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熊介贊一愣,下意識的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回頭望去,沒想到卻赫然驚見一抹再熟悉不過的纖細身影正瞠大了眼,以著既震驚又難過的眼神瞪著他,當下不禁詫異的脫口——
“小潔?”她怎么會在這兒?
然而,就在他脫口驚喊后,從頭到尾親眼目睹兩人“舊情復燃”的于潔,這下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放聲大哭——
“哇——阿贊,你這個色狼!竟然當眾和人接吻,不要臉……”妒火竄心,顧不得眾人側目,她傷心欲絕,邊哭邊罵的轉身奔出酒館。
接吻?他哪有和人接吻……
慢著!剛剛林燦筠突然湊近他面前的畫面,在不知情的人的眼中,確實很容易讓人誤會,莫非小潔看到那一幕了?
想到這兒,熊介贊終于明白那句“死定了”是什么意思,當下無法思考林燦筠為何會知道于潔的存在,不過倒是非常確定自己確實被設計了。
“可惡!”忍不住咒罵出聲,他凌厲又殺氣十足的朝那個笑得異常燦爛的可惡女人瞪去,隨即拔腿狂追而出。
該死!那句“免費的通常是最貴的”果然是至理名言。
小酒館內,眾人眼看熊介贊失去慣有的沉穩,氣急敗壞的追著一名面生的女子奔出小酒館,眨眼間便不見人影,霎時不禁滿頭霧水的面面相覷,隨即議論紛紛起來……
“那位小姐是誰?”
“看來咱們的熊同學很在意她呢!”
“哎呀!剛剛應該及時把那位小姐留下來,這樣大伙兒不就有熱鬧可看了!”
“可不是!真是失策!失策啊……”
在眾人七嘴八舌的調侃討論之際,周維哲趁亂來到林燦筠身旁,一雙魅惑迷人的眼眸笑盈盈的瞅人,神色慵懶地調侃——
“林大小姐,還滿意嗎?”
“很滿意!”終于報仇雪恨,吐了多年前一口鳥氣的女人,如今可是開心得不得了。
“那么……”狡猾奸笑,指尖搓啊搓的,意思很明顯。
呵呵……賺這位小姐的錢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心思才把熊介贊和于潔都拐來呢!
“這是你的酬勞!”從皮包中取出一張支票塞到那搓啊搓的手中,林燦筠斜睨他一眼,忍不住嘲笑揶揄,“為了錢而出賣好友,真有你的!”
“呵呵……貪財!貪財!”興高采烈的收下支票,萬惡的源頭——周維哲毫不在意她的調侃,甚至忍不住有趣的失笑道:“你也真怪了!都結婚有心愛的老公了,還花錢請我設局,該不會是你還放不開當年的事吧?”
“誰說我放不開的?就是釋懷了,我才想玩玩我們的熊同學,表達一下善意嘛!”白眼笑睨,林燦筠堅持這個設計陷害是在向熊介贊示好。
這種善意,寧愿不要的好。
訕笑暗忖,既然已經拿到報酬,周維哲也懶得與她再磨嘴皮子了,當下笑咪咪的離開,逕自加入那群還圍在一起八卦閑聊的“賭客”團體,手心向上一攤,很欠扁的吆喝——
“各位,少扯一些有的沒的,我是不會就這樣忘記的,快快快,賭金快給我上繳出來……”
呵呵,一手兩賺,今晚削翻了!
。
“嗚嗚……阿贊,你不要臉……”
“小潔,你不要跑……站。⌒崱
“嗚嗚……阿贊是笨蛋、色狼,我討厭你啦……”
小酒館外,哭聲與叫喊聲在夜空下交雜響起,一對男女宛如在百米賽跑般一前一后的奔跑追趕著,不一會兒后——
“小潔,我叫你不要跑,沒聽見嗎?”三步并作兩步跑,好不容易終于追上那個不問青紅皂白就眼淚亂噴的狂奔女人,熊介贊抓住她的同時,忍不住劈頭就是一頓怒吼。
“哇——你大庭廣眾下不要臉的與人親熱,竟然還敢兇我……”哭紅了眼,于潔氣得開始對他拳打腳踢,完全失去了理智。
“你干什么?冷靜點……別打了……”邊忙著閃躲不長眼的拳腳,邊努力將她往停車方向拖去,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熊介贊終于把撒潑的女人給塞進車內,隨即自己也迅速的鉆進駕駛座內,很快的發動引擎,驅車奔馳在馬路上。
既然已經被他給架上車,于潔也沒想要脫逃,只是嗚嗚咽咽的低頭哭著,獨自生著悶氣。
斜睇了她一眼,熊介贊暗暗嘆了一口氣,沉聲詢問:“你怎么會在那間酒館?”
