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這會可不是先來后到之事,咱們林家不是一般人家,這平妻已是說不過去,遑論是妾,這太過分了!而這點也與您說的不一樣!绷质吓瓎栐拢屧陆o個交代。
曾媛眸光當即凜厲的瞪向莫可兒!澳氵@是做什么?不是已經說好的事,你這是想反悔嗎?”曾媛斥問。
莫可兒當下委屈的紅了眼眶,她本來想忍氣吞聲的,但這口氣真的難以咽下,自己實在無法將丈夫讓人。
她朝曾媛跪下道:“祖母認為我不如人,所以要給相公另外娶個女人回來,可我不認為自己哪里輸人,林家小姐雖是富家千金、大家閨秀,但我自認她會的,我也會,她做得到的,我一樣行,甚至做得比她更好。”沒比過就認輸,這不是她的作風,如何也要為自己爭上一回,若真不如人了,這也才甘心。
“你敢跟人家比,你想自取其辱嗎?”阮玫玲忍不住上前說。
眾人點頭認可阮玫玲這話,這莫可兒讓嫉妒蝕了腦袋,以她的出身居然敢和一個從小就與琴棋書畫為伍的大戶人家小姐相比,這不是存心鬧笑話嗎?
“比就比,哪有什么,若真能贏了,就算咱們曾家的媳婦還是有本事的,這也沒什么不好!崩钍线@回竟然站出來幫著莫可兒說話。
李氏本來是樂見曾思齊夫妻翻臉的,可這會見林欣珍未進門就已威脅到她在曾家的大權,當然就不歡迎她進門了,另外,她想莫可兒自幼貧無立錐,想必對任何事都一竅不通,出來比評也是丟臉的分,正好讓她出出丑,這兩人比一比,不管結果如何于自己都沒有害處,大家還有笑話可看,便出來說這些話了。
“娘,你真認為她比得過嗎?別開玩笑了吧!比蠲盗岵粫缘美钍系挠眯,嗤之以鼻的說。
“你不要多嘴,這里沒你的事!崩钍蠚庀眿D一點也不與她同心,更不懂得察言觀色,這時候插什么話。
“這里哪沒我的事了,我也是曾家的人,我——”
“玫玲,夠了,不要再說了。”趙美音阻止阮玫玲繼續得罪李氏,女兒連臉色都不會看,難怪不得公婆疼!她搖頭。
阮玫玲被趙美音這一瞪,這才閉了嘴。
“錦繡,可兒這丫頭不受教,先把她攆回府里去吧,回去我再好好罰她!痹乱阱\繡將莫可兒帶走,不讓她再丟自己的臉。
莫可兒沮喪不已,這是連比都不讓她比,直接轟她出局了。
“祖母,其實嬸娘說的沒錯,比一比又何妨?我說過希望這對象是讓我滿意的,若是連可兒都比不上的人,那我又何必要娶?”沉默看了半天戲的曾思齊終于開口了。
曾媛臉一沉,這話雖不無道理,但她也惱,原來這小子先前肯這么好說話,配合著愿意娶平妻是預留了伏筆,若他一句不滿意,自己也不能再說什么,這小子的城府可是比自己還深了。
“要比可以,但要欣珍丫頭同意,她若不肯也勉強不得!边@事還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曾媛將問題丟出去,由林欣珍自己決定。
“老祖宗面前,容我說句不好聽的,我們林家是什么人家,莫可兒又是什么出身,這不用說是大家都曉得的事,兩者能相提并論的去比什么嗎?”林氏言下之意就是瞧莫可兒不起,不屑與之相比。
曾思齊噙笑!拔沂谴蚵犨^的,林小姐確實是蘇州少見的才女,應該不會不敢出來比吧?”他直接問林欣珍。
這時棚子內外已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往這靠過來瞧熱鬧了,這出貧妻斗平妻的大戲,就看林欣珍肯不肯接招了。
林欣珍見眾人的雙眼都盯著自己,她若不同意,倒像是真怕了莫可兒,可若同意了,又如姑姑所言是自眨了身價,心里正猶豫著……
他朝著她眉語目笑起來!拔铱墒侨f分期待林小姐的表現,想讓眾人都瞧瞧小姐的才華,如此將來進門別說是睡東床,我能諾你除了東床外,沒有西床。”這意思是,她若表現得好讓他有了面子,將來進門別說“兩頭大”或“對房”,就她一人獨大了,而莫可兒再無話可說,就等著由妻變妾了。
林欣珍瞧著他那殷盼鼓勵的神色,不知不覺的點頭了!昂,我比!
