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后,她繼任圣女,同日,北蠻夷被降服,瞬間,她的威望被推至高點,人民信從她,相信是她的庇護才能打贏勝仗。
她回首,看到冉鳳琛臉上的淺笑,心頭卻極冷。
她想到他最近的舉動,常常以信鴿與人聯絡,甚至指派他手下的副將暗地領軍到北方,還派出許多影衛跟隨……
南魏紫頓時明白,他早算好了,就是要在她繼任的這一天,降服蠻夷,成就她的名望,讓圣女之名遠傳。
她收回目光,卻止不住心里的顫抖,這樣的男人太可怕,金陵與北蠻夷爭戰十年,他卻在短短六個月就攻破蠻族,而且,并沒有親自領軍,而是遠方授命。
南魏紫冷著眸光,只要有冉鳳琛在,瑀兒就不算是真正的皇帝,冉鳳琛絕對得消失……
“在想什么?”
知道她早醒了,冉鳳琛掬起乳白色的泉水,手掌微傾,讓溫泉滴落滑膩的雪膚,手指撫過肩上的咬痕。
不只有肩,她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跡,密密麻麻的,白嫩的肌膚幾乎無一處完好。
他邪氣地勾唇,低頭在齒痕上用力一咬。
肩上的疼讓她皺眉,南魏紫睜開眼,對上幽深的墨瞳。十年來,她總是這樣與他對視,卻總是無法看透他的想法。
他對她言聽計從,她要的,他都會雙手奉上給她。
他教導瑀兒帝王之道,除去對瑀兒有異心的官臣,漸漸地,無人再對瑀兒當上皇帝有任何異議,一方面是畏懼冉鳳琛,一方面是瑀兒已不再年幼,而且漸漸有君王風范。
他將瑀兒教得很好,沒有一絲保留,對樂兒也是,在樂兒成為將軍時,她開口要他將八十萬兵馬給樂兒,他眼也不眨,隨即丟給樂兒兵符。
想到妹妹,紫瞳微沉,一年前南昕樂已離開,而樂兒手握的八十萬兵馬冉鳳琛沒有收回,而是交給皇帝。
“這八十萬人馬是南王的忠屬,他們對皇朝忠心,對南王更是尊敬,在他們心里只有南王才是他們的將軍,不是我的人,我沒興趣領導,這兵符我留著也沒用。”
這是冉鳳琛將兵符給瑀兒時說的話。
冉盛德費盡心思要得到的八十萬兵馬,卻不被他放在眼里,南魏紫實在不懂,有什么是值得冉鳳琛重視的?
權勢、名利,他都有了,卻不見他在乎,連皇位他都不屑一顧,唯一執著的好像只有……
心頭輕顫,她瞪著他。
“怎么了?”她眼里閃過的驚疑讓他揚眉,這些年來她的情緒總是漠然,她愈來愈像他,任何想法都不外露,除非被情欲渲染,否則極少看她露出冷淡以外的表情——除了對南飛瑀和南昕樂。
她只有面對親人才會露出罕見的微笑,那是她重視的人才能得到的殊榮,而對他,她永遠傲然凝視。
“沒什么!蹦衔鹤蟿e開眼,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東陵王府里可是有數百個侍妾,前些日子又有一批美人被他納進王府后院,攝政王的風流在皇朝可是人人皆知的。
他仍纏著她,只是因為她尚未年老色衰,她沒天真地以為自己的容貌能迷住他,冉鳳琛不是會被美色迷惑的愚蠢男人,像他這樣的人,她懷疑真有女人能讓他動心。
南魏紫推開他,向來寧靜的心跳突然讓她覺得厭煩,她舉步走出浴池,雙腿的酸軟讓她皺了皺眉,不過還能忍受。
走動時,腳踝的玉環偶爾會碰撞,擊出輕靈的玉聲,這聲音不管聽多久都讓她厭惡。
她拿起一旁的外袍穿上,猶潮濕的烏發將白衫染濕,她正想撥開頭發,一雙手卻已掬起長發,拿布巾包覆,溫柔地幫她擦干。
“不用!蹦衔鹤涎杆偻崎_他的手,細眉不自覺擰起,“我自己來就好!
