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翼凡與沈子琪互不干涉的共識下,同居、共事的日子對小倆口而言,并沒有想像中的困難。
說同居,不過是住在同一間屋子里,但是殷翼凡占了主臥房,沈子琪則搬到對門的客房,原本一回國暫放在她哥套房的行李也拎了過來,除了內衣褲外,她的衣服都相當男性化,不見裙子、沒有蕾絲邊,而殷翼凡在看到她老是穿著那些質料普通的衣物時就看出她的手頭并不寬裕。
所以他曾好奇的問她,“怎么不考慮跟你哥在臺灣長期住下?有人照顧、房租也免了,連添購衣物的錢也可少了!
沈子琪還沒有愚笨到聽不出來他最后一句話的意思,但她只是狠狠的瞪他一眼,壓根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抬杠。
這棟位于陽明山的豪宅,地下室有簡單的健身房、三溫暖及溫水游泳池,當殷翼凡下班帶了女伴回家卿卿我我,她只能躲到地下室來健身、游泳。
雖然他每次帶回來的女人都不同,她也沒說什么,只是盡可能有多遠閃多遠,以免那個自戀狂又認為她在“欲擒故縱”,更怕壞了他的好事,讓他有借口找她麻煩。
對殷翼凡來說,這一段時間相處下來,沈子琪算是個很單純又很認份的人,叫她做什么她就去做什么。
而且靜靜的做,絕不多話,甚至接到了他過去老相好的電話,要她代為安排約會,她也是照排不誤,就像現在──
他慵懶的往后靠坐在辦公椅上,看著她眉頭連皺也沒皺一下的在那滿滿的行程表上再添一筆約會。
他實在不懂,他,俊美挺拔、魅力所向披靡的太子,不論走到哪里,哪個女人不是將目光黏在他身上,而她,就算男性化點又如何?骨子里還是女的吧,怎么一點都沒有受到他吸引?!
他這段期間故意帶了一堆女人回家,在她面前表現親密,想測試她的反應,誰知她每次都不知躲到哪去,像是完全不在乎他的樣子,讓他男性自尊大受打擊。
“你真的很不喜歡我!
“我為什么要喜歡你?”她答得直接,連想個幾秒鐘都沒有。
呿!真是好回答!他從椅子上起身,益發感到不悅起來,他走近她,對上她那雙困惑的明眸,胸口那股悶火竟燒得更旺,他皺眉,查覺自己反常的情緒……
見鬼了!他該不會像一些自詔條件優秀的男人,見不得有女人對自己視而不見,所以勾起挑戰欲想去征服她吧?
最好是不要,據他所知,有這種心態的男人,最后都栽在那個欲征服的女人身上,他對“愛”這個字一向嗤之以鼻,不想自找麻煩。
沈子琪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還是她的回答他不滿意,不過那也沒辦法,幾天的同居生活下來,她益發清楚哪個女人嫁給他,一定是上輩子沒燒好香,而她
呢,只是演演戲,當然不算。
看不慣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她抬頭仰望總是矮了一截,所以她站起身來,“還要寫什么嗎?”
這意謂著剛剛那個話題結束了?“不必了!”他還是生氣。
“那請問上星期太子交代要拿到的企劃案資料,我已經向杜索天、何道明,還有殷虹秘、殷盛等‘資深經理’催了好幾天,但仍不見資料送來!
“行了,那些人找他們的助理或秘書要比較快。”他走回自己的辦公桌。
他還真是小看了她!這么快就抓到公司的多只蟲。
這些米蟲,大都是親戚安插進來的白吃部隊,他們的主要工作是打小白球、喝下午茶、走健身房,累死的是他們的秘書或助理。
并不是他不清理門戶,而是工作終究還是完成了,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些長輩們手里也握了不少公司股票,就當捐給慈善機構,每年給股息、股利當他們的生活津貼,反正他們要當廢人,那就讓他們去當,不過看來這個嬌妻另有想法。
“我覺得既然他們領了薪水,就該付出,何況那些秘書或助理,有些資料上司不給,他們也做不了事!彼翘嫠麄儽。
“那你去處理吧,我給你撐腰。”
他邊說邊起身,她直覺的看了時間一眼,這才發現已是下午六點了,她立即走到辦公室里另外隔間的休息套房,從衣架上拿了他的西裝外套出來,交給高大英挺的他,看樣子又有約會了吧!