林氏見她居然答應了,瞪眼問道:“你真愿意?”
“欸,反正只是玩玩,讓大家評一下才藝,這也沒什么的!
見她都這么說了,林氏也不好再阻止,便朝還跪在曾媛面前的莫可兒道:“要比什么說清楚,別輸了說咱們以強壓弱欺負你!彼耆珱]將莫可兒放在眼里,認為莫可兒非輸不可。
莫可兒見自己相公當著她的面與林欣珍調情,且根本不信她能裸,甚至許林欣珍正妻大位,她心里難過著,因此回話慢了,眾人見了以為她知怕了,正慌得不知該怎么辦。
于錦繡不忍她丟臉,心想她做的點心不錯,至少端得上來,便有心要幫她一把的說:“既然如此,就比做點——”
“不如琴棋書畫都比上一輪吧!毕氩坏皆箭R插話上來,竟要求將這些比上一輪。
于錦繡愣了下,這……兒子是存心讓莫可兒下不了臺嗎?
阮玫玲在一旁笑出來,連自己丈夫都等著看她笑話了,莫可兒可真夠悲哀的,不過這都是她自找的,誰要她提議要與人家相比的。
“好,就比這些!蹦蓛簺]有猶豫的同意。
林氏不客氣的上下打量她,眼中凈是不屑和嘲諷。這人若不是不知天高地厚就是腦子壞了,這也敢比?
曾媛不再啰唆,既然兩方都同意了,她馬上命人搬來兩張大桌子與兩張琴,一開始先讓林欣珍上場,她輕松的彈了一首曲子,眾人聽完掌聲如雷,她確實彈得一手好琴,輪到莫可兒時,大家都等著見她出丑。
可她從容的坐下,十指一張,信手拈來一首〈英雄淚〉彈得蕩氣回腸、一氣呵成,彈完后眾人仍驚在當場,完全不知怎么回事。
忽然一陣掌聲響起,眾人轉頭去瞧,鼓掌的是曾思齊,眾人反應過來才恍然驚覺她竟也會彈琴,而且彈得比林欣珍好!
林欣珍哪里想得到一個鄙陋的采茶女能彈琴,這下是輸得莫名其妙了。
接著比棋,兩人對弈以一局定輸贏,林欣珍再不敢輕敵、不當一回事了,每每認真的落子,卻不知為什么居然也意外的輸了。
再下來兩人比吟詩,林欣珍肚里也是有些文采的,只是前頭連輸兩項,讓她緊張起來,吟出來的詩毫無平日的水平,感覺像是臨渴掘井,層次全無,反觀莫可兒,不假思索地出言成章,讓所有以為她胸無點墨的人全吃驚了。
甚至,她還刻意吟了一首西漢才女卓文君寫的〈白頭吟〉,諷刺曾思齊為利寡情。
然而,當她念完這首詩瞧向曾思齊時,他竟是狡黠的笑望著她,那樣子教人難以琢磨他的心思,她驀然一怔,正要深思什么,剛巧最后要比作畫的顏料與筆墨都拿上來了,她來不及再想什么,只能先專心作畫。
她與林欣珍必須畫出這茶園的美景,林欣珍的畫向來不錯,原本也很有自信不輸人的,但不經意瞧見一旁莫可兒一揮而就的姿態,那手筆別開生面,不禁稍愣了一下,沒留意筆上沾著墨汁,這一滴大黑墨就滴在畫紙的正中央,當場讓這張畫給毀了。
林氏見了驚呼。“啊,糟了!”
