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景陽郡主要去追她,林元曦真是傻了。
若說這位郡主對她一見傾心,想將她追回來當郡馬,她絕對不相信,郡主看她的目光從來沒有愛慕之情,那郡主的目的何在?
若因為好奇心就追著她上京,這也太夸張了,可是除了好奇心,她實在想不出來郡主在糾纏什么。
想來想去,掰開來琢磨又琢磨,她覺得有一種可能——郡主是在裝模作樣。
林長淵見林元曦完全沒有反應,心急的道:「你別悶不吭聲,你說如何是好?」
「你要我如何?」
林長淵真想朝她的腦袋瓜砸下去,「你要想法子解決啊!
解決?林元曦不以為然的道:「她要追,就讓她追啊!
「果啊,她要追就讓她追,可是此事已經牽扯到我,可不能由著她!
頓了一下,林元曦調皮的對他擠眉弄眼,「這不是你的好機會嗎?兩人好好培養感情,去一趟京城回來,你們兩個就可以成親了!
林長淵火大的賞她一記栗爆,「你別鬧了!
「這個主意明明很不錯……」林元曦急忙往后縮,雙手護著額頭,「你別拿我出氣,你自個兒跳進去跟她攬和,這又不是我的錯。」
「她原是要立刻出城追你,是我拖延三日!
林元曦唇角抽動了一下,「我還應該感謝你,是嗎?」
「不必了,趕緊想法子!
嘆了聲氣,林元曦伸手一拉,讓他坐下來,「二哥哥,放輕松一點,我覺得這說不定是一出戲,人家就是挖著坑等你跳進去,而你跳進去了,還自以為聰明多爭取到三日。
你相信我,三日后郡主也不會真的拉著你上京城找我,她一個姑娘家獨自跟一個男人出門,誠郡王妃會同意嗎?」
「我被耍了?」
「沒錯。我們先不管誠郡王妃,單論世子爺,若他真的知道我是女兒身,應該猜到我回京只是脫身之計,其實我還在越州,他就不可能讓郡主追我回來!
細細一想,林長淵揺了揺頭,「我倒覺得世子爺不會阻止郡主,反而借此將你逼出來,說不定這事還是他搞出來的。」
他是關己則亂,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坑,不過挖坑的人并非郡主,而是世子爺,他們都被利用了,世子爺是要借他們的手逼小曦現出真面目。
聞言,林元曦忍不住皺眉,「你的意思呢?」
「我不可能跟郡主上京追你!
「這是當然,郡主應該也不會跟你一起上京,無論世子爺在此事上頭扮演什么角色,誠郡王妃絕對不會容許這種事情!
「可是,萬一郡主真的要上京找你呢?」林長淵舉起手阻止林元曦提出反駁,接著道:「郡主不是世子爺,郡主說一就是一,她說想當面向你問清楚,這絕對是真心的,說不定她有法子隱瞞誠郡王妃而離開一段時日。」
好吧,雖然與郡主相識的時間很短暫,但她也看得出來都主這個人很真,藏不住心思,都主可如此率性的說要去追她,想必不是多困難的事。
「你索性向世子爺認了你是女兒身吧。」
林元曦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這種被人家逼著認罪的感覺很不好!
「要不,你想如何?」
林元曦抿了抿嘴,「不知道!
「就算我陪郡主一路追到京城,到了京城,去了范家,她還是會知道真相,而我知情不報,害她像個傻瓜似的,我肯定死得很慘!
「若我私底下找郡主攤牌,你覺得如何?」
林長淵翻了一個白眼,「這有差別嗎?還不是被逼著承認你是女兒身!
「真是討厭。」
林長淵也火了,「我也覺得很討厭!
雙手撐在桌上支著下巴,林元曦苦惱的道:「這事讓我再想想好了!
「別想了,你的身分遲早要公諸于世,是不是被人家逼迫又何妨?」
林元撇了撇嘴,「我就是討厭人家拿著刀子架在我脖子上,即使對方沒有殺我的意思,感覺就是差勁透了!
