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平惱羞成怒,同時出手使出赤火鞭,要她嘗嘗被長鞭鞭打后,肌膚破碎、毒液沁入時所產生的烈火灼燒感。
蕭漠見赤火鞭針對堂玄月,來勢洶洶,確信唐季平手中的赤火鞭并非一般鞭子,「唐門」所使的兵器絕對染了毒,于是他迅如雷電地順手折了段樹枝,替她挌擋赤火鞭。
「找死!」赤火鞭沒能鞭打到堂玄月,反而被蕭漠以一段樹枝擋下,赤火鞭尾卷著樹枝,唐季平目光淬毒地瞪著蕭漠。
「究竟是誰找死,還是個未知數呢!」蕭漠對唐季平冷酷一笑,他遇過的「唐門」人不多,而目前為止遇到的皆不是討喜之輩,使他不得不懷疑,「唐門」中人是否與生俱來惹人厭的性格。
蕭漠手中的樹枝注入他雄厚的內力,迫使唐季平手中的赤火鞭受到箝制,隨著樹枝移動,任唐季平使盡吃奶的力氣也無法掙脫開來。
唐季平作夢也想不到對手的內力竟會如此驚人,一張臉因使勁而脹紅,額際血管暴凸。
「唐門」中另一名黃衫弟子見唐季平被蕭漠牽著鼻子走,立即加入,助唐季平一臂之力。
唐季平與另一名黃衫弟子聯手合攻,蕭漠一人應付仍綽綽有余,掌中的樹枝時而像狂風驟雨,時而像浮光掠影,變幻無常,令人捉摸不定,兩個人被蕭漠手中的樹枝耍得團團轉,氣力幾近告竭。
「你究竟是何人?」唐季平整顆頭充滿了熱氣,昏昏然,已不知蕭漠掌中的樹枝要將他帶往何處。
「蕭漠。」蕭漠噙笑報上大名。
功力較弱的黃衫弟子已受不了被蕭漠手中的樹枝牽著鼻子走,翻了個白眼,雙腿虛軟,整個人倒下昏厥過去,再也無力抵抗了。
「『蕭家堡』蕭漠?!」唐季平聽過他的名號,大吃一驚,怎么也想不到蕭漠會和「堂門」的人混在一塊兒,且還自稱是「堂門」中人。
「正是在下!故捘槻患t、氣不喘地說道,掌心稍微運勁,透過樹枝震斷了赤火鞭。
赤火鞭一斷,唐季平便不再受蕭漠牽制地跟著他手中的樹枝東走西竄,可赤火鞭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兵器,如今被蕭漠不費吹灰之力便給震斷了,要他情何以堪?
「原來連鼎鼎大名、威震天下的蕭漠也拜倒在『堂門』女子的石榴裙下了!不過,若不是蕭堡主的眼光不佳,那便是蕭堡主中了情蠱,否則怎么會看上她呢?」唐季平厭惡地看了眼在一旁正和唐正平惡斗的堂玄月。
「姓唐的!你嘴巴再不放干凈點,當心我毒啞你!」正在使毒的堂玄月聽見唐季平語帶輕視地誣蔑她,氣得橫眉豎目地嬌斥。
「被我說中事實,所以惱羞成怒了嗎?你果然對蕭漠下了情蠱啊!」無論唐季平再怎么看,堂玄月都不是會讓男人為之驚艷的女人,見多識廣的蕭漠又怎么可能會對她傾心,出手相助?是以,他料定她使了卑劣手段,對蕭漠下了情蠱,才會讓蕭漠死心塌地地代她出手。
「狗嘴吐不出象牙!心思卑劣的人才會誤以為全天下人的心思都和自己一樣污穢!」蕭漠不愛聽唐季平惡意的詆毀,右掌心迅如捷豹,狠甩唐季平兩個耳刮子。
唐季平被打得眼冒金星,淚珠自眼角跌出,雙頰立時腫得半天高,唇角也沁出血來。
「這就是你對本門門主大不敬的后果,活該!」蕭漠出手教訓了壞嘴巴的唐季平,讓堂玄月拍手叫好。