“我今天也會帶人回家!
加個“也”字,是因為這一連幾天,他天天帶不同的女人回家。
那些女人雖然電話不斷,不過他有一點較值得稱贊的是,只準她們打到公司或他的手機,至于家里則不許她們打擾。
“我也要下班了!辈煌谒摹耙病弊郑摹耙病笔堑谝淮纬霈F。
這可新鮮了,聽其他員工說,他這個太子夫人總是會在辦公室多留一、兩個小時才走,他的濃眉一挑,“你也要帶男人回家?”
“我是要去找男人。”她很坦白。
“你開始想男人了?”
他的口氣莫名的沖了起來,她卻笑了,“你生什么氣?我只是開玩笑的!彪m然她并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生氣的。
開玩笑?他怎么覺得一點都不好笑。
“我要去看爺爺啦!
他的口氣一下子變得凝重,“出了什么事嗎?”
看來他很在乎老太爺嘛,“沒事,只是想去看看他而已!
在巴西時,她一個人守著套房,與孤單為伴,所以她總喜歡在下課后到基金會去幫忙,或是到附設的托兒所或孤兒院照顧孩童。她現在跟他住在一起,按理說有伴了,可他不是帶著女人回家就是到了十一、二點才回來,讓她一人守著一屋的清冷跟孤寂,她實在不喜歡。
他定定的看著她,似在評斷她話里的真假,“那你去吧,但代我跟爺爺說我另外有事要忙,沒空陪你去!彼呎f邊往門口走去。
“我知道!彼揪蜎]要他陪著去的,而她的干脆讓他的腳步頓歇,回頭看了她一眼,她一臉不解的看著他,“還有事?”
“你一點也不期望我跟你去!敝笔鼍,代表他的肯定。
她點頭,一點也沒隱瞞,但她也注意到他的眼神變兇了。
他有點兒不快,說穿了,他就是不曾被女人這么忽視過,雖然她看來不男不女,但總是個女的!算了,他撇撇嘴角,不愿再想,大步的走出辦公室。
他一走,她不由自主的輕吁一口氣,他兇人的時候還真的挺可怕的。
她搖搖頭,不怕不怕了,找老太爺去吧。
***
“你這是干什么?我們都吃飽了!
位在淡水半山處的獨棟別墅里,殷克誠不解的看著這個像男又像女、長手長腳的娃兒,拎了一堆也不知從哪兒買來的新鮮食材,一進來就問廚房在哪,直往那里鉆去,他連忙要老總管推著他進來,她動作挺快的,袋子里的東西都一一的拿到流理臺上了。
“爺爺,我很會煮東西的,吃飽了沒關系,就當是陪我吃好了!
“干么要兩個老家伙陪你?你的首要工作是什么還不清楚嗎,是抓住老公的心,趕快生一個小娃兒給我!彼岛拥裳鄣闹刚
聞言,她洗青菜的動作頓停,咬著下唇搖搖頭,“順其自然嘛,要不壓力太大也生不出來啊。”看他仍臭著張老臉,她笑了笑,“爺爺,你就先出去嘛,待會兒等你嘗了我的手藝,包準你天天要我來煮給你吃。”
“是嗎?”他懷疑的看了老總管一眼,見他點了一下頭,他這才跟著點頭,由他推著出廚房,只是──“那小女娃是被太子欺負了嗎?”
“老太爺,您就不要想太多了,也許她只是想陪陪您!
“我一個老不死的,當權力一下放后,誰還在乎我的死活呢!”
這話透著蒼涼,事實上在他尚未決定將總裁之位讓給年僅二十五歲的太子時,他這棟別墅外可是時時停滿了高級轎車,屋里也全是人,但是──
老總管繼續推著陷入沉思的老太爺來到客廳,過了一會兒后,廚房里便傳來炒菜香。
殷克誠深吸口氣,“這不是我最愛吃的辣子雞丁嗎?”
老總管眸中含笑,“老太爺,你已經吃過晚餐了!敝皇怯杂。
老臉微微燒紅。
接著美味的飯菜香不時的從廚房里飄來,不一會兒后──
“上菜了!”沈子琪將一道道她擅長的拿手好菜送上桌。
殷克誠看著那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眼睛都亮了,“丫頭,你一個人吃這么多?”該死,他唾液直冒,但真的香耶!