林欣珍這才回神,也驚喊了一聲!霸趺崔k?”
“還能怎么辦?林小姐,你怎么連畫畫都輸人,我對你是真失望了!”曾思齊上前搖頭說。
“我……”林欣珍面無血色,不明白莫可兒明明是平凡的采茶女,怎么能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莫可兒低首冷笑,所有人都不知自己明面上是窮人家的女兒,可她的靈魂卻是阮玫禎,為了在阮家生存,她廣為學習,專門替嫡女姊妹們解決難題,因此見識與才情都比一般女子強。
“這……這不公平,比這些沒意思!”林氏見自己侄女樣樣輸人,竟好意思耍賴。
“大家都是裁判,哪里不公平了?”曾思齊不以為然的問。
“這……”林氏也駁不出話了。
“要不這樣,你們若不服氣,那再比識茶以及算帳吧,咱們曾家是以茶起家,蘇州林家也賣茶,今日又是茶會,比識茶應該很恰當,至于這算帳之事,將來嫁做人婦會不會管帳也是很重要的,不如再比試比試這兩項。”曾思齊說。
“還比?”林氏愕然。
“是你說不公平的,咱們就比到你們甘愿為止,不好嗎?”他笑問,可這笑容有些冷颼颼的了。
“這……”林氏張口說不出半個字來。
“這回我可是把比什么都說清楚了,你們若是再輸了,可別說我家可兒以強壓弱的欺負人。”這是林氏先前對莫可兒說過的話,他此刻把這話丟回她臉上。
林氏黑了臉,這人怎么態度與之前判若兩人?
開始時他不是對欣珍還挺中意的,言詞語氣都是顧著欣珍,怎么這會卻是說翻臉就翻臉了?
莫可兒同樣訝然的朝他望去,而他竟向她眨了眼,這一眨,她忽然間就明白了所有的事。
這男人是故意的!
自己的靈魂是阮玫禎這件事他雖然不知情,但婚后她并未在他面前裝拙,因此他曉得自己懂得這些才藝,要贏對方易如反掌,所以故意讓她在人前露一手,他其實要幫的是自己,不是林欣珍。
還有,此刻他說要再比識茶與算帳,這兩樣他也清楚自己在行,她的味覺敏感,才能研究出齊心商鋪里的那些商品,什么茶她一試便知,算帳也是一樣,鋪子的帳都是她一手打理,那快手計算的功夫連他都咋舌過。
他是有意讓自己的本事一次顯露個夠,嚇死這一干人,堵死他們的嘴,讓他們再不敢瞧不起她。
得知相公的心意后,她心中的陰霾散去,眉眼也清亮起來,自信心更勝之前!傲中〗闶禽斉铝,不敢再比嗎?”她挑釁的問林欣珍。
“你說誰不敢比了?比就比!”林欣珍激不得,馬上接受。
莫可兒原本落寞失意,現在得知相公沒有棄她,有了相公依靠,她氣勢強焊多了!澳莵戆!”
兩人面前擺上十個茶杯,里頭分別泡上不同品種的茶葉,如信陽毛尖、洞庭碧螺春、黃山毛峰、君山銀針、西湖龍井、都勻毛尖等等,兩人可藉由觀其顏色、聞其味道、品其滋味做出判斷。
這點林欣珍也不差,不愧是茶商出身的小姐,也都能喝得出來、叫得出名字,兩人這上頭算是平分秋色,可到了算帳這關,林欣珍就對莫可兒嘆為觀止了,只見算盤在莫可兒手中像是活的,一本帳兩三下就精算解決,而自己卻還在焦頭爛額的搞不清這帳記的是什么。
這輸得再無話可說,當真是難看了,一張俏臉已經泫然欲泣,連林氏的臉都瞿黑無比。
然而莫可兒這功夫卻教趙美音母女心驚了,兩人同時想起一個人——阮玫禎!
