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來的鼾聲,嚇了她一跳,以為婆婆「顯靈」了,瞪大淚眼瞧著照片,婆婆仍慈祥的笑著,并無異樣。
「ZZZZZ……」
鼾聲又傳來,聲音不大,聽仔細是從房間那端傳來的……
這屋里有別人?!會是打掃的傭人嗎?
她抹抹眼淚,悄然地走向房間,她的房門敞開著,無人在里頭,婆婆的房門也打開著,維持原本潔凈清幽的擺設,再朝隔壁的客房走去,她驚見地板的床墊上有人正睡著……是沙擎恩,他一手緊抱在胸前的是……她的獎座!
她訝異地掩著唇,震驚到極點,那……他是回去過維也納的家里了?!
無聲的移動腳步,走近點瞧他,他的樣子看來挺累的,熟睡還揪著眉,是有什么心事?
而且他怎會在這里?會不會……他根本沒有去什么關小姐的派對,而是又單獨回維也納去看她了,因為找不到她,看她行李也不在且寒假在即,很可能是回來臺灣了,于是他也就來臺灣了,他有專車、專機,所以比她快到達……是這樣嗎?
會不會那些隨扈不知情才隨便對她說說,她其實是誤會他了?
她移開搗在唇上的手,悶悶地想,她怎么這么善變?見了他就心軟,還一直替他找理由,跟他分手的決心也搖擺不定,不再那么堅持了,腦子里轉的全是他對她的好,和無微不至的照顧……
其實這些年他確實對她很好啊!她挑不出他的缺點,硬要找出她最在意的,就是她掌控不了他浪子的心性吧!但這是她明知的事實……
她無法再思考了,她累了,腦袋好混沌,她也想好好睡一覺,若要找他算帳,也得等他醒來再說。
怕他醒來沒發現她,于是就地找了他身畔的空位,背對著他躺下,蜷著身子,聽著他沈勻的呼吸聲,她下平靜的心居然漸漸和緩,安穩地睡著了……
午夜夢回——
沙擎恩翻了個身,手觸到一床柔嫩的被子,本能地就拉過來摟著睡,摟著摟著,他察覺這「軟被」是有溫度的,什么時候這里多了條會發熱的「電毯」?他記得睡著前身畔沒有被子啊……
倏然醒來,室內無光,他憑「觸感」發現,他摟著的可不是被子,而是嬌嫩香軟的身軀,他的手指滑過柔順的長發,纖弱的身子,細致的腰肢,撩人的長腿,她是……他的女人,他屏息而狂喜,他終于等到她了。
這小伙家是何時溜回來的,他竟毫不知情?他把老抓在手上的獎座安置在枕頭上,伸手把床墊旁的燈調得微亮,不想擾她清夢,而是想看看她……
「喏……#@&%……」她咕噥著火星話,沒醒來,蜷縮著身子像條小蝦米,小臉有些蒼白憔悴,眉心微微斂著,像是哭過的樣子。
他可以想象她傷心哭泣的樣子,禁不住愛憐地吻她,輕撫她的眉,希望她眉心舒開來,別因誤會他而胡亂以為他不再愛她,絕對沒那回事,他只愛她,絕無二心。
俞紡兒感覺眉梢上有股溫柔的暖風拂過,迷糊地睜開眼來,被兩道強烈電波給電得蘇醒過來。她發現自己被他抱在懷里,而她彎著身子貼靠向他,狀似倚偎著他……她記得她很小心地背對著他睡的,怎會變成現在這樣?
「幾……點了?」她沒頭沒腦地問,身子往后挪動,想鉆出他的懷抱。
「誰在乎?」沙擎恩扣住她的腰,將她掃了回來,長腿橫越在她腿上,箝住她。
「你怎么會在這里?」她咬著唇,暗中使勁地要踢開他的腿,移開他的手。
「這話應該是我問才對,你怎么沒告訴我就自己跑回來?」他不動如山,也暗暗加了點力道箝住她。
敵不過他,她只好放棄無謂的掙扎,也不想用成堆的理由說明她為什么獨自回老家。不過,她仍是不服氣地質問:「我的獎座怎么會出現在你枕頭上?」
「我回維也納的家找你,沒看見你,只看見這個獎座,就順手牽羊,拿來欣賞了!顾米钶p松的語氣,說了最沉重的過程,順便逗逗她,反正她人在他懷里,想溜也難了。
她的心晃蕩了下,先前她也這么猜想過,可是真正的事實和她的想象是不是一樣,她又怎能確定,何況真的會像她所想的那么「正面」嗎?
