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妍芬的腦袋完全當機停擺,連基本的語言也不能完成,原本還哭得像無家可歸的孩子,但現(xiàn)在她只能瞪著兩只哭紅的眼睛,征愣的看著眼前正在發(fā)生的一切,卻無法合理解釋為什么。
小套房里沒有椅子,一路被康曉東抱上樓的她被安置在她的單人床上。
他從浴室打來了一盆水,像個虔誠的信徒,單膝在她面前跪下,她尚未理解他要做什么,他已經(jīng)理所當然的動手卷起她的褲管。
“不要!”她覺得羞窘,直覺杭拒的想縮回自己的腳。
康曉東卻置若圈聞,手掌握住她的腳躁不讓她閃躲,用一種堅定卻不失溫柔的方式逐一卷高她的長褲褲管,露出兩截白嫩嫩、養(yǎng)育有成的……短蘿卜。
對啦,她就是腿短,不像某人天生就有一雙超級黃金長腿,怎么擺都無敵帥!冬妍芬自暴自棄的想。
她不看他,別過臉去,繼續(xù)她一個人的委屈嚷泣。
驀然,一股溫暖的濕潤襲上她的腿,冬妍芬詫異的回過頭,就看見康曉東一手擰著濕毛巾,一手握住她的腳躁,極其溫柔體貼的擦洗著她的裸足,每一寸、每一細節(jié)、每一處的趾間,都細膩得毫無遺漏。
“嘶--”她被鞋子磨破皮的地方碰了水,傳來刺痛。
他短暫抬頭哄慰,“忍耐一下!毙吹皖^對著傷口輕輕吹氣,舍不得她疼的模樣,慎重得仿佛捧在他手心的不是她的腳掌,而是什么稀世珍寶。
胸口頓時被一種古怪的情緒漲得滿滿的,烏黑圓亮的眼睛更是瞪得老大,冬妍芬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正在發(fā)生的一切。
她好混亂,眼前正在發(fā)生的荒謬離奇畫面,令她不只一次在心里問著自己,這個動作溫柔、表情愛憐的男人,跟方才那個將她丟在路邊無情離去的大壞蛋,真的是同一個人嗎?一個人,怎么可以可惡與溫柔同時并存?
她無法言語,心中五味雜陳,眼睛又熱了起來,收斂的淚水再度貴貴欲動,好幾次都得用力屏住呼吸,才能把心里那股莫名糾結(jié)的情緒仔細關(guān)牢。
疲齋的雙腿被細膩溫柔的清洗過后,康曉東擰干毛巾,拭去腿上多余的水漬,還在幾處傷口上一一貼了防水透氣OK繃。
原以為一切就此結(jié)束,冬妍芬正想要縮回腳,放下褲管遮掩自己的不完美,他卻還不肯放過她,不吭一聲的將大掌貼覆在她的腿肚上,無視她的掙扎,指腹掌心規(guī)律的動了起來,順著經(jīng)絡(luò)或揉或捏。
酸,一股令人皺眉的酸疼放肆漫開,她皺眉哼吟,嘴巴也不自覺嘟起。
“很酸?”
廢話了好端端的,被逼著走上這么一大段路,又不是無敵鐵金剛,怎么可能不酸?更別說她的腳丫還有好幾處因此磨破了皮……冬妍芬覺得無限委屈,臉上表情好不可憐。
偷覷了她哀怨的表情一眼,康曉東頓覺莞爾。她啊,果真是藏不住心思,喜怒哀樂通通寫在臉上。
他持捏著、揉著,拿捏得恰到好處的力道,慢慢松開她緊繃酸疼的腿肚經(jīng)絡(luò),微疼之中帶著一股無法形容的舒服,令體內(nèi)細胞都為之松懈,小嘴忍不住逸出一聲放松的晴嘆。
寂靜中,那聲幽微的輕嘆意外的清晰,康曉東啥著笑意掀動眼陣睞向她。
他什么都還沒說,冬妍芬那張老實的圓臉已經(jīng)先一步紅了起來,下一秒,連忙慌慌張張的縮回腳,拉下褲管蓋住她那雙小白蘿卜。
康曉東也沒說什么,唇線一彎,徑自端起那盆已經(jīng)變涼的水起身離開。
片刻,回到房間里,他看著坐在床邊的冬妍芬撐著身子,腦袋低垂,孩子氣的擺晃著腳丫,嘴巴高高的嘟著,活像是個還在鬧脾氣的小丫頭,驀然,心頭一軟,他走上前去,也學(xué)她往床沿一坐。
似是極度驚詫,她別過頭看了他一眼,須臾,又急忙收回視線。
他在看著她。冬妍芬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目光的溫度,可等了半天,就是等不到他的下一步。
奇怪、不說話。也沒打算離開、這樣賴坐著是什么意思?該不會是給了她一顆糖吃。又在想方設(shè)法的要欺負她了吧?如果直是這樣、那他就真的太可惡了!
