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張寒云相處越久,金頌然越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奇怪,是我想太多了?”
又是一天休假,張寒云休息在家,而他也沒有出門拍照。
兩個人難得自在地待在家里,金頌然一手拿著雜志,靠在沙發上悠閑自在地隨意翻閱,視線還不時往隔壁望去,只見張寒云正在研究著一張張血淋淋的照片,稍微正常一點的人都會覺得惡心,哎,但如果像他這樣三天兩頭就看到的話,想必已經習以為常了。
他也是先從震驚到惡心,再到現在的淡定無視,這個過程一個月就夠了。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看到她拿著刀叉在切牛排或其他肉類的時候,他都有種錯覺,這樣的畫面似乎曾經在哪里見過,可是他又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見到的,久而久之,他都快以為自己也因為她而變得神經質了。
“什么想太多了?”雖然正在研究自己手中的照片,張寒云還是聽到他那么大聲的自言自語了。
金頌然把手中的雜志一放,然后坐正身子,很認真地看著張寒云。
“我想知道你除了這些……”他說著用手指了一下她手里的照片,“奇怪的興趣愛好之外,還有什么?”
“奇怪?”張寒云漂亮的秀眉挑了一下,正經地回答他,“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我的工作就是這個,喜歡看這些照片有什么不對嗎?”
“你不會覺得……不舒服?”金頌然挑了最委婉的字眼來說。
“不舒服?”張寒云明白他的意思了,水眸望向他,“那你覺得你拍的照片會讓你不舒服嗎?”
“當然不會!苯痦炄幌攵紱]想就否認道。
“那不就得了。”張寒云一副“你也是吧”的模樣,讓金頌然一時語塞,反駁不了她的話。
“女孩子不都是柔柔弱弱的,一看到血就尖叫連連,一副要暈倒的樣子嗎?”金頌然不由得搖搖頭,“你不僅沒有這些狀況,反而一看到這些就兩眼發光,興奮不已的樣子,哎……”
張寒云轉過頭,用若有所思的表情直直地盯著他,“你今天怎么這么關心我的事情?”
“我們是夫妻,難道不應該互相了解嗎?”金頌然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這個遲鈍的女人,竟然一點都沒有把他的魅力放在眼里,或者可以說他對她根本沒有魅力可言。
“嗯,也對!睆埡扑妓髁艘幌滤脑,覺得頗有道理,點頭贊同,“我也想要好好地研究一下你,這樣吧,我們來個一問一答,這樣比較快了解,怎么樣?”
“蛤?”金頌然再次被她弄糊涂了,她的思路跳躍得太快了吧,“研究我?”金頌然聽到她這么有趣的用詞,不由得挑眉看向她。
這下有趣了,沒想到他們兩人竟然有同樣的想法,雖然被自己的妻子說要研究自己,實在是件很奇怪的事,但現在他已經學會處變不驚了,與這個隨時出乎人意料的妻子生活要有這樣的心理準備,要不然苦的可是自己。
“好,女士優先,你先開始問!彼俅慰炕厣嘲l,挑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著。
張寒云見狀把手上的照片收拾好,然后從旁邊拿起一本筆記本和一支筆,一副準備認真記錄的樣子。
“你確定要作筆記嗎?”金頌然不禁感到有些好笑,這個妻子總是做些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當然,好記憶不如爛筆頭,記在紙上的東西才能記得最牢固,這是我的習慣!睆埡评蠈嵉鼗卮鸬。
“OK,隨便你。”金頌然雙手一攤,隨她高興。
“那我們開始了!睆埡瞥雎晢枺骸澳阆矚g吃什么、討厭吃什么?”
“我喜歡吃的太多了。”金頌然對她這么正經的問答方式感到好笑,“不如我直接告訴你我討厭什么好了。”
“嗯,這樣也可以!睆埡颇X袋一偏,同意他的話,“那你討厭什么?”
