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無法逃出王府呢?”睢見她眸子里那慧黠的光芒,趙少樊眼里掠過一抹贊賞。
這丫頭有一雙十分慧黠迷人的眼,她若懂得運用這優(yōu)勢,必然能教許多男子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只可惜她一副乳臭未干、情竇未開的模樣,恐怕是還不識情滋味吧。
“我就留下來當你的丫鬟。”壓根兒不認為自己會輸,她沖動地脫口而出。
“好極了。但是在這逃跑過程中,你不許對王府里的任何人點穴,這一點你做得到嗎?”他可沒忘記幾日前她那小人伎倆。
為了確保王府里的人能安然無事,他必須事先提防。
武夕娃聞言,隨之一愣,接著恨恨地咬著唇瓣。原來眼前這人早就看穿她心中的打算,真是太可惡了。
“如何?”
“好,我答應你!蔽湎ν拶上了這口氣。
雖然點穴是她唯一的拿手絕活,也是她的保身之道,但她就不信除了點穴外,她就沒有其它辦法可以逃出王府。
“很好。小雀,拿紙和筆來讓她蓋手印,表示契約成立!彼愿赖。
既然要打賭,當然要立下契約,免得將來有人反悔。
“王爺?”小雀當下錯愕地睜大眼。
王府丫鬟、奴才眾多,根本不需要以這種方式再收丫鬟進府,何以王爺會輕易允下這件事?
“小雀,你放心,我絕不會留下來服侍這個人!彼^不會輸。
“夕娃……”小雀無奈地看著一臉天真的武夕娃。
夕娃根本不了解王爺是何等人物,居然敢向他提出挑戰(zhàn),唉!實在是初生犢兒不怕虎。
“幾時我的命令必須重復第二遍了?”他不悅地瞇起眼。
小雀身子一顫,這才連忙取來紙和筆,讓王爺在白紙上寫下契約內容。
契約內容如下:
武夕娃必須在三十日期限內,設法逃出王府,期限內若無法達成此約定,則必須留在王府當丫鬟,服侍王爺,為期一年,并告知兩姊妹的下落。若違背契約,必遭——
內容寫至此,趙少樊突然停下手中的毛筆,看著已靠坐在床柱休息的武夕娃,嘴角帶著詭譎的笑容,問道:
“你想要什么樣的懲罰?丫頭!
“我……我不會輸!”武夕娃氣呼呼地揮著小拳頭。
“凡事總有輸贏。丫頭,這樣吧,你若違背契約,就罰你終生由我作主,你意下如何?”趙少樊揮揮毛筆,說出他的懲罰。
“你!”忿然地瞪著他,從他惡意的眼神里,她赫然明白,他根本是故意的。
雖然她不明白他這么做的用意何在,但她絕不會讓他稱心如意,她一定不會輸。
“好,我答應你。但若是我贏得這場勝利,請你承諾你會放青青和媛媛自由!彼岢鏊臈l件。
“自由?你說的是?”
“你不要跟我裝蒜。我說的當然是你花五千兩買下青青和媛媛的這件事!
“我買下青青和媛媛?這是她們告訴你的?”趙少樊訝問。
“怎么?你堂堂大王爺,都敢重金強娶民女,還不敢承認自己做的事?”武夕娃一臉鄙視的表情。
“夕娃,你——”
“退下,小雀!辈[眼睨了小雀一眼,警告意味頗重。
明白王爺已然動怒,小雀不敢再說話,連忙退了下去。
“要我放青青和媛媛自由,這就是你贏的條件?”趙少樊勾了勾嘴角,這場賭約輸贏他都不吃虧。
果然是個傻丫頭,輕易就上了青青和媛媛的當,還傻傻地拿自己的自由當條件。
既然這丫頭心里認定的事實是如此,他不如將計就計。如此一來,在沒有人得知兩個妹妹是公主的身分之前,她們就不會有危險。
“沒錯。你做得到嗎?”武夕娃仰起下巴,逼視著他,但這氣勢撐不了多久,喉嚨一陣不適,令她急咳個不停。
“咳、咳、咳!”
