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已涼準備去收拾東西。
“別走!”夏頡拉住她的手腕。“不要走!”
她看著自己被拉住的手腕。
他的手很熱,手很大,這一握,圈住了她的手腕還游刃有余。
他有好幾秒鐘沒動靜——“我很高興你變成了這個樣子,我那么喜歡你……還以為自己有病,原來不是的!彼窍渤鐾獾模麤]病,人沒扭曲,也不是變態,只是愛上她了。
那種心路歷程,只有他自己明白個中的曲折和酸甜苦辣。
“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她腦袋一片空白,怎么、怎么突然說到這里來了?
“我并不是那么勇敢的人,沒辦法一直厚著臉皮說我有多么喜歡你,只是笨蛋的細菌太旺盛、被傳染了,所以已經離不開了!蹦撬难墼诠饩中亮得會扎人,低醇的嗓音動人心弦。
“誰是笨蛋?”她不依了,心湖的漣漪亂了。
“誰來對號入座就是誰嘍!
紀已涼靜靜的凝視著他。
“就算我不是個正常的人也沒關系嗎?”
“你也看到我母親的愛情路走得并不順遂,她愛的人是個有了家庭的人,那個人除了我母親,甚至還有別人。她為了那個人,蹉跎了一生的青春,我從小看著憂郁的母親孤獨的背影,發誓我再也不要像他們那樣,那些癡癡戀戀、愛與不愛,什么一片癡心,不如給狗算了,我不相信永遠?墒牵矣龅搅四,我想要你,我不敢說我是多好的男人,不過,我愿意為你擋風遮雨,做到我身為男人應該做的一切,所以,不管是小孩版的紀已涼還是現在這樣的你,我都不想放棄,我都要……你呢?”
她的眼睛突然模糊了,挺直的背微微發顫著,幾乎快要不能自己。
“你呢?你要不要我?”
她抬起一雙淚眼,語不成聲,“你……講話……要算話。”
他把她摟進懷里,抱得緊緊的,“我會一直愛著你,只要你不丟棄我,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紀已涼伸手圈住了他的脖頸,她不但能聽見他有些急促的呼吸,甚至聽見了自己已經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心跳聲。
夏頡伸手握住她纖細的腰,把她抬起,讓她兩只腳踩在他的腳板上,低頭,唇覆上了他夢寐已久的櫻唇。
他輕輕的碰著,她的唇那么軟,軟得他克制不住在輾轉親吻之后撬開了她的口,給她一個極盡溫柔卻又煽情的親吻。
她的心頭發顫,從發梢到腳趾,然后她踮起腳尖,回應他。
感覺到她的回應,夏頡欣喜若狂,更加加深了吸吮。
彼此的體溫透過衣物傳到各自的身上,燙得嚇人。
兩人的唇交纏得難分難舍,天知道要離開她是多么困難的一件事,天知道他多么想就這樣把她擁為己有,“我想要你……我們能不能……”
“不能,我……還沒準備好!彼髨D平息紊亂的心跳,但是臉還是燙得不想見人了。
他夸張的嘆了口氣,唇卻離開熨在她的頸子,雙臂依舊摟著她,一點也沒有放開的意思。
她呼吸急促的想離開他,他卻不肯。
“沒有多余的福利,就讓我多抱一會兒,過過干癮也好!
“你真是的!”
她那無可奈何的表情把夏頡逗笑了。“現在不可以,那我是不是可以期待我們新婚的那一晚?”
她剛剛褪了點的紅潮又回來了,還更紅,而且血液直沖腦門。
夏頡看著她的無措,心融化得一塌糊涂,為了避免她再害羞下去跑去躲起來,他牽著她,把她帶到裝飾柜的那面墻壁,慎重的在好幾個正字旁邊重新畫上一條線。
“為什么要重新畫上新的?”她不明白,很快樂的發揮發問精神。
“我不是說過這面墻壁不算小?隨便你要怎么涂鴉都可以?”
“嗯。”他說過。所以她也幻想過可以一天一劃的一直畫下去,上千、上萬……然后無數的正字,直到墻壁都不夠用。
“這是我們戀愛的第一天,我們的一輩子會長到這堵墻壁都不夠用,不過不用擔心,一堵墻壁不夠用,我們家的廚房臥室,只要你想到的地方都可以畫,反正房子很大不用怕!
“你胡說八道!這樣能看嗎?人家會以為是鬼畫符。”是有這樣寵人的嗎?
“鬼畫符就鬼畫符,你喜歡就好了!彼淖旖俏⑽P起。
她已經說不出話來……
“那么,你答應留下來了?”
她點頭。
“其實……”他的眼眸幽深,“我剛剛想過,你若是堅持要走,我就帶著錢包跟你走!
