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菲,把這份資料編排好之后,就可以歸檔了。”
紀朵琳交出了手中的報表,接著若有所思的怔忡望向手邊的電話。
連結總經理室的線路已經很久沒響了。
它壞了嗎?
記憶中,藍修斯似乎不曾那么多天沒來找她麻煩、增加她的工作量,可是這幾天他卻像是隱身消失了似的。
莫非,他也在躲她?
不可能,沒道理也沒必要呀!
“總經理這幾天好奇怪喔,朵琳姐你有發現嗎?”
香菲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說中了紀朵琳的心事,她趕緊收回視線,不想再像個傻瓜似的直盯著電話看。
“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有一種秘密正在醞釀的感覺!”
小助理的語氣流露出一股神秘的意味,惹得紀朵琳忍不住抬頭多望了她一眼。
“是真的!”香菲點頭強調,“而且我也發現公司里好像有一些微小的耳語在流傳,只是我還沒搞清楚那些內容到底是什么?”
紀朵琳幾乎失笑,“香菲,我不認為總經理這幾天都沒有找秘書室麻煩,跟那些在洗手間里流傳的八卦耳語有任何關系。”
“呃,也許多少有點關聯啊!”
“你繼續去醞釀你的秘密感吧。既然沒什么事,我先下班了!
推開椅子站起來,紀朵琳下意識地在瞥了手邊的電話一眼,然后穿上外套,背起皮包走了出去。
她的心思混亂了嗎?
低頭踏進電梯里的紀朵琳默默地暗自低問。她因為自己的理由而躲著藍修斯,但是另一方面卻又期待著電話響起,他能夠主動來找她。
這是什么道理?
隨著下班的人潮踏出電梯,踩著高跟鞋的她調整著脖子上的圍巾,緩緩走過一樓大廳的服務臺,湊巧聽見一對夫婦和柜臺小姐的對話——
“幫我聯絡藍修斯先生啦,我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想拜托他!”
一聽見這個名字,紀朵琳直覺地停下腳步。
“真的沒辦法!沒有事先預約,我們總經理室不見客的!”
中年男子明顯有點惱了,“我有預約啦,昨天我們夫妻倆就來過了啊,你也是這么跟我們說的!”
“您怎么就是聽不懂呢——”
“發生什么事了?”
緩緩踏近的紀朵琳才一出聲,立刻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淌著渾水,但是一見到這對夫妻疲憊憔悴的模樣,她就是無法裝作沒看見。
柜臺小姐的反應時如獲救星!
“紀小姐,你在這里真是太好了!這對夫妻來找藍先生好幾次了,我不曉得要怎么說才能讓他們明白總經理是不見普通人的。”
“我來處理。”
紀朵琳一記眼神示意,柜臺小姐立刻閉上嘴。
她將這對夫妻帶離服務臺來到大廳的沙發接待處,才打算轉身去為他們倒兩杯開水,就聽見那位婦人像是自言自語似的低聲說話。
“我知道我們是普通人,也曉得藍修斯這種大企業家只跟身份相當的人士見面,可是,如果不是因為真的有事希望他幫忙,我們也沒空天天往這里跑。比起待在這里,我還寧愿留在醫院陪我女兒!”
留在醫院?紀朵琳索性不離開了,直接坐下來!澳畠荷×藛?”
“嗯。”
“那為什么來找藍先生呢?我們總經理并不是醫生——”
“我女兒是血癌。”
!筆直迎上先生憂傷疲憊的眼神,紀朵琳的呼吸倏地一停。
“她等著移植骨體已經等了很長一段時間,就快要等不下去了!蹦凶勇犚娚砼云拮拥泥ㄆ,伸手摟了摟她的肩膀提供無聲的扶持,故作堅強地繼續開口。
“幾個和我們情況類似的家屬湊在一起討論,認為應該把骨髓捐贈這種觀念推廣出去,只有更多人愿意捐贈,我們的孩子才有配對成功的機會。”
“那么,你們認為藍先生能夠提供幫助的地方是……”
“他不是公認的影視大亨嗎?”婦人突然抬頭,熠熠閃爍的眼神里,顯露出她的激動與希望!叭思艺f他掌握很多傳播媒體的管道,只要他說句話下個命令,就可以很快的把骨髓捐贈的咨詢散播出去,這樣我的孩子可能就有救了!”
紀朵琳凝望這雙閃動著冀望和淚光的眼眸,心情開始沉重。
她不曉得該怎么回應。此刻的她或許應該說些勸慰的話語才對,雖然這種不痛不癢的言詞對這對夫妻根本一點幫助也沒有。
真正能夠提供協助的是藍修斯,只有他才有那種地位與能力!可是……
不期然地,她的腦海里忽然響起以前父親曾經說過的話——
朵琳你要記!藍修斯就跟他爸一樣,是個不折不扣的自私鬼,他們的每個做為都是以自己的利益為出發點,絕對不會去考慮到別人!
她該如何告訴適合對為了延續女兒生命而勞累奔波的夫妻,他們口中那個影視大亨根本不可能理會他們的訴求!
尤其它聽起來應該是個沒有任何酬勞代價的請托。
忽然不曉得該怎么開口的紀朵琳遲疑了幾秒,顰起柳眉,思索著委婉的說詞。
“我能夠了解你們焦急的心情……”
“你可以幫忙嗎?”
“你能見到藍修斯本人嗎?”
“其實我是藍先生的貼身秘書!笨匆娺@對夫妻臉龐乍現的欣喜,她趕緊開口,就怕給予他們錯誤的期望!暗俏冶仨毺拱赘嬖V你們——”
“我的秘書會坦白告訴你們,她會馬上向她的上司提起這件事情,并且迅速得到藍修斯本人的幫助!”
低沉磁性的嗓音驀地自紀朵琳的身后響起,她訝異地睜大眼倏然轉身,剎那間迎上一雙深邃炯燦的眼眸,不知何時,藍修斯就佇立在她身后的不遠處,那張俊美無暇的臉龐正噙著俊颯的笑容凝視著她。
“總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