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我們第一次共舞的時候嗎?”注視著她的眸子,官聲勛語氣一陣苦澀。
柔星不禁懷疑自己聽錯了,她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他,一時間,他們的眼神交會在一起。
回憶像浪潮一幕幕的涌上,他們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過往的一切根本未曾消逝。
半晌,官聲勛才率先回過神,眼里蒙上一層陰郁。
他在做什么?
這些年來,就算想起她和他們夭折的孩子,他也會立刻強迫自己忘記。
他以為,凌柔星已在他生命里劃下句點了,一個不顧他的感受,輕易為錢離開他的女人,他還有什么不能忘的?他竟再度為她意亂情迷?!
音樂聲停止,有人上臺調整麥克風。
“各位親愛的同仁,各位店長、加盟主,讓我們歡迎我們巧廚集團的新任總裁來為我們說幾句話!請大家報以熱烈的掌聲!”
掌聲響起,官聲勛松開了她的手,柔星以為此舉是要方便她鼓掌,但他卻微微一笑,挺拔的身軀,轉身健步朝舞臺走去。
她的眼睛逐漸瞪大,終于知道為什么剛剛大家會看著他們了,原來他竟是巧廚的新任總裁,她的新老板!
這幾天,因為勛兒重感冒感染了急性肺炎,住在醫院里,她除了要工作,還要和母親輪流照顧他,根本沒心思關心新老板的事。
如果她早一點注意到就好了,那么她就可以躲掉今天這場歡迎晚宴……
老天,這份工作她還保得住嗎?
晚上卸了妝,柔星打開梳妝臺的抽屜,取出一個粉紅的絲絨盒子,打開盒蓋后,取出一條白金項鏈,鏈子的底端是她的婚戒。
是的,她沒有丟掉婚戒,不但如此,還將它與他送她的項鏈合為一體,一直妥善的收藏著。
看著項鏈,她心中充斥著五味雜陳的情感,將戒指貼在臉上,淚水便潸然而下。
為什么他會出現?為什么她的心會因為他的出現而翻騰不已?
……不能再想了,再想只會更心痛而已。
浴缸的水大概滿了吧?她匆匆把項鏈放回盒中,用力闔上抽屜,仿佛在告誡自己,不要再回憶過去。
幾分鐘之后,她疲憊地躺在浴缸里,蒸氣充滿了整間浴室,然而,她卻在霧氣中看見官聲勛的臉。
她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他的各種表情,他朗朗的笑容、灼灼逼人的眼神,他擱在她腰上那雙手的熱度……
激情是件危險的東西。她滑進溫水里,將遐思摒出腦海,然而從前的一切,卻怎么也除不去。
當柔星發現自己懷孕之后,嚇得手足無措,而官聲勛雖然跟她一樣又驚又愕,但隨即而來的表情是微笑的。
“我們結婚吧!彼麑⑺耆霊牙,表明他要負責的態度。
她當然愿意嫁給他,一百個愿意,也以為一向疼愛她的官總裁和夫人會開開心心的接納她和孩子成為官家的一份子。
但是,她錯了,當他向他父母表明要跟她結婚的那晚,官宅刮起了狂風暴雨,連她母親也臉色鐵青,用眼神責難她的不懂事與對她的失望和痛心。
她不明白大家是怎么了,這三個愛她的人,為什么都不替她高興?她頓時惶惶不安,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們結婚的!”官總裁拍著桌子,幾乎是震怒的大吼。
“你這孩子,怎么會這么不懂事呢?”官夫人雖然是責備兒子,埋怨的眼神卻不時飄向她,好像在怪她帶壞了他。
看到他們的反應,她更慌了。
她真的做錯了嗎?她不可以愛他嗎?為什么從來沒有人告訴她不可以,也從來沒有人阻止她親近他?為什么?
當夜,她母親蒼白著臉將她叫進房,她以為母親在私底下會支持她,但____
“把孩子拿掉吧,你不可能當官家的媳婦,豪門不是我們高攀得起的,你就死心吧。”
“媽……”她震驚的看著母親,不相信母親居然要她殺死自己的親骨肉。
隔天,官夫人也找她談話,拉著她的手,淚如雨下。
“柔星,看在我們對你那么好的份上,可以請你放過聲勛嗎?他的大好前途不能毀在你手里,所以,把孩子拿掉吧,這個孩子不會受到歡迎的!
“夫人……”她原本真的以為,就算官總裁會反對,官夫人也會支持她的,她們會是一對感情融洽的婆媳,她真是這么想。
可是如今連官夫人也投反對票,這使她極度不安,害怕他們真的會逼她拿掉孩子,也害怕自己不能跟官聲勛在一起。
風暴延燒了一星期,官總裁開始用難聽的字眼罵她,甚至給她一張千萬元的支票要她走。
原本一直站在尊重父母、忍耐立場的官聲勛再也看不下去了。
“如果你們要一直這樣對待柔星,我會把事情公布出去,讓大家看看慈善銀行家的真面目!”
聞言,官總裁氣得揚手給了兒子一巴掌。
柔星再一次嚇壞了,她在一旁瑟縮發抖,發覺自己闖下了滔天大禍,他們父子好不容易和好,卻因為她再度掉進了冰點。
幸好,事情因為他的威脅而得到了解決,官總裁明白事情已發展至此,他是阻擋不了了,如果硬要擋,恐怕兒子在沖動之下真會做出不利官家名望之事,到時就更難收拾了。
于是他們勉強同意了婚事,卻是有條件的,只是條件官聲勛并不知道,由官夫人與她秘密簽下協定。
“柔星,我希望你了解,我們不是不喜歡你,而是你們真的不相配!惫俜蛉烁锌卣f:“我真的沒想到聲勛會喜歡你,早知道的話,我就會阻止你們,你也不必面對這么難堪的事了。來吧,這是文件,你看一看!
文件主要內容有兩點,一為同意他們結婚,但她及她生下的孩子都不得以任何形式獲得官家的任何財產,并在男方要求離婚時,無條件同意并且留下孩子。
二是不得以任何形式公開結婚之事,原因是,官聲勛另有一名未婚妻,婚事門當戶對,是由雙方父母定下的,對方有頭有臉,更是官家生意上最大的伙伴,如果毀婚,恐怕對方不會善罷甘休。
至于他們的婚姻何時能公開,官夫人講得很籠統。
“既然已經同意你們結婚,你就忍一忍吧,公開是遲早的事,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跟對方協商,時間可能會拖得長一些,畢竟要退婚,對對方傷害很大,面子會掛不住,你應該可以了解吧?”
“是的,夫人,我了解!比嵝呛敛华q豫的簽了文件。
她覺得條件合情合理,只是不能公開而已,她還是可以跟聲勛結婚,可以生下他們的孩子,可以待在他身邊,這比什么都重要,至于財產,她原就沒想過,當然不會在意。
所以雖然她的婚禮簡陋得可憐,連白紗都沒穿,更別提蜜月,但她都不介意,戴上他送的婚戒,她從小女孩變成了小女人,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那時候,她真的以為,這就是她的永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