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聞言,長睫微斂!澳敲,世子知道該如何解毒?”
朱鎮平聞言突地握住她的手,嚇得她猛一抬眼,竟對上他帶著欲念的眸。
“只要你到我身邊,我便告訴你,該如何解。”
“……世子當初為何不解,非得等到現在?”她試著抽出手、卻被他扣得死緊,想要使全力甩開,又怕傷著他。
如果他只是個尋常百姓,她甩開便是,可一個王爺世子她惹得起,卻不能不替爺兒著想,只能暗吃悶虧。
“我為什么要好心地替他解?”朱鎮平哼笑!叭缃裎沂强丛谀愕拿孀硬盘岢龅,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此話一出,紅袖臉上的笑褪得半點不留!芭静欢雷拥囊馑!
“不懂?”他輕撫她的頰!澳愦谧由徤磉叾嗄,要說他都沒碰過你,我才不信,如今我是看得起你,才愿意和你談這樁買賣!
紅袖不解地看著他。
碰過她?爺兒是一定碰過她的,不是嗎?她也很常碰爺兒啊,這有什么大不了地?可為何他的語氣聽起來萬分古怪,總覺得纏著曖昧,教她很不自在。
尤其他的指背在她頰上輕挲,讓她很想折斷他的手,可一想到他王爺世子的身份,她再惱也不能動手,只能這樣被鉗制著不動。
“你偷天換日,濫竽充數,真以為你的主子會容得下你?”
聽見這話,紅袖怔住,沒想過一旦事情沒解釋開來,會落得多嚴重的后果。
就在她傻愣尋思的當頭——
“紅袖,不是要你去找韋祖灝,還耗在這里做什么?”
低沉嗓音逼近,她橫眼探去,卻被主子一把扯進懷里,腳下一疼,踉蹌了下,然而同一刻朱鎮平也使勁扯她,教她失去平衡地往他的方向倒,連帶拖動了主子,扭動了他的手腕。
“爺兒!”紅袖見狀,再也顧不了朱鎮平,一把將他甩開后,趕緊查看主子的手!盃攦,疼不疼?”她急問著,卻發現他的眸色深沉帶冷。
“世子,這是怎么著?這樣拉著我的丫鬟,好玩嗎?”
袖兒把表面功夫做得不錯,應對進退得宜,不過,也許他該找個機會告訴她,對于某些人,根本不需要這么客氣,尤其當她已經被冒犯的時候。
本來是希望她能因此開竅的,哪知她還是跟當年被尹府下人欺負一樣,悶不吭聲。
“你誤會了,我只是想追問那版畫的事,要紅袖給我一個交代而已!敝戽偲筋D了下!白由,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古怪?這等于是有人盜刻你的畫作,仿你的作品漫天叫價,你應該要從她開始嚴查,是不?”
紅袖聞言,不禁心虛地垂下眼。
她的畫技是爺兒教的,筆法自然與他相似,如果朱鎮平看得出來,爺兒必然也會發覺那版畫是出于她的手。
“這事情我會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尹子蓮說完,指向身后弟弟手中拿的畫軸!斑@幅版畫我帶回!
“你說帶回就帶回,我花的五百兩要找誰討?”
五百兩?紅袖瞪大眼。
韋祖灝才給了她十兩銀子……可惡的奸商,她非找他理論不可!
“既然世子這么說,不如我贈上一幅畫做為賠償?”
“不管我要什么畫都成?”
“自然是如此!
“好,我要一幅春宮圖。”朱鎮平獅子大開口。“而且要分為十二個月,以每個月的月花為主。”
十二月花的春宮圖?這不等于要畫上十二幅嗎?紅袖皺起柳眉。
“好!
“而且,我要在年底前拿到!
“有什么問題?”
“爺兒?”紅袖急喚。
爺兒怎能畫那些俗艷的春宮圖?爺兒的畫風就重在能抓出立體身形和人的神韻,如此華麗的風格拿來畫春宮圖……她第一個不允!
更何況,現在距離年底,這剩下二十來天,怎么可能完成?!