「好好的『蕭家堡』堡主不當,跑來當個名不見經傳的『堂門』門主,蕭堡主不是自甘墮落受女色所誘,是什么?不!現下該改口稱你為蕭門主了!」唐正平見唐季平被打得雙頰像在嘴里硬塞了兩顆饅頭般腫,再見己方人馬全被打得落花流水,處處顯得不如「堂門」,使他不顧后果地出言譏嘲。
唐正平刻意的嘲弄令蕭漠劍眉一挑,他移步換位,雄渾有力的掌風旋即擊向正自鳴得意的唐正平心口,這一掌他僅用了五成功力,且掌心未碰觸到唐正平心口,算是手下留情了。若他的掌心真的碰觸到唐正平的心口,唐正平的五臟六腑肯定會受到重創。
強勁的掌風襲來,唐正平閃躲不及,被雄厚的掌勁所傷,終于深刻地體認到為何江湖人談論到蕭漠的風電雷馳八十一路掌法時會大表欽佩了。
唐正平捂著被掌風擊中的心口,口吐鮮血,瞪著掌法出神入化的蕭漠,有些悔恨先前出言挑釁。
蕭漠一出掌,便讓所有「唐門」弟子再也無法囂張,也教堂玄月見了好生佩服。她一臉驕傲地站在蕭漠身邊,恨不得他再多出幾招,打得這群不知死活的「唐門」弟子日后見到他們時,便自動閃避。
「你們向來和我們各有各的山頭,從不會出現在云穹山中,為何今天會上這兒來,且還來了這么多人?」堂玄月盯著他們腰際的竹簍,目光掃過一個個躺在地上的「唐門」弟子,大覺有問題。
「唐門」所有人聽見她的疑問,全都悶不吭聲,拒絕回答。
蕭漠留意到他們目光閃爍,且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互使眼色,看在他眼里,更加確定他們藏有不能讓他人得知的秘密。
「你們為何不說話?」見「唐門」弟子一逕地沉默著,堂玄月考慮要對他們下毒逼供。
「云穹山中必有他們想要的東西。」蕭漠雙手環胸,篤定地說道。
「你的話一直很多,不如就由你來說吧!」堂玄月蹲到唐季平面前,靈燦明眸直勾勾地望著他。
唐季平恨恨地咬牙,唇抿成一直線,堅持不肯透露只字片語。
蕭漠如神只般守在堂玄月身旁,只消「唐門」人意欲出手傷她,他便能馬上為她抵擋,護她周全。
心,明確地告訴他,不能讓她受到傷害,即使是細微的皮肉傷都不許。
「你們的竹簍里究竟裝了什么?」堂玄月見他們每人腰際都懸掛了一個竹簍,非常好奇里面到底裝了什么寶貝毒物。她不擔心里頭的毒物可能會咬她,直接探出手就要打開來看看。
「等一下!」蕭漠拉住她的手阻止。
「怎么了?」堂玄月不解,抬眼望他。
「小心有毒!顾惺挛瘜嵦^大意,怎么會由他這個不使毒的人來提醒她這個專門用毒的人小心行事呢?
「我專門使毒呢!」他的關懷,使堂玄月心頭暖呼呼,嘴角輕揚甜美的笑靨。
「專門使毒并不表示就不會中毒!顾p聲提醒她。
「你說的沒錯,小心駛得萬年船!顾脑挘固眯孪肫鹆碎T中有許多先祖壯志未酬,就先被自己的毒藥給毒死了。
堂玄月在地上拾了根枯枝,撬開唐季平腰際的竹簍,結果,里頭空無一物,她又轉身去撬開唐正平與其他人身上的竹簍。
「空的,全都是空的!姑總竹簍皆一模一樣,沒有裝任何毒物。
「你們帶著空竹簍上山為的是抓毒物嗎?」蕭漠沉吟推敲著。依堂玄月先前所指,「唐門」弟子從不上云穹山,這回他們定是為了抓特有的毒物,否則不會大費周章地跑來。
「你們想抓什么?」堂玄月惡狠狠地質問一名看起來最為軟弱的黃衫弟子。
蕭漠的推測讓她恍然大悟,她真是笨啊,這么簡單的道理怎么會沒想到呢?
