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飽親親小女友,吳昭元將累癱的黎尹瑤抱進房中,體貼的為她喬好舒服的姿勢并為她蓋上被子,淺淺地在她額上親吻了下,然后站在床邊凝著她好半晌,他才緩步走出房間,到書房打電話給母親吳麗伶,希望她能幫忙盡快安排自己與宇文鋒的“戰局”。
其實他可以跟母親要對方的電話,但電話里恐怕沒辦法把事情講清楚,而且萬一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在電話里就和他吵起來,那孤兒院的未來勢必化成泡影,所以他寧可和宇文鋒面對面解決問題。
他主動表示要和宇文鋒見面,對吳麗伶來說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驚喜。
多年來她苦無機會讓他們父子倆好好地坐下來吃頓飯、談談心,每次當那對同樣出色的男人出現在同一場合,不是吳昭元兀自離開,就是像兩只戰斗的公雞般針鋒相對,不論哪一種結果都令她傷心。
但這回不一樣了,兒子主動要求與老爸見面,這是多么令她驚喜的事,因此她忘了該問清楚兒子找宇文鋒的緣由,在接到兒子的來電后立即著手安排雙方會面事宜。
在宇文鋒爽快的應允下,時間很快敲定,就在隔天的晚餐時間,而地點,則挑選在上次不歡而散那家餐廳內的同一個包廂,條件是要吳昭元偕同黎尹瑤一同出席。
吳麗伶對于宇文鋒的條件感到莫名其妙,但沒有多問,既然他們父子倆都有心要和對方見面,且尹瑤也不算外人,一同出席又何妨?于是她直接將通話內容轉達給兒子知道。
在得知宇文鋒挑選的地點之后,吳昭元大概猜得到宇文鋒的用意--他大概是想在跟上次同樣的地點洗刷自己帶給他的羞辱吧?這種心態實在很小家子氣。
不過無所謂,不管那只老狐貍心里作何想法,他在乎的只有盡快見面解決孤兒院的土地問題,其他的通通不重要,除了要尹瑤出席這一點。
難道宇文鋒知道他和尹瑤的關系?至于要尹瑤出席的理由……坐在書房的辦公椅上,他眉心緊蹙,暫時還推敲不出宇文鋒的想法。
倏地一雙柔軟的雪臂由身后抱住他,他微一怔愣,淺笑地低頭親吻那雙偷襲的藕臂。
“怎么不多睡一會兒?”
將身后的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他寵溺地把玩她的纖纖長指。
“一個人不好睡!彼柭柤,已然習慣身畔的床位有他。“你呢?你把公事帶回來處理了?”不然怎會跑到書房來?
“沒,院里的事比較重要,所以我請媽幫我聯絡了宇文鋒!彼s略把剛才做過的事簡單向她交代了一番,當然,宇文鋒提出的條件也清楚地轉達。
“為什么要我去?”她也感到疑惑,就算她跟孤兒院有關系,可也輪不到她出席這種場合。
“你怕?”好笑地鎖著她的眼,除了先前情感不明時,她有時會刻意逃避他之外,他可不認為她是個膽小鬼。
猶記得多年前有一次,他接受院長邀請,到孤兒院了解尹瑤在校的學習狀況,不意他車子才駛到孤兒院外尚未停妥,就見黎尹瑤卷起袖子,一臉生氣的追著兩個大男孩跑--
他蹙起眉心下車,一把扯住像顆子彈般往前沖的黎尹瑤。
“你一個女孩子,干嘛追著男生跑?”這成何體統?
“放開我!”她脹紅小臉,火大地直想推開他的鉗制。
“黎尹瑤!你給我正經點!”他惱火地對她低吼。
她狠震了下,失控的情緒驀然歸位。“你這么大聲做什么?”