“我討厭胡蘿卜、黃瓜、馬鈴薯,還有惡心的沙拉醬。”金頌然隨即又說出了一大串他討厭的東西。
張寒云快速地在本子上記下,等到他說完后,她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個男人討厭的東西還真不少。
“你還真挑食!彼p輕地說,那副神情仿佛在看一個偏食的小孩,充滿了不贊同。
金頌然臉一熱,有些不爽地反問:“那你呢?”哼,他就不信她不挑食,女人通常都是最麻煩的,他半躺在沙發上,雙手還環抱在胸前,一副等著看她回答的樣子。
“沒有!
“沒有?”聽到這樣的答案,金頌然當然不滿意了,“張寒云,你這樣很不配合,我都毫無保留地跟你說我的喜好,你卻這樣敷衍我,太沒有誠意了!
“我沒有!睆埡频乃敝蓖蛩拔业拇_沒有什么不喜歡吃的。”
其實說白了,她根本就不在乎吃,所以對于食物的喜好,她沒有多大感覺。
如果是別人說這句話,金頌然有可能會懷疑,但如果是眼前這個女人,他就不得不相信她說的是真話了,因為沒有哪一個人說謊能像她這樣說得理直氣壯,而且眼神是那么清澈無瑕。
哎,再繼續這樣問下去,他很懷疑自己能夠了解她多少,思至此,金頌然從沙發上起身,快步走向她,一把將她拉起來,往門外走去。
“金頌然,你要干什么?”被他拉著往外走的張寒云急切地喊道。
“去互相了解。”金頌然大聲回答。
張寒云一時不知道該做何反應,直到被他拉上車才反應過來,“不是一問一答嗎,現在這樣怎么互相了解?”
“這樣問來問去不如出去走走!
了解對方最快的管道只有待在一起,只有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才能了解對方,他想把這個小女人拉到自己的陣營來,就得在最短的時間內了解她,這樣才有把握讓她成為他的同伴。
“你確定?”張寒云很懷疑,這個男人做事總是很隨興,喜歡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從來沒有計劃,難怪婆婆會說他就像一陣風,讓人琢磨不透。
張寒云沒有察覺到自己其實也是讓人很難琢磨的人。
“確定!苯痦炄唤o她一記再肯定不過的眼神,“想去什么地方,說吧!
張寒云回他一記白眼,“不是你決定出去的嗎,現在怎么反倒問我?”
“女士優先,給你選擇你想去的地方,不是很好嗎?”金頌然痞痞地回答道。
張寒云再次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很任性,在心底嘆了口氣后,說出了一個地點。
“動物園?”金頌然驚訝地大喊:“親愛的金太太,你整天對著尸體和那些血淋淋的照片還不夠,還要去看那些稱不上可愛的動物嗎?”
“它們很可愛!睆埡瓶刹徽J同他的話,硬是出聲維護道。
金頌然倍感無力,不再與她爭辯,“OK,就去動物園!
哎,早就知道這個女人與眾不同,根本就不像其他女人那樣愛逛街血拚,根本就不是人類!
一天相處下來,金頌然徹底被張寒云打敗了。
從來沒有見過有哪個女人像她這樣的,來動物園不是看動物,而是研究動物的生長趨勢,甚至是什么鬼動物尸體解剖的深入探索。
“走了。”他終于再也看不下去了,帶她來真的是他的失策,不應該給她選擇的,要不然就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些骨骼化石標本上了。
“我還沒有拍完!睆埡聘揪蜔o視他那張難看到極點的臉,拿著手機在那些展覽的標本化石上狂拍。
不過這次金頌然沒有順她的意,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金頌然!”張寒云想要掙脫他的大掌。
“再掙扎,我就在這里吻你!苯痦炄慌み^頭對她露出一抹威脅的笑容。
“你……”張寒云不敢相信自己會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小嘴張得大大的,震驚不已。
“很好,我們走吧!苯K于安靜下來了,金頌然很滿意地拉著她離開了這個鬼地方。
看來這個方法很管用,他決定以后就用這個方法,讓她乖乖聽自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