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康起身離開馮靖翔的辦公室,經過走廊,往業務部一瞥。
菜鳥新人不約而同都打著路曼舒送給他們的領帶,像小雞似的,在她身邊轉個不停。
煩。
他也很想眼不見為凈,可是……
他的心不爭氣怎么辦?放不掉她該怎么辦?
他也沒辦法向她表示什么,他……他就是沒辦法。她似乎對他沒有意思,萬一他真的向她開口表示心意,但她卻拒絕了他,他說不定會活不下去。
與其有可能被拒絕,他寧可默默守著她就好。
他們是很有默契的工作伙伴,沒有人比路曼舒更了解他,他是工作狂,她也是,他喜歡深夜加班,她也是,他聞到錢味就會跳起來,接到挑戰就會興奮不已,她和他根本一模一樣。
她為什么突然變了,竟然會對那種又嫩又不懂事的菜鳥放電?
跟他一起奮斗不好嗎?他愿意把全部財產分一半給她,這樣她愿意永遠保持單身,永遠和他在一起……共事嗎?
哈哈哈!白癡,真可笑。
慕康失魂落魄的走到男廁,洗把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若不想再被牽著鼻子走,唯一的辦法,大概就是盡可能遠離她。
遠離她吧,只要和她保持距離,時間久了,應該就不會再多想了。
失去主導權的感覺太可怕,他一定要設法恢復正常。
慕康回到辦公室,看到一片橘紅色的瑰麗夕陽灑進室內,他皺著眉站在玻璃窗前,如果祈禱有用,他真想拜托太陽不要下山,夜晚不要來。近來路曼舒加班已成了慣性,當其它人陸陸續續離開公司,公司只剩下他們倆,他就不自覺變成一頭饑渴的狼。
偏偏她像帶給狼人力量的月光般出現在他面前,到底希望他怎么做?
他真的很討厭她動不動就往他辦公室跑,動不動就問他一堆問題。
干么上班時間不問,偏偏要等到四下無人時才來找他,三更半夜談什么公事。∫偷酱采狭陌!
想不到,今晚她更過份了——
慕康冷冰冰地瞪著她,左腳往左邊跨,她就閃到他左邊來;右腳往右邊跨,她就跟到他右邊去。左、右、左、右……好幼稚,這種游戲要玩多久?
“你是小朋友嗎?”他居高臨下俯視,負起手臂冷啍。
不自量力的女人,他只要用雙手攫住她的腰,就可以輕輕松松將她丟到一邊去,想跟他玩。
“我想跟你談談。”
“談什么?”
“你最近脾氣很大?”
“嗯啍!
“總經理說你單身太久了,真的是這樣嗎?”
慕康臉一白,沒好氣地苦笑!澳銈兛烧媸菬o話不談!”掏掏耳朵,譏誚又問:“總經理特地把你叫進辦公室閑聊?”
“當然不是——”路曼舒拋給他一記“你沒有大腦”的白眼,咱們高貴的總經理才沒那么閑好嗎!“午餐時間在小公園遇見了,一起吃午餐時聊到的,總經理拜托我有空跟你聊聊,看有什么能幫你的!
“好貼心喔,小乖乖。”他拉起沒有笑意的笑臉,伸手摸摸她的頭!叭プ鍪掳,我的感情生活輪不到你管!卑萃,饒了他吧!
說完,他馬上轉身回辦公室。
“我可以幫你介紹女朋友喔!”她跟在他身后,不死心地又提議。
真的真的,她寧可他快快交女朋友,然后恢復正常,她也不想繼續跟頭壞脾氣的暴龍共事啊。
“謝謝,不需要!
“不要拒絕我嘛!”
“你想找死嗎?”慕康終于火大,轉過身,一把將她推靠到墻壁,低下頭,像要咬斷她的脖子一般兇狠。
媽的,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已經忍得夠辛苦了,她還一天到晚來找碴,再這樣下去,萬一哪天發生什么不可收拾的憾事,他……他就要娶她過門了喔!
“我又沒有惡意,你不必發這么大的脾氣吧?”路曼舒可憐兮兮地抬起頭,宛如受驚的小兔子,眨著淚汪汪的大眼。
“想要我恢復正常?”慕康苦笑,笑容無比凄楚……不,正確來說應該是凄慘才對。“那就拜托你離我遠一點——”
“為……為什么?”老天,她真的不懂。
“我想要你。”慕康睜著血紅雙眼,大手貼上她的喉嚨,像要掐死她。
“你也知道,我單身這么久了,又常常加班到三更半夜,你知道我的火氣會有多大嗎?你整天穿著短裙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當我是死人嗎?”說著,伸舌舔了她的嘴唇一下,邪笑說:“我不需要女朋友,我要女人,怎么樣?你愿意嗎?要不要陪我?”
她完全嚇傻了,血色一點一滴從臉上褪去,隨后又不自然地漲紅。慕康就站在她身前,高大的身軀緊緊貼著她,似乎恨不得當場把她吃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秒鐘靜止。
萬籟俱寂。
過了許久許久,慕康終于放開她,往后退了一步。
“沒事了,去做事吧。”他滿臉倦意地低語,扯開領帶,打算回辦公室。
大腦還來不及思考,她便忽然伸手拉住他,她發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本能的反應。
“慕康……”
“干么?”他冷漠地回應。
他的手指在發顫,她感覺到了。
慕康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冷靜,他說他想要她……可能是真的。
不知為何,這個發現令她腦袋一陣暈眩,她……
她很想多知道一點。
他說他想要她,還有呢?還有呢?是她害他脾氣火爆嗎?是她害他心神不寧嗎?他痛苦嗎?因為她嗎?原來她的身體令他著迷?
是真的嗎?活了二十七年,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么露骨的話。
“你……想要我?”幾乎無法呼吸,快窒息之前,她萬般艱難的開口。
他往前一步欺近她,高大的身形立即將她吞沒。
他抬起她的下頜,深邃的眼眸流動著一抹異彩,接著,深深吻了她。
粗糙的雙唇覆上她的,大手輕撫著她的粉頰,再往下揉著她優雅的頸項。
路曼舒昏沉沉地往后仰,嬌軀幾乎貼到墻上。慕康的吻深深誘惑著她,和她渴望的舌尖嬉戲,吮咬她柔軟的唇瓣,在她口中輕輕嘆息,他濕熱的唇稍微離開,沒多久又再次覆上,來來回回品嘗她口中的芬芳,一嘗,再嘗。
偌大無人的辦公室里,突兀地響起陣陣微弱的呻吟與喘息……
◎◎◎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外宿在男人家里。
原來慕康的家離公司不遠,開車只要十分鐘。
他們實在舍不得就這樣分開,所以當慕康提議去他家時,她立刻點頭答應。
夜晚還很漫長。
明天,一切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