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慌張的樣子,端木凌笑意更甚,他輕笑著,露出充滿蠱惑的笑容,深沉的雙目緊緊地盯著她,就為了讓她失神。
一句話從他薄唇溢出:“你喜歡我嗎?”低沉的嗓音似摻了迷魂藥。
看著他絕美的臉蛋,聽著他迷人的聲音,這樣極至的美人存心誘惑,又有什么人能反抗呢?莫新柳當然不會例外。
她的眼神漸漸迷離,仿佛被他誘惑,仿佛被他催眠,癡迷地脫口而出——
“喜歡!
很快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她立刻反悔!安唬幌矚g。”
天吶,四年了,她以為自己對他的美色已經有了抵抗力,可誰知人家不過是盯了她一小會兒,她就沒原則地上鉤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對她后來的否認也就不生氣了。端木凌氣定神閑地說:“雙重否定,還是喜歡!
“我說了是不喜歡,也不知道你玩什么,我累了想去睡了!蹦铝哪樏浀猛t,打算蒙混過關。
但這招對好不容易下了決心的男人來說是不管用的。
端木凌用冰涼的手指把她的臉扭過來,正視自己,對指下傳來的灼熱和她臉上的紅艷感到十分滿意。
“你知道的,我從來不開玩笑,我也喜歡你。”
他平時抿得直直的嘴唇勾開一個小小的弧度,狹長的雙眼微微瞇起,透出一抹一閃而逝的柔光。雖然只是淡淡的,仿若幻影般飄渺的柔和,卻奇跡般令整個臉龐明亮起來,也讓莫新柳屏住了呼吸……
久久才遲鈍地理解到他話中的意思,她一下子震驚得瞪圓了眼,隨即心跳加快,許久又平靜下來。
“別開玩笑了!
經過以前的那段婚姻,她對感情,也許該說愛情,不是很相信,也不太敢相信。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你不相信我?”
真沒想到第一次對女子有了心動的感覺,第一次對女子訴衷腸竟然是這樣的下場?粗铝劾锏幕靵y、脆弱、傷痛,端木凌一下子想通了,定是她的過去對她還有傷害吧。
他首次恨起那個從未見過的男人。
“難道,你仍愛著那個男人?”他的語氣有些艱澀,再一次嘗到了何為嫉妒。
“不,我不愛他。甚至可以說從未愛過他。”莫新柳迅速地否認,然后語氣弱下來。“問題不在他,不在你,而是在我。我,我不知道,怎么相信你?”她閉了閉眼,心里混亂之極。
她不能欺騙自己,說她毫無感覺,這些天出現的那種酸酸的感覺不下能抹殺。
用力握了握拳頭,她又說:“你為什么會,會,”她頓了頓,終究還是鼓起勇氣把話說完!皶矚g我?”
女人為什么都喜歡問這個問題?端木凌感慨,但還是思考了起來,他第一次心中起了波動,是在去年的夏天,可是那天的事,人家已經不記得了,他又何必拿出來說呢。再近的那天就是……
端木凌這一遲疑,莫新柳突然想到什么,急忙補充道:“你可不要告訴我什么喜歡是沒有理由的!
她這么一說,惹得端木凌似笑非笑地一瞅,仿佛是看透了什么,也使得莫新柳滿臉羞紅。
“還記得那天在村子,你和林夫人說什么嗎?”
“當然記得!蹦铝c點頭,事情發生也不是很久,她怎么會不記得呢。
“我記得你那時說,你給你丈夫留了一封休書,還說什么‘男人可以為莫須有的理由休女人,女人為什么不可以因為男人不好而休了男人’。”
當初她說這些話時著實嚇了他一跳,不僅為這話中的內容,也為一向溫柔保守的她竟會說出這樣驚世之語。但真正今他心湖起了波瀾的是她那時的笑,和那個夜晚的她一樣,散發著一種奪目的神采,顯得自信無比,美麗無匹。
沒想到他的答案并沒有令莫新柳滿意,反而使得她苦笑起來。
“你喜歡的根本不是我,是梓顏!彼X得心中好苦,一直從心底苦到舌尖。
“梓顏,梓顏又是誰?”這次端木凌真的糊涂了,怎么突然就冒出個他聽也沒聽過的名字來。
“梓顏,她是——哎,我跟你解釋這個干嘛?”莫新柳跺跺足,覺得她快瘋了。
“反正,我說的那些話根本不是我想出來,是梓顏告訴我的,你那天看的根本不是我,是梓顏,是我在學柞顏而已!
端木凌深深地看著她,仿佛想看穿什么,又仿佛在透過她看些什么,卻一直沒有說話。一時間兩人之間靜得可怕,一種緊繃的張力以迫人之勢形成,壓得莫新柳喘下過氣來。
“呵呵呵——”端木凌微揚下巴輕笑起來,不知為何,她覺得他正處于盛怒中……好想逃!