「我看啊,你就是不喜歡誠郡王世子。」
「我只是不喜歡權貴,至于誠郡王世子這個人,還說不上喜歡或討厭,當然,對于他某些紈绔子弟的作風,我不太欣賞!
雖然她很清楚這是一個階級制度分明的時代,權力決定說話的大小聲,權力左右了輸贏。
可是,也許是受到歷史的荼毒,有權有勢的人往往死得更快、更慘。既然她不是那種做大事的料,還是離權貴遠一點比較好。
「說實話,誠郡王世子并沒有太多權貴子弟的惡習,看似貪玩,其實很有擔當,清楚自個兒應該做什么,能做什么!
「我知道,誠郡王世子是個聰明人,很懂得制造假象降低別人對他的猜忌!乖谒磥碇芎阒且粋能屈能伸的人,換言之,是能做大事的人,而這樣的人具備了一種特質野心勃勃,但這是她最反感的一點。
「聰明人不是應該配聰明人嗎?」
「我覺得聰明人還是配笨一點的比較好。」林元曦可不認為自個兒是聰明人,她不過比別人多了一世的經歷,使得平凡的資質因此加分能名列前矛。
當然,她也不笨,至少她清楚這是什么樣的時代,她一個女子能做什么、能爭什么。
「這是為何?」
「聰明人喜歡將別人的心思掰開來琢磨,若是配個聰明人,那日子豈不是累壞了?」雖說男女在一起最好觀念相同,我說什么你懂,你說什么我懂,可是蓋同一條被子的人老在猜對方在算計什么,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怔了一下,林長淵笑了,「還真有道理!
林元曦一副很有見識的抬起下巴,「這是當然!
林長淵輕拍了拍她的頭,總結道:「你還是趕緊拿出個主意,不過,你最好也有個準備,誠郡王世子是一個很固執的人,若他認定你了,絕不會松手!
一頓,林元曦悶悶不樂的道:「你就知道潑我冷水!
林長淵無奈的雙手一攤,起身走人。
嘆了聲氣,林元曦軟綿綿的往桌上一趴,來到這個時代,她第一次覺得無助,明明一點都不貪心,只求安穩度日,沒想到偏偏惹到一個大咖的……老天爺是不是看她太沒出息了,索性找個小霸王整治她?
從白日到夜晚,林元曦懶洋洋的坐在臥榻上,雙手圈著屈起的雙膝,側著臉枕在雙膝之上,目光落在窗外的院子。
「姑娘,我去廚房給你要碗清湯面好嗎?一日了,你多少吃點東西。」夏茗真是越看越擔心。
林元曦緩緩的揺頭,伸直雙手整個人往后一躺。
「姑娘,你別這樣,沒餓壞肚子也會悶出病來!
「病了也好,我就沒力氣傷神煩惱了。」
頓了一下,夏茗吶吶的道:「可是,問題還是沒解決啊!
林元曦很哀怨的瞥了夏茗一眼,難道她不知道這個道理嗎?
這會兒夏茗停頓了更久,因為視線掃到一個突然冒出來的身影,一開始以為自個兒看錯了,可是眨了眨眼睛,沒看錯,不由得張開嘴巴,不過聲音卡在喉嚨出不來,最后只能伸手扯著林元曦。
「干啥?」
「那個……姑娘……窗邊……」夏茗的手越扯越大力。
「你怎么了?見鬼了嗎?」林元曦好笑的轉頭看著窗邊,下一刻,她彷佛被電到似的跳起來,撲到窗邊歡喜的道:「小狼,你怎么來了?」
小狼鉆進她的懷里,撒嬌的這兒蹭蹭那兒蹭蹭,還賣萌的對她揺尾巴。
「姑娘,我沒見過這樣的狐貍!瓜能記得上一次它在此過夜,隔日送它離開時,它不準她抱,還大搖大擺在她前面帶路,當時她在心里嘲笑它,不相信它可以走出林家莊,沒想到它可厲害了,只是走的路線與她平日不同。
林元曦斜睨了一眼,「除了小狼,你根本沒見過狐貍!