她準備了三副碗筷,一副就交給老爺子,“所以要你們陪我一起吃啊,要真吃不完,我明天再來吃!彼呎f邊將另一副給老總管,但他直接搖頭,總有主仆之分嘛。
“原來你是打這種算盤啊,你跟太子沒事吧?”殷克誠關心的問,但手上的筷子忍不住的往盤子里夾去,再送入口中,這一吃,眼睛倏地一亮,“呵呵呵……丫頭,好吃!”
“當然,這都是老人院的老公公、老奶奶教的,很道地,味道更棒呢!
“老人院?”
“對啊,還有孤兒院,我常去這兩個地方幫忙……”也許處在相同的氛圍里,她覺得好開心,大口大口的吃著。
老總管偷偷的吸了幾口氣,真的好香,有種久違的家鄉味,真懷念。
好巧不巧的這動作被沈子琪瞧見了,她笑咪咪的起身,再拿了一副碗筷,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老太爺,“總管伯伯可以一起來吃嗎?反正就我們三個而已,可以沒大沒小吧?”
殷克誠先點點頭,再看著俏皮可人的她,一皺眉頭,“你不怕我?”雖說他行動不便,但他這張老臉其實還滿有威嚴的。
“老實說,跟你們在一起好像跟老人院的老爺爺在一起,我反而很自在!
她笑得好燦爛,但兩老聽了卻有些哭笑不得,瞧這金碧輝煌的屋子、兩人身上都是名牌貨,用的是骨瓷餐具,竟把他們跟那些寒酸的老家伙混為一談?
但他們不得不承認這漂亮的娃兒此時看來比較像女孩兒,不見陽剛氣息外,眉宇間也泛著柔光,邊吃邊說著讓他們兩個老家伙開心的笑話,三人都是笑到不行。
這一夜,別墅里傳出了久違的笑聲,空氣中,還飄著濃醇的咖啡香,一直到十一點,殷克誠差了人送她回家,但已相約明晚一起用餐。
沈子琪回到家,一走進客廳,映入眼中的就是一地亂丟的衣服及女性胸罩、內衣。
她怔了下,搖搖頭仿佛想甩去心中莫名的不快,上了樓,正要開門進入房間時,對面的房門打開了,一名身穿薄紗睡衣的裸女走了出來,認真說來,那件薄紗只是披在身上,未扣扣子,所以三點全露──
“你回來了?”
就在她跟那名女子同時怔住的剎那,披了件浴袍的殷翼凡走到該名女子身后抱住她。
“他……”女子的臉色好不尷尬。
他壞壞一笑,“我的新婚‘妻子’!
天啊,他、他是同志?女人臉色一變,急忙掙脫他的懷抱,“我、我、我要走了!痹诰瓢傻睦寺忮巳缃窨磥硎且稽c都不浪漫了!女子抓著敞開的衣襟,嚇得轉身就往樓下奔,一邊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過不久大門傳來“砰”地一聲,接著就是車子呼嘯而去的聲音。
“她是你的新歡?”沈子琪突然覺得好笑,先前那些女人的反應沒這么大。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走回房間躺下,“我爺爺有說什么嗎?”
她仍站在門口,“沒有,但明天我會再去陪他吃飯!闭f到這里,她笑得很開心。
他一挑濃眉,半坐起身,拿了枕頭塞在身后,“看來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
“我相信你也不賴!彼c點頭,轉身要走進她的房間。
“我的女人走了,你不幫忙滅火?”
她腳步一停,頭也沒回的道:“依那厚厚一疊等候太子欽點的美人名單,我想只要一通電話,就會有人搶著要來滅火了,晚安!遍T輕輕的關上了。
該死的,她此時的口吻像極了她那個討人厭的哥哥,果然是雙胞胎!
可是他氣什么?她說的一點都沒錯。
他跳下床,拿起手機,打算隨便找個美人兒來陪他,可是電話簿里的名字從頭看到尾,竟然沒有一個合意的?!
他的目光瞟向對門,又想起她剛說的那一席要他找別的女人的話,莫名的勾動起他胸口的一把無明火,他最想要做的事竟然是敲她的門──
該死的,他竟然在乎她對他的態度,偏偏她還真是一點都不在乎他!
