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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妻 第10章
作者:湛露
  「該從哪里說起呢?從那份遺詔開始說吧!

  馬車上,瑾元緩緩地開了口,雁融很認真地聆聽,生怕漏掉一個宇。

  他望著她,「你認為那份遺詔是怎么回事?」

  她思付著,「是好事之人編出的謊言吧?」

  「為了什么呢?」

  「為了挑撥皇上對你的信任!

  瑾元古怪地笑,「不,那是一個事實!

  她不禁愣住。

  「的確有那樣一份遺詔,遺詔上即位人的名字的確是我,不過,遺詔也的的確確被人篡改成了瑾陽,而且這份遺詔現在其實是在我手里!

  雁融下解,「那……是誰……」

  「你問是誰改的?我想你一定和所有人一樣,都認為是老二改的,不過,你們也都錯了,做這件事的人是——我!

  「你?」她大吃一驚,「你改的?為什么?」

  「因為皇帝這個位置太過束縛,而我,你該了解我,我不是一個愿意被束縛的人,甚至很多時候我會很自私,為了自己的利益,不管別人的死活。所以,我并不是一個適合做皇帝的人,只不過父皇鍾愛我母親,也疼愛我,所以執意要把皇位傳給我,即使我百般推辭,也推辭不掉!

  瑾元回想起許多年前的那一天——

  「當父皇病危的時候,他召我入宮,將舉國江山托付給我,但還沒有來得及讓臣子宣布遺詔,就駕崩了。當時屋內只有我們兩父子,遺詔就放在我手邊,我跪在父皇的床榻前,立刻閃現一個念頭——既然我不適合,不如讓真正適合的人來坐這個皇位,豈不是很好?

  「兄弟中,瑾榮性子火爆,而瑾陽年紀不大,卻是比狐貍還要精明,做事持重有分寸,面面俱到且從不得罪人,他才是最好的皇帝人選。于是我拿起筆墨,改了遺詔。

  「走出大殿時,外面站滿了等候見駕的皇親國戚和王公大臣,我就冷冷地舉起遺詔說:『陛下已經留了遺詔在此,由我宣讀!弧

  他忽然笑了,「雁融,你能想像當時的情景嗎?所有人都猜測和認定我必定黃袍加身,完全沒料到從我的口中念出的卻是瑾陽的名字,連瑾陽自己都莫名其妙。我把圣旨宣讀完,交到瑾陽手里,不冷不熱地對他說了句恭喜,然后就離開了。出宮之后,我仰天大笑,從此以后自己終于可以將這個重重的包袱甩掉了,只是,可惜了瑾榮……」

  「他怎么了?」

  「那天他剛從京外賑災回來,聽到這個消息,和我感情極好的他怎么受得了,一下子跑到我的王府來,跳著腳的說要帶兵給我勤王護駕。我生怕他惹出麻煩,就狠下心給了他一記耳光,從此他再也沒有提這個念頭!

  「那,陛下一定知道遺詔被篡改的事情。他知道是你所為嗎?」

  「當然,因為那么明顯的涂改,我這個宣讀人不可能視而不見。若不是我改的,我也絕不可能當眾宣讀完之后還面無表情。他看我向來看得很透徹,知道我厭倦這個皇位厭倦到了極點。」

  「那他……」

  「只能吃啞巴虧,因為他無法公開這個秘密,如果公開了,滿朝上下必然是一場軒然大波!

  「那現在那份遺詔……」

  「留在老二手里是個把柄,我不放心,后來趁著一次入宮的機會,把它偷出來,藏起來了!

  這么說來,傳聞都是真的?可是這些流言又是怎么流傳出來的?

  雁融必須要想一想,才能將瑾元所說的一切厘清楚。一直以來她認定的事情都是錯的?

  她以為遺詔之事只是謠言,但瑾元說這是事實。

  她以為瑾元會厭惡皇上,是因為皇上搶了本應屬于他的皇位,結果卻是瑾元暗中篡改了遺詔,將皇位讓了出去。

  她以為瑾元是一個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負責的風流浪蕩子,結果他的心中竟然有著家國天下。

  她以為瑾元對她無真情,結果……他居然說他愛她……

  她托住頭,無奈地嘆息,「我太自以為聰明,結果我卻是最笨的人!