夏茗頓時啞口無言。
林元曦寵愛的摸著小狼的耳朵,「小狼今日怎么來我這兒?」
小狼叫了一聲,撲到窗邊,兩只腳扒啊扒,顯然叫她跟它走。
見狀,林元曦頓時明白過來的兩眼一亮,「他來了嗎?」
小狼接著跳上窗子,林元曦趕緊下榻套上鞋子,邊往外走邊吩咐夏茗,「你去拿燈籠跟上來!
「姑娘,這樣好嗎?」夏茗越說越小聲,看著早就竄出房間的林元曦,還是趕緊提燈籠跟上去。
有過一次經驗,林元曦已經知道上哪兒找梯子爬墻,而小狼很乖巧的坐在墻上等她,待夏茗追過來時,林元曦正好已經趴到墻頭。
看著何云珞,林元曦笑得整個人好似沾了蜜,而何云珞看著她,不禁癡了,雖然早見過她的真面目,可是女裝扮相的她格外嬌嫩,襯得她更顯白晳透紅。
「何大哥今日怎么過來了?」
「我猜你今日不好過!购卧歧笤咀蛞咕鸵^來,可是周明安盯得太緊了,一直拖至今日他才找到機會脫身。
經過他這么一提醒,林元曦方才想到自個兒忘了「變身」,換言之,這會兒她是個嬌滴滴的姑娘……反正他已經知道她是女兒身,也不必遮掩,不過,她沒想到他們會在這種情況下攤牌。
「郡主為何非要跟我過不去?」她總覺得應該先弄清楚郡主的心思,再來決定如何解決這件事。
撇開身分,她會喜歡郡主這個人,如同二哥哥所言,郡主是個真性情的人,而她不愿意傷害這樣的人。
「郡主也許是想證明你是女兒身吧!
林元曦驚愕的瞪大眼睛,「郡主如何得知我是女兒身?」
「郡主可能想起你就是誠郡王府賞花會上的林家姑娘,不過,若不是從世子爺那兒聽到什么,她也不見得非要弄個明白。」
他一眼就看出恒之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景陽是一個無法忍受遭人欺騙的人,因為馬場的意外,她察覺到他們對范曦態度有異,再想到范曦像個娘兒們似的,便想到她何以覺得范曦似曾相識。
景陽可能找恒之求證,恒之便借此挑唆景陽,景陽才會因為范曦落跑,鬧著要將人追回來。
林元曦覺得腦子混亂,細細梳理一番,終于抓到頭緒了,「何大哥是因為那盆姚黃起疑心的嗎?」
「我的疑心確實因姚黃而起,至于恒之,只怕更早就懷疑你是女兒身,不過我并不清楚從何而起!
林元曦有一個大膽的猜鍘,「說不定從一開始就懷疑了!
略微一想,何云珞同意的點點頭。恒之從一開始就盯著范曦不放,應該就是這個原因,不過最初很可能是好玩,后來才漸漸上心。
其實,他也相差無幾,一開始冷眼旁觀,漸漸的卻上了心,然后就讓她落在心上了。
「二哥哥說郡主的事是世子爺在后面搞鬼,沒想到還真是如此!沽衷赜魫灥泥街,這個誠郡王世子真的很討厭!
「仁暄是個明白人。」
「何大哥認為我應該如何?」
「遲早要說,不如直接找郡主說清楚!
