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唔……”一聲聲的呻吟聲自癱軟在床上的人形爛泥口中虛弱的溢出,只見她臉色慘澹的抱著頭,整個人像只毛蟲般蜷曲起身子,悲哀的慘叫不已!啊猛础业念^……好痛……”
嗚……這就是宿醉的感覺嗎?她懷疑此刻自己的腦袋瓜內,正有兩個小巨人拿著大鐵錘不斷的在敲她的頭。
“醒了?”驀地,一道冷冷的嗓音自床邊揚起。
“我寧愿還在昏睡……”下意識的,于潔脫口虛弱的應聲,隨即馬上警覺到不對勁。
這聲音……
頭皮一麻,她驚得翻身迅速坐起,但隨著宿醉后如髓附骨的劇烈頭疼立即以百倍的威力發動逆襲攻擊,她立刻后悔莫及的抱頭慘叫——
“哇——好痛……我的頭……我的頭肯定被大卡車輾過了……”險些噴出淚來,一張臉苦得快滴出汁。
“活該!”坐在床邊椅子上等候許久的熊介贊,這下終于忍不住開口痛罵吼人!昂煤靡粋女孩子,竟然躲在房間里酗酒,真是不像話!我不記得有教過你這種事……”
“嗚……阿贊,你小聲些……我的頭好痛……”哀哀求饒,于潔只覺得他每吼一句,她的腦袋就像被鐵錘給狠狠再敲擊一次,痛得她想一死百了!
“你真是……唉!”見她這副慘狀,熊介贊又好氣又心疼地猛搖頭,滿肚子的訓言,最后全化為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氣。
“嗚……阿贊,人家的頭好疼……”敏銳的察覺到他的軟化,于潔馬上可憐兮兮的撒嬌,試圖博取同情。
“你這是自作自受!”嘴里不饒人地責罵著,可大手卻從一旁的矮幾上端來一碗醒酒湯!拔艺垙垕饻蕚涞,喝了應該會舒服點,快喝吧!”
“哦!”愣愣的應了一聲,于潔接過醒酒湯一口一口慢慢地喝著,直到將整碗湯都喝完了,她才猛然想起一件很詭異的事兒,當下飛快的扭頭詢問:“阿贊,你怎么知道我喝醉酒?”
完了!她只記得自己昨晚拿了一瓶威士忌回房“藉酒澆愁”,接下來便完全沒有印象了。
聞言,熊介贊俊目不禁一瞇,眸光奇特地凝著她老半天后,才一臉古怪的反問:“你……不記得昨晚的事了?”
呃……為何他會這么問?
難道她昨晚干下什么不可挽回的錯事嗎?
“我不記得了!”搖著頭,于潔慌了,結結巴巴的追問:“昨晚……昨晚我做了什么嗎?”嗚……慘了!慘了!她完全沒有記憶。
這個醉鬼,果然真的忘光光了!
雖然早已預期到會是這種結果,可一旦成真,熊介贊還是不免感到惱火,有些氣結的橫瞪著她,老半天不說話。
被他這樣狠瞪,什么宿醉、頭疼,在瞬間全嚇得跑了個精光,于潔心中宛如吊了十五個水桶般七上八下的,卻還得硬著頭皮干笑探問:“阿贊,我到底做了什么?你干嘛……干嘛一直不說話?”
嗚……她還沒和他心靈相通到光用眼睛瞪就能交流!
聞言,熊介贊什么也沒說地逕自起身,在她傻眼愣愣的注視下來到房門口時,才霍地轉身,若有所指地拋下話來——
“我怕說了,你會羞愧得想自殺,為了你的一條小命著想,我還是別說出來的好。”話落,想到她昨晚的熱情告白與親吻,心情瞬間轉好,優雅薄唇噙著抑不住的歡愉笑意出房去了。
“哇——阿贊,你不要走啊!我究竟做了什么會羞愧到想自殺的事?你說清楚啊……”被嚇到趴倒在床上,于潔伸長了手,哀嚎的追問不絕,奈何那個看似正經嚴肅,其實內心有些惡劣的男人卻腳步不曾稍停,轉眼已不見人影。
眼看“大勢已去”,她整個人絕望的埋在凌亂的被褥中,哀哀慘叫地雙手抱頭努力苦思,試圖找回一丁點有關昨晚記憶的殘渣……
嗚……昨夜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
她只記得自己抱著威士忌猛灌,然后記憶就一片模糊了……不行!不能這樣放棄,要加倍努力的想!
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于潔翻了個身瞪著天花板,再次用力回溯記憶……
對了!她煩惱著阿贊是小攻,心情不好地喝著悶酒,然后在意識朦朧間,似乎瞧見阿贊進來了,然后她好像賴著他大哭大鬧……
阿贊,你是小攻嗎……
因為我喜歡阿贊,若你變成了小攻,那我的戀愛豆芽就會夭折了……
為了證明你不是小攻,我決定要引誘你……
驀地,一連串模糊的像夢境般的畫面與言語閃過腦海,驚得于潔瞬間僵硬石化。
不會吧?她昨晚不會真的發酒瘋干出那些事了吧?