這名黃衫弟子飽受毒蜂之毒所苦,不斷地哀號,痛不欲生。
「你若老實告訴我,我就為你解毒!固眯绿岢鼋粨Q條件。
「千萬不能說!你中的毒算不了什么,咱們門里多的是能人異士,隨便一個都解得了你的毒!」唐季平不許黃衫弟子屈服在堂玄月的利誘之下。
「你若說了,就是背叛師門!」唐正平提醒黃衫弟子,千萬別落得遭門中人天涯海角追殺的下場。
蕭漠向來不齒背叛師門之人,所以不論他對「唐門」弟子上云穹山找何種毒物有多好奇,都不打算加入威脅利誘的行列。
「你門中的人確實是有可能有辦法解毒蜂的毒,但那也得你有命活著下山啊!」堂玄月笑得好甜膩,俏皮地對站在一旁的蕭漠眨眨眼。
由她俏皮的眨眼小動作,蕭漠得知她是在嚇!柑崎T」弟子,壓根兒沒有取人性命的意思。他忍著笑,面無表情,狀似同意她的做法。
「你想殺人?」黃衫弟子倒抽了口氣。
「我不過是想試試本門的毒厲不厲害,看你會不會飽受痛苦折磨后,再慢慢死去。你曉得的,像我們這種愛使毒的人,有事沒事就愛對人下毒,是不?」堂玄月說得好不無辜,話中的威脅卻更成功地讓這名黃衫弟子嚇得屁滾尿流。
「不能說!」
唐季平與唐正平清楚地看見黃衫弟子眼里的恐懼,同時大喝制止,而其余的黃衫弟子已自顧不暇,只企盼早早下山取得解藥,哪管得了那么多。
「看來你對我的毒藥很有興趣,我也不能讓你大失所望啊!」堂玄月一臉無辜,自懷中取出一瓶毒藥,當著黃衫弟子的面晃啊晃的。
「堂玄月,咱們已經出來太久,浪費不少時間了!故捘蝗怀雎,語氣輕緩,說著稀松平常的事。
但,聽在飽受威脅的「唐門」弟子耳里,這絕對是威脅!蕭漠正要堂玄月加快腳步,對他下毒!想他已經飽受蜂毒折磨,此時正脆弱得很,怎堪再受其他毒藥毒害?
「是冰蟬!門主聽到流言,說有一名上山采草藥的大夫在云穹山發現冰蟬,所以派我們上山來抓冰蟬!」黃衫弟子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的威脅,急忙忙地說出他們今日的任務。
「冰蟬?!云穹山何時有冰蟬來著?」堂玄月一聽見冰蟬二字,大感震驚。
據聞,冰蟬的數量極為稀少,也不喜成群結隊,倘若出現,它所碰觸到的草木、事物皆會被冰凍住,所以抓它時得小心翼翼,不然手指可是會被凍結冰裂。
冰蟬性喜潮濕、充滿瘴氣之處,乃為天下至毒之物,使毒之人若能得到冰蟬,就等于獲得毒中至寶,誰都想得到。可冰蟬很會躲藏,并不容易找著,不過它以玉露草為生,只要山中出現玉露草,冰蟬極可能就會出現于附近,是以要找到冰蟬,就得先找到玉露草。
「冰蟬?!」蕭漠同感震驚,他早就聽聞過冰蟬的大名,但未曾聽聞有誰擁有過,倘若冰蟬落入別有用心之徒手中,將會造成武林的大浩劫。
黃衫弟子說出了冰蟬的事,令唐季平與唐正平惱怒地閉上眼。早知道他是貪生怕死之輩,他們就不會帶他出來了。這下可好,冰蟬的事讓「堂門」知曉了,「堂門」肯定會來搶奪的。
「多虧你帶給我這么個大消息!固眯乱勒障惹八裕统鲆活w蜂毒解藥讓黃衫弟子服下。她已經許久沒上云穹山了,才沒能發現山上出現了玉露草。所以說,很多事上天冥冥中就已注定,若不是大門壞了,他們就不會上山來找適當的木材,不上山來,根本就不會曉得「唐門」已經肆無忌憚地在山中尋找冰蟬的下落。
既然老天爺安排讓她得知冰蟬出現在此,她自然要全力以赴地找出冰蟬,絕不能讓冰蟬落入「唐門」之手!
黃衫弟子顫抖地服下解藥,心虛又內疚,不敢看向同門,待四肢不再僵硬后,便狠下心不顧同門安危,轉身離去。他既說出冰蟬的事,已是背叛師門,不再見容于「唐門」,唯今之計便是馬上下山,火速逃離蜀中。
其余「唐門」弟子咒罵連連,門中出現貪生怕死之輩,不是光彩的事,尤其是「堂門」引起的,使他們對「堂門」的怨恨更深了。
「門主……」堂玄月目光閃耀,欲言又止,急著回「堂門」向德叔、德嬸報告冰蟬出現一事,好一同商量對策,可當著「唐門」弟子的面,實在不好大剌剌地說出她的打算。
「下山吧!」光看她的表情,蕭漠即可猜到她心里所想。堂玄月有她的尋找冰蟬計劃,他亦然。
「是!門主!」堂玄月笑得好甜蜜,恨不得能馬上飛下山去。
至于中了毒倒地的「唐門」弟子,就隨他們去吧!反正依他們目前的情況,想解毒活命都來不及了,哪會有心思找冰蟬?
于是,蕭漠和堂玄月連袂下山,徒留下哀聲連連的「唐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