“為什么只帶錢包?”
“幫你付帳!
“我自己有錢。”她不領情。
“幫你打跑登徒子!
“你想太多了!
“欸,看起來我一無是處呢!彼床怀稣婕俚膰@了好大一口氣。
“不要再演,再演就不像了。”
“看我怎么修理你!”他伸出兩根食指意圖往她的胳肢窩搔癢去。
“哇,大魔王露出真面目了!”
“給我取綽號蛤?你完蛋了!”
戀愛中的男女,第一次約會尤其慎重,即使只是看一場電影。
影片放映的時候,雖然兩人隔著座位,夏頡始終握著紀已涼的手,散場了,從電影院出來,他還是不放,任何人都看得出來,這是一對正在熱戀中的男女。
穿著那雙孔雀藍高跟鞋,紀已涼的嘴角始終掛著掩也掩不住的微笑。
她都二十九歲了,不是沒有和男人交往過。
以前,她一心放在研究上,一旦專心,常常就忘記約會時間,一次兩次,那些人明白自己對她的吸引力遠遠比不過那些單調的實驗,也只能放棄。
那時的失去,她一點也不覺得可惜,因為無心。
“今天的你真漂亮!
漫步在午后的街頭,夏頡不吝的夸獎,穿上這雙鞋的她一如想像中的美麗。
“今天的你也很帥。”她羞澀的笑了下,不忘贊美回去。
兩人又是相對一笑。
夏頡情不自禁在她唇上偷了個吻。
紀已涼嬌嗔的瞪了他一眼。
他們沒有注意到鬧區人潮聚集的圈圈中,有個少年被另外一群同年紀的人擁簇著,他在那里面就像一個王。
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可是少年在不經意中看到了夏頡。
少年排開人群走過來。
“夏大哥。”
“徐燁!
“你好!
“跟朋友一起來玩?”
“夏大哥來約會,那已涼呢?她在家嗎?”
“她……”眼角余光看見了正在假裝到處看東西的那個紀已涼“本尊”,他只能鈍鈍的應了聲虛詞。
“我可以去找她玩嗎?上次我跟她要電話,她居然不肯給我,如今我想聯絡她剛好又碰到大哥,你可以把她的手機號碼給我吧?”徐燁顯然不是個習慣低聲下氣的人,要別人的電話號碼要得很僵硬。
自從和紀已涼在凡亞大樓碰過面以后,一直苦無機會再見,意外在大街上碰見夏頡,這聯絡方式他是一定要要到的。
“交朋友是小涼的自由,我要是擅自給別人,她會不高興的,你還是自己跟她要吧。”夏頡不由得慶幸徐燁的眼光看也不看紀已涼,要不然依照那種相似度,一定會讓他看出破綻的。
他們在對話的時候,紀已涼很識相的裝聾作啞,催眠自己徐燁只是路人,不要對他投注任何目光,雖然……好吧,現在這模樣的她,應會被他認出來。
突然,一柄冷冰冰的東西抵住了她的腰。
她一凜,那是一把槍。
有道聲音靠近了她,冷酷冰冷!罢覀理由走開!
她只遲疑了那么一下,腰際就被狠狠的頂了一下!皠e做蠢事,乖乖跟我走就沒事!
她兩腿虛軟發抖,但是她知道很多事情終得她自己去面對,對方有槍,她不能張揚。
“夏頡,我去一下化妝室!彼噶酥笇值陌儇洿髽。
“嗯,等一下我過去找你!
她點頭。
徐燁本來被打斷話題,心情很是不爽,他斜斜的睇了紀已涼一眼,一怔后,表情變了。
“夏大哥,她……”
“我的女友,等她回來我再介紹你們認識。”他看得出來徐燁對紀已涼的好感,但是,就算喜歡也沒用,他不會把她讓給誰的。
“她跟已涼長得好像……”徐燁目光追隨著她的背影……只是她不是說要去找化妝室,怎么從巷子口進去了?
別說徐燁,夏頡也發現不對,有那么幾個鬼祟的黑衣人也跟著進了那條巷子。
他沒空再理會徐燁,拔腿追了過去。
“已涼、已涼……紀已涼——”
徐燁被夏頡的呼喊聲給釘在那里,一時間懵了。
原來被他撇在一旁的朋友又圍攏過來。
“阿燁,你的人面真廣,那個人是誰啊?看起來和普通人很不一樣呢!
“對啊對啊,就連身邊的女朋友也漂亮到不行……”
徐燁什么都沒聽進去,一擰頭,也追著剛剛夏頡跑過去的路線而去。
“阿燁怎么跑了?”
“肯定是有好玩的,我們也跟過去。”
看見什么都好奇的年紀,少年們呼嘯著,一窩蜂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