  「對,笨到不要我!硅p輕擁著她,「以你的聰穎,不該讓于香香成為你的心結!

  雁融聽到這個名字,眉頭又皺了起來,她慢吞吞地說:「如果我和別人有個孩子,你能平靜接受嗎?」

  他嘴角一扯,「這種玩笑很不好笑!

  她淡淡地說:「但你卻讓它在你身上變成現實。」

  「那是你認定的現實,我沒承認!

  她倏然一轉身,胳膊差點撞到他的鼻子,他急忙叫了一聲——

  「你要謀殺親夫?」

  她一只手緊緊捏住他的手臂,「說清楚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瑾元戲謔道:「我以前怎么沒看出來,你現在就像個利牙利爪的母老虎,看來我的王府將來真的要有河東獅吼之災了!

  「別東拉西扯。」她不耐煩地警告他,「聶瑾元,你今天最好把所有的事情源源本本的和我說明白,否則,我就跳車。」

  按住她的雙手怕她真的做了,「你知不知道就是皇帝也別想威脅我!

  「那是他讓著你。」雁融蔑笑,「他現在既然是一國之君,要動你其實是易如反掌!

  「不要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硅粷M地蹙眉,「你的丈夫是我,妻子難道不該以夫為天?」

  「如果這是一面讓我不能依靠的天,我寧可不要!

  她堅決的神情讓瑾元收斂了玩笑心態,十指一用力,將她密密實實地掃入懷中,「你這個女人,是不是生來克我的?」他嘆息著,「我還是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如此心神不寧,看來以后幾十年,我是沒有好日子過了!

  他這番話好像在對她許下什么諾言,一個綿延幾十年的諾言,她不禁心里一甜。

  「于香香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是我的!顾拱捉忉。

  「不是你的?怎么會?」她不敢相信。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可以以我的性命發誓!硅J真地舉起手,「于香香如果懷的是我的骨肉,就讓我……」他眨了眨眼,「永遠失去你!

  她又好氣又好笑地打了他一下,「這算什么誓言?」

  「最誠懇的誓言!顾⑿Φ脑俣葥碜∷冈谖倚闹,沒有任何事比失去你更讓我恐懼!

  馬車已回到王府門前,雁融遲疑著沒有下車,瑾元先下車站在車門口對她笑著,「是不好意思回來,還是故作矜持,要我抱你下車?」

  「沒一句正經!顾е,心中也的確矛盾。

  當初那樣義無反顧地出走,不知道王府內有多少人知曉了這件事,要她如今若無其事地再走入這道門,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而她的心結,又豈是瑾元幾句話就可以輕易化解掉的?

  她深吸一口氣,終于伸出手,正要將車門完全推開,忽然聽到府內管家跑出來對瑾元叫道:「王爺,于姑娘走了!

  于香香她也玩失蹤?雁融大為訝異。

  「于姑娘走時留話,請王爺到清音樓一趟,說有些事情要和王爺坦言相告!

  她看到瑾元也在皺眉,于是開口道:「既然她找你,你就去一趟吧。只有你們兩個人真的把事情說清楚了,我們的事也才能定下來!

  他苦笑著嘆氣,「怎么原本簡單的事情弄得這么復雜?好吧,我先去看看她,但你要答應我,乖乖地在府里等我,不許再玩失蹤了!

  她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瑾元立刻叫人牽來一匹馬,趕去清音樓。

  雁融提起裙擺正要下車,那管家迎到車前,笑著躬身道:「王妃,您終于回來了,滿府上下都在等您,老夫人念著您好久!

  「有勞大家……」她邊說著邊要下車,但管家緊接著又道——

  「剛剛陛下派人來,說如果王妃回府了,能否先入宮一趟,他有要事要和王妃談。」

  皇上也有事找她?她微怔,會是什么事?

  上次兩人在街邊的偶遇總讓她覺得怪怪的,就好像皇上一直在自己的左右監視,她「自休」離府的事對他來說應該不是秘密,但他卻算準了自己會回來,還要她入宮去……

  她想了很久,決定先去一趟,將身子向后一退,關上車門說:「去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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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瑾元走上清音樓,這熟悉的路他曾經走過無數次,只是這一次的心情卻與以往大不相同。于香香莫名其妙忽然離府,要人傳話說的那句「坦言相告」到底指的是什么?這個女人,他還能相信嗎?