突然間,他性致全無了,這陣子他簡直像個清心寡欲的和尚,雖然之前帶了女人回來,但什么都沒做反而被她的反應氣到內傷,為了證明他依然魅力不減,決定重振雄風的他也很快就釣上了美女共度良宵,誰知一見到沈子琪,卻瞬間讓他改變主意,他都快變得不像他了。
將手機扔到桌上,關上房門,把自己扔到床上躺下,卻怎么也睡不著。他對愛情一向沒渴望,正確的說法是,他對“愛”這個字眼很不屑,從小學開始,老師就教導人間最偉大的是親情,這是最無私的“愛”,可是他從小到大就沒體會過這個字眼,甚至未曾感受到它的溫度,可此刻他竟然──
他濃眉一皺,看向已關上的房門,難道愛神終于伸手向他召喚了嗎?
***
愛情的確正在向殷翼凡召喚中。
天空一片湛藍,乍后的陽光相當熾烈,曬得人是頭昏眼花,而一輛輛黑頭轎車就停在這塊幾天前才除過半人高的雜草的空地上,反射的刺眼陽光更是增添了四周的熱度。
這塊地是臺北東區僅存的幾塊方正的土地之一,所有人是合升集團的游浩棠,雖然他跟殷翼凡是好朋友,但在合建契約的簽訂上可也是在商言商,態度強勢。
因此陪同殷翼凡前來看這塊空地的幾位經理,還是忍不住嘀咕,“這件買賣我們東毅是不是太讓步了?”
聞言殷翼凡沒說什么,倒是他身邊的沈子琪瞥了這個胖嘟嘟的經理一眼,他是曾被她點名過的殷經埋,由他來質問這件合建案,實在很可笑。
“太子,你提出的履約保證金的金額也太大了……”他繼續嘀咕。
殷翼凡這才睨他一眼,“一般保證金的數額約為標的物價值的二至三成,用意是在保護地主,若是我們建商下按期施工或在施工期間造成任何損害,就可以用這筆保證金來支付損害,”他頓了一下,口氣轉冷,“殷經理似乎不明白這塊地在蓋成商業大樓后可能得到的利益,才會質疑履約保證金的金額!
殷經理頓時語塞,他的確沒將那一大疊報告看完。
“可是合建案上,合升出上地,我們東毅負責興建,他們已占盡便宜了,契約中卻讓合升可以在房屋完成后有自由選擇垂直分配或水平分配的方式,我們不是太吃虧了嗎?”另一位經理也是憤憤不平,這事關集團利益,當然更關乎他們可以賺多少。
“那是互易契約,你以為游浩棠是笨蛋還是合升沒有律師?我不在契約提這事他就不曉得?”殷翼凡的話說得直接,那名經理臉漲紅,低頭不語。
全是一些只看到錢,但卻不愿去搞清楚狀況的笨蛋!殷翼凡抿了抿唇,突地注意到他身旁還有另一個笨蛋,她正喃喃說著,“垂直分配?水平分配?”
“那指的是房屋完成后,地主跟建商對成屋的分配方式!
沈子琪沒想到他會聽見她的低語,有點兒錯愕。
“垂直指的是由一方來定單位價格,再由另一方來選擇,這種方式算是以抽象比例來分配的;至于水平則較明確,由地主選擇比例來分得樓層!
她明白的點點頭,但眼中沒有他想看的崇拜或贊賞,只有白癡似的恍然大晤,這不男不女的女人真的是一點都不可愛!
他抿抿唇,“太熱了,去買杯冰咖啡來給我喝!”可惡!他突然的生起氣來。
“呃──”這男人怎么莫名其妙的使性子啊,但她沒多問,只是看向其他人,“有沒有人也要?”
大家只是搖頭,一來跟她有過節,二來她快快走,他們就可以向太子吐點苦水,因為她最近管得太多了。
見大家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沈子琪轉身走出空地,反正這四周都是林立的大樓,冰咖啡不難買到。
直到她走到不見身影,幾個經理立刻開始嘰哩呱啦的向太子抱怨太子夫人管太多了,說他們手下員工的加班費,將由他們這些經理的薪資去支付,只因為他們部門的加班時間在集團里排行第一,可效率卻是倒數的,還說他們一些企劃、須交付意見的文案,不僅超過繳交期限,還是所有部門里的最后幾名……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呢!不知道我們是哪里得罪了她,硬栽給我們這些莫須名的罪名!”
