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們開心嘛,妹妹嫁人了,他們當然是高興的痛快暢飲!
“開心?我看到大哥他們哭了耶!
“你看錯了,他們是流下喜悅的淚水!
“是喔,還真恭喜你,那不知道大哥給我這個干什么?”
“什么東西?”
“離婚協議書!
“……呃,喔……”
“我最后的希望不是有小孩,而是有最愛的人陪伴我到最后,你懂嗎?”
“我懂了!
“所以,你還在猶豫嗎?如果是……沒關系,我等。”
“不,我嫁,我想嫁給你!”
以上,是昨天晚上的對話,她終于聽見他親口說出生病的事,但沒想過會是在求婚的時候。
不過,他的確說服她了。他不介意沒有血脈、不介意沒有小孩叫他爸爸,可能也沒有時間在未來介意或后悔……所以她還有什么借口不嫁?
況且她其實很開心,就讓她自私的擁有他最后一段時間,就讓她矛盾的為這段關系難過又快樂吧。
好笑的是,她一點頭,他就像是怕她后悔一樣,趕在今天來會見父母。
但她想……趕也沒有吧,也得看“魔頭們”讓不讓他們趕啊!
銀灰色跑車駛了一段路程,終于來到簡家巷子口,簡宜臻原先還暗暗祈禱五位兄長不會同時在家,至少他可以各個擊破、少挨幾拳。不過她失望了,不曉得他們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她一眼就看見五尊殺氣騰騰的門神成排站在自家的門口。
也太厲害了吧,看來哥哥們可以和少恩一起去擺攤,她昨晚才答應婚事,騙他們要在琳琳那住一晚,根本沒回家,但他們居然一早就知道要來“等門”,簡直是神算。
“怎么了?近鄉情怯?”楊少恩像平常一樣先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再側身替她解開,對上她凝重的表情,覺得有些好笑。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我想你慘了。”像平常一樣,趁著他替她解開安全帶的時候,她替他調整領帶。
最后兩人像平常一樣,在下車前來個深情的吻……只是,這次楊少恩的吻維持不到三秒鐘,震動的地面揚起一陣塵土后,他就被五位憤怒的男人扯下車,拖進屋里。
“你混那里的?”
“楊氏企業!
“職位?”
“執行長!
“有多少身家?”
“足以養活我老婆!
“交過幾任女朋友?”
“……很難計算!
“什么叫很難計算,女人玩太多了連自己也數不清?”
楊少恩笑了,想挖坑給他跳,沒這么簡單。
“不,那是因為我心里只有小臻一人。”他說得深情萬分,深邃的眼睛刻意跟準老婆對上。
雖然,他好像能感覺到她用心電感應送了他一對白眼。
“少說得一副癡情樣,你沒染上什么不干不凈的病吧?”
看他一臉風流相,準是負心漢!
“什么叫不干不凈的。俊
“你敢給我打馬虎眼!不干不凈就是梅毒、庖疹、AIDS,你這一身臟的家伙離我妹妹遠一點!”那張太過帥氣的臉越看越不順眼,這家伙看起來就是女朋友整打交往的樣子。
被審問的楊少恩一點怒意都沒有,倒是露出意味深長的笑!艾F在才來擔心似乎有點遲了,哥哥們。”
他一點都不怕女友拆他臺,相信兩人有解決事情的共識跟心照不宣的默契,果然,她只是又用心電感應送了他一對白眼,但沒有反駁。
不過,這心電感應只限女友,其它人可就沒這么好脾氣了。
“你說什么--”
一陣幾乎掀掉簡家屋頂的咆哮聲齊齊揚起,五只粗壯的手臂有志一同的卷起袖子,目標是不知死活、嫌命太長的臭小子。
只要是男人,不可能聽不出他話中含意,那一名“遲了”像一把巨斧,同時砍向簡家五兄弟胸口,難怪他們會一起發飚。所以短短幾分鐘交手后,包含楊少恩在內,六個大男人全都掛彩,卻依舊怒目橫視,只需要再灑點小火花,便可引起另一場大戰。
“好了,你們誰要敢再動手,我發誓一輩子都不跟那個人說話!