  推開房門,于香香是在屋內,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在場的還有瑾榮。

  「怎么你們兩人在一起?」瑾元有些訝異。

  走進房門,習慣性地在自己慣躺的那張軟楊坐下,雙目炯炯地看著她,「我來了,你有什么話要和我說的?」

  她競忽然筆直跪了下去,低首道:「請王爺恕罪,香香有負王爺。」

  瑾元更是訝異,他望著她,聲音一沉,「這么說來,你是承認之前你的種種謊言了?你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她輕聲道:「孩子的爹已經死了!

  瑾榮在旁邊插話道:「就是那日在清音樓服毒自殺的人,他原本是樓里的一個廚子!

  瑾元瞪著她,不知道是怒還是笑,「這么說來,你是因為和他私通,懷了他的骨肉,又怕我震怒,所以才殺了他,又謊稱這孩子是我的?」

  「并非如此。」于香香囁嚅著,「他……孩子的父親是個生性膽小的人,知道我懷了他的骨肉后,嚇得就要卷鋪蓋逃胞,我怒斥了他一頓,結果他居然一時想不開,在屋子中服了毒。唉……我不知道是上輩子造了什么孽,會遇到這個劫難,我本來是想和王爺坦白的,但是……」她看了眼瑾榮,「但是三王爺來這里調查的時候卻不讓我說出這件事來,只是謊稱是有賊人溜進清音樓盜取東西,以免給王爺丟了面子!

  瑾元瞇起眼,斜睨著瑾榮,「只怕你還不僅是為了照顧我的面子吧?別再瞞我,我知道一直以來,你都很想看到那封遺詔。你是想在我到來之后,發現有賊人,而主動取出遺詔給你看,對不對?」

  瑾榮臉色古怪,「大哥,你不給我看遺詔,是怕我看了造反嗎?不過你現在就是不給我看,我也無所謂了,因為遺詔上的東西我都知道了!

  這回換瑾元臉色一變,「你知道什么?」

  瑾榮嘿嘿陰笑,「知道你在遺詔上動過什么手腳!

  瑾元倏然站起,直勾勾地盯著他,「你敢到外面亂說一個字……」

  瑾榮撥開他指著自己的手,笑起來,「大哥,別激動,我當然不會亂說。其實我才該生氣的不是嗎?你私自作主做了這樣大的事情,卻不告訴我一聲,讓我一直傻兮兮地為你義憤填膺!

  瑾元一聲不吭地冷眼看著他。

  瑾榮湊在他身邊,低聲道:「你一定還不明白,我怎么會知道那封遺詔的內容,我坦白告訴你,我壓根兒沒有看到遺詔,鬼才知道你把它藏到了什么地方,其實是有人告訴我關于遺詔的一切。」

  「誰?」

  瑾榮聳聳肩,「你猜!

  瑾元的心陡然一沉,「是老二?」

  「除了他,還能有誰?」瑾榮大嘆道:「我說我怎么一直都不明白,他篡了你的皇位,可是你卻蓋了這么座清音樓,明著花天酒地,暗著幫他鏟除奸佞,你們倆把我當成什么了?」

  瑾元沒有回答他,將目光重新投向于香香,「那么是誰指使你撒謊懷孕之事,混入王府的?」

  見他語氣冷厲,目光陰寒,瑾榮趕快舉起雙手說:「這件事可與我無關,你和大嫂親親熱熱的,我沒道理做這樣的事情,對吧?」

  于香香艱澀地翕張了幾下朱唇,「王爺……應該能猜到!

  「又是老二?他怎么會知道你懷孕的事情?」

  「那晚清音樓出事,我和三殿下說的話,陛下的密探都在外面聽到了!

  「這個狗耳朵!」瑾元忍不住罵了一句,由此也可以證明,于香香的中毒和太醫的說法,都是瑾陽的安排。他不由得眉骨下沉,老二到底想干什么?

  此時,忽然有下人敲起房門,「王爺,廣德樓好像出事了!

