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幾十年的丫頭,關關已經養成天未亮便起床的習慣。
梳洗后走出房間,她意外發現方家三兄妹已經起床了,一個挑水、一個砍柴、一個進了廚房,都是勤奮青年!
發現關關,云豐笑道:“關關早!
“云豐早!
“不喊二哥?”他抹去額頭汗水,向她走近。
她聳聳肩,抹去胳臂上的雞皮疙瘩!澳銊e鬧我了!
說完,她笑他也笑,他們之間并沒有特意建立感情,但才多久時間,他們就像認識幾十年的老朋友,緣分就是這么一回事吧。
“你要不要進廚房,幫幫蕥兒的忙?”他提議。
事實上是云豐為她的手藝著迷,昨兒個舌頭沒吞進去,今兒個想再吞一遍。
“有什么問題?”
“會……為難嗎?”他問得客氣,哪個女子喜歡滿身沾染油煙味兒。
“為難?不過是做飯,如果你讓我去打妖怪,我才會為難的跟你說謝謝再聯絡!
捋起衣袖,關關往廚房方向走去,可是沒走幾步,云青便出聲喊住她。
“關關,今兒個得上衙門!
“知道,可我沒男裝!币粋小女子在衙門里進進出出,不方便吧。
“我去向隔壁張大嬸借一套,他們家狗子身量和你差不多。”云豐馬上說。
“謝啦!彼龑W男子拱了拱手,便走進廚房。
昨兒個她把祭拜的豬肉腌了,不過肉已經燙熟,只怕腌的效果不好,但就試試吧,打一個蛋、切一盤肉,再加兩道青菜和地瓜稀飯,美好的一天就此展開。
走進廚房,蕥兒看見她,嘴角立刻往下掰,冷言冷語地說道:“你進來做什么?”
“云豐讓我進來幫忙的。”關關假裝沒看見她的怒氣,旋身,打開鍋蓋,里頭的米湯已經開始冒煙,她快手快腳找來幾條地瓜,去皮切絲,往里頭一丟并拌兩下。
“叫得那么親熱做什么?還有他是我二哥,不是你二哥!
“知道、知道,可就算我喊得再親熱,他還是你二哥啊,又不會變成我二哥,真不曉得你在擔心什么?”
“我哪有擔心?”她怒問。
“沒擔心,就別豎起刺毛,會扎人的!
“你不要以為自己長得漂亮,就想到我家當狐貍精!
嘆氣、搖頭,她實在做不來和小丫頭拌嘴這種蠢事情,那會讓她分外看不起自己。
但不反駁個幾句,萬一蕥兒以為她是池爛泥,愛怎么掘、怎么挖全憑本心,未免太對不起自己。
于是她說:“多謝夸獎,可我娘教過我,做人得謙虛,與其長得漂亮,不如說話漂亮;行事漂亮,更不如活得漂亮。處處都漂亮了,才是真漂亮!”言下之意是,眼前這位離漂亮……實在遠得很。
見關關不驚不怒,自己像一拳打上棉花似地,蕥兒揚起音調,氣道:“你當真以為我在夸獎你漂亮?不,我在說你是狐貍精!
“狐貍精?更好!精明、美麗又有法力,唉……你這樣夸我,我能不提心吊膽嗎?就怕你夸得不夠多、不夠好、不夠詳細……”
女人戰爭,Parti,關關勝出!
蕥兒被她堵得啞口無言,一把怒火越燒越旺,偏關關像無事人似地,切完地瓜再切菜,她剛進廚房時,發現后院有一畦小菜園,里頭種了些蔥蒜,大約是前屋主留下來的,于是她走出廚房去拔蔥。
她一離開,蕥兒松了口大氣,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覺得關關討厭,總感覺她一出現自己就沒有地方可站。
昨兒個她見大哥、二哥吃得津津有味,心里不服氣,輾轉一整夜,決定早餐好好亮亮手藝,沒想到討厭鬼又來,而且好端端的一鍋粥,干么把地瓜丟下去,這能吃嗎?
可她才放松沒多久,關關又進門,手里握著一把蔥。
氣極了,蕥兒擋在廚房門口,指著她怒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山容不下二虎。”
蕥兒的聲音很大、很脆也很響,怕是圍墻外的人都聽到了,正在挑水、砍柴的兩兄弟自然聽見了,兩人放下手邊工作走到廚房邊,想訓斥妹妹一頓,沒想到,話還沒出口呢,就聽見關關接話說:“沒錯,一山難容二虎,除非是一公一母。”
這個回話讓他們一個沒忍住,噗地大笑出聲。
蕥兒一張臉漲得通紅,指著她問:“所以你是公的嘍。”
“目前還不是。”關關搖頭,搖得很痞、很欠揍。
“那就請你出去,我不喜歡做菜時,有人在旁邊礙手礙腳。”
關關聳聳肩,二話不說干脆道:“行,交給你。”
順手把蔥遞出去,半分不留戀地走了出來,誰沒事會去留戀一個廚房?何況又沒有中央空調、德國廚具外加幾萬塊的食物料理機。
兩兄弟跟在關關身后,云青說道:“你別同蕥兒置氣,她……”
“知道,小屁孩嘛,同她生氣是浪費體力。何況我又不是金、不是銀,怎么可能讓人人都喜歡我!
兩句痞話,讓云青放松心情,他很高興關關不是小眼睛、小鼻子的小心眼女人。
“你不是金、不是銀,但我很喜歡你。”
云豐接話,“我也喜歡!
關關回頭覷他們一眼,道:“你們喜歡的是我做菜的手藝吧?”
云豐哈哈大笑,“你說話還真實誠!
關關夸張地嘆口氣:“可不是嗎?有時候我真痛恨自己的忠厚老實。”
聽見這話,兩兄弟又樂得呵呵大笑,笑聲傳進廚房里,嘔得蕥兒直跺腳,早知道就讓她待在廚房,自己去同哥哥們說笑了。
脾氣一來,她狠狠抓一把鹽往菜里丟,不多久后的餐桌上,關關挑了個時機回敬她昨晚的刻薄。
她說:“你把家里十天的鹽全給用掉,接下來,我們要吃什么?”蕥兒被講得面紅耳赤,接不下話,關關才呵呵一笑,接道:“還不簡單,沒了鹽和糖,就吃醬唄!
這是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