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惑抿著唇,默認了。
她清楚的知道,他覬覦著她。
她也清楚的記得,在某個月色明媚得如同今晚的深夜,她趁著同伴入睡,到河邊清洗臟污的身子,上岸剛想穿衣裳,就看到他拿著她的衣裳在岸邊等她。
他的眼神是那么熾熱,仿佛一頭發現獵物的猛獸,渾身散發著侵略氣息,令她害怕,第一次覺得他可怕。
從那以后,原本就如附骨之蛆,揮之不去的他,對她更加癡纏。她受不了他的關注,他的親近,他的如影隨形!
她無法承受他的癡纏,誰能忍受一個煞氣十足的災星?即使他帶衰別人,卻從未危害過她,她也不想與這種天然的兇器相守一生!
他的覬覦,他的帶衰能力,只會給她沉重到難以喘息的負擔。
“你打算怎么報復我?”熒惑不愿回憶往事,淡然的發問。
“你認為我和以前一樣?”他執起她的一只手,與她手指交握。
從前的他,傲慢,囂張,有仇必報,卻只對她服服帖帖。如今呢?
熒惑像被火燙到了,猛地抽回手!耙徊灰粯,與我何關?”
“如果我與從前一樣,現在的我必定還是對你言聽計從,服服帖帖;如果不一樣,我就不再是有仇必報的我。所以,無論我改變與否,你都是安全的,可以放心的待在我身邊!
他的話在她聽來,拐彎抹角,毫無意義,不帶有任何承諾效力。
熒惑懶得再去思索他到底準備了多少辦法,留在將來慢慢折磨她?如今的他,溫和得毫不真實,只怕是虛情假意,存心要讓她惶恐不安,這或許也是他給予的一種征罰吧?
“嫁給一個克妻的男人,沒一個女人會放心的!彼鲃拥拿摰粜,語氣帶了點諷刺。
“你未必會讓我克死,畢竟我們的童年曾安然無恙的一起共度過!
“若是如此,你真要和我過一輩子?”熒惑抬頭正視他。
現在的連晨曦,已非當初屈居于她之下的少年。他比她高大,比她鎮定,比她穩重,比她有自信。
只是,他依然是個煞氣逼人的災星,依然覬覦著她。為什么十多年過去了,她耗費心血,依然沒有擺脫掉他?
熒惑感到額際發疼。
“你不想和我過一輩子?”連晨曦反問,手指下移,解開她的嫁衣。
她沒有反抗,為了她視為生命的家人平安無事,她不能反抗他。
“你應該恨我!
“你不覺得娶自己應該恨的人,有助于磨練我的脾氣,提高我的修養?”
“這么說,你的仇家應該個個都活得快樂安康,我怎么聽說得罪你的人,沒一個能幸存?”
她忽然擋住他的手,不讓他褪下她身上僅存的一件艷紅色肚兜。
“傳言未必可信。你還活著,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這世上得罪過他的人,沒一個比她更該死。
熒惑抿了抿唇,冷靜的脫起他的衣裳。
連晨曦有些訝異,神色卻毫無變化。
“為了我們能相安無事的攜手一生,熒惑,別再背叛我。”他任由她冰冷的手指扯開他的喜袍。
在她冷漠的臉上,他尋找不到絲毫的破綻讓他去揣摩她的情緒。他很好奇,要怎么做才能使她平靜的神態有變化,才能令她有七情六欲?而非那么淡然,仿佛她根本不在意他!
體內的躁動沸騰如火,連晨曦快抑制不住了。
“你可以親手殺掉我,不管是另一顆眼睛還是這條命,我都歡迎你拿走,只要你有實力。但是熒惑,千萬別再讓無關緊要的人插手你我之間的事!
她瞥他一眼,冰冷的視線掃過他的雙眸,他發現她眼里浮現出些微復雜的情緒,可惜稍縱即逝,他來不及深究。她毫不猶豫的抽掉他的腰帶,令他袒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夜風沉寂了,室內浮動著一股無形的熱流,騷擾人心。
“當年遭你派來的人暗算,我不但逃過了劫難,還因禍得福,遇到了許多別人求之不得的機緣,改變了我本該庸碌無為的人生。為此,我并不恨你,反而該感謝你!
“你打算用一晚上的時間跟我說這些廢話?”熒惑的手大膽的探入男人的褻褲,一鼓作氣的拉扯下他的蔽體之物。
“我沒料到你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圓房!彼纳ひ舻统亮藥追,一雙眼雖半殘,仍是散發出噬人的光芒。
“這不正是你娶我的目的?”
“果然是我的熒惑,全無女人家的羞澀廉恥!
“配你這種人,剛剛好!
