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時間,路曼舒走進慕康的辦公室,反手關上門,鎖好。
他看起很煩躁,嘴里叼著一根涼煙糖,雙手在大腿上搓來搓去的,頭發被他爬得亂七八糟的,領帶也歪歪斜斜的,好可憐喔!
戒煙不是小事,多少男人戒了又抽,抽了又戒,反覆好幾次,最后還是宣告失敗。她對他很嚴厲,但,他卻沒有抱怨,全都忍了下來。
“你好像很難受……”她走到他身旁,捧起他長了新胡碴的臉龐,他眼里全是血絲,這是戒煙后一連失眠好幾晚的結果。哎,該怎么辦才好呢?“如果這么難過,放棄也可以!”她禁不住輕嘆。
“說什么鬼話!”慕康扁起嘴,將她抱坐在自己大腿上,頭抵著她的肩膀,閑起眼眸,緊鎖的眉宇逐漸松開。
她心疼地摸摸他的發。
這個永遠不會甜言蜜語的男人,是真心誠意愛著她的。
“那……讓我來獎勵你一下……”她將他推靠在椅背上,低頭親吻他的眉心、臉頰,一路吻到他的唇。
慕康松松攬著她的腰,享受著她的吻,疲倦的笑容里,透露出令人著迷的幸福。
“下班一起去買球拍吧!”她垂首埋入他肩頭,她想,她要盡可能的幫助他,陪他多運動,多做點其它事來轉移注意力。
他死都不愿意去戒煙門診,堅持靠自己的力量就行了,希望是真的!她偷偷低笑,為了無聊的面子……男人吶!
◎◎◎
說長道短是人類的天性,公司里的八卦永不止息——
“有沒有看到,慕副總和路協理坐同一臺機,還有說有笑的?”阮文娟說到興奮處,眼睛閃閃發出光芒。
一群女人打完羽毛球后,吱吱喳喳地走向化妝室,趁頂頭上司都不在,立刻圍聚在一起,八卦起來。
“是啊,他們不怕別人說閑話嗎?”某人嘆息道。
“談戀愛為什么要怕?”駱妍明拉開化妝包,一邊對著鏡子補妝,一邊惡聲惡氣地大聲回嗆,“他們是男女朋友沒錯!”
“?真的嗎?”賴敏婭眉毛一挑。
“真的!瘪樺骱V定地點頭。
“你怎么知道?前陣子你不是才跟慕副總約會嗎?”阮文娟不懷好意地斜眼打量,關于慕副總和駱妍明的傳言也不少喔!呵。
“就是跟他約過會才知道,慕副總很愛路協理,他們是很認真的以結婚為前提在交往,拜托你們饒了他們吧——”駱妍明越說越激動,甚至悲憤地握起拳頭,“真愛是無罪的!
“嘩——”阮文娟震驚地深吸一口氣,試圖消化這項最新八卦。
“不需要這么激動吧!”賴敏婭一頭霧水地拍拍駱妍明的肩膀。
有沒有那么嚴重?還“真愛無罪”勒!
駱妍明大大嘆了口氣,除了慕康和路曼舒,再也沒有人能體會她的心情了。
其實真正可憐的人是她,她在她們這個圈子里才是最孤獨的,公司里找不到半個同類,偏偏待遇又好到她舍不得走……嗚,氣死了!
路曼舒無奈地負手坐在馬桶上。
這些女人真是的,要講閑話也得先確定她人在哪里吧?急什么呢?
被八卦的當事人就這么開門出來,未免太不上道了,她只好安靜的閉上嘴,在廁所里待久一點嘍……
干脆來整理包包好了。
她把手提包擱在大腿上,逐一檢視里面的內容物:化妝包、行事歷、筆記本、手機、鑰匙、維他命,還有……衛生棉?
路曼舒皺眉想了想,立刻抽出厚厚的行事歷,攤開來往前翻。
她的小紅、小紅、小紅……上次是什么時候來的呢?她的經期很亂,亂到她老搞不清楚,幸好她向來有記錄,偶爾到婦科檢查身體時,才回答得出來。可是……這次好像隔太久了吧?
一個月半,行事歷上的紀錄,她上次小紅來,是在一個月半前左右。
通常,她因為工作太忙碌,熬夜太夸張時,小紅偶爾會沒來。
不一定是因為慕康吧?
路曼舒愣愣的想著,臉色不由得逐漸發白。
不會吧!太快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外面的女人早就走光了,化妝室里靜悄悄的。
慕康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來,“曼舒,你還在里面嗎?”
“我馬上出來!甭仿鎳樍艘惶,包包差點掉在地上,她匆匆闔上行事歷,收好包包沖出化妝室。
慕康見她魂不守舍,額頭上滲著一層薄汗,不禁皺眉。
“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嗯!彼幕乓鈦y的點點頭,“我想早點回家休息!
“要不要去看醫生?”慕康扶著她的手臂,快步移向停車場。
“不要,我想回家!甭仿鎼瀽灥孛蚱鹱;丶液螅⒖舔烌灴,一切等結果出來再說。
他們明明有避孕!除了第一次是用事后丸,但之后的每一次,他都有戴套子啊,所以……應該不會這么準吧?
不行,太快了,她還沒有計劃到孩子,原本她是希望在二十八歲前找到對象,交往兩年后結婚的,而孩子……天哪,她從未想過孩子的事,假如有了孩子……
老天爺!
想到這里,她立刻頭痛欲裂,如果有了孩子,她的生活、原本擁有的一切,將會完全不同,而她居然毫無準備。不,這樣不行。
慕康一路飛馳,迅速趕路回家。
看她沉默的坐在副駕駛座,手按著小腹,臉色發青,一句話也不說,這對他而言也是一種煎熬。
身體不舒服,打球的時候怎么不說呢?還是打完球,肚子才突然痛起來?
“真的不去醫院?”他很不放心!
“不要,我要回家休息!彼撊醯負u頭。
到了公寓大門前,她一下車便馬上趕慕康回去。
如果沒事就好了,如果沒事,她會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慕康,她明白他正擔心著她,可是……現在有比安撫他更重要的事。
等慕康一走開,她立刻沖往便利商店,買了驗孕棒匆匆回家,看到媽媽和妹妹,招呼也來不及打,“呯”地一聲就把自己關進廁所里。
到底是一條線?還是兩條?一條?兩條?
瞪著驗孕棒上逐漸浮起的色條,路曼舒的手不斷發抖,心臟幾乎要跳出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