最沒有殺傷力的簡家小妹用軟綿綿的語調一開口,當場泄氣的五頭大熊便跌坐回原位,惡習狠狠地用殺人眼光凌遲靠女人保護的“小白臉”
對他們而言,麥金色皮膚的楊少恩太過白皙,和他們古褐色,甚至是黝黑的膚色一比,簡直跟吃軟飯的牛郎沒兩樣,況且他還長了一張桃花臉。
偏偏,小妹難得的脾氣又冒出頭——簡家哥哥們的共識——小妹很少真的生氣,但如果真的生氣了,他們就得先退一步,不然會把事情搞得更糟。
“大哥,你都幾歲人了,居然帶頭打人,還五個圍攻人家一個,不會覺得慚愧嗎?”簡宜臻瞪了大哥一眼,誰叫他出手最重,也最可惡。
當然不會,他還嫌少踢一腳呢!“有人欺負我妹妹,做大哥的不用出面喬一喬嗎?”簡梓盡接黑道的案子多了,講話也多了江湖味。嘴角抽痛的他嫉妒得不得了,瞪著那個咧嘴示威的家伙,心有不平。他明明傷得比較重,可跟天使一樣美好的妹妹卻盡顧著替外人抹藥,沒想到他的傷口尚未上藥,一樣會疼。
“誰說他欺負我了?他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又怎樣?再換就有了,瞧他獐頭鼠目的猥瑣模樣,當然是先打再說!”太客氣就沒誠意,誰還把他們兄弟放在眼里?
簡梓鎰理直氣壯的言論贏得簡家男人一致贊同,還幼稚的互相擊掌,表現出共敵外侮的團結。
“四哥,你的審美觀到那里去了?我男朋友哪里長得獐頭鼠目?”少恩如果叫獐頭鼠目,那哥哥們也算同一掛的吧!
簡宜臻的話一出,五個男人全部面色如土、神色萎靡,露出大受打擊的傷心表情。
反觀一旁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楊少恩,則眼神溫柔地凝視為他而勇敢的小女人,眼底盈滿對她的愛意和笑意,勾起的唇角不曾往下垂!昂冒,獐頭鼠目是成語使用不當,但他有我漂亮嗎?”不甘示弱的簡梓森開了尊口,還刻意攏一攏長發。
“二哥,你們到底在爭什么?男朋友和哥哥不一樣,不能混為一談!彼麄兙筒荒艹墒煲稽c嗎?
“當然不一樣,哥哥是你血緣至親的家人,和你有一輩子斬不斷的血脈關系,怎么也強過一無是處的蟑螂。”好想消滅他!這只打不死的史前活化石。
“小哥……”
神氣活現的簡家老五簡梓盎得意的揚起下巴,還用黑了左邊的熊貓眼冷睨“敵人”,另一只眼提示老三換他開口了。
可惜他的氣焰來得很快,簡梓森也沒機會說話,楊少恩的幾句話便打得他們潰不成軍。
“小臻,別和哥哥們斗氣、別傷了各氣,不過……家人的形成不僅僅是血緣關系,姻親也能是構成家人的因素,你說是吧小哥?”你們的妹妹我娶定了,等著哭死吧!他的黑眸挑釁的看向“魔頭們”。
簡家兄弟因他眼中傳遞的訊息大為光火,話沒說出口,卻都在心里演練無數個謀殺手段,看要灌水泥還是填海,或是尸體上蠟,做成人高的蠟像娃娃,反正他們“學有專長”。
老五是廚師,刀法利落,一刀取命;老四是建筑師,哪個工地適合埋人他最清楚,嫌埋人麻煩,老三身兼娃娃制模師,蠟油取得最容易;怕東窗事發,可叫老二替尸體易容;至于身為律師的老大只要隨時待命,在必要的時候替弟弟們無罪開釋。
多完美的組合呀!簡氏兄弟合作無間。
“你說的沒錯,都是一家人沒什么好吵的!焙喴苏闆]好氣的橫了五頭沖動的大熊一眼!澳阃床煌矗脊指绺鐐兿率痔亓。”
“沒事,只是皮肉傷而已。”他故作牽強的扯動臉皮一笑,看起來反倒像是傷得很重。這場五對一的戰爭,他唯一致勝王牌就是女友的全心全意。
“都是他們先打人的錯?”她又掃了魔頭們一眼。
聞言,簡家五兄弟一臉哀怨,露出可憐兮兮的棄犬神情。
“怎么說都是一家人,別為我鬧得不愉快,我還希望幾位大舅子能出席我們的婚禮呢!”希望他們當天能盛裝觀禮,他很想當他們的面親吻他們的寶貝。
楊少恩明知簡家男人是易爆的火箭筒,還故意一一點爆。
“誰是你的大舅子——”
“什么婚禮,誰同意了?!”