冬妍芬皺眉,心里暗自腹誹他。
好啊,他,,他的,她也來想想看要如何把他殺千刀,到時候看誰厲害,反正她剛剛打也打過了,不差再使一次壞。
那顆小腦袋想得正開心,忽地,原本垂覆在臉頰側(cè)邊的頭發(fā)突然被人撩撥,她本能的歪頭別過視線,居然就看見康曉東的手指停在半空中。
小動作被人贓俱獲,淡定的臉上卻不見絲毫毅意,他不知收斂,甚至更大膽的微彎著手指,用手背親昵的摩擎著她的臉龐……
瞬間,渾身像是被電到,一股酥麻的電流迅速的流竄過冬妍芬的全身。
她瞪大眼睛,看著他的手肆無忌憚的撫摸她的臉,看著他漸漸向她靠過來……
她心跳如擂鼓,腦襲抑不住的胡思亂想。這樣不斷的靠近她是什么意思?總監(jiān)大人他、他、他……該不會是想要吻她吧?天啊,他們就坐在床上,會不會吻著吻著,一時天雷勾動地火,然后他們就……
超震撼的想象讓冬妍芬整個人紅得像是要爆炸,心臟無力承擔,就在那致命的瞬間,她想也不想的緊緊閉起眼睛。
但老半天過去,什么動靜都沒有。
咦,怎么沒有?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一陣擠眉弄眼,她想偷偷睜開一條縫隙窺看情況,忽地,耳邊響起一串令人氣惱的挪榆笑聲。
她倏地張開眼睛,果然看見康曉東那張俊臉正笑得非常開心又可惡。
“可惡!”直覺自己又被戲耍,冬妍芬窘得正要做出反擊,那一雙鐵般的臂膀忽然無預(yù)警的一把樓住她。
她被抱住了?!被總監(jiān)大人緊緊的抱住了?!天啊,怎么會這樣?她瞪大眼睛,心跳卜通卜通得厲害,不爭氣的臉蛋跟著爆紅。
她不懂,如果說方才抱她是因為她腳抽筋,那現(xiàn)在抱她,又是為什么?
曲起手肘,她嘗試在兩人之間拉出距離,可不管她怎么嘗試、如何推拒,始終無法撼動康曉東分毫,更逞論在他們之間拉出安全的距離。
她挫敗的瞪著眼前的男人,忍不住握緊粉拳,發(fā)泄的朝他胸口打了一下。
“你、你……放開啦!”她手足無措的瞪著這越來越黑心邪惡的總監(jiān)大人。
試問,有哪個正常人會把別人的手機、錢包、悠游卡通通扣住,然后半路將人野放丟包?
這種喪盡天良的事,當然只有黑心邪惡的總監(jiān)大人做得出來,哼!
望著她臉上毫不掩飾的情緒,康曉東又笑了。
他就是喜歡這樣的冬妍芬,喜歡她沒有心機、傻里傻氣的真性情,不管是靦腆的模樣、崇拜的眼神、氣憤的嘴臉、傷心的眼淚、不信任的質(zhì)疑……這個女人無時無刻都在吸引著他,令他渴望用更親密的方式去接近她。
康曉東斂起稍早的挪榆,黑眸炙熱的端詳凝視懷里的她,將她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全都巨細靡遺的看在眼里。
他原本也想象個紳士耐心等待,他努力過了,但結(jié)果證明,他克其量也只是一個普通男人,面對他所喜歡、渴望的女人,終究是壓抑不住心里最單純的反應(yīng)、最真實的貪念,以及……迫不及待想要擁有她的心。
“冬妍芬,我想做一件可惡的事情。”他嗓音低啞的說。
可惡的事情?
她不解,抬起頭傻乎乎的問:“什么可惡的事情?”
