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奪美愣住,見他鼻翼歙張、惡狠狠又道!
“她老早便相中你!當初我看上她錦島幾味奇藥藥異草,欲與她做生意,她答應得好快,我心下雖疑卻未多想,后來雙方走近了,她就一而再,再而三打聽起“飛霞樓”樓主之事,她得知你與我頗有牽扯,關系甚深,早想搭起線通到你這兒,你隨我下南洋,她半途圍般,就為了見你,為了見你!”
“是啊,她想見的是我,殷殷盼望的也是我,在那當時,我還以為大爺你背著本樓主偷雞摸狗,有個相好的海盜婆子呢!”
幾句晏晏笑語化掉男人極不是滋味的沖爆話語;▕Z美撓撓臉,虛乏的臉色因笑而生艷。
“比起大爺你,本樓主要雖她的“活寶貝”,她不愿我走,也舍不得傷我,只好把人拴在她身邊,唉,我承諾會待她好、允她要求,她性情多疑偏激,一直不肯相信,但我“飛霞樓”向來以女為尊,她的事,我總得多擔待!
“你——”非得把他嘔得五臟六腑皆傷才爽快嗎?他還是頭一遭見她如何呵護一個外人!氣悶,神情難看至極,有什么往心頭重重一擊,他忽地難以承受般震了震,是吧?亂山云確實是“外人”吧?他跟她才是“內人”。
“你要去哪里?”
高大身軀忽地起身欲走,花奪美怔問。
“把你的海盜婆子處理掉!”
結果是她有了個“相好的”嗎?花奪美失笑,又怕他氣并沒有上真去動亂山云,她喚了聲,男人不睬,仍掉頭就走,她焦急了,起身伸臂要拉住他,哪知她當真低估自個兒傷勢,胸腹間又是一痛,痛得她栽倒下來。
“大香!”還不把雷薩朗嚇得一個箭步沖回,搶在她額角撞地前撈住她;▕Z美忍不住又咳,細眉擰皺,身邊男人干脆把她抱進懷里,如懷抱襁褓里的小嬰孩那般,對她又撫又拍。
真好……
真好……
她喜歡他這種抱法,就算肉身疼痛也算不了什么的。
順順氣,揚捷,她笑笑瞅著他盡露翔的峻龐,柔情盈于方寸。
“雷薩朗大爺……你是我漢子,是我真真正正的相好的,僅此一家,別無分號,除了你,沒誰了,你不理人,我可傷啦……唉,就不知大爺還要氣多久?恨多久?能不能給個期限?你連著幾日不肯回樓,見也不見我一面,本樓主找你誰滋潤去呀……”說著渾話,真意盡在其中。倦色爬上眼皮了,她把臉容往他懷里埋,忍住喉中發癢,又綿綿懶懶嚅出聲來,“雷薩朗……見著你,我真歡喜,真的真的歡喜呀……”
還來這招?這……卑鄙下流的小人招數!
雷薩朗左胸鼓噪,一聲強過一聲,他雙目擊者細瞇,愈瞇愈細,直盯著她輕布紅澤的玉耳,一直盯、用力盯,盯到最后不得不承認,唉,小人招數使在他身上,仍是相當管用。
不管如何,他的樓主終回到他的懷抱里,震蕩多日的心也稍稍歸位了。
“本大爺還沒要原諒你,樓主最好乖順些!
他故作猙獰笑以掩飾被她小人招數攻得發軟的情感。
瞥到她合睫、似有若無地翹翹唇角,他黝臉一熱,張嘴含住她細膩的耳……
對付亂山云一事,雷薩朗向曾以“狼鬼”之名縱橫四海的鳳善棠借將借船,另一方則有摩色族人前來助拳。
摩色族的男子大多長相偏俊,曾有不少族中美男子落入亂山云手中,被強擄至錦島供她狎玩,如今海上一戰大獲全勝,生擒了惡名昭彰的呂宋八公主,久受欺侮的摩色族人終能一吐怨氣。
三方人馬在鳳善棠的秘密巢穴換了船后,即分道揚鑣,總之是迅速集結再迅速化整為零,全憑默契行事,三艘船往不同方位而去,頃刻間秘密小島人煙散盡,又回復與世無爭的平寧。
可惜,平爭氛圍跟雷薩朗仍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兒!
“你……這是干什么?!”