“你還是先休息,這事——”
“不可以,咳、咳!你先把契約立好,我不要緊!彼吙冗呎f,臉色瞬間脹紅。
見狀,趙少樊擱下毛筆,逕自走向她,并扶起她坐好,手掌則在她背后輕拍,舒緩她的不適。
“我不——要緊,咳、咳!你先承諾你——”
“給我閉上你的嘴,乖乖休息,青青和媛媛的事不值得你如此費心。”趙少樊忍不住動怒了。
簡直是個小笨蛋!都被騙得團團轉了還不自知,居然一心一意只想說服他。
“你……你怎么說這種話。我答應青青和媛媛的事,咳、咳!我一定要做好。你不知道這就是義氣嗎?咳、咳!”這一折騰,令她身子虛軟無力,靠在他有力的臂膀上,武夕娃整個人開始昏昏欲睡。
“好,這件事——”他正要說下去,低頭卻見她早已合上雙眼,疲累地沉入睡夢中。
趙少樊但覺不可思議,動作卻不自覺輕柔地扶她躺好,并為她蓋好被子。
真是個倔強丫頭,但她強為青青和媛媛出頭的勇氣,卻是值得稱許。
王府里倘若多了這么個丫鬟,應是很有趣的事,光想到她一臉不甘心的服侍他,那情景便令趙少樊眼里滿是期待。
總之,這三十日的期限,這丫頭是甭想逃出王府。
。
“夕娃,該服藥了。”小雀在旁叫喚著。
盡管聽見小雀的叫喊,武夕娃卻是佯裝沒聽見,仍躺在床上,動也不動。
那藥好苦,簡直苦到要了她的命,她寧愿頭疼至死,也不要再服藥。
“夕娃,服藥了。”
“我好累,頭好痛……”她低吟著,轉身背對小雀。
“夕娃,你這樣不行,快起來服藥!毙∪负脷庥趾眯Φ卣驹谝慌浴
“我頭疼,起不來。”她索性直接拉起棉被蓋住自己。
“我看你根本是在逃避服藥!壁w少樊在這時走進房里,直接拆穿她。
武夕娃躲在棉被里,沒有任何回應,假裝沒聽見,就不信他能拿她怎樣。
“夕娃!毙∪傅吐暯袉。
她實在好佩服夕娃,她怎么有這勇氣挑戰(zhàn)王爺?shù)臋嗤?br />
這要是一個不小心惹惱了王爺,可是要砍頭的。
“原來你這么希望留下來當我的丫鬟啊?”趙少樊扯了扯嘴角,嘲諷道。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武夕娃掀開被子坐起,不甘示弱地頂回去,雖然身子虛,但在他面前她絕不認輸。
“怎么?你不是想逃出王府嗎?”趙少樊笑著睨了她一眼。
瞧她那氣紅臉的模樣,多么可愛。
“誰說我不想逃出王府!”她怒氣沖沖地說。
“你認為以你現(xiàn)在這副身子,當真可以逃出王府?”他故意上上下下打量她。
這話分明是在輕視她,武夕娃的怒氣立刻漲到最高點。
他別想看輕她,她現(xiàn)在就逃給他看!心里念頭一轉,武夕娃立刻跳下床,但就在她跳下床的當下,她的腳一軟,險些跌倒在地,幸好小雀眼明手快地上前扶住她,才使她的身子能再次站穩(wěn)。
“夕娃,別逞強,你身子還很虛,根本不能做任何事。”小雀扶她回床上坐好。
“放開我,我可以!彼挪恍乓粋小小的風寒就可以將自己擊倒。
“小雀,只要她能自己走出這房間,我就當她贏了!壁w少樊逕自下達命令。
“這可是你說的,你可別言而無信!彼е桨,望著只有幾步遠的房門口。
這可是個好機會,就這么幾步路,根本難不倒她。