性焦好看的薄唇微揚,然后,他低頭壓向她,在她困惑不解的瞬間,張口銜住了那張嘟嘟、翹翹的小嘴巴。
冬妍芳愣住了,因落在唇上的濕熱觸感而愣住,因被落在唇上的男性氣息而愣住,因落在唇上纏綿又暖昧的吸吮吻弄而愣住。
記憶中熟悉、淡雅的古龍水,和身體的體溫交揉成一股屬于成熟男人才有的好聞味道,正竭盡所能的在暈眩著她岌岌可危的理智,她感覺一陣無力感襲來,理智瞬間變成一沱軟趴趴的漿糊。
片刻,當那張作惡的嘴唇終于展足退開時,她整個人依然呈現(xiàn)呆滯狀態(tài),尚未理解方才發(fā)生的事情。
她揚起臉,翹翹的睫毛無助的輕顫著,像只受驚的粉蝶不住地拍著翅膀。
唇上,還留著成熟男人的陽剛氣息,她不自覺的舔抿嘴唇,不帶情欲的。
孰料這看在康曉東眼里,卻是一種強烈的極度挑逗。
眸色陡地濃黯,他霸道的捏住她的下巴,再度低頭親吻她,熱烈的吻著這個無時無刻都在吸引他的女人。
她,初始似是被駭住,一度驚惶的想退卻,可在他鍥而不舍的纏綿吸吮吻弄之下,好像有什么開關(guān)被啟動了,她開始怯怯的回應(yīng)著……
赫間,四片唇瓣緊緊貼合,密實得連一點空隙都沒有,他興奮而投入的激吻著她,她盡管生澀,卻也無法壓抑被吸引的真實感覺,跟著他的節(jié)奏陶醉其中。
冬妍芬癱在他熱燙的擁抱里,心激烈的跳動著,呼吸紛亂且急促,整個人恍惚綿軟。
“到我身邊來好不好?我想要跟你約會,我想要擁抱你,我想要吻你。我想要跟你分享每一件屬于情人之間的事情,好不好?”
康曉東斷斷續(xù)續(xù)的親吻她,每吻她一次,就用那低啞迷人的性感嗓音誘惑的問一次好不好,每問一次好不好,就用溫柔珍惜的方式親吻她一次。
她腦袋昏昏沉沉得厲害,可該聽見的話,她一句都沒有少聽。
他要她到他身邊去,他說他想要跟她約會,他說他想要擁抱她,他說他想要吻她,他還說她想要跟她分享每一件屬于情人之間的事情……
這是真的嗎?說這些話的男人,真的就是大家口中那個脾氣好、笑容好、腦子好、工作能力更是好好好的總監(jiān)大人嗎?
不對不對,那個總監(jiān)大人小氣又恐怖,弄臟了他的西裝不只要賠干洗費,還會被陷害去當他的特別助理,吃太多不只會被他瞪,還會被扔在半路自己走路回家,那個總監(jiān)大人是宇宙世紀超級大惡魔……
可她不懂,這樣的大惡魔怎么會說出如此溫柔的話來?他吻人的方式為什么會這么纏綿得令人無法招架?
每當她想要試著相信,下一秒她又會推翻自己,不能理解,這么一個令所有女性職員萬分垂涎的總監(jiān)大人,怎么會看上她這只蠢笨又愛吃的小菜鳥?
她扁著嘴,委屈可憐的瞅著他,“你又想騙我對不對?等我傻乎乎的上當,你就會露出真面目對不對?你到底有幾張臉?”
越想越惱,她伸出手,企圖從那張攪亂人心的好看臉蛋找出他作假的證據(jù)。
康曉東一把握住她的手,“我是真的喜歡你!
冬妍芬皺眉推開他!膀_人,你怎么可能喜歡我?我只是個不久前被甩,不是腦袋壞掉!像你長得這么好看,工作能力又好,各方面條件都很出色,有那么多、那么多女人喜歡你,怎么可能喜歡我?我這么平凡,不起眼,工作能力一般般,愛吃又胖,連交往好多年的男朋友都劈腿跑了,你怎么可能喜歡我?”
聽她近乎自暴自棄的說著自己,不心疼是騙人的,看來這個小傻瓜被打擊得很慘吶?勺屑毾胂胨f的話,康曉東忍不住笑了。
手指捏了捏她的臉頰,他挪榆的說;“原來你這么肯定我,老實說,你有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偷偷的暗戀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