「我不喜歡被人家算計!诡D了一下,林元曦的語氣帶了那么一點點撒嬌,「何大哥是不是覺得我太計較了?」
「沒有人喜歡被算計,不過,他只是想證明你是女兒身,與我的心思無異!惯@件事他不能不幫恒之說話,因為他也有私心。
怔愣了下,林元曦仔細想想,何子謙甚至比周恒之狡猾,他沒教她有一點點心理準備就攤牌了……
她的心是不是太偏了?這也是沒法子,她不喜歡權貴,尤其皇家出品的,她對何子謙的包容自然高過周恒之……沒錯,就是這個樣子,若周恒之沒有那樣的身分,她會以同等態度看待。
「何大哥是要我不跟世子爺計直接找郡主說清楚嗎?」
何云珞反過來問她,「即便不必說出真相也能阻止郡主,只是你能保證往后不會在南臨見到郡主嗎?」
林元曦無法回答。
「此次不成,恒之還會另謀他策,總之,他就是要你親口承認自個兒是女兒身。」
林元曦緊抿著嘴,沒錯,周恒之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但難纏,而且固執,此次不成,肯定還會有下一次算計,他會搞得她舉手投降。
「好吧,我去見郡主說清楚,不過,我如何避開世子爺見到郡主?」她就是別扭,非要周恒之經他人之口得知她確是女兒身。而她有預感,無論交由二哥哥安排或者索性讓郡主出京追人,她再半路攔截,她都會遇見周恒之,這種被人家步步進逼的感覺真是差勁透了。
何云珞歡喜地揚起燦爛的笑容,真喜歡她對恒之的「堅持」,「都主與仁暄有三日之約,你叫仁暄避著郡主,郡主自然會找上門,到時候你就可以在避開恒之的情況下見到都主了。」
林元曦差一點看癡了,這人的笑容競是如此光彩奪目。
「你要提醒仁暄,這幾日別出門,還有,無論誰找上門全都避開!
回過神來,林元曦明白的點點頭,「知道了。」
何云珞喚了一聲小狼,小狼撒嬌的用鼻子蹭了跑林元曦,林元曦摸了摸它的耳朵,它才跳下圍墻回到主人身邊。
「夜深了,進去了,別擔心,凡事有我!
林元曦甜甜一笑,點了點頭,深深看他一眼,方才下了樓梯回到地面上。
「夏茗,肚子餓了,給我一碗清湯面吧。」林元曦輕按的搬好梯子,回房。
何公子真是了不起。〈翥读嗽S久,夏茗才回過神提起腳步跟上去。
回到誠郡王府,進了瀟香院,見到周明安已在院子的槐樹下等候多時,何云珞一點也不驚訝。
「你去哪兒?」周明安根本是在興師問罪。
何云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是祖父,也不會過問我的行蹤!
周明安很清楚不會得到滿意的答復,索性直接表明立場,「我可要警告你,別壞了我的事。」
何云珞微微挑起眉,「我壞了你的事又如何?」
目光一沉,周明安陰惻惻的道:「你打定主意為了一個女人跟我結仇嗎?」
「這句話應該是我送給你的!购卧歧蟊戎苊靼部吹妹靼,林家是真正有心站上朝堂的書香世家,所以,林家兒郎可以娶個看似尊貴卻無實權的郡主,但林家女兒不能嫁入容易參和奪嫡之爭的郡王府,除非皇上賜婚,可是皇上最不樂意的就是將文人的勢力拉到誠郡王府的船上。
「我先看上她的!
「我記得我們同時結識她!
「不過,是我先看上她!
何云珞太了解周明安了,性子霸道,認定的事從不容許別人反駁,他何必在這種說不清楚的事情上頭糾纏不請?「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她看上你了嗎?」
周明安驕傲的揚起下巴,「我想要的,我就一定會得到!
何云珞輕聲笑了,「恒之,你該長大了,誠郡王都知道有所為,有所不為,你認為自個兒比你父親還了不起嗎?」
誠郡王走過殘酷的奪嫡之爭,深知太過優秀未必是好,因此有意無意放縱恒之成為紈绔子弟,成為皇上看不上眼的世子,不過,恒之顯然不懂父親的心情,高貴血統養出他的驕傲和野心,他根本忘了「分寸」這兩個字,若他不好好自我控制,皇上遲早會惦記著他。
周明安恨恨的瞪著他,「不過是一個女人,難道我要不起嗎?」
「相信我,我會讓你要不起!
「你……」
何云珞的態度轉為強硬,「夜深了,我要安置了,你呢,回去冷靜下來想想我說的話,或者,你該問問誠郡王的意思。」
周明安惱怒的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目送周明安出了滿香院,何云珞并不急著回房,而是享受眼前這分美好,傾聽潺潺水聲,不時有蛙鳴相應,聽似吵鬧,卻更襯托此地的清靜悠閑。
姨母知道他喜歡清幽,刻意給他安排這個院子,而他也確實喜歡住在這兒,可惜,這分寧靜美好沒了,接下來恒之的人必會時時守在外面。
何云珞回頭看了欲言又止的何連一眼,「有話直說!