“作你的春秋大夢!”
“癡人妄想!”
“直接送你下去做地獄新郎!”
如雷的吼聲又再一次揚起,簡家的屋頂大概掀了一半,五雙燃燒熊熊怒火的紅眼充滿狂風巨浪,直向同一方位席卷而去。不過那名“地獄新郎”引起簡宜臻的恐慌,讓她想起男友的病。
“小哥,你少說一句不行嗎?少恩才不會死,他會活得長長久久,比誰都長壽!”
忽然被罵的簡梓盎愣了一下,隨即不滿的大聲嚷嚷,“反了,反了,你竟敢兇你小哥,而且每個人都有開口,為什么只針對我一個?”
太不公平了,有福同享,有難也應該同當,哪有他來頂天的道理。
“因為你講話最毒,哪有咒自己妹婿下地獄的。”這話聽起來多不吉利啊,但她也不能跟哥哥們明說,免得反對聲浪更大。
聽她一句“妹婿”,楊少恩嘴角微露愛寵笑意,半瞇起眼橫掃表情呆拙的簡家哥哥們,心里寄予無限同情。這場爭奪之戰,他們注定是輸家。
“小臻,別太激動,我想小哥沒有惡意,他不過是舍不得你嫁人,情緒難免不穩!笨上庹艘矝]用,以后他們的寶貝由他守護。
好話都讓他一個人說盡,別人還說什么?滿心不快的簡梓盎瞪了他一眼,便將一口悶氣往肚里吞。
“是吧,小哥,你會祝福我們,不忍小臻傷心是吧?”楊少恩利用他疼妹妹的心理,讓他無從反駁。
去死吧!誰是你小哥!很想這么回的簡梓盎瞧見妹妹期待的眼神,驟地心軟,咬牙切齒地逼自己說出違心之論!啊!
“叛徒。”不智能誰發出不齒的嗤聲。
“看吧,哥哥們都贊成我們的婚事,是你太多心,以為他們娶不到老婆便遷怒到你身上,想拖著你相陪,虛耗青春。”一句虛耗青春,等于扣住所有人的喉頭,誰都不愿是他口中的那種人。
只不過生性火爆的簡梓鎰脾氣較沖,禁不起人家三言兩語的挑弄,自動跳出來回嘴。
“誰說我娶不到老婆,搶著嫁我的女人從臺北排到墾。 笔撬幌肴,要多享幾年單身生活。
“那么正好,四哥可以和我們一起舉行婚禮,兄妹同日嫁娶蔚為美談!边怕逮不到你嗎?
“……”又一個簡家男人陣亡了。真不容易呀!為了將自己的名字真上女友的配偶欄,他還得過五關、斬六將,一一擺平難纏的戀妹癥患者,再踩得他們啞口無言,心不甘情不愿的投效敵營。
“你相當不錯,能言善道,不當律師實在可惜。”簡梓鎰眼神凌厲,話鋒犀利。
“不敢掠美,大哥的成就難望項背!睏钌俣髡f得謙虛,小心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