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住小男孩,將哭泣的他往自己頸窩按,手心輕拍著他的背,安撫地問:“不哭,告訴阿姨,你喜歡巧克力嗎?”
“嗚嗚……起彎!睅c口齒不清的可愛童音說,
“阿姨也喜歡巧克力。這樣好了,如果你勇敢不哭,阿姨就讓人帶你去吃更多的巧克力,好不好?”
小男孩從她的頸窩抬起頭來,眨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她,“……好!
“來,擦擦臉,這樣才帥帥!彼ㄈニ樕系臏I痕。
“姨香香,像媽咪!彼缿俚挠种鲃颖Я吮в噍砟。
彎起眉眼,“喜歡嗎?”
“起彎。”
“姨也喜歡你!
不知道這兩人已經建立起巧克力友情,聞訊而來的父母白著一張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尤其在看到自己小孩闖禍的對象時,更是著實捏了把冷汗。
“媽咪——”小男孩一看到母親,馬上揚聲喚。
母親飛也似的沖上前去,趕緊從傳說中的驕縱女王手中接過寶貝兒子,連聲道歉,“余小姐,小犬太頑皮了,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關于衣服的清潔費用……”
“沒有關系,只是沾上巧克力而已,孩子不是故意的,你們不用放在心上。”淡然的說。
男孩母親一愣,“這……這怎么好意思?”
“蓓妮,怎么了?”尹棠璿此時也來到她身邊。
“沒事,我剛認識了一個愛吃巧克力的小朋友,他還說我香香,對不對呀?”
她伸出食指輕搔著小男孩粉嫩的臉頰,小男孩咯咯的笑著。
整起突發狀況,就在小男孩的笑聲中宣告落幕,那對父母感激得只差沒有跪下來謝天,余蓓妮將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只覺得好氣又好笑,不過,也暗自慶幸今天終于雪恥了。
周圍的人又在嘀嘀咕咕,對于沒有看到好戲顯然很不甘愿,余蓓妮才不在乎,她的存在意義,可不是讓這些人看免費好戲的。
“小孩真可愛!蹦抗庥耐哌h的一家三口。
“這是在暗示我回家要多努力?”揶揄。
芙頰瞬間浮起淡淡紅潮,余蓓妮好氣又好笑的睨了身旁的他一眼,不理他!拔胰ハ词珠g整理一下。”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你來,女用洗手間肯定雞飛狗跳!
“喏,這給你!彼麑⒆约旱氖峙吝f給她。
余蓓妮來到洗手間,將手帕沾濕,慢慢的擦拭裙擺上的污漬,當然不可能洗掉,只是先把上頭的巧克力弄掉,免得螞蟻聞香而來。
該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她也改變了結果,今天算是功德圓滿,等她搞定這些污漬,待會就好好的跟老公去吃吃喝喝吧!余蓓妮開心的想。
弄好之后,她順道整理了一下服裝儀容,走出洗手間,準備重新回到婚宴。
不巧,就在庭院的轉角撞見一群三姑六婆,這些人圍在一塊,肯定少不了說人長短,原本余蓓妮想要繞道而行,可偏偏話就這樣飄到她耳里……
“可惜,剛剛本以為會有一出好戲可看,沒想到就這樣草草落幕。”長舌一號滿是惋惜的說。
“什么好戲?”長舌二號問。
“一個沒長眼的小孩撞到余蓓妮,把她的裙子弄臟了,本想說余家千金個性那么驕蠻,小孩肯定被修理得很慘,沒想到余蓓妮不知道吃錯什么藥,居然說沒關系!遍L舌一號悻悻然的答。
“畢竟嫁人了,個性多少要收斂一點,不然誰受得了她?”長舌三號說。
“她嫁了?嫁誰?”長舌四號問。
“咦,海爾集團的尹夫人不是你表姐嗎,你怎么不知道?余蓓妮就嫁給尹家二房的兒子尹棠璿!說來,余小姐還得喊你一聲表姨媽呢?”長舌一號表示。
“哼,原來是那個女人的媳婦,天啊,別叫別叫,千萬別叫,我可擔待不起。”四號婦人鄙夷的說:“隨便跟尹家二房攀關系,哪天被吃干抹凈了都不曉得!
“這話怎么說?”長舌一、二、三號興致都來了。
“尹棠璿那對母子真不是好東西,當初我表姐憐憫她一個小村姑只身北上討生活不容易,讓她在公司當秘書,沒想到養老鼠咬布袋,這女人竟然偷偷跟我表姐夫搞上了,還有了兒子,我表姐想說家和萬事興,再苦也只有忍了,誰知道這二房進了門,天天不讓她好過,奴欺主也不過如此!
“小村姑也這么厲害啊!”
“不過,她肯定沒想到,她敢破壞人家婚姻,別人自然也敢,說到底都是報應啊,沒幾年,三房四房不也一個個進門了!
“說來,你表姐也真不容易,這么寬宏大量,要我就不行!遍L舌三號搖頭。
“可不是嘛,她呀,可以說是我們女人的典范,發生這種事情,她什么都不想,只希望唯一的兒子好,把勾心斗角的心力全拿來栽培兒子。”長舌四號又說。
“她是大房,兒子又是長子,繼承人的位置應該跑不掉吧?”