他握住她的肩,她眼前一黑,眨眼間就被他推倒在床上。
肚兜的系帶在他指間斷裂了。
她飛快的出手,目標是他周身穴位。
他敏銳的擒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行動。
熒惑顧不得身處劣勢,抬腿踢向他,趁他抵御的同時,在他腰腹落下一拳,緊接著翻身坐到他身上,像在駕馭坐騎一樣。
連晨曦滿腹猜疑,與她滑膩的肌膚毫無隔閡的相貼著,被她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竟不想反抗她的“駕馭”了。
“你非要脫光了才和我動手嗎?”他并不介意欣賞眼前的大好風光。
“難道你害羞了?”熒惑果斷的拿起腰帶,縛住他的雙手,接著綁到床頭,中牢系住,打上無數個死結。
她俯身搖蕩的酥胸,不經意的在他面前搖晃。
連晨曦忍下咒罵的欲望,回道:“我明白害羞與你無緣,但這種近乎色誘的手段似乎有失公道?”
“放心吧,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彼偠ǖ纳焓掷麓矌ぃ艚^了燈火的照耀。
“以這種姿勢?”他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躺在她身下,無法預測她將給予他怎樣的對待。
熒惑冷冷一笑,“你不就是想把我當娼妓一樣,壓在身下凌虐羞辱,以泄心頭之恨?”
他靜靜的仰望她布滿冰霜的容顏,不去反駁她的臆測。
熒惑卻誤解了他的沉默,以為他果然如她所預料的那般,純粹是為了復仇而迎娶她。
“這是你的權利,我沒有辦法反對,但不代表我會一味的承受!
“請問夫人的下一步打算是……”
“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和你‘做’夫妻!彼龝䴙榱思胰巳淌芘c他相處,但不會給他欺負她的機會。
“聽起來不是我喜歡的方式!
她抓起肚兜揉成一團,塞住他的嘴。
連晨曦雙目微瞠,下一刻,驚訝的看到她動手擺布他的身體,試圖引導他完成洞房花燭夜的義務。
這個女人,總是如此獨斷獨行,冷漠無情,她把夫妻之間的結合當什么了?她害怕被他羞辱,就能因為害怕而綁著他,騎在他身上,搶先羞辱他?
連晨曦的理智崩潰了。
只聽一聲清脆的響聲劃過耳旁,系在他手腕的腰帶應聲繃裂。
他火大的勒住她纖細的腰,將她壓到身下,位置顛倒的剎那,她來不及抵抗,全身穴位已被他瞬間封住。
“看來我表現得太仁善了,才會讓你一次次爬到我頭上撒野!边B晨曦陰沉的眸子流轉著難以捉摸的光芒。
他的新娘,輕易就讓他練了十幾年的修養,頃刻破功。
“再聽我一句勸告,熒惑,別挑戰你家男人的尊嚴,即使我──還是以前的我!蹦腥送嗜チ藴睾偷拿婢撸l出強烈的侵略氣息。
熒惑心跳加劇,僵硬的身子沁出冷汗,嘴唇讓他噙入口中,因他的吮吸啃噬而柔軟得像棉花。
一陣陣熱流包覆住她的軀體,使她身心不由自己的麻痹。
他的觸摸在她的肌膚點燃了陌生的情焰,盡管她不能動,魂魄也被勾引似的狂亂的蕩漾著,尋求解脫。
“是不是太刺激了,這種體驗,你不曾有過吧?”欣賞著她漸漸迷亂的目光,連晨曦吻著她的唇瓣,問出許多羞人的話。
她怒視他,可惜力不從心,表情反而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貓,在索取主人的憐惜。
連晨曦喟嘆著,興致盎然的解開她一處穴道,讓她恢復說話能力,然后,他笑著對她說:“封住你的聲音太無趣了。”
她用力咬牙,不知說什么才能破壞他志得意滿的神態?
“我只希望能聽到一些美妙的聲音!
大紅色的繡金錦被掉下床去,熒惑開始覺得冷,可熨貼在身上的男性軀體是那么火熱,驅散了滿室的寒意。
他把她緊緊包裹住了,拉她墜人情潮中,跌蕩翻騰。
她以為會對連晨曦的觸碰感到惡心,但等他把她全身都撫遍了,她還是找不到憎惡的感覺。
因為他的舉止是那么溫柔,像在對待寶物似的,以豐富的經驗帶給她無法形容的舒適。他的每一個吻又是那么的甜,像在給予她珍貴的氣息,把他的呼吸都哺到她嘴里,幾乎快將她融化成一攤泥。
熒惑被他迷惑了,猜疑不定,連晨曦是否仍喜愛著她?
可能嗎?
分別了這么多年,這個男人仍舊迷戀著她嗎?迷戀到能放下仇恨?又或者,他是另有企圖?
他會不會有著陰險的計策,等她松懈防備之后,再狠狠的撕裂她的心,給她致命的傷害?
她是否能信賴他,這個成為她終生伴侶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