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瓔朝他躬身答謝,“感謝公子接連兩次相救,讓我請公子上茶樓喝杯茶,算是表達一點小小的謝意吧!
他的于曼呀……他很想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也不想太快和她分開,她的提議正合他的意!澳蔷凸Ь床蝗鐝拿恕!
席瓔帶著東方毓到附近一間頗負盛名的茶樓里,這間茶樓總共有三層樓,一樓是寬敞的大廳,二、三樓的中間則是天井,讓坐在二、三樓雅座的客人不只能瞧見一樓的人,也能聽到一樓說書先生說的故事。
兩人在二樓窗邊的雅座落坐之后,席瓔便點了好幾樣點心及一壺上等好茶,臉上始終漾著甜笑,顯然心情很好。
沒想到白衣天仙美男子愿意和她上茶樓呢,她非得把握這個大好機會認識他,才不枉她冒著被大哥罵的風險偷跑出來。
“我叫席瓔,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東方毓猶豫了一會才回答,“敝姓方!
他望著她,得非常努力才有辦法壓抑內心又逐漸勃發的激動,這三年來,他從來不曾忘記過她,他想她想得好苦呀……
他相信,她就是他的于曼,他不相信這世上會有兩個不同的人會有一樣的容貌,就連身上的胎記也一樣,況且探子回報給他的消息,讓他有充分的理由猜測,三年前的那具尸身,是席廣命令思蓉易容成她的樣子,刻意用來欺騙他的
而她不認得他,很有可能是失憶,并且被席廣編造的新身份所哄騙,才會以為自己是席廣的妹妹,所以他也無法確定若自己此刻將從前的事情告訴她,她會不會覺得他是一派胡言,所以只能選擇按兵不動,以免打草驚蛇。
能知道她還活得好好的,讓他死寂已久的心終于漸漸活過來了,其它的事可以慢慢來,不急于一時。
“原來是方公子。”席耬點點頭,見他有所保留,她也禮貌的不再繼續追問下去,免得他對她產生不好的印象,“真是湊巧,接連兩次都遇到方公子,該不會方公子就住在這附近吧?”
如果能問出他的住處,那她就可以時常去找他,雖然這么做一點都沒有姑娘家該有的矜持,但她可管不了這么多,她就是想見他。
一遇到他,她心中原本少的那一塊就像被填滿許多甜滋滋的蜜糖,終于有了完整的感覺,她相信他就是她等待已久的良人,所以她當然得好好把握機會,別讓他溜走。
錯過他,她一定會后悔死的,她腦海中一直有這么一個聲音在提醒她,每見他一次,那聲音就更強烈且堅定,讓她深信不疑。
東方毓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刻意將話題轉移到她身上,“對了,你的腳……”
“喔,你是說我走路會一拐一拐的嗎?”她不怎么介意的回答,“三年前曾經受過傷,傷雖然好了,卻還是留下一點后遺--”
話還沒說完,她卻突然停頓住,才想到自己這樣一拐一拐的總是會引人側目,她并不在意別人怎么看她,但一面對他,她卻不得不在意了起來,“你……介意嗎?”
“不介意!彼麤]有任何遲疑的回答。
“那就好!毙念^的擔憂一放下,她又漾起燦爛無比的笑顏,對他的好感更加濃厚。
他回以溫柔的笑,但心頭卻是異?酀。他并不介意,但是心疼呀!她到底受了多嚴重的傷,才會留下無法根治的后遺癥?
如果他在她身邊,他才不會讓她受到任何一丁點傷害,但就此刻再如何懊悔,也無法改變事實。
這三年來她過得如何,又為什么會忘了他,還莫名成為席廣的妹妹?他好想知道,更想讓她盡快回到自己身邊,兩人別再分開……
席瓔瞧著他帶笑的眼眸,卻突然覺得的笑容中帶著一股濃濃的哀傷,她說不出來為什么,但她就是知道,他的心似乎很苦……很苦。
沒來由的,她好像也被他的哀傷感染似的,心也跟著隱隱抽痛,她好想知道他到底是為什么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你……”
她正準備問出口,怎知他倏地伸出手,撫上她的臉頰,異常珍惜的輕撫著,她訝異著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卻不打算阻止。
“真好……你還活著……”
她不懂他為什么會這么說,但那微帶著沙啞的嗓音聽得她有些難過,心頭的抽痛也更加嚴重。
他怎么了?別難過,別再難過了……
“該死!別碰我妹子!”
席廣的怒吼突然從一樓傳上來,嚇了席瓔好大一跳,她緊張的轉頭一看,就見席廣帶了一大堆士兵出現在一樓,一副正準備沖上來的氣怒模樣。
他發那么大脾氣做什么,她又沒有做壞事,有必要帶士兵來捉回去嗎?
