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管家悄悄把托盤放在程星海的房門口,輕叩了門!吧贍敚曳帕诵c心在外頭喔!
門內(nèi)沒有聲音,二管家皺著眉,憂心忡忡的走了下來,更擔(dān)憂的鄧詠文就站在樓下,看到二管家搖了搖頭,她就更急了。
自從鄔小安徹底消失后,星海整個人就變了!
他變得委靡不振、藉酒澆愁,整天關(guān)在房間里頭,幾乎連公事都不管了,所幸集團(tuán)分工很細(xì),總裁幾天沒上班還算小事,各部門經(jīng)理都會把工作扛下來,遇到重大事情時,他勉強(qiáng)還是會出席……但是人出席有啥用,魂根本不在。
他完全不知道公司正在進(jìn)行什么業(yè)務(wù)、資金如何調(diào)配,連和客戶的交際應(yīng)酬都取消了,更別說各個朋友辦的各種宴會,他再也沒有心情理會。
程宅里也起了變化,以前跟他最親的她,也被勒令不許上樓一步。
“還是不吃?”鄧詠文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多少有吃一點,但是依然不回應(yīng)!倍芗乙矒(dān)心了,“少爺怎么會變成這樣……之前明明還好好的!
鄧詠文沒吭聲,她當(dāng)然知道為什么,只是沒有想到他到現(xiàn)在還是執(zhí)迷不悟。
他可以演戲跟鄔小安分手,還能鎮(zhèn)靜自若的叫她離開,怎么就沒有辦法從情關(guān)里走出來呢?都已經(jīng)說他們是“兄妹”了,他應(yīng)該要能跳脫一切才是啊。
那份愛戀如果還存在,豈不是太奇怪了?
坐在房間地毯上的程星海一身狼狽,他手里握著一瓶酒,總要喝到不省人事,才不會想起那抹纖細(xì)柔軟的身影。
鄔小安,他的妹妹,卻是他這輩子最愛的人。
他原以為讓她離開,這段感情就能結(jié)束,讓她去紐約,用工作與空間拉開彼此的距離,或許等兩人的心情都沉淀之后,他能夠再找她出來,用“哥哥”的身份照顧她。
結(jié)果,事與愿違。
空間與時間的相隔,只是更增添他的思念,更加深他的痛苦而已。
他沒有辦法專心做事,提不起精神面對生活,就算被好友廷謙硬拖去參加熱鬧的Party,他也只是一個人窩在角落,不停的灌酒。
他好愛好愛小安,愛到自己都無法承受的地步,那不是過去游戲人間敷衍的喜歡,而是全心全意愛著一個人,并且認(rèn)真打算照顧她一輩子。
結(jié)果她卻陰錯陽差變成他的妹妹,現(xiàn)在的他,什么都沒有了,也失去能夠愛人的心。
手機(jī)從剛剛就一直響個不停,他多想干脆醉死在這里,說不定還能夢到他的摯愛。
她的笑容、她的嬌羞,還有她望著他認(rèn)真的眼神,那種外冷內(nèi)熱的個性,每一樣他都難以忘懷……
程星;杌璩脸恋呐吭诘厣,希望能作一個美夢,也許在夢里,他的雙臂還能擁抱那迷人的女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見了砰砰的巨響。
“程星海!”
“廷謙少爺,您別這樣,少爺交代過誰都不許打擾他的!倍芗壹泵ι锨袄∷氖郑胍柚顾。
“沒你的事!敝芡⒅t一把甩開二管家,直接抬腳一踹,硬是把房門踹開,“你立刻下樓,不許任何人上來!
二管家狼狽的跌坐在地,趕緊爬起身來,拍拍發(fā)疼的屁股,喃喃抱怨著,但還是聽話的下了樓。
沖進(jìn)房里的周廷謙先確定程星海還活著,然后把被他踹壞的門給關(guān)上,還拖了張椅子把門擋好,接著他直接走進(jìn)浴室,用臉盆裝滿了水,毫不客氣的就往程星海的身上澆下去。
“哇!”他根本是跳起來的,“誰——干么!”
“醒了沒?”周廷謙蹲在他面前,彈彈他的頭,再多打兩巴掌,“我是誰?你認(rèn)得出來嗎?”