「你本來就預備要回維也納的家里嗎?」她希望他說真話,別挑好聽的講。
「沒錯,但我先去參加了一個派對……」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懷里死命掙扎的她給打斷了。
親耳聽到他的確去參加派對,她心一痛,完全不想再待在他的懷里,奮力地想掙開他的環抱,偏偏他又不愿意放手,她只好花拳繡腿相向了……
他牢牢地揪住她揮打的雙手,發揮生平最大的耐心,低聲安撫道:「別這樣,寶寶會受驚的!
她呆住,瞪圓了雙眼看著他……他知道她有身孕了,為什么?
他放開她的手,輕巧地拂去她臉上亂亂的發絲,眼神灼熱地瞅著她,語氣低柔地說:「我在你浴室看見驗孕的結果,我要當爸爸了,你是小媽咪,我很遺憾沒有在第一時間就跟你分享這個喜訊,但我真的很開心,說不出的開心!顾涯樎裨谒陌l問深深嗅聞,心里覺得很感動。
他英俊迷人的臉上漾著快樂的笑,她沒看錯吧?他是樂意擁有這個寶寶的……「你要寶寶,也承認我是寶寶的媽咪?」她鼻頭酸酸的,淚水在眼中打轉。
「當然,我們得結婚,我們相愛,有了愛的結晶,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顾p撫她的小腹,吻她的頰。
她別開臉,移開他的手,有些被他這么直接的承諾給嚇到!改悴灰粫r興起地隨便承諾,你應該問你自己適合結婚嗎?」
他抬起臉,瞧著她無聲落淚的模樣,看得出她不信任他,他該怎么說才好?現在就算把心刦開拿在她面前,她仍是不會相信他的。他懊惱地一手撐著頭,一手插在腰上,手指無奈地敲著腰背,不經意地察覺褲子后的口袋有東西,取出來一看,心終于豁然,那是關家結婚派對的邀請函,那時他基于禮貌地帶著,但由于是關叔親自接待他,他沒有交給門口的侍者,這時剛好可以救他一命——
「這是唯一能夠還我清白的物證,上頭同時印有英文和拉丁文,你可以選看得懂的文字瞧個仔細,待會兒,再給我答案!顾烟臃诺剿稚,起身進浴室去洗把臉。
他太過分了,竟然還反過來向她要一個答案!
俞紡兒氣呼呼地攤開那張帖子來,看了英文部分,是關家女兒的結婚派對,地點是西西里島海灣別墅……怎么這和隨扈說的完全不一樣?!
是……她錯怪他了,可想而知為什么她一回來他就已經累倒在這里了,肯定是得知她去了義大利卻沒進他家,隨即立刻到維也納找她,沒見到她,又馬不停蹄飛來臺灣找她……
她又心碎了,他是那么的在乎她,她卻只顧著自己的感覺,她不是有意要忽略他的!他對她的好,她也是點滴在心頭……
她起身走到浴室門口,他正在洗臉臺潑水洗瞼,她怯怯地、誠心地說:「對不起啦,是我不好……我本來是以為只要你口頭上說愛我,我就相信了,只要你能再回到我身邊,我就會很滿足了,實際上我發現……那是不夠的,我很對你其實……很有野心……」
她不知他有沒有聽到,但重要的是,她終于肯把心底的問題說出來,并且正視它。
「原先我是以為自己可以因為愛你,而接受你不受約束的浪子心性,可是我想……那對我而言是困難的,應該說超級困難……」
沙擎恩潑了自己一臉水,抬起臉來,抓來毛巾拭干,灼燙的眼緊盯著她,不發一語。
「你聽到我說的了嗎?」她垂下眼簾問,他的眼神教她好緊張。
他當然聽到了,還感動得很,她把愛他的標準定得那么寬松,尺度如此之大,還真是令他受寵若驚了!
