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飄揚著女歌手低沉的歌聲,絲絲入扣唱著女人癡守不回家男人的心情,婉約動人,深入肺腑,勾起聽者一絲絲悵然。
優美的鋼琴聲最適合訴說唯美情話,每一個黑白鍵彈出的跳躍音符,牽動人心最初的愛戀,同時也如飛翔的白鴿,勇敢地飛向愛情國度。
四周除了悠揚的音樂聲,幾乎是安靜的,浸淫在樂音的熏陶中,直到一道顯得尖銳的女聲打破和諧——
“喂!你又不是啞巴,干么不和我說話?你知不知道我快悶死了!”悶葫蘆似的,想憋死她呀!
“你只要我陪你吃頓飯!毕耐┰抡Z氣冷淡地切著牛排,小口且優雅的進食。
“沒人只吃飯不聊天,那多無趣,身為紳士,不應該無禮的冷落女伴。”她要他的眼睛看著她,心里只有她一人。
“先還我光碟再說!彼I諧的看了她一眼,像在說:要他當紳士,她好歹也得像個淑女。
“你……你非要提到殺風景的事嗎?我跟你出來是為了享受一頓美好的午餐,你要以我為主,不是一片爛光碟!彼龤獾醚腊W癢,握緊手中刀叉。
“沒有光碟,咱們就不用吃了。”他作勢要買單,不想多說廢話。
“夏桐月你……你未免太不給我面子,我朱立雯會不如一片光碟?!”他太過分了,竟敢無視她。
他冷冷地啟唇!笆畠|美金的收益,你大可毀了它,反正到時候被拉下臺的是令尊,股東會要你賠償所有的損失!
“這是公司的研發程式?”她頓時收起千金小姐的驕氣,愕然地瞪著正打算折成兩半的光碟。
“你說呢?在我桌上的東西有哪樣不是公司資產!彼f得模棱兩可,并未直接挑明。
實際上,并非每樣物品都屬于公司財產,也有不少私人物件,包括那片光碟,只是他最近被一些事耽擱了,才將解了一半的光碟夾在書頁中。
希櫻沒催,他也就不趕了,雖說是急件,后來她也不見得有多急,還跟他玩起提迷藏。
哼!她最好別被他逮到,否則有她好受的。
朱立雯一聽,急忙丟回燙手山芋,唯恐光碟在她手中損壞!昂昧耍呀涍給你了,你可以和我聊一聊了吧,不許再冷著一張臉,一點也不把我當一回事。”
“沒空!
楞了一下,她隨即不快的沉下眼,“你是什么意思,故意耍我是不是?光碟都還你了才說沒空,和我吃頓飯有那么痛苦嗎?”
“各付各的,我不請客!边@里的牛排煎得太老,紅酒喂得不夠入味。
一向被眾星拱月的朱立雯一聽,臉色為之一變。“你是男人嗎?哪有和女伴出門要人家自己付錢!
她氣炸了,為了他一句“各付各的”,女性自尊被傷害了。
“我是被脅迫的,請不要忘了這一點。”他抹了抹嘴,準備起身結帳。
朱立雯氣惱地拉住他!安粶首,我還沒用完餐,你敢丟下我一個人,我絕對跟你沒完沒了。”
她威脅著,自以為天底下沒有她想要卻要不到的男人,她非要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可。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驀地,他黑瞳微瞇,迅速地利用人高的大型盆栽擋住身形。
“你在干什么?后悔對我無禮了吧!”見他又坐下,朱立雯喜孜孜的咧開掩不住得意的嘴。
“噓!閉嘴。”夏桐月目光如炬地盯著從外面走進來的兩人,視線狠狠地鎖定其中一位。
“你敢叫我閉嘴,你算哪根蔥……唔!唔……”可惡,他竟敢這樣對待她,她一定要向爸爸告狀。
嫌她太吵,夏桐月拿起餐籃里的大蒜面包,往她嘴里一塞。
總算安靜多了。
但是心底的騷動并未因此而平息,至少另一桌客人的互動,他就看得非常不順眼,有火冒三丈的趨勢。
“杜律師,你真是我見過最迷人的女性,不僅能言善道又聰慧過人,而且充滿自信,讓人忍不住為你傾倒!鼻魄七@腴嫩的細致肌膚宛如上等白玉,教人想撫摸再三。
“難怪你能迷倒那么多的女人,你把全天下的蜜都抹在嘴上,甜言蜜語信手拈來!痹偌由纤募沂篮屯獗怼瓏K!無疑是炙手可熱的搶手貨。
要是沒點定力的人,準讓他勾走魂。
“呵,杜律師謬贊了,能有你這般出色美女為伴,相信是每個男人的夢想!痹诒a屍陂g,難掩本性的李清昭不忘調情。
“你還笑得出來呀!真是樂觀,保釋不表示無罪開釋,你仍有可能再回到暗無天日的牢里!鼻f別笑得太開心,小心樂極生悲。
他笑意一僵,頓時石化!安皇且呀洺霈F第二個嫌疑犯?我真的沒有殺人!