“是、是周維哲叫我去的……”梗著聲,她雖還帶著泣音,不過倒是終于說話了。
可惡!竟然是那個賊人!
暗自咒罵一聲,眼角余光掃見她始終低垂著頭,熊介贊立即空出手,將那哭得很是狼狽的小臉抬起來正視自己后,這才微笑輕問:“哭什么呢?”
聞言,于潔扁著嘴,淚眼蒙眬的瞅著他,目光萬分幽怨,幾度唇瓣蠕動,張口欲言,最后卻都失去勇氣的又縮了回去。
嗚……怎么辦?
雖然親眼目睹他和班花接吻,可她卻還是沒有勇氣問出心中的疑惑,就怕從他口中得到肯定的答覆,可是若不弄個清楚,一直懸在那兒,她也好難過啊!
想到這兒,她抱著腦袋,不自覺地邊搖頭邊噴淚,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她……在干什么?
雖然試圖把注意力放在前方路況,可眸光卻不受控制的直往副駕駛座上那個已經陷入自我幻想境界中的女人瞄去,熊介贊其實滿無言的。
唉……她以為自己是醒獅團的道具獅嗎?
再這樣搖下去,真怕她那顆腦袋會被搖斷,飛出車外為恐怖的都市傳奇增添新的一頁。
想到這兒,熊介贊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暗暗嘆了一口氣,再也見不得她虐待自己的腦袋瓜,很快的把車子朝路邊停穩后,這才轉頭,把全副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小潔……”深邃的眼眸沉沉凝睇,他低柔輕喚著她的名兒。
“什、什么?”被那醇酒般醉人的嗓音一喚,于潔紅著眼眶哽咽應聲,可一顆心卻不由自主的輕顫起來,第一次發現原來他的聲音竟是這般的低沉富有磁性,讓人全身酥麻,發軟不已。
“你有什么話想說嗎?”看她幾度欲言又止的,讓他忍不住這樣詢問。
聞言,于潔想問又不敢問,可偏偏她又是那種憋不太住話的性子的人,心中萬般掙扎了許久后,最后終于抵不住天生的本性,紅腫著眼,可憐兮兮的開口問了——
“阿贊,你為什么要吻那個班花?”嗚……問了!她終于問了!
她果然誤會了!
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熊介贊鄭重澄清,“我沒有!”
“可是你剛剛明明……”
“那是角度上的錯覺,就像拍戲借位那樣!背林樈忉,一副她敢懷疑就試試看的兇殘樣。
“角、角度錯覺?”怎么也沒料到竟是這個答案,于潔不禁傻眼。
“對!”重重的點頭,熊介贊惱火的瞪人!拔蚁袷悄欠N會在大庭廣眾下與人親熱接吻的人嗎?”
“呃……”眼淚頓止,于潔很憑良心的說話了!按_實不像。”
“那你相信我了?”瞇眼質問。
“相信!相信!”點頭如搗蒜,了解他不是個會說謊的人,所以……所以她剛剛根本就是眼殘,滿心的悲絕與亂噴的眼淚全成了一場笑話了!
唔……好丟臉啊!
想到自己方才像個笨蛋般的鬼哭神嚎,于潔忍不住哀哀呻吟,只想一頭撞死算了。
見她眼角還殘存著淚光,可臉皮卻羞窘得快燃燒起來,熊介贊不禁感到好笑,雙臂抱胸,故意又道:“還有什么想知道的,你一次問個清楚吧!”