可若不是這樣,阿贊何必說什么怕她因為羞愧而自殺的話來?所以事實真相到底是……
“哇——阿贊,我昨晚到底說了什么、做了什么?求求你告訴我啦……”連滾帶爬地跳下床,她漲紅著臉奔出臥房,一路羞窘慘叫著到處找那唯一知道真相的男人。
可惜她如無頭蒼蠅般在屋內慌亂狂奔,到處搜尋了足足有五分鐘之久,卻依然不見熊介贊的身影。
最后,還是聞聲急忙前來查看的老管家給了她答案——
“小姐,阿贊只是回來幫老爺拿文件,剛剛又開車去公司了喔!”老眼瞇成一直線,熊管家今天臉上的笑,不知為何顯得特別開心。
瞬間止住狂奔的步伐,于潔扭頭瞪著笑咪咪的老管家,垮著臉不帶任何希望地詢問:“熊爺爺,我問你,你該不會知道我昨晚干了什么事吧?”
此話一出,就見老管家輕咳了一聲,強忍著笑,佯裝一臉的遺憾樣!靶〗悖蚁肽悴粫肼牭轿业拇鸢傅!
呵……真是不好意思,昨夜他起來到處巡視,很不湊巧的剛好在房間外瞄見她“引誘兼襲擊”的推倒自家孫兒,臊得他老人家險些得針眼,當下只好連忙悄悄離去,不敢再偷瞧下去。
不會吧?
驚愕又傻眼地瞪著老管家,于潔臉都綠了……若她真做出引誘阿贊的羞事,難道熊爺爺全都看了去?
不——那實在太丟臉了,她不要。
。
亞浩企業大樓內,迅速卻穩健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朝董事長辦公室的方向而去,然而,卻在行經半途時,被某人給攔截下來。
“同學,到底參不參加?”打斜橫出一條臂膀將人給攔住,周維哲不死心的把快步疾行的人給拖到角落逼問。
可惡!今天是最后一天,再不加把勁“勸說”這個沒義氣之人答應,他就要輸到脫褲子去典當了。
“沒空!”冷冷斜睨眼前這個辦公時間不好好工作,卻跑來糾纏他的同事兼大學好友,熊介贊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
“喂,同學,這樣太不夠意思了吧?”怪叫指責,周維哲義憤填膺的控訴!岸籍厴I這么多年了,之前的同學會你從來不參加,我有勉強過你嗎?只是恰巧今年主辦人是我,我都跟別人打包票你會參加了,你就不能給我個面子,去露個臉也好……”
他嘰哩呱啦地啰唆一大堆,熊介贊卻恍若未聞,滿心的注意力全落在他因慷慨激昂而太過逼近的臉龐,思及自己被于潔誤會和他傳出是同性戀人之事,當下連想也不想,很無情的一把將他推開——
“從今以后,不準靠近我三公尺以內。”冷冷的頒下隔離令,不想繼續被誤會。
“喂,你什么意思啊你?”被驅逐得很莫名其妙,再見他一臉的嫌惡樣,周維哲亂悲憤一把的!笆裁唇凶霾粶士拷闳邇?你當我身上有病菌會傳染給你不成?”
他還有沒有人性、有沒有天理啊?
“是有病菌!”哪知熊介贊不僅不羞愧,甚至還點頭附議!耙环N叫謠言的病菌!
“謠言?”那長在男人身上實在很浪費的魅眼微瞠,周維哲瞪著他那張黑臉,隨即想通了什么似的曖昧直笑!澳阒狸P于我們兩個的傳言了?”
他這話的意思是……
俊眸一瞇,熊介贊神色不善,危險的質問:“你早就知道了?”
“嘿嘿嘿……”摸著鼻子干笑,周維哲眸光心虛的到處亂飄。
糗了!糗了!他怎么敢向“被害者”承認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陰謀,故意制造兩人親密的假象畫面,讓公司內的女性職員產生誤會,杜絕因長相而吸引一堆女人投懷送抱的麻煩?
說了不被打死才怪!
看來這個混帳不只早就知道,而且搞不好還是謠言的推手!
認識多年,熊介贊也算是了解他了,一看到他那種飄移不定的眸光與滿臉的心虛樣,當下便心知肚明了,嘴上不由得冷笑起來!爸芫S哲,你好樣的!”
哼!用膝蓋想也知道這表相美麗,內在賊頭的家伙故意讓人誤會的目的。
“別這么說!別這么說!”尷尬的猛搓手,周維哲嘿嘿直笑!按蠹叶际峭瑢W嘛!借我利用一下有什么關系?不要這么計較啦!”
這種話,這狡猾的家伙還好意思說?真是有夠不要臉!
惱火的瞪人,熊介贊懶得理會,邁步準備走人之際,卻又再次被攔住——
“同學會?”涎著笑臉,有人不屈不撓得很,字典中似乎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沒空!”老話一句,毫不猶豫地冷冷拒絕。
早料到他沒這么好搞,周維哲驀地笑了,使出大絕招威脅,“你若堅決不參加,到時可別怪我把同學會改到你的特助室里舉辦!”
果然,他這話一出,熊介贊立即變臉!澳愀?”
“你說呢?”扯開一抹無辜的微笑,周維哲表情皮得讓人很想開扁。
惱火怒瞪,熊介贊陷入一陣無言中,只因心中很清楚的知道……若真發起狠來的話,這狡猾家伙確實是會這么做!
“算了!我去就是了。”不敢想像自己辦公室內成為同學會場所的景象,他只能恨恨的屈服。
嘿嘿,搞定了!
睨覷他鐵青的臉龐,周維哲得意的比出勝利手勢,知道自己贏了。“今晚七點,帕米酒館,記得哪!”話落,笑咪咪的走人。
呵呵呵,今晚要賺翻了,真爽!
“可惡!”目送他快樂滑著舞步離去的背影,熊介贊滿心懊惱的低聲詛咒著,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真是誤交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