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千儀一直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人,如果那天她沒有提前下班,來到于季昂的公司,想給他一個驚喜,她會一直這么以為。
那晚,當她來到于季昂的公司,有個男職員跟她說,于先生有些喝醉了,正他的辦公室里休息。
結果,她走進他辦公室,冷不防竟看見她親愛的老公赤裸著上身,而一旁他的助理章蘋正要拿衣服給他,她頓時震住。
“你們在做什么?”
于季昂見到親愛的老婆,驚喜。“寶貝,你來了,不是說沒有空過來嗎?原來你也會說謊喔!
他走向她,親了下她的臉,“別誤會,我剛剛弄臟了衣服,章蘋拿新的襯衫給我換上,你不會要我一整晚都穿著臟掉的襯衫吧?”在辦公室的附屬小房間里,他準備有多套干凈的衣物。
章蘋看了眼何千儀!皩W長,衣服放在這里,我先出去!
“好。”于季昂拿起新的襯衫穿上。
何千儀看著章蘋走出去,于季昂從身后抱住她。
“別亂吃醋,章蘋只是我的學妹兼助理,我和她之間沒有什么。”
“我不喜歡她。”何千儀說著。
“為什么?”
“她每次見到我,都沒有笑容,好像在瞪我。”特別是她和季昂結婚的那天,她看她的眼神,真的讓人感到不舒服。
“章蘋的個性本來就是那樣,你別在意。”
“可是她就對你笑。”剛剛進來,她看見章蘋笑得很開心,那笑意彷佛她才是于季昂的妻子,看了就讓人覺得不舒服。
“那是因為我和她很熟,你不要這么敏感!
“可是……”
于季昂用吻堵去了親愛老婆的飛醋,可是卻無法堵住她內心那股漸漸擴大的不安。
何千儀變得常常去于季昂的公司,偶爾他留在公司加班趕圖,她也會留下來陪他熬夜,讓他感到很無奈,趕圖已經夠累人了,還要在擔心親愛的老婆,讓他壓力不小。
這一天,于季昂走進辦公室,看見章蘋和親愛的老婆兩人不知道在說什么,只聽見何千儀喊著——
“我會叫季昂開除你。”
又怎么了?他走過去!鞍l生什么事?”
何千儀一見到老公,說道:“老公,我要你馬上開除章蘋!
“開除章蘋?”他看向沒有說話的學妹,“為什么?”最近千儀老針對章蘋,這次又怎么了?
“她說你最需要的人是她不是我,要我離開。”何千儀要他為她主持公道。
于季昂看著抱怨的老婆,然后又看向章蘋。“章蘋,是這樣嗎?”
“學長,何小姐她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叫她離開公司沒錯,那是因為學長你今天的工作很忙,所以我希望何小姐先回去,不要讓學長為她擔心。”章蘋低低說道。
“她說謊,她要我離開你,還叫我何小姐而不是于太……”
于季昂不耐煩的喊道:“千儀,你別再鬧了!
“什么?”何千儀愣住!澳阆嘈潘f的話?”
他嘆了口氣,他真的有點累了!拔艺J識章蘋很多年了,我知道該怎么處理,你先回去,我們回家再談,好嗎?”
“就因為你們認識好多年,所以你相信她而不是相信我?”何千儀沒想到親愛的老公竟會選擇相信外人。
“千儀,我還有一堆工作,你先回去,別讓別人覺得我娶了個愛吃醋又無理取鬧的妻子!彼⑺驗樗軔鬯,而她該信任他。
“我愛吃醋又無理取鬧?”她哭笑不得,“我知道了,我走。”
那天,于季昂回到家已經很晚了,然后發現親愛的老婆睡在客房,他真的累了,決定讓她好好想想。
冷戰持續好幾天,早上出門上班前,何千儀看到于季昂貼了張小紙條,她知道他昨晚很晚才回家,她看著紙條上寫著今天中午他將飛去舊金山,一個星期后才會回來。
于季昂從舊金山回來已經兩天了,老婆不在家。
他問過管理員,千儀在他去舊金山的幾天后,便和她的好友曉嫻一起離開。管理員說她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隔天曉嫻回來替她拿了些行李,之后就不再見千儀回來公寓過。
她不只跟他搞分房,現在更是搞分居?