他竟要幫她弄干頭發……這不是他們之間該有的。
“嗯?”冉鳳琛揚眉,似笑非笑地開口!拔鹤,我有給你拒絕的權利嗎?過來!
紫眸因他的話而冰冷,卻不再多說什么,她走向他,背過身,讓他拭干長發。
手指梳過烏絲,冉鳳琛將唇靠近她耳際,薄唇輕揚!霸趺矗可鷼饬?”他可沒錯過她冰冷的眸光。
“豈敢。”她冷淡回話,紫瞳掠過一絲嘲弄,她只是一個小小禁臠,豈敢對操有她生殺大權的主子生氣?
“呵!”他不在意她的語氣,或者該說早習慣了,手臂環住纖腰,他用力收緊。“是我最近太寵你了嗎?”
自從南昕樂離開后,她就愈來愈不馴,對他的態度比以往更冷淡。
“你最近不怎么乖呀!”他狀似輕嘆,南魏紫卻聽出他語氣里的不悅,心頭不由得一緊。
知道惹惱他對自己沒好處,只是傲氣不允許她示弱,“我想王府里應該有很多美麗的侍妾乖巧地等待你寵愛,不差魏紫一個。”
“是很多!比进P琛不否認,幾乎是愉悅的開口,“本王最近又納了幾名美人為妾,其中一個是艷冠天下的花魁,嬌柔的性情甚得本王歡心,她的舞藝超群,魏紫要瞧瞧嗎?”
“不了,魏紫對舞沒興……”
“明天是本王生辰。”冉鳳琛淡淡打斷她的話,俊龐埋進雪頸,聞著她身上淡香。“魏紫沒忘記吧?”
南魏紫不語,她怎么可能忘記,每次他生辰定要她親自準備膳食,而他會到白塔,用完膳再享用她這個玩物。
“明晚本王就不過來了……”他頓了頓,感受到緊繃的嬌軀放軟,他才緩緩開口。“不過你要到王府來!
什么?!南魏紫不愿,“王爺忘了,圣女能去的地方只有白塔和皇宮!背羌郎,否則她是不能出外的。
“最近北邊不怎么寧靜,似乎是蠻夷殘存的余黨在蠢動……”
嗯?南魏紫立即蹙眉。“有派影衛去查探嗎?”若真是蠻夷卷土重來那可不妙,而且衛國也在北邊,當年雖讓衛國投降,可衛國的野心仍然存在,只是表面屈服,若他們和蠻夷聯合起來,確實堪憂。
“明天到王府來幫本王祝賀!比进P琛輕咬她的耳朵!爸灰銇,我就告訴你查探的結果!
“你……”南魏紫瞪他。
“如何?本王可是極想讓圣女欣賞侍妾的舞藝,希望圣女觀賞完后,能親自跳給本王看,為本王祝壽。”看到紫眸閃過怒意,他再加一句!岸遥遣恢缈|!
南魏紫捏緊手心。
“放心,你跳的舞只有本王才能看!比进P琛笑得邪佞,卻又俊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我可舍不得讓別人看見你的美!彼巧暇o抿的嫩唇,舌尖輕舔過唇瓣,像逗著掌心里的寵物。
“收到想要的壽禮,本王就會給你你要的,如何?”他等著她的答案。
南魏紫咬緊牙,眼神極冷,她斂下眸,極力壓抑住怒火。
許久,她才放開攥緊的手,緩緩啟唇,“我會去。”冷冷吐出這句,她拉開他的手,踏步走進房。
她一離開,冉鳳琛唇畔的笑容微隱,低頭看著手上微濕的布巾,上頭仍留有她的馨香。
聞著余香,黑眸幽深,泛著難解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