  「?」瑾榮張大嘴巴,「廣德樓是怎么回事?」

  話音未落,瑾元已拉開房門,厲聲喝問,「廣德樓怎么了?」

  那人乍看到瑾元陰寒的臉,嚇得差點將嘴里的話就著舌頭一起吞了。

  「廣德樓那邊忽然來了好多士兵,將整座樓團團圍住,說是從樓中抄出許多亂黨的文章,懷疑受亂黨指使,是謀逆之所!

  「啊,不可能吧?這又唱得是哪出?」瑾榮探出頭來,「是什么人封的樓?」

  「像是宮內的禁衛軍,一到樓下就直接就把樓封了,連樓里的食客都不許出來。」

  「聶、瑾、陽!」瑾元像是從地獄里咬出這個名字,如旋風般沖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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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融滿腹狐疑地坐在宮中一座偏殿中,當宮女把她帶進來的時候,只說:「陛下正在處理公務,請您稍坐等候,他馬上就來!谷缓缶桶阉齺G在這里了。

  等了好一會兒,瑾陽才施然走進,笑咪咪地對她說:「聽說你和瑾元和好了?恭喜、恭喜!

  「陛下對下面的臣子都是這樣消息靈通嗎?」她平靜地問。

  「若非如此,朕這個皇位就難坐得穩了。」

  「陛下一直都很關心我和瑾元的事情,只因為陛下和瑾元是手足?」

  他挑著眉,「你現在已經直呼他的名字了?不錯,可見你們的感情又進了一步。雁融,一直以來,朕對你以誠相待,你有什么可懷疑的?朕關心你們夫妻,就像關心朕自己的事情一樣,若非因為瑾元是朕的手足,朕何必操這份心,對不對?」

  「陛下對瑾元的關心,甚至關心到要一直派人監視清音樓嗎?」她清清朗朗地說道:「陛下當初和我說瑾元有危險,但其實對瑾元最大的威脅是來自陛下。陛下對我說那樣的謊言是為什么?應該不是懷疑瑾元而故意試探我們吧?」

  「怎么會呢?朕其實是怕你們夫妻不能兩心相融,所以找了個藉口讓你們彼此關心、更加親近而已。雖然朕說了謊,但其實是一番美意。」

  他輕描淡寫的解釋并未讓雁融釋懷!改垓v我們夫妻,絕不僅僅是為了這個原因,您是想逼他做什么事呢?向天下召告他承認修改遺詔?」

  瑾陽一震,轉瞬又笑盈盈地低聲說:「連這樣隱密的事他都和你招認了?很好,看來朕選在今日動手時機正好!

  動手?動什么手?雁融直覺到有什么事情不妙了。

  他微笑道:「雁融,我雖然不知道他和你坦白了多少,但是你現在不該對朕用這樣充滿敵意的口氣說話,你該知道,朕很對得起他了,尤其是對得起他給朕這么大的一個『殊榮』。朕放他在外面自由許多年,一直希望他能自省,但是眼看他只是徒然浪費生命,朕這個做兄弟的,怎么能不為他操心著急?今日你在這里,而同一時刻,朕也派人封了廣德樓,他想不來和我談判是不行了!

  「陛下封了廣德樓?」雁融花容失色,「為什么?」

  「因為廣德樓中有人謀反!顾f這句話的時候口氣輕松,還面帶笑容。

  她激動反駁,「這不可能!」

  「可能不可能,是朕說了算,只要朕拿出一些謀反證據,廣德樓就無翻身之日。雁融,你這個當頭大掌柜的,只怕也是性命難保了,唉!

  看他故作姿態地嘆氣,她忽然明白了,「陛下是想以莫須有的罪名挾持我,要挾瑾元嗎?」

  瑾陽笑得很得意,「雁融,你知不知道,朕第一次見到你就有種預感,你一定會是打動他的那個女人,朕賭對了!

  她垂下眼搖了搖頭,「陛下拿我一生的幸福去做賭注!

  「沒有苦盡,怎會有甘來?好吧,朕再告訴你一件事情,于香香懷的不是瑾元的骨肉,她之所以會入王府安眙,也是朕的安排!