還以為他去了舊金山之后,回來之后夫妻的關系可以變好。
他大概知道她為什么臉色不好,因為生氣,他去了舊金山,她曾打過兩通電話給他,不過當時他很忙,是章蘋替他接聽,隔天他回撥,她的手機已經不通了,家里電話則是一直沒有人接聽。
他聽見開門的聲音。見到親愛的老婆回家,他松了口氣,不過她的氣色看起來不太好,還在生氣?
“千儀,可不可以別再鬧別扭,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好,我們坐下來談!
正當于季昂高興她終于肯和他談,不料她一坐下,說的第一句話卻是——
“于季昂,我們離婚!
“離婚?你是不是在開玩笑?”他無法相信。
她放了張名片在桌上。“這是我律師的電話,我已經交給他處理,我不需要什么贍養費,你只要簽字同意離婚就可以了!
他的寶貝不是在開玩笑,是認真的?別說桌上那張名片了,她表情非常冷靜,那么她是真的想要和他離婚?
“我不答應!”于季昂站了起來,“千儀,你真的要這樣鬧下去嗎?你想離婚的理由是什么,就因為章蘋?還是因為我沒有接聽你的電話?你可不可以理智一點、成熟一點!
“也許你說對了,我不理智,也不夠成熟,二十二歲結婚果然還是太早了,不該這么早婚的!
“千儀,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彼麣獾貌恢涝撜f什么了。
“反正也沒有孩子,我們離婚吧!”
“我說了我不答應!”他生氣低吼。
何千儀看著他,她的臉色也沒有好看到哪里去。
“季昂,我們不要再繼續這樣下去,我知道這陣子你很累,我也是,既然我們都累了,就分開吧,這樣勉強一起生活,沒有任何意義,只會讓彼此痛苦。”
“我一點都不覺得哪里痛苦了。”他大聲反駁,“總之,我不會離婚,想都別想!”
“可是我累了,我很痛苦,可以嗎?我再也無法和你一起生活,所以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已經決定要離婚!
她的堅決讓他的心抽痛!拔抑肋@陣子我冷落了你,我不該跟你一起鬧別扭,不該跟你冷戰,可是我真的愛你,我無法和你離婚,你也很愛我不是嗎?”
面對他深情的話,何千儀轉過臉去。
“千儀,別再跟我嘔氣好嗎?”他握著她的手,“公司才剛成立,我有一堆工作,但我答應你,我會盡量挪出時間陪你!
“你認為我只是在跟你嘔氣?”她苦笑著抽回手,“你去做你的事,不需要浪費時間陪我,而且這幾天我也想過了,也許我已經不再像以前那么喜歡你,又或者該說我已經不愛你了!
“不,你愛我!你愛我,我知道你只是在氣我,所以故意這么說!”只要他在家里,她總喜歡黏著他,她怎么可能不愛他?
“季昂,不管你怎么說,都改變不了我要離婚的決定!
“千儀!”
“要我求你,你才會答應離婚嗎?那我求你,求你放了我,求你別再讓我感到痛苦,我真的沒有辦法再和你一起生活。”
在一棟住宅大廈里,于季昂放下酒杯,他點了根煙,起身走到陽臺,在深夜里鳥瞰大臺北的夜景,不同于白天的喧鬧,更有一種繁華落盡的寂靜美感,一如他的心,孤單寂寞。
當年,因為不忍看何千儀苦苦哀求,因此他答應離婚。
就在他們離婚沒有多久,她就回臺灣了,而他繼續待在美國,直到兩年前父親中風,他才回來臺灣接管建設公司。
他抽了口煙,輕吐。
為什么他們之意的婚姻如此短暫,是因為他們時間太短,不夠了解彼此,還是他們太年輕了,不懂得如何去維持婚姻?
七年了,時間過得很快,他們分開已經七年了。
也許當年他們彼此都不夠成熟,少了點信任。
多年后,他很有信心,不會再犯當年那些錯誤。
看著香煙前端,白煙裊裊升起,最后消失在黑夜里,過往的一切就讓它消失吧,親愛的前妻,你就好好等著,等著我再次牽你的手走進禮堂。
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