終于可以說了,何連趕緊說出自個兒的想法,「想要在靈武山找到誓血盟,最好還是暗中借助誠郡王府,主子不應該在此時跟誠郡王世子鬧翻!
他何嘗不知道此時跟恒之鬧翻不好,可他就是不愿意在范曦的事上示弱,總覺得一旦示弱了就必須拱手相讓。
理論上,他對恒之所說的每一句都是對的,然而,他畢竟不能久待越州,在時間上他很吃虧,而他又有要事在身,若是恒之在他無暇他顧的時候使出什么卑鄙的手段逼迫范曦,他不想認輸也不行。
「已經確定誓血盟就在靈武山,我遲早會找出來!拐\郡王府是越州的地頭蛇,請誠郡王府幫忙當然更省事,可是相對的動靜也會更大。
他先是遭到暗殺,又發生馬場一事,他已經可以確定一事——對方在誠郡王府有人,可以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換言之,唯有搬離誠郡王府,他們不好掌握他的行動,他反而能夠毫無阻攔的找出誓血盟的老窩。
「孟老已經來了消息,國公爺的身子沒什么大礙了,應該會趕在大雪封山之前回西北,若是可以,希望主子能陪國公爺回西北。」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找到誓血盟的老窩!诡D了一下,何云珞囑咐道:「你叫何曜安排人盯著周成!
何連覺得很困惑,「盯著周成?」
「想知道恒之在做什么,只要掌握周成的一舉一動!购阒缘缿T了,若知道范曦對他的想法,很可能直接卑鄙的設計她。
何連明白了,「世子爺不至于亂來吧!
「為了證明他更勝于我,他恐怕會不管不顧,還是先做好防備!挂棠感奶鬯暧讍矢,格外寵他,而景陽又崇拜他,甚至覺得他更像哥哥,這難免教恒之心有怨言,認為他搶走了母親和妹妹。
「是!
「還有,叫何曜請常掌柜租賃一間院子,不必大,重要的是不醒目,不易教人發現!
「主子要搬出郡王府?」
「誓血盟知道我的一舉一動,我卻不清楚他們身在何處,基于公平,我們換個地方,教他們也不清楚我們身在何處,我倒要看看誰先找到誰!
「主子認為誠郡王府里的眼線是誓血盟安排的?」
何云珞點了點頭,「在花市遭到暗殺,對方好似要置我于死,因此我排除誓血盟,畢竟誓血盟不敢取我的命,可是馬場事件指向誓血盟,再回想花市的暗殺,我能帶著范曦逃過一劫真是因為何曜的人馬來得及時嗎?不,他們不能殺我,只能制造假象,同時借此掩飾此事與誓血盟有關!
「因為馬場事件就認定攔阻主子的是誓血盟,會不會過于武斷?」
「能夠在誠郡王府安排眼線而不被誠郡王察覺,絕對是此地的勢力!
誠郡王厲害之處不全在于得到皇上信任,更重要的是牢牢掌控越州,遠在京中的權貴想與這地的官商勾結,不可能不驚動誠郡王。
至于他能夠在越州建立人脈,一來,他的目的是掌握南蠻動靜,誠郡王有所察覺也會不動聲色;二來,這跟他經營馬場、車馬行有關,而這些又有皇上在背后支持。
「我倒是沒想到這一點!
「我一直盯著靈武山,也難怪誓血盟會著急!
「最近主子當心一點,免得他們心急痛下殺手!
「你不必擔心,何曜已經加派人手暗中保護!
「時辰不早了,我給主子準備熱水,主子泡個澡趕緊安置!
何云珞抬頭看了槐樹上頭一眼,「小狼,玩了一日,你也該洗澡了!
過了一會兒,小狼才百般不愿的探出頭,它覺得自個兒還沒玩夠,還不想洗澡,可是主子說一就不會是二,半晌,它跳下槐樹,跟著主子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