  她訝異地問:「為什么?」

  「因為他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朕一直拿他莫可奈何,但是只要他對你動了情,那么他就有了牽絆可以被朕握在手上。朕被他害慘了這么多年,這一回也要讓他乖乖聽朕一次。」

  瑾元氣勢洶洶地闖入皇宮,全然不顧兩旁禁衛軍的阻攔,若有人敢對他說:「王爺,請先容奴才通稟陛下一聲……」話未說完,就被他用冷如寒雪一樣的眸子瞪得縮回去。

  「本王要見陛下,就是不通稟,他又能把我怎樣?」

  他挾著一身的寒意走進正殿,瑾陽正端坐在大殿之內,寫著什么東西,聽到聲響,抬頭看了他一眼,擺手道:「皇兄先請坐。」

  瑾元直接問道:「雁融呢?聽說她奉命入宮來見你!

  「雁融啊——」他故意拉長了聲音,「這我倒要想一想了!

  瑾元一皺眉,轉瞬逼到他面前,沉聲道:「老二,別逼我做出逼宮犯上的事情!」

  瑾陽這才似笑非笑地看他,「怎么?你也會有著急心疼的時候了?那個女人我當初賜給你時,你可是很無所謂地對我說:『不就是一個女人嘛,微臣接旨就是了!滑F在也『不過就是一個女人嘛』,朕要怎樣處置她,都和你無關!

  「如果我挾持皇后,你也可以無所謂?」瑾元冷笑,「直說吧,你想干什么?叫于香香故布疑陣逼走了雁融,現在又指使于香香和瑾榮把我調離王府,你再叫人封了廣德樓,禁錮了雁融,你煞費苦心地安排這一切,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難道不知道?」瑾陽丟開手中的筆,向后一靠,拉開兩人的距離!富蛟S是我該問你,這些年你到底在做什么?篡改遺詔,害我背上這天下罵名不說,還要勞心費力地給你掌管江山,你卻吃喝玩樂地落得清閑。哦,不對,這樣說有些冤枉你,原本我就覺得清音樓古怪,那天終于從瑾榮嘴里問了明白,你把那里做為掩人耳目的藏身之地,暗中幫我捉拿亂黨。可憐的老三,一直以為你是因為怨忿被搶皇位,又放不下江山社稷,才如此費心,幾次為你仗義執言,還不明不白地挨了你兩記耳光,你也真下得了手?自小到大,你不是最疼他?」

  瑾元哼了一聲,「他那個直腸子,如果知道事情始末,難免有一天因為大嘴巴而說溜嘴。只是……我沒想到你竟然能把他收買,一起聯手演戲來騙我!」

  若不是瑾榮一直幫著遮掩,拖拖拉拉地查案,他早就看清瑾陽耍的花招了。都怪他一時大意!

  「當年你蒙騙他,讓他恨我這么多年!硅柟粗浇,「憑什么我就該背這個黑鍋這么多年,如今讓他回頭幫我騙騙你,也是應該的。」

  「你得了江山,還有什么可牢騷的?你以為我不知道,這幾年你一點也沒閑著給我惹麻煩,關于遺詔的流言,只怕是你派人散播出去的吧?讓那些討厭的元老朝臣,時不時地就來試探我一下!硅肫鹉切⿲ψ约褐倚墓⒐⒌睦铣家桓蓖葱募彩椎臉幼泳陀X得頭疼。其實誰坐江山還不是一樣,只要掌政的是個好皇帝不就行了?

  「這樣得來的江山,我不希罕。」瑾陽盯著他,「你也該知道,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回來執掌江山,江山算是你暫借我的,總該有個歸還的期限吧?你以為就你向往自由,身為皇室子女,自出生起就被困在這個鳥籠子里,誰不想出去透透氣?結果你這個正牌太子放縱江湖,我這個冒牌皇帝卻要一天到晚面對這一大堆的煩惱。」

  瑾元不禁蔑笑道:「老二,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知道你最適合這個皇位,也最垂涎這個位置,結果你不費吹灰之力,唾手便得,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這一肚子的陰謀詭計,不用在對付朝政群臣上,真是暴殄天物,和我耍什么心眼兒、斗什么心機?我限你在一個時辰之內,即刻撤了廣德樓的兵,放了雁融,否則……」

  「否則怎樣?」瑾陽身子一探,眨眨眼,「你想怎樣?和我翻臉?」

  瑾元心頭一驚,暗罵自己差點中了他的道。瑾陽兜兜轉轉,繞來繞去,指使于香香和瑾榮聯手演戲,害自己和雁融分分合合,終究情根深種難以自拔,如今他又禁錮雁融,無非是想逼得自己和他對峙,好提出條件而已。

  「你別妄想了,我一不會造反,二不會拿出那封遺詔逼你退位。這個皇帝你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但是雁融你也別想扣住不放!

