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庭跟委托人談過,再隨便找個地方解決午餐,畢崇琰進到事務所已經是下午的事。
助理小米隨后替他倒了杯咖啡進辦公室。
他在她放下咖啡后問起,“上午有沒有什么事?”
“車子已經送到車廠修理,修好后會馬上打電話過來通知,還有照護協會來過電話,希望能跟老板見個面。”
“照護協會?知道是為了什么事?”
“好像是希望老板能為協會擔任法律咨詢的工作。”
畢崇琰點點頭,又問:“還有其他事嗎?”
“老板的媽媽來過電話,問你最近方便的時間,或者請你撥個電話給她。”
他沉默了下才交代小米,“如果再打來都告訴她我不在辦公室,說我最近可能抽不出時間!
她雖然覺得奇怪卻不便多問。“好的,我會這么告訴她!
等她出去后,畢崇琰整個人靠向椅背,神情顯得有些疲憊。
只是沒松懈多久,內線電話里又傳來小米的聲音,“老板,照護協會的人來了!
盡管意外于對方的積極,他想了兩秒還是說道:“請他進來。”
不一會,敲門聲響起。
“進來!”畢崇琰從椅背上直起身。
就在對方進門剎那,他立刻覺得來人很面熟。
“畢律師你好,我是──”
帶上門的卉敏才回過頭要自我介紹,見到里頭的人居然是早上在計程車上遇到的男人,直覺先是一怔。
“是你?”詫異之中顯得有些興奮。
畢崇琰也認出卉敏,只是正面看她更加覺得面熟。
卉敏直覺提示,“早上我們在計程車上見過。”心里對待會要談的事情更有信心。
他自然記得早上的事,只是對眼前這張臉孔的印象并不單是這么簡單。
之前因為趕時間,沒花什么注意力在她身上,這會他不禁認真端詳起來,幾乎是馬上就想起了眼前這張臉孔。
是她!國中的那個女生。
盡管已經是十一年前的事,畢崇琰這會還是認出她來。
等不到他答腔,卉敏在不明就里之余,轉而按下興奮的情緒,試探性的問:“請問是畢崇琰律師嗎?”
這話聽在他耳里無疑是明知故問。早上才在計程車上碰到,下午就自稱照護協會的人員出現在自己面前,世上真有這么湊巧的事?
這一切就像是人為刻意安排,她的再次出現絕非偶然,就像當年她一再的找機會接近自己。
早上才意外再遇到,下午便假借名目上門來,他對于她一如當年的積極態度依舊不感到欣賞。
因此,沒有多余的廢話,他直接問:“有什么事嗎?”
明知道她接下來說的也只不過是借口,畢崇琰仍是決定聽她把話說完,好打發她離開。
不意對方開口的語氣會這么嚴肅,卉敏盡管感到詫異,還是把握機會說明來意。
“畢律師你好,我是家庭救助照護協會的社工人員,我叫程卉敏。”卉敏說著拿出一張名片走向畢崇琰。
然而座位上的畢崇琰并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表情嚴肅的看著她。
他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不打算再花費多余的心力應付這個女人,因而故意將態度表現得十分明顯。
當下卉敏不免愕然,停頓了幾秒后,只得尷尬的收回手上的名片,接著把話說完,“協會方面希望能請畢律師擔任法律咨詢的工作,不知道畢律師是不是愿意?”
“抱歉,你可以回去了。”
意外的簡潔拒絕讓她楞了下,跟著就想再開口說服,“可是──”
“我還有事,沒事的話你可以離開了!
這下她就算再怎么不想死心,也清楚的了解了畢崇琰的堅決態度。
進門之初,她原本還因為早上的偶遇充滿信心,誰知結果非但不如預期,甚至還得到冷淡的態度跟回應。
看著眼前這個讓自己心動的男人,卉敏感到難以置信。
由于畢崇琰已經開始做自己的事,她只能失望的轉身離開。
。
房間里,卉敏盤腿坐在床上講電話,另一只手無意識地把玩著一支鋼筆。
“心蘭臨時有事請我替她代班……對,所以我這星期不回去了……我知道,那媽再幫我跟爸和阿俊說一聲!
跟母親講完電話后,她的注意力才又落到手上那支鋼筆。
手上的鋼筆跟著自己已有十一年的時間,除了偶爾想到拿出來看看外,她從來不曾用它寫過字。
雖然不清楚這支鋼筆對自己的意義,不過從父母跟醫生的轉述,卉敏知道自己在昏迷被送進醫院時,手上依然緊緊地握著它。
根據父母的說法,鋼筆原本是裝在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里,看起來像是要送人的禮物。
只是這禮物究竟是要送給誰,她自己卻沒了印象,雖然她曾努力地試著要回想。因為在車禍中受了重傷,她整整在醫院里躺了三年的時間,痊愈后就對以前的事情沒了記憶。
除了偶爾心血來潮想到拿出來看看外,她也不是很清楚自己至今還保留著它的原因。
跟卉敏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的心蘭這時進來,一眼就看到她望著手上的鋼筆出神。
“又在看你的寶貝鋼筆?”心蘭語帶調侃的走了過來。
卉敏聽到聲音抬起臉來,反駁好友夸大的說法,“什么寶貝鋼筆?”
心蘭在床上坐下后,拿過她抓在手上的鋼筆!罢J識你到現在,老看你在看這支鋼筆卻一次也沒用過,不是寶貝是什么?”
“你明知道不是這樣!
卉敏說著便伸手拿回鋼筆,此舉換來心蘭的調侃,“看你,寶貝成這樣還不承認!
“那是因為我正打算要收起來!
“是喔……”心蘭拉長語調挖苦。
“又沒有什么特殊用意,反正就留著嘛!”
“是啊,留到變成古董的時候就值錢了!
對于好友調侃的說法,卉敏自然是沒聽進去!胺凑罩舱疾涣耸裁纯臻g。”跟著將鋼筆收起來。
看在心蘭眼里忍不住懷疑!罢娌恢滥惝敵醯降状蛩隳眠@支鋼筆做什么?”
卉敏沒有答腔,她心里也想知道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