甫踏進主艙旁的小倉,雷薩朗厲目又瞪成銅鈴眼。
先前亂山云擄人得手后,為防有誰追蹤上來,將回錦島老巢的海路弄得復雜萬分,東繞西折費上好大功夫,如今海戰一過,從這片海域返回呂宋大島的話,日以繼夜船行約莫五日方能抵達。
雷薩朗的座船在昨兒個傍晚啟程,回大島的海途中,呂宋國八公主就在船上。
成者王,敗者寇。此一時際,這個“敗寇”沒被丟在囤放雜貨糧食、半點也不通風的底艙,而是安置在主艙旁的小倉,那是因為有人以女為尊慣了,對她身為女子的身份青眼有加,舍不得她吃太多苦頭。
“你就不能安分些嗎?”下半夜上甲板與弟兄輪流守備的雷薩朗在清晨時返回主艙,發覺榻上熟睡的女人竟不見蹤影,驚得他想也未想便往小倉尋來,果然,她又干起“歹事”。
被小小一喝的花奪美回眸,淡眨眼笑笑,手中浸過清水的棉布擰干后抹上呂云猶自沉睡的臉容,邊道:“我很安分,沒干什么。你把她五花大綁,綁得跟五月粽似的,縛久了手腳都失知覺,總要打開繩子讓她血液活絡活絡!辈了一~、桃花頰、桃花耳鼻口!霸儆,她被大爺你下了過量寧神香,迷得昏睡不醒,我醒來索性無事,就過來瞧瞧她……”
她嗓音低微略啞,想是輕受內傷,血氣不若以往充盈。
雷薩朗走近,大掌探過她額溫,表情雖明顯不悅,口氣已穩。
“把她帶在身邊非明智之舉,亂山云的手下由摩色人帶走,她也該交給他們才是!
“讓摩色族人拿她去換錦島那些男寵回來嗎?”悄悄撫胸抑止咳嗽,她搖搖頭!皡卧圃谒麄兪种兄挥袃蓚下場——一個是死,死了就什么都沒了。另一個是她真被當人質換回,一旦回到錦島,她重整旗鼓后又要興風作浪,有仇報仇,手段更殘,那大家都沒好日子過!
她起身,瞥見男人神色微繃地跨步趨前,她輕晃的身子自然而然偎進他及時提供過來的胸懷中,毫不掩飾柔弱,甚至還大大方方“顯擺”這種理所當然的弱質,以博取男人心疼。
心疼她、心疼她……別客氣,盡量心疼呀……
聽見他極無奈般低嘆,她偷笑,兩臂自動自發環保他腰際。
“呂云若是能來我‘飛霞樓’門下,修身養性,南洋海運從此再無亂山云這號人物,就如同鳳善棠那樣,舍棄狼鬼這惡梟名號,一切重新開始,這對大家都好。”
“讓她……跟著你?修身養性?”險些嗆到。“飛霞樓”門下能修養出什么來?值得懷疑!
他扣住她雪顎,滿臉不贊同,惡氣橫生地諷道:“樓主還真為她著想!之前有丹華和十二小婢抓緊你全部目光,如今又來這賊婆!只要是女的,全教你放在眼里便是了?”
哎呀呀,又惹火大爺他啦!
花奪美道:“也不全然如此啊……就有那么一個男人,讓我從頭到尾、自始至終一直把他放在眼里,唔……當然也擱上心頭,欲放不能放,欲忘不能忘,只能暈顛暈顛地隨他轉……”柔荑摸索著,撫過他肩與臂兩處劍傷,兩處都用凈布包扎過了,微鼓,她手勁多情且憐惜!袄姿_朗大爺,你道此人是誰呢?”
樓住折騰人時,什么手段都使得出來。
樓主安撫人時,同樣什么手段都使得出來。
他心一蕩,腦門微暈,目中有火花閃炫,竟有種快要走火入魔的幻感。
“此人究竟是誰,樓主大人可盡情言明,在下洗耳恭聽!狈住心神,他慢慢收攏手臂,抱緊懷中嬌身,不在乎壓痛兩處劍傷。
壞心的男人,非得要她說出口就是。
她頰面生暖,為蘊含在內心的純情感到害羞,這般小女兒家的羞態與她樓主身分不符,不能泄露太多的。
“那么,大爺是愿意跟本樓主盡棄前嫌,不跟我生氣了?”
濃眉挑了挑。“我沒說要原諒閣下。”雖如是說,卻俯首在她發上落吻。
“既是這般,就等大爺你哪天氣消了、不著惱了,再來跟我討答案吧!彼,頭略偏,半合睫聽起他強而有力的心音。
嘴角不禁一軟,雷薩朗忍住外顯的笑意,用力重吻那張芳唇,忽有記起她帶傷,纏綿的力道陡然放輕,卻吻得更深。
“呼……哼……”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從底下傳出。
那呻吟聲又起,四片彼此濡濕的唇瓣終于曉得要分開。
雷薩朗擋在她身前,瞪視著躺在地上的呂云,后者似作夢般胡亂發出哼吟,面龐細微變化著,仿佛努力要醒來,偏偏神智仍在天外飛游,怎么也無法清醒。
驀然間,他炬目厲瞠,定在某點,一瞬也不瞬。
“唉,天都大亮了。”花奪美知道他瞧見什么,心想若留住呂云,這事他遲早要知,擇期不如撞日。
撓撓下巴,她輕咳幾聲,云淡風輕地道:“有這么震驚嗎?你們男人天一亮,常都是一柱擎天狀,能多高挺多高,自個兒也沒法控制的,不是嗎?”
常笑眸光瞟向堂堂八公主胯間,薄薄布料被撐得高高鼓鼓的,顯示里頭之物不容小覷。
“她、她……你、你……混帳!這賊婆究竟是男是女?”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