  瑾陽點點頭,「我知道,我當然也明白你是不會這樣乖乖聽話,所以你看我擬了這一道圣旨,只要你點頭,我立刻將圣旨公布全國,廣德樓的兵我也可以撤了,雁融也馬上放了!

  瑾元這才看清他剛才伏案所書的原來是一卷圣旨。他將圣旨轉過來,只見上面寫著——

  即日起,冊封承德王聶瑾元為護國王,暫攝兵戶工三部之首。望其恪盡職守,不負圣意皇恩。

  「這是什么意思?」他眉心凝成一個結。

  瑾陽笑盈盈地說:「朕明日起要巡視邊境,大概要走個三、五個月,皇城之中總不能沒人坐鎮吧?」

  「作夢!你是想出宮去玩,又怕沒人給你打理朝政!硅会樢娧狞c出他的心思。

  「隨你怎么說,這便是朕的條件。你答應,朕放人,你不答應,朕就安一個謀反罪名給她,讓你們夫妻再不能團聚。」瑾陽愜意地瞧著他,像是貓兒在逗弄嘴邊的老鼠一樣。

  瑾元蹙眉沉思片刻,忽然開口,「好,你想怎樣便怎樣吧!

  這回換瑾陽一愣,「當真?你想清楚了?」

  「哼,我說話向來算話。」瑾元不耐煩地說,「雁融呢?把她交出來!」

  「人,我可以放,但是如果讓我知道你這是緩兵之計,皇兄,別怪我還有更狠的招數!

  瑾陽微笑著站起身,「護國王,那朕的江山就多多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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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融渾然不知皇上和瑾元這場談判。有太監來對她說瑾元在御花園等她,她便急忙奔了出去,果然看到他,三步并作兩步地奔到他面前。

  他一把抱住她,低聲說:「我們走!

  「陛下說廣德樓……」

  「沒事了。」

  她還沒問完,瑾元已經給了答案,這更讓她不解,「陛下和你說了什么?」

  「這個該死的狐貍!」他還是忍不住在半路上罵了出來,緊接著又笑了,「我們倆從小斗到大,這回我算是輸了,但下次我有了準備,可未必不能扳回一城。」

  「因為我,你答應了他什么?」雁融略一思索就領會他話中之意,擔心地問。

  他嘆口氣,「答應在他出京時幫他管理朝政,兵戶工三部,誰不知道這是六部最累的地方,他存心是想玩死我。」

  她聞言卻長吁一口氣,「原來如此!

  「你以為這樣就沒事了?」他不滿的道,「原本我想帶你去衡水,那里風景秀麗,你肯定會喜歡。我欠你一場婚禮,現在總該有所補償。這下子被他陷害,只怕要等到好幾年后才有空閑去了。」

  雁融笑著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我不在乎那些,只要你真真正正屬于我,無論在哪里,我都開心!

  他再嘆氣,「雁融,你就是好脾氣,你這樣縱容了瑾陽,卻害了我們兩人!

  「怎么是害?以后你看公文,我為你挑燈,你去校場,我為你補裘。白頭到老不需海角天涯,只要夫妻同心,哪里都可以相守!

  瑾元駐了足,深深地凝視她,在這雙清澈秀美的眼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來,看到了他們自首相對,依然互相扶持的那一天。

  他反手攬住她的肩,大笑道:「好吧,有妻如你,夫復何求?這護國王我就當它幾日又何妨?但誰也別想擋著我給你幸福。」

  雁融笑望著他,心底的顏色也隨著他的笑容一起明麗起來。

  她知道自己從此以后會絕無動搖地守著她的夫、她的家,直到生命終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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