“原本是這樣,偏偏尹棠璿成天虎視眈眈的,說不定哪天就篡位了,我光是想到我表姐的艱難處境,都要哭了!奔僖獾目劢恰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們家的公司跟海爾集團有往來,那個尹棠璿根本是個敗家子,公器私用還盜用公款,之前上海摩天大樓的投資案不知道吞了多少錢,資金都掏空了,我表姐都快氣死了!
好笑了,明明是大房的兒子公器私用盜用公款,現在居然推到棠璿的頭上!余蓓妮覺得氣憤,更不想走了,她就要留下來聽聽看,這些人究竟能把話說得多難聽。
“可我聽說摩天大樓的案子很成功!”長舌二號納悶道。
“那是因為我表姐跳出來一肩扛起,她把私房錢都丟進去了,結果功勞卻讓二房的整碗端走,你說氣不氣人!遍L舌四號憤慨的說。
簡直是彌天大謊!上海摩天大樓投資案所有短缺的資金,明明就是富景集團填補的,從頭到尾,尹家大房可是冷眼旁觀,連個子兒都沒出,現在居然有臉這樣說,真是了不起!
“看不出他長得一表人才,心卻這么壞!你表姐怎么不趕緊想辦法把他趕出去?”長舌一號自以為正義。
“怎么趕?不是說他娶了余富景的女兒嗎?有個首富岳父當靠山,人家現在走路都有風,可憐我表姐他們母子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現在只要每天回家對老婆下跪,就有花不完的錢,好命喲!”長舌四號又是一陣奚落。
粉拳捏緊,余蓓妮真恨不得撕爛這幾個女人的嘴巴!
“哈哈,你這樣說,尹棠璿不就跟個妻奴沒兩樣?”
“我說他不只是妻奴,還是個忘恩負義、狼子野心的王八蛋!”
“你再說一次,尹棠璿是什么?”一記輕柔冷凝的嗓音,驀然響起。
剛才還聊得很起勁的幾個女人,頓時一陣啞然。
太過分了,這幾個女人真是太過分了!明明不是事實,還在這里說得振振有辭,她們怎么不怕以后下地獄會被拔舌頭?
她這陣子努力修身養性,時時提醒自己控制脾氣,她什么都能忍,但唯獨這件事她沒辦法吞下去,她不在乎別人說她什么,但她無法眼睜睜看著別人用這種下三濫的方式詆毀棠璿,尤其那還不是事實。
這些人瞎了眼惹到她余蓓妮,算她們倒楣!
“咦,是余小姐呀……”長舌一號、二號、三號連忙陪笑臉。
她瞅都不瞅一眼,鎖定目標死瞪著長舌四號!霸僬f一次,尹棠璿是什么?”
“那個……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長舌一、二、三號不顧道義的先溜了,只留下長舌四號跟余蓓妮大眼瞪小眼。
吞吐半晌,可又拉不下老臉!罢f就說,怕什么!我就說他是妻奴,是忘恩負義的王八蛋!辈幌朐跉鈩萆陷斀o余蓓妮,長舌四號索性豁出去了。
“道、歉!眱蓚簡單的字清晰的敲在長舌四號的耳膜上。
“什么?”
“我知道你年紀大耳背,我不介意再說一遍。我要你道歉!”殺氣騰騰的余蓓妮氣勢昂然的嬌喝一聲。
“你這死丫頭,憑什么要我跟你道歉?論輩分,我還是你表姨呢!”
“剛剛還端高架子滿嘴不屑攀關系,現在這句表姨說得真順口,哼,就憑你這模樣也敢跟我攀親托熟,省省吧。你道不道歉?”
“我又沒說錯,我干么道……”
懶得跟她多費唇舌,余蓓妮揚起手,作勢就要狠賞對方一巴掌——
“住手,蓓妮!”匆匆趕來的尹棠璿及時抓住她的手。
“放開我,我今天非打歪她的嘴不可,看她以后還敢不敢亂說話!”
“蓓妮,她是表姨,你不可以打她!
冷哼,“表姨?我才沒有這種表姨!少跟我攀關系,你放開我,她有膽子敵亂說話,就要有種道歉!
她想要給對方教訓,尹棠璿卻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放。
“棠璿,對這種人根本不需要客氣!”氣急敗壞的說。
一記暴喝響起,“你鬧夠了沒有!”
余蓓妮驀然一怔。他說什么,他居然說她鬧夠了沒有?難道她這樣捍衛他的名譽,看在他眼里就只是一場鬧。
“跟表姨道歉。”
“我不要!”這個女人那樣詆毀他,憑什么要她道歉?這女人根本不配。
原本還縮頭縮腦的長舌四號,一見有人幫忙教訓余蓓妮,頓時氣焰高張,揚著小人得志的嘴臉,笑得闔不攏嘴。
“容不得你說不要。過來!”尹棠璿強悍的扯過她,一手壓著她的腦袋,非但不讓她抬頭,自己也跟著鞠躬!氨硪蹋鼙,蓓妮有口無心,請你原諒她。”
“棠璿,聽表姨的話,老婆不能只是討好,要教啊……今天的事情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你們這些晚輩計較了!遍L舌四號順著臺階跩兮兮的下,里子面子十足。
“謝謝表姨!币沫v語調極平的回。
長舌四號走后,尹棠璿松開了壓在余蓓妮后腦的力道,她馬上抬起頭,絕望的瞪他一眼,轉身拂袖而去。
強迫她向別人低頭,其實,他比她更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