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靈水眸先是打量著一桌的好菜,接著又好奇的嗅了嗅空氣中的酒香,最后才對上龍爺——不,上官傾云的黑眸。
兩人四目交接,她漾起有禮的淺笑,若無其事的招呼。
“好久不見了,上官大人!
“是好久不見了,喜兒姑娘。”摟著舞人,上官傾云也勾著笑,精明過人的腦袋早在她現身之時,便認出她是好友——睿王爺的小姨子。
兩年多前,他們在婚禮上曾有一面之緣,一如印歡的絕色脫俗,她的相貌清雅幽恬,也是個美人胚子,可惜身形卻太過瘦弱,缺乏女子的柔媚,實在很難引起男人的興趣……
漆黑的眸,不著痕跡的朝那寬大的衣裳瞄了一眼,那缺乏曲線的身軀,昭顯了這兩年多的時間,她并沒有太多的“長進”。
薄唇更揚,他客套寒暄。“兩年多不見,喜兒姑娘出落得更加清靈美麗了!
“多謝大人夸贊,兩年多不見,你看起來——”眨著水眸,她似乎是在斟酌用字。
當初歡歡成親時,她的注意力全放在美食上頭,倒也沒多注意周遭的人,她只記得自己確實是與他面對而坐,印象中,他氣度深沈,冷若冰霜,席間話并不多……
不過,也有可能是她記錯了,畢竟當日的飯菜實在太過可口,她才吃到第三道菜,便迫不及待的偷溜到了廚房,將接下來的菜色全都品嘗了一口。
噙著淺笑,她面不改色,流利的恭維回去。
“你看起來還是這般的玉樹臨風、俊逸瀟灑!币活D,她忍不住打量兩人親密的姿態。“嗯,或許還奔放了不少!蹦┝耍誠實補充,目光特別的專注,似乎對兩人“若隱若現”的穿著感到好奇。
那大膽又好奇的注視,讓舞人又羞又怒,恨不得將她轟出門外,可礙于上官傾云,她卻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咬著紅唇泄憤。
一旁,上官傾云挑起眉尾,黑眸深處閃過一抹玩味。
呵,當初是他沒看出她的大膽,還是這兩年多來,她的長進全用在大膽上了?
一個姑娘家夜闖青樓就算了,還如此不避諱的盯著打算燕好的陌生男女瞧,也不怕看到不該看的——
也難怪了,她的來歷本就不尋常,“眼界”自然也就不同,一般的世俗禮范似乎無法套用在她身上。
“喜兒小姐。”他主動打破沉默,總算盼到她抬起雙眸,不再亂瞧。“不知你專程夜訪『青樓』,是為了何事?”他強調“青樓”兩字,委婉的提醒她,這兒可不是女人該來的地方,心里同時也飛快的揣測著,她是何時入京?又是如何得知他的去向?
“唔,我方才不是說過了嗎?”她無辜眨眼。
他微微一笑。“不,你沒說!边m才她是說過不少話,不過事實上,“欣賞”的時間還是多一些。
“我當然說了。”她搖頭,替自己澄清!拔艺f我不是來找她,那自然是就是來找你的啊,雖然時機有些不對,不過你千萬別在意,盡管做你想做的事!蹦┝耍擺了擺手,大方的表示自己愿意客隨主便。
自從歡歡、心兒下嫁后,每每談到自己與夫君相處的點滴,尤其是閨房秘辛,總是欲語還休、滿臉嬌羞,無論她怎么問,兩人就是不肯說清楚,讓她不禁愈來愈好奇男女之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眼前,正好就有一對男女,不曉得他們愿不愿意替她解答?
“喔?是誰告訴你我在這兒的?”看著那興味盎然的清秀小臉,上官傾云不動聲色的問著,大掌卻撫向舞人的細頸,那輕柔的撫觸,瞬間讓她打了個寒顫。
龍爺行事神秘,進出牡丹閣總走偏門,如今卻有一個女子闖進這飛天樓,還開門見山的說要找他,龍爺一定是懷疑這牡丹閣里,有人多嘴泄了他的行跡!
舞人臉色愈來愈白,堪稱是雪白。
印喜察覺到她的變化,不禁若有所思的望向上官傾云那看似牲畜無害的笑臉。
“沒人告訴我,是我自己算出來的!彼龖袘锌恐伪常孢m得險些打呵欠。
黑眸微閃,他立即想起印歡武功高強,不禁猜測她應該也另有所長。
“喜兒姑娘懂卜術?”
“略懂皮毛而已!彼t虛著,沒告訴他,她還懂看相,而且正巧就看出他印堂藏煞,近期內恐怕有無妄之災。
看來師父賊歸賊,但相爺流年不利這一點,倒是沒騙人,希望鐵域在相爺府一事也是千真萬確。
想起鐵域,清靈水眸里不禁劃過一抹美麗流光,真恨不得能馬上生對翅膀飛到相爺府去,只是凡事總得按著規矩來,好歹鐵域也是當今相爺的大廚,她這外來客總得寒暄一下,和他這人人歌功頌德的相爺攀攀關系,才好上門白吃白喝。
噙著淺淺笑靨,她緩緩將身子坐正,非常有禮的說出來意。
“無事不登三寶殿,其實我來,只是想請上官大人幫個忙!
“喜兒姑娘有事盡管說,若是能力所及,我必會不遺余力!彼雌鹦σ猓绲戎f出答案。
他的大方,讓印喜開心極了。
“其實也不是什么事,我只是想征求上官大人的同意,到你府上作客一陣子!
他挑眉,為了她理所當然的口吻,更為了她的要求。她擅闖飛天樓,壞了他的好事,竟然就只是為了到他府上作客?
盡管兩人有一面之緣,但這種要求,還真是挺出人意表的。
于情,睿王爺與他交情匪淺,這個忙他責無旁貸,可于理,多個外人在府里,有些時候——就拿他白日身為相爺,夜晚卻以龍爺身分行商一事來說,總讓人有所顧慮。
不過話說回來,卻也未嘗不可。
她雖看似天真無邪,實則古靈精怪,他可以感覺得出來,入府作客只是一個借口,實際上她另有目的……
潛藏在黑眸深處的趣味又加深了幾許,他勾起唇角,接著做出這段時間以來最大的動作,將身前心驚膽顫的舞人給推開。
“有朋自遠方來,在下歡迎至極,喜兒姑娘有請。”猿臂一伸,他擺出個請的動作,與斯文俊臉不相襯的結實胸膛,在微敞衣衫下若隱若現,透著一股魔魅,令人著迷。
可惜印喜一心只想著鐵域,沒有多注意!艾F在?”
他勾唇微笑,將凌亂的衣衫攏好。
“自然!彼故窍肟纯矗胨J裁椿。
“那請等等!贬莘鹣袷歉袘搅耸裁矗鋈煌炱鸾z袖,掐指算了算。“唔,我想還是晚些吧!辈抛纳碥|又朝椅背軟倒,像是戀上椅子的舒適。
“我以為你一路奔波,應當是累了。”他挑眉道。
“做事總得看時機,如今時機不對,會有麻煩的!彼捴杏性挼卣f著。
他緊盯著她,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小的動作。
“什么麻煩?”
“天機不可泄漏,總之,現在絕對不是出門的好時機。”她眨著眼,接著轉眼看向嬌艷無雙的舞人,不禁露出玩味的笑靨。“可如果你覺得無聊,大可繼續適才的事,我絕對不會出聲,你們就當我不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