她見他不答腔,光是瞪著她,她就委屈得想哭,紅著雙眼說:「但……我決定了,我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在外頭若有別人也無所謂……只要我們的寶寶有爸爸,你常回來陪我們就成了!拐f著淚滴下來了。
沙擎恩走出浴室門,他真是又感動但又快被氣壞了,看她哭又于心不忍,狠狠地就勾住她的頸子,把她哭泣的臉壓抵在自己胸膛上,阻止她哭。
「神經病,我不想娶獨眼女神龍,你給我張開雙眼看清楚了,我心底沒有別人,很久就沒有了,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他低吼聲中充滿無奈。
「是嗎?」她揪著他的衣襟,抽噎著問。
「我有那么笨嗎?知道放浪是缺點還不會改嗎?你得牢牢記住,我只愛你,愛我們的孩子,我們之間不會有別人,你可以很有野心,占有我,占有我們的家,千萬別再亂想,我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解釋猜忌上,現在去把眼淚洗掉,別讓我看了心痛!顾砷_手臂,仍盯著她。
她頭低低的,照他說的做,進浴室去洗凈瞼,洗好后她發現鏡子里的人不是愁眉苦臉,而是整張臉都充滿甜蜜的歡笑,這可是他自己說的哦!她可以占有他耶,還有什么比這個更贊的?
擦好瞼,她緩緩地走出浴室,瞧見通往院子的門被推開了,他立在外頭的木板上,她悄然走向他,輕扯他的衣角。
他回過頭來,攢住她的身子,不說任何話,熱烈地吻她;她溫柔地回應他,涼涼的手小溜進他的衣內,占有了他火熱的體溫。
「幸好你先來了……」她想起自己在婆婆照片前說的傻話,自己都打起寒顫。
「否則咧?」他縮緊臂彎,咬牙逼問。
「沒有否則啦……」她搖著頭,甩掉那些蠢話,豐盈的唇湊過去吻他,用最溫柔的情懷占有他。「你的唇……這是我的。」小手溜到他的心坎上輕喃:「這也是我的。」
「不需要指定『部位』,我的身心全是你的,這樣可以了嗎?」他拿她沒轍,深情地吻著她。
她全身細胞都愉悅地笑著,擁有他的愛,她的心便裝滿快樂!赣芯湓挕以搶δ阏f,我常提醒自己要說的,卻一直都忘了說……」
「什么話?」最好是她愛他之類的話,他用邪邪的笑威脅地瞅著她。
「我愛你。」她真心誠意地向他宣示。
他讓這句話甜進心坎底,著迷地要她——
「再說一遍!
「我愛你,我愛你……愛你。」
他朗笑,抱著她,吻著她,疼著她,心底也只有她,當她闖入他的生命,他的母親把她交給了他,就注定他內心深處最熾烈的愛將被她引爆。因為愛她,讓他人生變得浪漫而有情!這輩子他的愛只為她,也只給她。
「跟我結婚吧!」他請求。
「就跟你結,這輩子跟定你了!顾c了頭。
他親昵地吻她,火熱的手在她醉人的曲線游走;她也熱情地探索他的身體:兩人迫切地去除此彼身上的障礙,恨不得立刻融入彼此的身骨中,告訴對方他們的愛有多狂,有多深……
「會……被偷看。」她歡愉的低吟,手指滑上他埋在她胸前的俊臉。
「誰那么大膽?」他攢緊她柔若無骨的身子,厲眸掃過夜幕。
「是月亮呵……」被他急于保護她的神情給惹笑了,她躲進他的懷中格格笑不停。
他舉頭望明月,低頭瞥著懷里頑皮的佳人,同樣的笑意也在他的唇間泛濫,刻不容緩地抱起她,進房,關上門,肆無忌憚地用愛「懲罰」她;她可不求饒,忘情地邀他愛她更多、更濃、更野……
月光映著滿屋的溫存,有情人美妙的愛語飄蕩在夜色中,只屬于他們的愛將延燒一生一世,永遠纏纏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