嚇!態度上竟然還這么的大方!
簡直不敢置信,于潔呆呆地看著他,老半天后,終于小心翼翼的問出存在心中已久的疑惑。“阿贊,你……是同性戀嗎?”
“當然不是!”早在她醉酒的時候,就曾被問過了一次,這回熊介贊已經處變不驚,對著清醒的她義正辭嚴的否認。
不是?太好了!
雙眼發亮,于潔開心得直想尖叫,可另一個更慘的可能性又猛地竄入腦海,讓她熾亮的眼眸像被關掉的燈泡般瞬間熄滅,神色慘澹的又問:“那……那該不會是雙性戀吧?”
雙性戀?才短短一個晚上,她就把他從同性戀升級到雙性戀了?到底她的腦袋里都裝了什么鬼東西?
從處變不驚瞬間又燃起心火,熊介贊額爆青筋,勉強克制住自己賞她一個爆栗的沖動,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強調,“這、更、不、可、能!”
“那你只喜歡女人?”感受到他身上所射出的殺氣,于潔很愛惜生命地戒慎恐懼的探問著。
“當然!”瞪著她,熊介贊兇殘十足的反問:“難道你以為我是那種男女通吃的淫亂份子嗎?”
這女人要敢說一聲是,他非把她的頭扭下來不可。
“不是!不是!”嗅聞到危險的氣息,于潔飛快的猛搖頭,就怕自己慘遭不測。
“很好!”滿意的點頭。
雖然他表明自己不是同性戀,讓于潔不由得暗自竊喜了一下,但想到了林燦筠,她很快地又回到現實。
“那、那你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嗎?”屏氣凝神,靜待答案。
眸底閃爍著熾亮的光芒,熊介贊沉沉瞅凝她良久良久,久到她幾乎要以為他不會回答了之際,才聽到他終于緩緩開口——
“有!”
有?難道是……
“是、是剛剛那個班花嗎?”啞著聲音顫巍巍的詢問,于潔臉色慘白一片,心口緊揪泛疼,淚花又開始在眼眶里打轉,只差還沒滾下來。
嗚……若是的話,也沒有什么好意外的,畢竟那個班花看起來美麗大方又溫柔嫻雅,根本就是那種他一直希望她成為的那種女性,他會喜歡也是正常的。
“誰跟你說我喜歡班花了?”皺起眉頭,熊介贊不懂她為何會這樣的以為。
“哇——周維哲說……說你們以前走……走得很近……”再也憋不住,她又哭了起來。
可惡!又是那個賊人亂放消息。
氣結不已,熊介贊暗暗詛咒,見她哭得涕淚齊飛,臉上洪水氾濫,好不凄慘,心中真是又心疼又不舍,手忙腳亂的忙著為她拭淚的同時,安慰勸哄聲也沒停過!鞍Α憧奘裁?別哭了……乖!哭成大花臉多丑,別哭了……別哭了……”
“嗚……我的戀情就要夭折了,還能不哭嗎……”傷心的哭叫,眼淚亂甩。
“我喜不喜歡班花,和你的戀情夭折有什么關系?”修長指腹溫柔的抹去粉嫩腮頰上的清淚,熊介贊眸底閃耀著愉悅的光芒,故裝不知情的發問。
呵……雖然早被醉酒后的她告白過一次,但是他不介意再聽一次清醒版的。
大概已經昏了頭,于潔聞言后,想也沒想便噴淚脫口哭喊,“阿贊,我喜歡你。∪裟阆矚g班花,那我的戀情還能不夭折嗎?”
嗚……她可憐的戀愛小豆芽,才剛發芽就遭遇狂風暴雨,死于非命,這教她怎么甘心啊!
“喜歡我啊……”低聲喃語,熊介贊眸心漾柔,欣喜的輕笑回應,“很好!因為我也喜歡你!
呵……這回她終于是在神智清醒之下說出口,以后想賴也賴不掉了!
“嗚……好什么?這有什么好……呃?”像似終于意識到他說了什么,哭叫聲一窒,于潔瞠目結舌的瞪著他,瞬間僵硬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