幾個年紀都已半百的男人,說得臉紅脖子粗,殷翼凡的表情卻意外的冷靜,那雙深邃黑眸甚至沉潛的看不見任何波動,讓人完全無法洞悉他此刻的想法。
突然間他笑了,而這笑竟是因為他看到了走回來的沈子琪。
不過,他也注意到了,當高大英挺、一身白襯衫西裝褲的沈子琪經過幾名穿著高中制服的小女生時,她們都以含羞帶怯又興奮的神情看著她。
可見她還是雌雄難辨,然而他卻在那張美麗的臉上看到屬于她的女性特質,不嬌貴、不柔弱也不扭捏,只有單純的率直,意外的吸引著他。
而她給他的另外一個意外是,他怎么也沒想到她這么一個商業菜鳥竟能讓這些米蟲吐出一大缸的苦水來,叫他怎么不佩服!
沈子琪拿著一杯冰咖啡走到殷翼凡身邊,卻不明白他這張俊臉為何出現一抹像傻笑的笑容,很詭異卻又令她想笑。
不過怎么其他人的臉色都挺難看,一陣青、一陣白的?
“我覺得太子夫人做的挺稱職的,”殷翼凡終于開口了,但這句話卻讓其他人更僵硬了,“她雖然不夠圓融,也很敢得罪人,但換句話說,也就是不畏權貴、有魄力,仔細想想,”那雙閃動著狂妄的黑眸瞥了那些臉色慘白的經理一眼,“這樣的個性跟我不是一樣嗎?”
他現在是在贊美她嗎?沈子琪眨了眨眼,不過是買杯冰咖啡而已,有必要這么公開贊美她,還把她拉成跟他同一掛的嗎?!
“可、可……”幾個經理面面相覷,怪了,他們認識的太子是不屑女人、也不容女人干涉太多的大男人,怎么竟然挺起她來了?
“你們有不同意見都可以表達,但你們得先說服我她為什么不應該管那么多?”他邊說邊從她手中拿過冰咖啡,仰頭喝了一口又塞回她手中,“喝吧!彼⒁獾竭@個笨女人只買一杯,她不渴嗎?
但她可沒因他這百年難得一見的貼心而感激涕零,反而一臉遲疑,他要她喝他的口水?
她嫌棄的表情讓他的濃眉一挑,眼神略見不悅,至于一旁的經理們卻還不知死活的繼續說著,“可是太子,我們這幾個部門在以前就是加班時數最多的部門,大家都努力為集團──”
“以前就是?”他眉頭皺緊,“看來這叫‘陋習’了,那就采追溯法,看你們是什么時間到職的,就繳回公司發給你們部門的員工加班費。”
這不更慘!殷經理瞠目結舌,其他經理也是目瞪口呆,沈子琪這才聽明白了,原來他們趁她離開時告起狀來了。
那些經理沒了面子,尷尬的表明要回公司處理事務,就紛紛先行離開了,但大家心中有底,公事上再混水摸魚下去有可能得喝西北風了,太子的女人果然不簡單!
“謝謝你的支持。”她很困窘,也明白他們為何不敢在公司里向他告狀,她跟殷翼凡待在同一間辦公室,到哪里都形影不離,下班后太子比任何人都忙,他們也沒機會告狀。
殷翼凡看到她那么客氣的道謝,更是不高興,他瞪了她手中的咖啡一眼,“你負責給我喝完它!我們也要回去了!
他繃著俊顏直接走回車上,從后照鏡看到那呆子還看著那杯冰咖啡,丟也不
是,不丟也不是,最后竟然把蓋子打開喝完了它,反正就是不愿碰到他喝過的地方就是!
在她上車后,他則臭著一張臉開車上路。
而她絲毫不明白,她是哪里又得罪了他。
不過只有她知道,此時自己的心臟跳得有多快,血液更是直沖腦門,他們共享了一杯咖啡!想想最初,兩人連共夾一尾蝦子就不吃了的情景,他們之間好像起了很不一樣的變化了。
想到這里,她竟然想笑,感覺也甜甜的,這樣對嗎?可以嗎?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