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兒,你可以解釋一下你在做什么嗎?”僅著單衣的易天煦半臥在床塌上,挑眉看著在房中團團轉的五娘。
“屬下畢竟是屬下,不能與殿下同榻而眠!边@畢竟只是扮演的工作,沒必要假戲真做。
易天煦看著換回一身勁裝的五娘,有些哭笑不得的發現房內梁上已被整齊擺上枕頭與軟被,敢情她是要睡在梁上?“你打算睡在那里嗎?”
“是。”在梁上可以隨時關注四方動靜,免得讓殿下遇到無謂的危險。
“你今天打扮得很美,何必換下來呢?”易天煦遺憾的搖頭,真是可惜了她美麗的模樣,現在她褪下所有彩妝與華麗服飾,素凈的小臉看來黯淡了許多。
“那樣并不方便行動!睍菟跓o用。
“是嗎?我看你今天倒是行動得滿靈活的!边在他面前有這么精彩的演出。
“殿下請早些歇息吧!明天是田獵的重頭戲,您需要養足精神!蔽迥锫曊{平平,恭敬的行禮。
“我的愛妃不跟我一起睡,我哪歇息得了!闭媸莻男哪模]想到他這么沒有魅力。
“五娘只是遵照殿下的要求扮演您的妃子,并不用真的像宮內嬪妃那般……”
“那般怎樣?”明知道她臉皮薄,回答不出來,易天煦卻故意這么問。
“總之,殿下還是早些休息吧!”五娘撇開臉,不想被易天煦發現她臉上的潮紅。
“好吧!既然本宮最愛的寵妃都這樣說了,本宮就休息了,小影兒,替我把簾子放下吧!”易天煦置身背向墻,合眼假寐。
五娘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確定他沒有其他想法后才走上前,替易天煦把床前的紗帳放下,帳幕飄動成浪,當她欲置身離開時,身后突地伸出一雙有力的手,把她扯進帳內。
她正想反制,卻感受到一股灼熱的呼吸在她身后,下一瞬間,她的雙手已被困于頭頂!暗钕!”語氣有著薄怒——他怎么又出爾反爾了?
“是,我的小影兒,本宮想想,這房間這么廣,床又這么大,本宮一個人睡真有些孤單,還覺得冷呢!一起睡豈不更好?”易天煦慵懶的朝她綻出一抹惑人的笑。
“殿下如果需要人陪睡,屬下可以去找十個八個姿色姣好的美人來。”保證讓他睡得熱呼呼的。
“那樣外人不就覺得奇怪了,本宮親愛的寵妃竟替她的夫君找女人!”
五娘一時語塞,暗罵自己怎么沒思考到這么明顯的破綻。
“所以你今晚就跟本宮擠一擠吧!最近晚上寒冷,一起睡也比較好!
“五娘的床已經鋪好在梁上!蔽迥镆粋矮身就要溜出。
“難道你連本宮的命令都不聽嗎?”
一句淡淡的問話就把五娘釘死在原地,動也動不了——所有羅門的人都必須服從二殿下,這是鐵誓。
五娘只能僵直的躺回床上,死死的盯著天花板。
“別這么緊張,本宮不會對你做什么的!币滋祆愕畋郯阉龘霊阎,她好小,跟他比起來是這么的纖弱嬌小,可骨子里卻有著不輸男人的傲氣。
五娘有些迷惑,記憶里她沒被任何人抱著睡過,她的記憶只從那個冬夜被師父牽起的那一刻開始,接下來便是苛刻的羅門訓練,向來人的體溫只會在她手上逐漸變冷。
殿下身上的溫度好舒適,暖暖的,好像有人拿羽毛搔著她的心口似的,這讓她從沒體會過感情的心逐漸出現一個小小的缺口,讓這種溫暖流了進去。
易天煦幽深的眸中閃過一抹冷光,看著像小貓般蜷縮在他懷中的五娘,看她閉著雙眼,他動作溫柔的輕撫著她的發。
“殿下,您睡了嗎?”懷中的人欣然開口了,眼雖閉著,卻悶聲的問。
“怎么?睡不著嗎?”