“如果你不像個潑婦在街上追著男生跑,我就不會這么大聲!彼拿夹募m結,為的就是她的失控演出。
“如果不是他們取笑我們是沒爸媽的孩子,我才沒那閑工夫動手打他們!”她氣到眼眶泛紅,以更大的音量向他吼回去。
那聲低啞的嘶吼深深敲進吳昭元心里,他頓時明白,她的抓狂其來有自,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般膚淺,而是為了捍衛院童的尊嚴……
那件事至今他還印象深刻,所以在他心里,她永遠不會是個膽小鬼。
“也不是怕啦,只是想不透為什么!彼龘u搖頭,倒很確定自己心里并沒有恐懼的成分。
“嗯,說真的,我也不是很明白!敝荒艿让魈觳拍芸辞鍫顩r。“管他的,明天視情況再應變就是,你千萬別往心里頭擺。”
“知道啦!我沒那么笨好嗎?”她抿唇淺笑,舒服地賴在他懷里輕嘆,未幾,低聲喚他!罢言。”
“嗯?”他很享受這樣依偎的感覺,即使什么都不做,他也滿足到不行。
“如果你爸媽知道我們的事,他們會不會……”
“不會!焙芸斓刈钄嗨淳沟脑捳Z,他甚至不必聽完就知道她想說什么;他牽起她的手,像揉面團那般輕輕揉捏!安还芩麄冇惺裁聪敕,我的人生由我自己承擔,懂嗎?”
真的能那么簡單嗎?她低下小臉,不敢像他那樣樂觀。
再怎么說他都是人家的兒子,而且宇文先生又有顯赫的背景,她不過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小孤女,宇文先生怎么可能毫無芥蒂地接受她呢?
不過這些話她不會向昭元哥說的,因為她已經給昭元哥惹了太多的麻煩。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她會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才是對昭元哥而言最好的抉擇--
好在大四快畢業了,所排的課不多,因此黎尹瑤參加宇文家的聚會并沒有太大的問題;吳昭元為她準備了一襲漂亮粉色洋裝,穿上之后青春可人,完全襯出她年輕的本錢。
懷著忐忑的心情隨著吳昭元一同來到飯店,即使有披肩保暖,黎尹瑤仍感到沒來由的寒涼,一張小嘴抖顫個不停。
“怎么了?”走在身邊的吳昭元清楚地察覺到她的顫抖,不由得握緊她的手給她溫暖!皠e怕,有我在!
黎尹瑤感動地睞他一眼,有他在身邊似乎能驅趕些許寒意,即便寒意仍不留情地由腳底往上竄。
一走進包廂,吳麗伶和宇文鋒已然在里頭等候,一見他們進來,吳麗伶立即起身招呼。
“來來來,快坐下!彼裏崆械卣泻糁,臉上堆滿笑意,卻在看見兩人交握的手時微微一愣!澳銈冞@是……”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他們兩個早就在一起了!庇钗匿h邊啃瓜子邊哼道,像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這……”不是吧!他們相差近十歲耶!
“女人不懂就閉嘴,過來乖乖坐好,別再講話了!”
宇文鋒不耐煩地命令道,教吳麗伶無奈地聽令閉嘴坐下。
“先坐!
