據說“人在開會”的他,卻馬上接了手機。
從電話的一頭聽到他壓低聲音,平常她沒多留意,這回不免狐疑,忍不住仔細聽手機里的背景聲音。
她隱約聽到有人在做簡報,聲音愈來愈遠,接著聽到開門和關門聲后,一片寂靜而他,刻意低沉的嗓音也在此時恢復自然,讓她腦袋里自然浮出一個畫面——
他拿著手機離開位子,走出會議室,到一處沒人的地方和她講電話?
這從來不是他會做的事,她不太相信,想起他的秘書說他的行程都排滿了,她就試著邀他一起看展,他竟然沒片刻猶豫,沒去翻過行程表就一口答應,說他今天“剛好”沒事。
加上又接到培培的電話,她實在覺得,這位老是很剛好沒事的總經理比起那位愛慕他的秘書來,似乎總經理說謊的成分比較大。
今天,他不但陪她去看展,還陪她四處逛了一會兒,在外頭吃過晚餐以后,才一起回到他的住處來。
她兩手抱著他慵懶的身軀,摸著他柔軟的頭發,一整顆心暖烘烘地,不知道為什么,她感覺到他今天心情似乎特別好連嘴角都是上揚的。
她的手指不自覺輕撫在他嘴唇上,但才一會兒就被他咬住了。
他張開眼凝視她,眼底點燃了欲/望。
她感覺她像是不小心惹到沉睡的獅子,他張眼就要把她吃了,瞬間紅了臉說:“你知道今天不行!
他沒說什么,又閉上了眼。
說他知道好像很理所當然,但他確實都記得她月事來的日子難怪看著他的笑容,她會感覺到怪異。平常抱著她,不能碰她,他都是擺臭臉的,今天真稀奇,連她的“招惹”,他都能若無其事,反而是她今天不曉得怎么回事,一直很想要摸他
他光滑的臉龐,好看的嘴唇,都很誘人
“你有幾條幸運草的被子?”她感覺臉很燙,移開目光觸到的是草原般的幸運草,她一臉窘迫地趕緊轉移話題。
“不知道!
“我喜歡幸運草,還有你房里的顏色。”她很努力不去看他,也不敢再碰他。
“嗯。”
“好巧,你買的都是我喜歡的!彼彳浀谋粏危劢瞧持匀说哪橗,額頭垂落的劉海看得她手指好癢。
“只是剛好看到!
“哦,在哪里看到”看到?她不確定地把目光鎖定他,輕聲問:“所以是你親自去買的嗎?”
趴在她胸口的男人緊閉著眼,這會兒突然沉默,一副“睡著”的模樣。
她一直都以為他不可能去做的事,今天似乎一再的“打破”,她感覺到眼眶灼執烏。起來,難以想象喬民毅走進寢具店去為她選被單的畫面
她究竟還錯過多少她所不知道的?
這個嘴硬的男人,是不是有很多話都沒對她說呢?
她忽然覺得自己一直都沒有好好疼惜他她低下頭,親吻他的唇。
“陽小月,你是故意的嗎?”他深喘的氣息,擺明他有多想要她。
“沒睡覺吧!彼t了臉,趕緊推起他,鉆進被子里。
“哼!”
這回,他是真的生氣了,像是想要懲罰她似的緊緊抱住她,把火熱的欲/望貼著她,害她動也不敢動。
不久,她唇畔浮起一抹彎彎笑容,帶著今天一整日他牢牢牽著她的手,和她一起逛美食展的甜蜜畫面沉入夢鄉里。
深夜,一陣斜雨敲在玻璃上,她感覺背脊空空的,找不到支撐點,翻身摸向池
她從睡夢中醒來,張開眼看著房里開著一盞小燈,她伸長的手平貼在床上,身邊的人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她坐起身,等了會兒不見他回來才爬下床去找。他不在浴室里,外頭的客廳、廚房燈都是暗的,只有書房泄出一條細長的光線她推開門,望著里頭的男人,忽然掉進很深的記憶里,看到——
大學那段日子,在“小喬活蝦之家”那間辦公室里,白天上課,晚上上班,有時會累得不小心在辦公桌上睡著的男生
“你怎么起來了?”喬民毅抬起頭看她一眼,就把電腦螢幕關掉,從書桌后站起身。
她怔怔地望著他桌上成堆的檔案卷宗,“你在忙?”
“沒,睡不著就爬起來找事做!彼哌^來,拉著她走出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