阮玫禎也有這手珠算的功夫,當年阮府的帳都交由她來算的,而且算出的帳絕對分毫不差,她死后,府里再也找不到這樣的算帳高手,想不到莫可兒的功夫竟不輸阮玫禎,兩母女這才會吃驚,也總算對莫可兒刮目相看,不敢再小覷了。
李氏簡直看傻眼,這才曉得莫可兒深藏不露,這樣厲害,自己想看她笑話是白搭了。
“祖母,這勝負立見,林家小姐我是瞧不上眼了,您下次若要再安排對象,記得要找比可兒能干的,否則豈不丟我的臉。”曾思齊對曾媛說。
林欣珍愕然曾思齊的翻臉無情,剛才還對她溫聲淺笑,這會就將她說得一文不值了,她又羞又惱,當場哭了出來。
他見了反而皺緊眉頭!皠偛徘颇氵有幾分姿色的,怎么一哭,頓時丑得像是被豬親過了!彼f的話刻薄得不能聽。
這番污辱,令她索性放聲大哭了。
“曾思齊,你這小子別太過分!”曾媛怒斥。
他不僅沒收斂,還繼續說:“祖母,您瞧不起我的媳婦,可事實證明我媳婦比任何人都強,我的眼光也比任何人都好!彼筚澴约移拮,對妻子濃情密意得氣煞人。
曾媛氣歸氣,但也不得不承認莫可兒確實有些能耐與手段,她對莫可兒多少是有些改觀的。
“既然莫可兒這么優秀,老祖宗,孫侄帶了兩個人過來,您老人家也該見見他們才是!眹懒液鋈蛔呱锨叭,朝曾媛笑得奸險。
曾思齊一見他就蹙起眉,莫可兒也直覺不妙,這家伙口口聲聲說要找他們夫妻算帳,該不會是想趁機落井下石吧?
“你帶什么人來見我?”曾媛問。
“是啊,你找什么人來了,我怎不知?”薛東珠就站在他身邊,也不知他玩什么把戲,瞪他一眼問。
嚴烈怕薛東珠,她這一問,他自然反應就是縮緊頸子!澳闱业戎,馬上就見到人了。”
“等什么,馬上說清楚不就好了,好端端的故弄什么玄虛!”薛東珠本是沒什么耐心的人,當下就罵人了。
他緊張的干笑。“這……呃……來了,人來了!”正怕薛東珠繼續罵下去,幸好這時嚴府的家丁已帶著兩個人過來了。
莫可兒一見這兩人,臉色即刻就變了,曾思齊也同樣感到訝然。
“啊,這茶園真大,曾家辦的茶宴就是不一樣,瞧這多別開生面啊,誰想得到能將茶園布置得這么漂亮……”莫老頭帶著莫大嬸邊走邊說,那樣子像劉姥姥逛大觀園,驚呼連連。
走到一半見桌上有許多點心,像是餓了幾天,兩人竟停下來拚命吃喝起來,身上的衣物也是極其的破爛骯臟,邊吃東西還用那臟得見垢的袖子抹嘴,實在粗俗不堪,眾人見了無不掩鼻作惡的避開去。
“這兩人是誰?”曾媛擰眉問。
“他們就是莫可兒的爹娘,老祖宗的親家。 眹懒屹\笑道,他今日就是故意帶這兩人前來要讓莫可兒丟臉的。
莫可兒也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爹娘,一時呆了呆,竟不知該不該上前去。
“。∵@桃酥可真香,好吃好吃!”莫大嬸邊吃,竟還偷偷的將桃酥放進懷里要帶回去。
“你別搶,這顆果子是我的!”莫老頭接著又與莫大嬸為了搶食吵了起來。
“你的又怎么樣,我要帶回去給孫子吃,他也餓兩天了!