“本王爺向來說話算話。倒是你,若是尚未走出門口,身子就倒下,那么你就必須服下藥汁。要想逃出王府,就等你身子痊愈再說,如何?要賭上這一場嗎?”他的嘴角掛著挑釁的笑容。
“一言為定!蔽湎ν逈Q定卯上他了。
“夕娃!毙∪覆淮_定地叫著。
“不準扶她,小雀!壁w少樊喝令。
小雀點頭,擔心地退至一旁。
武夕娃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慢慢站起來,雖然起身的同時感到一陣暈眩,但她強忍了下來。
只是幾步路而已,她一定做得到!武夕娃努力在心里告訴自己,一面朝著門口跨出腳步。
一步、兩步、三步,身子雖然有些搖晃,但眼看門口就在眼前不遠處,她但覺勝利在望,腳步不由得加快了,就在此時,因一個太急促,左腳不小心拐到了椅子,武夕娃整個人失去平衡地往前撲倒,狼狽地跌在地上。
“夕娃!”小雀驚叫一聲,正想上前扶她,卻教一旁王爺警告的眼神阻止了上前的動作。
“可惡!”趴倒在地的武夕娃忿恨地捶著地面,不相信自己居然連幾步路都走不了。
她不甘心!她就是用爬的也要爬出去。咬著牙,她準備往前爬,卻在同時身子已教人攬腰抱起。
“你輸了。既然輸了,就愿賭服輸吧!陛p易地將她攬抱在懷里,他走回床旁,將她放上床。
這么個輕盈嬌小的身子,卻有如此倔強不服輸?shù)膫性,著實令人意外。
他開始確定只要是她決心要完成的事,是沒有任何人事物可以阻擋的。
只可惜她遇見的人是他趙少樊,他同樣也是個不輕易服輸?shù)娜恕?br />
“放開我!你這個大壞人!”武夕娃大叫。
“我已經(jīng)放開你了!彼呛切Φ,無辜地舉起兩只大手掌。“我看你還是乖乖服藥,把身子養(yǎng)好,才有力氣逃出王府。小雀,把藥端過來!
一旁的小雀立刻端著藥,走至床前交給了武夕娃。
瞪著眼前的藥汁,武夕娃噘著嘴,遲遲不肯喝下去。她當然知道服下藥汁,她的病才會好,可這藥汁實在太苦了,每每才喝下一口,她就已經(jīng)反胃了。
“怎么?原來你才是言而無信之人嘛。”一旁又傳來趟少樊調侃的聲音。
聞言,武夕娃咬緊牙關,許久才吐出話來。
“我喝!闭f完,同時捏著鼻子,一口氣將湯藥全數(shù)灌進肚子里。
然而藥才喝下去,那極苦又難人喉的味道,立刻令她又吐了出來。這樣反覆的動作,令她臉色呈現(xiàn)一片死白,難受地攤在床上直喘氣。
見此慘狀,趙少樊的眼神變得十分嚴肅,他轉向已拿來毛巾收拾眼前混亂情況的小雀,質問道:
“她只要一服藥就吐?”
小雀點頭,不敢有所隱瞞。
“這種情形你怎么不跟大夫提?”他慍怒道。
難怪這丫頭一病就病了好些天,病情卻一直不見好轉;所服下的藥被全數(shù)吐出來,病會好轉才怪。
“是我要小雀不要說出去,你……不許責怪她!蔽湎ν揠m氣息未定,仍替小雀出頭。
“要想替別人出頭,等你有力氣再說!彼肷鷼獍氤芭伛g斥。
自己都一副病懨懨的模樣了,居然還想替小雀出頭,簡直是不知死活的丫頭。
“先別急著收拾,小雀。去把大夫請來!壁w少樊對小雀吩咐道。
這藥入不了口,病勢必好不了,這……看來許大夫得傷腦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