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失笑,“我說我對吳若柳沒有感情啊,這句話很難懂嗎?”
江雅妃臉色一沉。
“你這孩子,現在連對干媽都開始說謊了嗎!”
他還是笑。“干媽還記得當初我們兩個的約定嗎?”見她頷首,太乙又說了下去!澳銚闹菊\和吳若柳的感情一直無法突破,所以希望我攪和一下,最好能惹得志誠吃醋發怒,讓他自己去發現他對吳若柳的感情,對不對?”
“是啊!”
“那么干媽,你覺得我哪一點沒有做到?”長長的濃睫眨了乏,他一臉無辜。汪雅妃倏地一怔。
對哦,剛剛說的那些,好像都已經實現了!
家里那個幾乎沒有感情神經的兒子吃醋了嗎?
有。發怒了嗎?
哦,怎么沒有?簡直都要掀天了!
這么說來太乙攪和成功了嗎?
應該算哦!
“聽你的口氣,這一切都在你的計劃掌控中?”她有些不信。
“當然!”他的笑容太自信,就像平時狂妄傲慢的他,汪雅妃心中的疑慮和顧忌也漸漸地被說服。
“可是你不覺得你后來做的太過分了嗎?尤其是在餐廳里的時候!”
他哈哈大笑,“我想我還沒有拿捏好適可而止的分寸吧!所以我剛剛才問干媽,你是不是對我失望了?”
咦,原來他剛才指的是這個意思?汪雅妃猛然回神,她還以為太乙是在說他不小心對若柳動情呢!
“你這孩子,說話這么沒頭沒尾的,誰聽得懂。
他嘟嘴,又裝出無辜小孩樣!巴饷娴呐硕悸牭枚!
“所以呢?”汪雅妃睨了睨他腳邊的行李,“你準備重新回到那些女人堆里,去跟那些聽得懂你說話的女人鬼混度日?”
聽得懂他說話的女人……
太乙俊臉上的笑容滯了滯,腦海中不期然地浮現吳若柳單純嬌憨的容顏。
你在找什么呢,太乙?
感覺上你好像已經放棄,覺得自己再也找不到了,所以總是下意識的將手放在口袋里?墒悄愕男睦飬s仍然無法徹底死心,所以只好繼續面無表情的拖著腳步到處找,就是這樣的感覺!太乙,你就是給我這種感覺!
沒來由的,他竟感到喉頭一梗,再也說不出話。
“你怎么了?臉色突然變得很差……”汪雅把關切地站了起來,才想走向他,誰知沙發上的太乙忽地站起,一把抱住她。
不解的她憐愛輕笑,“長這么大了還撒嬌嗎?”
“干媽……”
“告別的話就別說了,自己出門在外要小心安全。還有。憔筒荒馨捕ㄏ聛韱?搞不懂你為什么老是世界各地到處跑——”他悶悶的回答!拔以谡胰。”
嗄?“找什么人?”
太乙將她抱得更緊,“我找到了,卻不是我的……”
直到此刻,汪雅妃終于發現他的不對勁。
這么優秀高傲、自信堅強的孩子,居然抱著她哭了?!
“太乙,你……”
“這對我不公平!”他很想壓抑,本來已經打定主意不讓心里的話泄漏半個字,然后拎著行李若無其事的瀟灑離開,可是心中翻騰的不舍與難忘,甚至是縈繞在心頭的那股不甘心、不愿就此放手的渴望,卻讓他怎么也無法平靜離去。
找得越久越認真,就越難叫他舍棄,如何能舍棄?
在他好不容易找到她之后,一個懂他的女人……
“干媽,這對我不公平!我也找她很久了,從母親去世之后我就四處漂泊的尋找她,天知道我的心多么渴望有一個安定的落腳處!”
“太乙……”伸手輕撫著哭泣的他,汪雅妃的心頭隱隱泛著不舍。
其實她一直知道太乙渴望寄托的心情,是她和志誠對不起他,太乙的母親靜荷雖然是志誠的奶媽,但是感覺上靜荷更加疼愛志誠,就像是硬生生的從太乙那里奪走了大部分的母愛。
而這樣一個渴望愛與寄托的人,竟然走遍了全世界,只為去尋找他的歸屬?
這就是他漂泊不定的理由?忽然間,汪雅妃心頭一痛!“太乙,你說你找到的人該不會是……”
他倏地激動抱緊她,大吼著,“不要說!不是她!”
是了,這么說,確實是若柳沒錯了。所以后來這個孩子的行為才會漸漸失去了控制,搞到這樣三人都受傷的局面?
汪雅妃閉上眼,顫巍巍地吸口氣,“我不知道該怎么說……”饒是驕傲自我的太乙,也忍不住伏在她的肩頭,咬牙無聲地慟哭.
“乖,你這孩子最乖了……”她能做的,就是溫柔地輕撫他的頭,給予他憐惜與疼愛。
有時候世事就是這樣。你要的,卻不該是你的。
再深的情感、再多的淚水,也得不到、換不回。
被老天捉弄的,不只是太乙的感情,還有他深受打擊的自尊。
。
吳若柳左手情挑總經理,右手勾弄俊美小白臉的消息很快有了更新版本——
不堪受辱的黎志誠決心浪子回頭,再度情傾貼身秘書梁詠絡!
消息當然是真實的,佐證一,也是最強有力的證據:黎志誠厭惡妻子的程度已經到了拒絕再和她同住一個屋檐下,火速搬進梁詠絡的小套房里,同筑甜美愛巢。
證人不是別人,就是負責接送總經理上下班的司機。
每天該去哪里接送老板,難道他還會搞錯嗎?問他就對了!
所以消息可信度,百分之百!
佐證二,黎志誠和母親日益交惡的母子關系。
近日來,公司里常聽見他們倆爭執咆哮的聲音,內容當然是汪雅妃責備兒子對于家花的消瘦憔悴坐視不理,反而連日外宿野花香闔的可惡惡行。
而十分鐘前,透過E—mail在公司里最新傳遞的訊息是,在外共筑愛巢已經不夠看了,總經理即將帶著粱詠絡一起出國出差。這會兒連蜜月旅行都打算事先預支,可見得吳若柳這個正宮娘娘的位置被摘除只是遲早的事。
“這真是太過分了,他的眼里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媽?!”
電話的另一頭,汪雅妃氣急敗壞的怒吼,大有把兒子挫骨揚灰的氣勢。而電話的這一頭,吳若柳看著E—mail內容,耳邊仿佛還能聽見其他同事們的低聲竊笑,她顫抖地吸了口氣,努力平穩說話的語調。
“婆婆,消息未必是真的,我們先問過總經理——”
“還要問什么?他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若柳,你是呆呢。還是傻呢?像當初他搬去梁詠絡家,你也不相信這個消息是真的,但事實證明這個死小子真的搬過去了,一點也不把我們放在眼里!”
“婆婆……”不要再說了。吳若柳緊捏著話筒,閉上雙眼。
她真的好痛苦,婚姻如今只剩下逐漸透明的空殼,她不是沒有害怕,可是她還能怎么辦呢?
還能為這段關系做些什么呢?
總經理真的愛上梁秘書了嗎?她知道他們以前就傳過緋聞,是眾人口中的八卦焦點,可是那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難道在總經理的心目中,婚姻是那么脆弱、不受重視的關系?
努力珍惜維系的,就只有她而已嗎?
不,她不信,她認識的黎志誠不是這樣的人,不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