“孫子餓難道我不餓嗎?你只管他,也不管我的肚子了!”
“死老頭,廢話這么多干什么,可兒專程請咱們過來,這還怕吃不飽嗎?!”
“誰知道,先搶先贏,可兒自己嫁得好,說不定到時候嫌棄咱們窮,翻臉不認人,一口都不給吃了!
“說的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怎肯管咱們的死活,還是能吃就多吃,能拿就多拿點實際些!闭f著莫大嬸也不怕被笑,拚命將東西塞進自己衣襟跟袖口內了。
“兩位,還沒跟老祖宗打聲招呼,你們就急著吃拿,會不會太沒規矩了點?”嚴烈故意上前去問。
“管他的,有什么招呼好打的,先吃飽喝足再說。”莫老頭根本不理會,只管填肚子。
眾人一旁見了這鄙俚淺陋的德性,訕笑不已。
嚴烈則是越笑越開懷,就是要大家見識見識他們這副丑態。
“爹,娘……”莫可兒總算回神,上前去喚人了。
“是可兒啊,多謝你讓人接咱們過來吃大餐,哎呀,你怎么穿得這么漂亮,我聽接咱們來的人說你和丈夫回曾家了,我本來還不信,可這會看你是真發達了,這下好,回頭就將這身衣服脫下來給咱們帶回去,你嫂子一輩子沒穿過這么好料子的衣服,她見了定會歡喜的!”莫大嬸見面沒寒暄幾句,就顧著打她身上衣裳的主意。
“這茶葉不錯,拿出去應該能賣錢,你待會把桌上這些剩的都讓爹包回去吧!蹦项^也不客氣的說。
四周的嘲笑聲已經掩不住的傳出來了,莫可兒尷尬的只得道:“好好好,回頭這些都給你們帶回去,但現在先來見過祖母吧。”
“你說的祖母就是大家口中的老祖宗是不?她對你可好?”莫大嬸忽然關心的問,總算有一點身為人母的樣子了。
“祖母待我很好!蹦蓛赫f。
“那太好了,你大哥近來又要添孩子了,這養孩子要錢,你替我向老祖宗要些銀兩吧!边@話莫大嬸竟然也說得出口。
“哼!”曾媛忍無可忍,怒而起身了。
“祖母,別動氣!痹箭R見狀,趕緊過去安撫。
“我動什么氣,你媳婦萬般好,可出身不好,光這一條,她就不夠資格當曾家的當家主母!”曾媛拍桌說。
“祖母——”
“別喊,莫可兒我是不會接受的,這之后你要如何做,你自己看著辦!”說完,老人家拂袖而去。
于錦繡慌張的趕忙追上去扶,而李氏這頭可就樂了,老祖宗與曾思齊決裂,最有好處的莫過于他們二房了。
趙美音與阮玫玲還為了莫可兒的言行與死去的阮玫禎相像而感到惴惴不安、心神不寧,因此也沒注意到曾思偉跑到林欣珍那兒安慰獻殷勤,轉眼間,林欣珍已讓他逗得破涕為笑了。
不過此刻最高興的要數嚴烈了,今日總算為自己出了口惡氣,讓老祖宗對莫可兒徹底厭惡,莫可兒往后別想安穩在曾家過日子了。
“咦?可兒啊,剛才那氣呼呼走掉的老太婆,不會就是你要咱們去見的人吧?唉,這人也真是的,不給錢也不用這么帶氣,可真沒人情味!蹦髬饘χ蓛罕г埂
莫可兒這會總算了解原主為什么被嚴烈拋棄后,愿意馬上嫁給潦倒的曾思齊了,因為唯有如此才能擺脫這樣的父母。
“爹、娘,你們放心吧,這錢我會給的,還有桌上的點心與茶葉,你們要多少便拿多少!痹箭R不嫌棄的上前說。
兩人聽了大喜!斑是女婿大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