“神經(jīng)。 背绦呛S昧Π阉氖謸]開,怒氣沖沖的瞪著他,“你干么用水潑我地毯弄濕很難處理你知不知道。
“反正又不是你要清洗!毕拥靥簼,所以拖了張椅子,坐在他面前,“有大事要告訴你!
“天塌下來再通知我,我會第一個跑出去受死!彼麘醒笱蟮恼f著,癱在地上還是不打算起來。
“在告訴你之前呢,你要不要先告訴我,為什么跟小安分手?”
“哼!”程星海不想多加解釋,“不就是不愛了!
“最好是,如果你不愛她,會把自己搞成這副死人樣?”周廷謙還穿著鞋的腳輕輕踢了他幾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要不我拍一張傳給小安看好了!
一提到鄔小安,他馬上彈坐起身,一把將好友的手機(jī)給打飛。
“喂!兩萬八的新手機(jī)耶!”眼看著手機(jī)撞到柜子,摔成三塊。
“誰教你要亂拍。”程星海完全不給好臉色,還用腳踹了椅腳,“你到底來干什么的?滾出去!我說過不見任何人的!
只見周廷謙勾起一抹笑,從手中的信封袋抽出一疊紙。
“星海,你要的DNA鑒定結(jié)果出來了!
咦?他驚訝的抬頭一看。DNA鑒定結(jié)果?
對呴,之前他曾經(jīng)偷偷把鄧姨跟小安的頭發(fā)交給廷謙,要他用最快的速度幫他拿去做DNA鑒定,后來連他自己也忘了這件事,再加上突然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壓根就只想逃避。
“不必看了,我什么都知道了,小安確實是鄧姨的女兒!苯^望的笑著,“若非如此,我何必跟她分手呢?”
“……你跟她分手是因為她是鄧姨的女兒?”周廷謙有聽沒有懂。
程星?粗@個從小到大的麻吉,心里一直在盤算著,這件事究竟該不該告訴他,如果不說,他一個人承受不了,簡直都要瘋了。
“廷謙,我也是鄧姨的兒子!睊暝艘粫䞍海K于說出了。
周廷謙驚愕的瞪大雙眼。這家伙是怎樣,喝酒喝到連腦子都壞了嗎
“你聽懂了嗎?我跟小安都是鄧姨的孩子,這就是鄧姨一直要阻止我跟小安在一起,而我必須跟她分手的原因!彼拥牡秃穑耙驗槲覀兪切置冒
每次一想到這個殘忍的事實,他總會忍不住悲傷的淚水,他用手背使勁的抹去不自覺滑落的男兒淚,心里吶喊著,為什么、為什么他們偏偏是兄妹
“可是……”周廷謙抽出報告一看,“DNA鑒定的結(jié)果不是這樣啊!
咦?程星海皺眉,余光瞟向正在看報告的好友。
“她跟鄧姨根本沒有血緣關(guān)系啊!卑褕蟾鏈惖剿媲埃耙唤M對偶基因都沒有。”
白紙黑字在眼前晃啊晃的,程星海突然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清醒了,倏地抽過那張紙,擰著眉仔細(xì)一看。DNA鑒定結(jié)果顯示鄧姨和小安的基因……沒有一對是相同的?
所以……鄧姨跟小安并不是母女?
瞬間,他想到的只有一件事——為什么鄧姨要騙他?
“她騙我……鄧姨騙我說,我和小安都是她的孩子!背绦呛鈶嵉娜酄那份報告,“她只是為了不要讓我跟小安在一起?”
如果只是因為她討厭小安,那她這么做,未免也太“用心良苦”了吧……
“嘖嘖,我看不只是如此!敝芡⒅t再抽出信封里的另一張紙,“你知道你拿頭發(fā)給我的時候,把你自己的也混進(jìn)去了嗎?”或許答案就在這份他也還沒看的報告中。
“咦?”
那時星海的頭發(fā)剛好掉了一根在袖子上,他當(dāng)下只覺得有趣,反正都要送去鑒定,不如順便也把星海的拿去驗一驗好了。
所以他把小安、鄧姨以及星海的頭發(fā),全部交出去。
程星海還搞不清楚狀況,只是狐疑的抽過好友手上的那張紙,上頭是鄧詠文和他的基因比對報告——
親子關(guān)系概率99。99%。
他們,是真正的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