東方毓一見到席廣,眼眸瞬間轉冷,知道席廣是沖著他來的,他不能再留下來了,于是當機立斷起身握住席瓔的手,想帶她離開。
“放手!”
一枝竹筷瞬間飛射向東方毓的手背,因他縮手得快而插在窗框上,但也在他手上留下一道血痕,他憤恨的咬著牙,還是不放棄要帶席瓔走。
“席姑娘,請你跟我一起離開!
他潛入羅城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帶她走,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要達成目的,否則他絕不離去!
“瓔兒,快離開他!”
席廣既震驚又憤怒,當思蓉提醒他要提防一個白衣男子時,他就有不好的預感,就怕思蓉見到的那名白衣男子是東方毓,沒想到還真讓他給料中了。
好個東方毓,竟敢直接上西邵來劫人,簡直就是不要命了!
席廣立刻帶著士兵沖上樓,這時保護東方毓的諸多暗衛也從窗外跳進來,和席廣的人馬在樓梯間大打出手,茶樓內的客人們驚嚇得尖叫逃竄,頓時一片混亂。
眼看大哥就要沖上來了,席瓔雖然不懂大哥為什么要攻擊東方毓,還是心急的勸道,“方公子,你們快走!”
“我要你隨我一道走!彼o抓住她的手不肯放,壓根顧不得自己的行蹤暴露會帶來什么樣的危險。
“東方毓,別想帶走她,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席廣在樓梯上大聲咆哮。
“東方毓?”席瓔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瞪著他,“你……東邵延陵王?”
那個在沙場上讓她忌憚的鬼面延陵王,竟然就是眼前這個溫文美男子?這怎么可能?
他不是姓方?東方……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如果他真的是東邵延陵王,那就是西邵的敵人,他想帶她走,到底存的是什么居心?難怪大哥對他的出現會如些憤怒震驚,席瓔的心一陣刺痛,不得不面對這個令她難過的事實,她對他就算再有好感,也不可能跟他走,成為西邵的叛徒。
她奮力甩開他的手,終于做出抉擇。
東方毓不死心,再度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退離他身邊,“席姑娘!”
“你放手!”
席瓔狠下心,用另一只手襲向他前胸,和他大打出手,他不想傷害她,所以只是擋下她的攻勢,并沒有回擊。
“你何必對我留情?盡管放馬過來!”
她暗暗心驚,不管她出什么招,他都能夠輕易擋下,好像對她的武功招式了若指掌。
不對,或許應該說,他和她所用的招式是一樣的,所以他很清楚她每一招的弱點在哪,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破解。
為什么?除非師出同門,要不然不可能這樣!
東方毓也察覺出她的武功和他是同一路的,他又驚又喜,她就是他的于曼,肯定不會錯的!
他逮到她出招的細微破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往她的腰間一攬,將她卷往自己懷里,緊緊扣住她的腰,不讓她再妄動分毫。
席瓔試著掙扎,卻發現他扣得死緊,她幾乎動彈不得,“你--”
突地,他揮袖捂住她的口鼻,一股奇怪的香味從他的袖口散出,她緊蹙起眉,隨即感覺到一陣強烈的昏眩,緊接著全身虛軟無力,就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該死,是迷香?
他對上她埋怨的眼神,無奈的苦笑,“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逼不得已。”他也不想用這么卑鄙的招數,但情勢所逼,他不得不用,要不然她是不會乖乖跟他離開的。
她無力再掙扎,身子一軟,不甘心的閉上眼倒在他懷中,完全失去意識。
東方毓將她打橫抱起,準備帶她跳窗離去。
“東方毓,站住!毕瘡V被東方毓的護衛們給擋在樓梯間,根本無法靠近,只能焦急的大喊,“把瓔兒還給我,她是我妹子!”
“她不是什么席瓔,也不是你妹子,她是我的妻子安于曼。”
東方毓居高臨下冷睨著他,憤恨不已的道,“席廣,咱們倆之間的賬還沒算清,別以為我會放過你,我定要你付出應有的代價!”
但在這之前,他得先把人帶回東邵,想辦法讓她想起他,想起和他共同交織的過往,恢復成他所認識的安于曼。
他的妻呀……失而復得的妻呀,這一回,他絕不會再讓她離開他身邊了!
東方毓緊抱著席瓔,在護衛的保護下迅速離開茶樓,揚長而去。
等確定主子安全離開后,擋住席廣及士兵的其它護衛們才接著撤退,此時席廣就算想追也已錯失機會,再也追不上了。
席廣看著一團混亂的茶樓,知道現在再追也于事無補,非常憤怒不甘,“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