五娘沒睜眼,因此沒能看見此時易天煦唇上的冷笑,可從那唇中說出的嗓音卻是溫柔得能惑人心神。
“殿下您身上好溫暖,這讓屬下想起好久以前,師父撿到我的那個冬夜;那天真的很冷,跟我住在同一間廟里的乞丐已經凍死四、五年了,正想著下一個就要輪到我了……”五娘閉眼沉醉在往事中。
易天煦沒答話,只是輕拍的手變得更溫柔了一些。
“現在想想,五娘真的很幸福,能被師父撿到,又在殿下的手下做事!蔽迥锿俗约号c易天煦的身份之別,輕聲訴說著。
呵!現在這么說,可總有一天,她會發現并不是一種幸運。∫滋祆惆底栽趦刃乃妓髦。
“當時師父看著縮在街邊的我,轉身進入一旁的餐館,我以為他也只是個路過的行人,猜想著我是第幾個被凍死的乞丐,沒想到師父出來,竟扔給我一袋熱呼呼的包子!毕袷锹劦桨拥南銡獍,五娘的鼻頭微微的動了。
不過是區區的熱包子,有什么好在乎的?若她討好他,想要天下還不容易嗎?易天煦在心中冷嗤。
“那是五娘這輩子吃過最暖和的東西……就像現在睡在殿下身旁一樣,好暖和……”五娘的眉頭緩緩松開,安神的睡熟了。
這女人的意思是,他的價值是跟包子一樣的嗎?易天煦俊臉色當下變得鐵青,瞪著懷中陷入沉睡的五娘。
夜更深了,窗外悄悄溜過一抹影子,五娘立刻自淺眠中警醒,不自覺的放松呼吸,沉靜的眼神融入了殺意。
來者是誰?沒想到這么快就動手,她以為至少要等到田獵開始兩、三天后才會現身,五娘像只警覺的貓兒般畜勢待發,等著獵物自己上門。
門扉被推開,來人想必沒料到自己能這么輕易的入侵房內,有些不安的探頭探腦。
“你是什么人?”黑暗中一抹寒芒悄悄抵住來人的喉頭,五娘靠近,嗅聞到一股濃郁的脂粉香氣,“想不到是你,倩芯公主!
燭火啪的一聲被點亮,一張細心妝點的艷麗臉蛋出現。
“深夜造訪,不知有什么要緊的事?”易天煦自軟臥上起身。
他那半夢半醒的眸中閃著清明的神采,敞開的衣領露出結實的胸膛,精瘦的腰身更是讓倩芯看得心頭一片火熱,不由得吞了口口水;下一刻又想到抵著她的薄刃,只怕這口口水吞下去,刃就要透膚而入,便硬生生的卡著不上不下。
“小影兒,快放開公主,過來我這里吧!公主不是敵人!
倩芯這才發現拿刀抵著她的竟是殿下的愛妃,還穿著一身勁裝,一點都不像是侍寢的妃嬪,心下的懷疑不停冒出。
五娘的手一收一放,瓏月便不知被藏到何處,她警戒的看著倩芯,動作輕巧的來到易天煦身旁。
“殿下,奴家是聽說有人要行刺殿下,在情急之下,只好闖入殿下寢宮,實在是情非得已,請您見諒。”倩芯壓抑下心中的懷疑,有禮的福身說著。
“是誰?”
“聽說是夜紛國的流亡貴族混進這場田獵了。”
“夜紛國?”那不是已經滅亡很久,余黨也差不多被羅門的人給誅殺殆盡了,五娘不解的想著,難道有能在羅門下手逃出生天的人嗎?
“謝謝公主對本宮這么關心!币滋祆阋糟紤幸恍,讓倩芯看得心花怒放。
其實她不過是聽到一些小道消息,雖然不知是真、是假,卻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擅闖寢宮,原因當然是她想借機多靠近俊美的二皇子一點。
“殿下,不過她是……”倩芯疑惑的眼神朝五娘飄去。
易天煦正想隨口扯慌瞞過去,但一看到五娘那平靜無沉靜雙眸,一下又改變了主意!八俏业馁N身護衛。”話雖是對著倩芯說,雙眼卻仔細觀察著五娘的表情,不遺漏一點。
五娘簡直不敢置信,殿下不是要她好好在田獵中扮演寵妃的角色嗎?怎么現在自掀底牌?而且倩芯公主不過是帶來個不知真假的消息,真能相信她到這種地步嗎?
“可您說她是您的寵妃!”倩芯喜色溢于言表,沒想到這兩人真正的關系竟是如此,看來她只身夜闖果然有代價。
“敢問公主閣下看過誰的寵妃會半夜不和我在帳內銷魂,而是替我抓刺客的呢?”易天煦懶懶的拉上敞開的衣襟,一勾眼、一抬手凈是風情。
“那殿下長夜漫漫,豈不寂寞?”倩芯送去盈盈秋波,誘惑意圖很明顯。
“公是若是愿意與本宮談心共度長夜,本宮自是高興,就不知道公主愿不愿意?”
“殿下都這么說,倩兒當然愿意……”
兩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起來,五娘默默坐在床邊,僵硬得像個石雕——就像那個冬夜的寒冷,慢慢自指尖開始蔓延,凍得她動不了。
“小影兒,你就上梁去睡吧!我有公主陪就夠了。”
“殿下您好壞,不要這樣!辟恍镜靡獾膵尚χ,刻意穿得松散的衣裳在拉扯間散落大半,胸前的春光一覽無遺。
“是!蔽迥锉阌驳霓D過身,提氣而上。
“啊……殿下您好壞,不可以摸那里……”
“那里不行,那這里呢?”男性噪音調笑著,言語益發的露骨。
“啊……嗯……倩兒不行了……殿下……”
五娘拉緊軟被,縮緊身子連同頭一起蓋住,不想讓下頭的淫聲浪語傳入耳中,她心口剛剛流進溫暖的缺口像是有什么苦澀的東西正汩汩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