體貼地為黎尹瑤拉開椅子讓她入座,吳昭元才隨后就座,一入座便直視宇文鋒。
“宇文先生,我今天并不是來找你吵架,而是很認真地想跟你談……”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叫我宇文先生,那我們還有什么好談的?”原本還期待兒子會喊他一聲爸,沒想到他沒叫就算了,還刻意拉開父子間的距離;宇文鋒心下一沉,控制不住揚起的脾氣,慍惱地回道。
吳昭元咬了咬牙!拔乙詾槲覀兛梢怨鹿k。”
“撇開我們之間的關系,你倒說說你有什么本事跟我談?”宇文鋒完全不留情面地再刮他一頓。
每天想找他談生意的家伙不勝枚舉,他一個三十出頭歲的毛頭小子,若非因為是他的親生兒子,他不可能空出時間跟他談什么。
其實他也不是故意要找自己的兒子麻煩,而是多年來他一直找不到和兒子修復情感缺口的機會,為了關心兒子在外生活的情況,他還得請征信社出馬,仔細研究過征信社回報的內容后,他才曉得老爸在過世前留了這么一條后路給他--
原來孤兒院的土地是他老爸留下來的,老爸過世之后自然由他繼承,他一直沒注意到這塊地,因為那地點并不適合建工廠;沒想到現在就因為這塊地,他和兒子之間終于找到了共通的交集點,而其中的關鍵就是兒子身邊的那個女孩,黎尹瑤。
現在那兩個年輕人正打得火熱,男人嘛!總是呵疼女人多一點;他年輕時不懂,以致虧待了麗伶他們母子,現在他有心想彌補,只好利用兒子心疼那女孩的心態來為自己鋪路。
他老了,兩腿一蹬之后連一毛錢都帶不走,但他留下的企業體需要有才能的人來接手,他看來看去只有兒子有這能耐,加上元配也沒為他生下一兒半女,所以他非得讓兒子心甘情愿地認祖歸宗才行……
感覺黎尹瑤的手用力地握他一下,吳昭元深吸口氣,硬是吞下滿肚子鳥氣。
“我今天想跟你談的事是有關那塊孤兒院使用的土地,我相信貴公司應該也有利用行善的名義來節稅,你別跟我說貴公司不用這一套。”
一般的大公司企業為了節稅,方法可說是千奇百怪,做善事是最基礎的一環,能為公司省下不少稅金。
“我能行善的單位多如牛毛,你說我為什么非得幫助那家破爛的孤兒院不可?”宇文鋒挑眉,老實不客氣地直接把話說開。
吳昭元的眼角抽搐了下,還來不及發火,不料身邊的小女人已經坐不住了--
“宇文伯伯,你說話一定要這樣夾槍帶棒的嗎?”若今天宇文鋒是針對她,那么無論他說什么,她都虛心接受,但他將矛頭指向養大她的孤兒院,她就一整個沉不住氣!罢言缡呛苷\懇的想跟你談,你這樣的態度要我們如何談下去?”
她的反應出乎宇文鋒的預料,他原本以為在孤兒院里長大的小孤女,八成就是畏畏縮縮的不夠大方,沒想到她膽子竟大到敢跳出來直指他的不是,這實在……太有趣了!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這又是想和我談的態度嗎?”他故意板起臉反將她一軍。
“我……”黎尹瑤暗自喊了聲糟,她不會又闖禍了吧?!
“我知道你是沖著我來的,別找她麻煩!眳钦言跏艿昧俗屗挥钗匿h如此左削右刮?他沉聲低語,警告的意味十分濃厚。“你要什么條件盡管開出來,只要合理的范圍內我都可以配合,再不然你就把地賣給我!
“你倒是挺在乎她的嘛!”宇文鋒大笑,極為贊賞他不拖泥帶水的談判方式,但他還是別有想法!安贿^你死心吧!那塊地我是絕對不賣的。”
要是把地賣了,他就沒了逼兒子回宇文家認祖歸宗的籌碼,他才沒那么笨!
“你到底想怎樣?”吳昭元蹙起眉心,大有他若不直接說清楚講明白,他就要帶尹瑤離開的態勢!暗降资裁礂l件趕緊說一說,反正最糟的狀況頂多搬遷院址!
只是一旦搬遷工程就大了,況且未必能在短時間里找到合適的地點,光是院童的臨時住所及上下學的通勤問題就足夠人傷腦筋的了!
“好!
見他即使被打壓,氣勢卻仍與自己不相上下,宇文鋒又感嘆又欣賞,他的江山總算有人可以接棒了,不過還沒那么輕易讓兒子過關便是。
“你要那塊地的所有權并不難,只要你回宇文家認祖歸宗,改回原來的名字,繼承我的事業……”
話還沒說完,他頓了一下,吳昭元清楚他的條件還沒開完。
“還有呢?你不會對我這么好吧?”他嘲諷地嗤道。
宇文鋒搓了搓下巴,刻意跟兒子開個惡質的玩笑!斑有,你要娶我為你物色的女孩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