“有沒有殺人是由法官判定,我的責任是盡量別讓你被關,人吶!總要搞好色付點代價,身邊死了個剛和你做完愛的女人,你晚上沒作過惡夢嗎?”才好了傷疤就忘了痛,連她也敢調戲。
表情一哂,他真的笑不出來!拔也⒉粫缘盟怯蟹蛑畫D,當初她來旁聽我的課,打扮得十分清純又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和一般大學生沒兩樣!
起先他沒注意到她,當時他身邊已經有三個學生情人,光要應付她們就快吃不消了,哪有體力再多一個女人。
可是她一下課就纏著他問東問西,不時流露出無邪風情,后來還主動獻身,他抱持著不吃白不吃的心態,兩人就展開了肉體關系。
有了第一次,難免有第二次、第三次,她在床上花招百出,比起青澀的處女,她的確有令人著迷之處,因此成了他的情婦之一。
“你就這么色欲熏心,沒過問她的家庭背景?”他是公狗嗎?這么隨便。
“兩人在一起求的是短暫的肉體歡愉,她也從來沒提要正式名分,我買了房子安置她,每個月固定給她一筆零用,只是……”他自認從未虧待任何人,在金錢方面一向大方。
“只是她胃口越來越大,一個月幾萬塊已經滿足不了她,她想要更多更多,因此你殺了她就省事了!必澬穆裣碌臍C。
李清昭表情發白的直搖頭!澳闶俏业霓q護律師,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承認兩人后來在金錢上有些不愉快,但還不至于狠心殺害,況且我很滿意自己的生活,絕不可能蠢得賠上自己的前程!
“嗯哼,你的手在干什么?”真不該保釋他,他該被關到老得“力不從心”為止。
他訕笑地收回手,眼神仍留戀不巴地注視她潤白小手!拔宜械南M谀闵砩,請你一定要證明我的清白,我花心,但不是摧花狂魔!
看他眼神還算正直,杜希櫻輕應一聲,“想要洗刷嫌疑并不容易,人在你床上斷的氣,你就是最大嫌疑犯,除非你能提供更多對你有利的線索!
既然要他背黑鍋,就不會有人主動跳出來招認人是他般的,兇刀為物證,警察是人證,人證物證齊全,不被判刑也難。
“有利的線索,我想一下。∮辛,我看過阿鳳偷偷躲在廁所里,吸著白色粉末……”她說鼻子過敏,那是醫生開的藥,用來治鼻塞。
現在想想,那應該是毒品,她氣色越來越糟恐怕是吸毒導致。
兩人偷情數年,李清昭一一回想兩人的相處時光,從一些細節找出可疑處,毫無隱瞞地坦誠告知。
他不想再被關了,也不愿為一時偷歡背上殺人罪,他喜歡目前的工作,享受眾人愛戴的眼光,更重要的是他溫婉可人的未婚妻懷孕了,他不能讓孩子一出世就沒了父親。
一頓飯吃得不多,倒是話說得不少,夠杜希櫻做搜集資訊,她大概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這場官司的勝訴十拿九穩。
本來李清昭還有意獵艷,邀請她到山上的小木屋度假,但是她笑容可掬的一瞪眼,他當下打消念頭,沒敢再開口。
只是,她一直有種異樣感覺,好像有兩道灼人目光瞪著她的背,可是她再三回頭看,卻只看到一棵一棵綠色盆栽。
是她神經質還是疑心病太重?
杜希櫻將過肩長發一梳攏,以鍛面發夾夾于腦后,她不經意地起身,若無其事地朝洗手間走,淡然無波的神色看不出一絲異狀。
驀地,她腳下一轉,撥開茂密的綠葉,赫然與一雙黑得發亮的瞳眸對個正著。
她還沒來得及數落對方,那人先聲奪人地劈頭一串連珠炮。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沒等我去接就一個人外出,你以為自己是打不死的女金剛嗎?你有沒有想過,沒人保護的你等于是給威脅者機會,對方隨時都有可能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