“就這么決定,走了!币由徲米笫譅恐
“可是,爺兒……”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聲音漸遠,尹少竹則站在原地,冷冷瞅著朱鎮平,目光冷戾得教他打了個寒顫,才緩步離去。
* * *
回到尹府,紅袖立刻請來大夫過府診治,確定尹子蓮的右手腕確實是扭傷了。
大夫一再吩咐,他的手必須要靜養十幾天才成。
“都是世子,他沒事扯著人做什么?!”待大夫走后,紅袖不禁低罵,“不過是一個王爺世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確實沒什么了不起!币由徱性阱\榻上,由著她輕捧住自己的手。
“可不是?”紅袖氣極了,直想要闖進雋王爺府,將朱鎮平的手給扭上一圈!膀_人沒當過王爺世子嗎?非得囂張成這樣?竟然還獅子大開口,真是不要臉!”
尹子蓮懶懶瞅她一眼,緩緩勾笑!拔覜]當過王爺世子,不清楚是不是該要囂張一下,才能展現身份上的與眾不同!
“拜托,要囂張,也是爺兒囂張,爺兒擅丹青墨寶,通音律懂詩詞,雙手能雕能畫,他連爺兒的一根腳毛都比不上!”可她的爺兒向來低調,從來不吹捧自己,純以豐采引人。
“……你瞧過我腳上的腿毛?”
“爺兒……,這是比喻。”不要用那么認真的眼神看她,好像她曾經暗地里干過什么下流行徑一樣。“我只是很氣世子。我這才明白,為何爺兒以往從不參與王爺的邀宴!
“可不是?但卻有人背著我前去!
聞言,紅袖不禁氣虛!盃攦,對不起,我是想說廉大哥不在,那就得由我負責保護爺兒的責任——”
“我要你保護做什么?我不是找二爺陪著了,你瞎擔心什么?”
“可是……”
“還有那幅版畫,你要如何跟我解釋?”
她怔住,聽出弦外之音。“爺兒,你已經知道那是我的版畫?”
“你的畫是我教的,就連雕版都是,我會看不出來?”他哼了聲。
“可、可是,我沒有故意仿造的意思,更沒有蓋上爺兒的章,我只是把畫賣給韋爺,我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怕他不信,她解釋得詳細,“要是爺兒不信的話,我可以把韋爺找來對質!
“你要賣版畫,為何沒跟我提起?”他沒正面回應,只是好整以暇的問。
“我……”
“嗯?”
“……我想賺點錢。”
“為何?”
“因為、因為……”能說她得替自己打算嗎?還是干脆問他——“我的十年賣身契快到了,過完年后就到期了!
“所以?”
“我……”想了想,她還是咬牙問:“我可以再打十年契嗎?”
“沒必要!
沒料到他的回答竟沒有半點猶豫,紅袖怔愣地垂下眼,笑得苦澀。
可不是嗎?
一發現她的女兒身,爺兒便立刻送她回家,后來會留下她,只是因為爹爹不要她,可如今……連爺兒也不要她了?
明明是早知道的答案,但他無情的回答,仍教她心頭抽痛,痛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卻只能強迫自己張大眼,不流下半滴淚。
爺兒不愛她哭,她要是哭了,爺一定會立刻趕她走的。
“爺兒……我知道爺兒不希望我留下,而爹爹也不要我了,所以我想十年契一到,我就必須離開,因此才想賺點錢為日后打算。剛好韋爺跟我邀畫,我就把版畫賣給他,可我真的無心仿爺兒的畫,實在是我所學的,都是爺兒教我的,自然會很相似……”
琴棋書畫,為了討爺兒歡心,她都下足了苦心學習,然而就算她學得再好,爺兒終究不要她。
她的未來茫茫,沒有家,沒有容身之處,她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好一會兒,尹子蓮探出長指,輕撫她的頰,教紅袖不解地抬起淚眼。
“看來,似乎是誰都能這樣唐突你!彼麤]頭沒腦的冒出一句,眸色深沉。
“哪有?是爺兒,我才接受的!
“怎么我瞧你也沒拒絕世子如此碰你?”正是那一幕,教他怎么也沉不住氣,就怕他再不吭聲,她真會傻傻地任人上下其手。
“可是,他是王爺世子,要是我對他動粗,到時候惹麻煩,還不是得要讓爺兒善后?”她的知進退懂應對,都是為了他,就怕自己犯的錯,全都算在他身上。
她是跟在爺兒身邊的貼身丫鬟,一舉一動都代表爺兒的身份,所以她力求完美,不讓爺兒蒙羞。
“我善后就善后,往后不管是誰,都不能如此碰觸你,知不知道?”
“那……也包括爺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