笑聲止,端木凌又看向她,聲音更冷!跋矚g上一個從未見過的人,你這個觀點真是聞所未聞,了下起,了下起!彼恼疲樕媳M是薄怒!斑@么說這些年你都不是你,而是另一個人羅!
“當然不是,梓顏跟我不一樣的,不一樣的!”她喃喃地反復念著“不一樣的”,突然靈光一閃,有了感悟。
她在這點上執拗,實在是太傻了,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人,怎么能用來比較,而且端木剛才說的話也是……她真的是……有些受不了地捶了一下自己的頭,整個人一下子豁然開朗。
她也輕笑起來,不過和端木凌不同,她的笑容很是輕松,很是燦爛。
突然她上前兩手開工,捏住他薄怒的臉頰。
被她突如其來的笑懾住,端木凌一時沒有提防,竟然被她得逞。
沒有移開她的手,他只是奇怪地看著她的眼,怎么回事?
看著他的臉在她指下變形,她笑得更開懷,道:“現在我相信你了,梓顏說過,如果一個男人肯為你做出他平日里絕對不會做的事,那么你可以相信他喜歡你。”
從來面無表情沒有情緒的人,因為她,又是笑,又是生氣,令她好滿足。
相對于她的開懷,端木凌的臉上卻掛滿黑線,又是梓顏,這個梓顏是什么人物,如此左右她的思想?
哎,不過,她愿意相信,他就算成功了,不是嗎?
“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相信我?”他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無奈。
莫新柳但笑不語,眼神忽閃忽閃。
“你又在想什么?”他的臉猛地湊上前,嚇得回過神來的莫新柳連連后退。
“沒,沒什么。”她有點口吃地說,心念一動,又想到一個顧忌,立刻苦了一張臉。
“又怎么了?”見她突然又變臉,一直在觀察她的端木凌無奈地問。
莫新柳抬頭看看他,有些遲疑地說:“端木,我配不上你,我以前成過親,還有一個孩子。”
在端木凌直直的目光下,她的聲音愈來愈輕,頭也愈來愈低……
“你現在才考慮這個未免太遲了吧!
這個女人,才開始覺得她有些不一樣了,突然又迂腐起來。
他忍下住幽幽嘆息,難得地開解她!靶铝,世事本就是因果循環,有以前的你才有現在的你,少了任何一步,你就不是你了……甚至,你也可能根本就遇不到我。”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的聲音微顯落寂。
莫新柳搔搔額頭,好像是喔,若不是嫁到楓葉山莊,她也不會遇到梓顏;若不是遇到梓顏,她恐怕永遠以為女人定要依附男人而活;若不是那晚她決然離開了楓葉山莊,恐伯此生都不會有機會遇上端木……
“是我犯傻了。”她低著頭承認。
“你呀,真奇怪。”端木凌摸上她的臉,很有感觸地說。
她怪?這可說不過去啊。莫新柳不滿地歪著臉瞅他。
“平時呢,看你就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但固執起來除非你自己放棄或想通,別人根本說不動你。有時又會說出一些驚人之語,臉上的神采也回然不同,再有時,又會像現在一樣——”
看著她期待的表情,他動了動嘴角,眼角藏著笑意!跋駛充滿疑惑的孩子!闭f著,他把手從她的臉移到頭頂,輕輕揉了兩下。
聽他說她像個孩子,莫新柳本想反駁,但又因為他的動作改變主意。
她懷念地閉閉眼,說出一句令端木凌為之氣結的話。
“你這樣摸我的頭,讓我想起我娘。”
她這么一說,端木凄當然是立即收手。
可惜某人還遲鈍地繼續說:“小時候,我娘就像你這樣常摸我的頭,可惜后來娘病了,就再沒時間和我在一起。”
然后娘死了,爹爹不再理會她,只把她丟給王大娘管教,然后她愈來愈沉默,不知不覺就悶成了這個性子。
雖然為她此時的表情心疼,但還是對她剛才的比喻不滿,端木凌沒有安慰她,反而悶聲道:“我累了,你也回去睡吧!
莫新柳奇怪地看他一眼,哎,果然是男人心,海底針啊,一會兒就變臉。
正想認命地回去睡覺,又被叫住!斑有件事!
“還有什么事?”莫新柳氣憤地轉頭,當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啊。
“你最近是不是睡不好,我給你配了些藥!笨此偸蔷癫粷,他也猜到個七八分了。
藥?一聽藥字立即退避三舍,莫新柳急急地擺手。“沒,沒,你多慮了,我睡得很好!
看她伯成這樣,端木凌揚起眉,決定不嚇她了!胺判,不是湯藥,是藥丸!闭f著把裝藥丸的玉瓶塞到手里。“睡前吃一顆,就會睡得很好!
莫新柳捏緊玉瓶,不禁覺得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