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槍了。但她也不會厚著臉皮索討,這些栗子不能多少換點茶葉回來嗎?……!她離題了,被他忽悠了。
“我是要問你欠不欠伙計,我剛好認識一個很懂茶的名人,想引薦給你!贝笊倌棠痰奶嶙h她很心動,雖然大少奶奶說會負責說服沐昊然,但她到底沉不住氣,想著自己此時若說服不成,還有大少奶奶,雙管齊下應該效果更佳。
“你說的不會是你吧?”沐昊然眼神輕蔑地睨了她一眼,順手拎起一顆白胖栗子往嘴里丟去。
看他吃了栗子,杜云錦眸光不明的閃了一下。
“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有才能的人不應被淹沒,我對茶葉的熟知不亞于你!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多了好幾百年有關茶的知識,以及這時代尚未研發出來的茶制品。
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覷,但今人多了前人的經歷,茶業界前輩們用無數的失敗整合出完善的茶譜,清楚地記錄每一種茶的特色、產地、沖泡法、適合引用的人等等,她不敢說倒背如流,但至少見多識廣。
她有知識、有學問、有對茶的認識,有自信能闖出一片天,因而躍躍欲試,迫不及待想得到一個準信。
“女人就該待在后院里,不要妄想和男人一爭長短,一點點小學識就妄自尊大,你給我安分點,少在大白天發夢。”他冷笑地又吃了一顆栗子,含譏帶誚的打消她的念頭。
“你不讓我做又怎么知道是妄想?說不定我還能是一名女商賈,稱霸茶葉市場!彼腥f丈雄心可以達成。
“荒謬。”他當下潑下一桶冷水。
這男人真難溝通,他就不能讓打結的腦袋稍微松一點嗎?
“我上次做的茶凍好吃吧?”
“馬馬虎虎,還能入口。”他說得很敷衍,不想承認那玩意確實好吃。
“一個人吃了十幾個還馬馬虎虎,真要好吃不連盤子一起啃了……”口是心非。
別以為她不知道,那天他走后又派人來跟她討了十多個茶凍,后來據說全進了他肚里。
“說什么?是不是偷偷的數落我?”
趙春和翠花早被支開了,沐昊然毫無顧忌的一把將嘀嘀咕咕的女人拉坐在大腿上,有力的臂膀禁錮住她的纖柔細腰,她是動彈不得,一股淡雅的木蓮香沁入鼻中,讓他心曠神怡。
這幾個月相處下來,他對這小女人是越來越感興趣,發現她似乎抗拒和他親密相處,他益發愛這樣逗弄她。
她哪敢呀!他有順風耳,說他一句不是大老遠就聽見了?
“你能不能把我放開,這樣坐很不舒服!彼麄z靠得太近了,近到她能聽見他的呼吸,怪別扭的。
杜云錦有一絲不自在,她覺得這姿勢很……很容易擦槍走火,而她還不想壯烈犧牲,為男人亙古不變的原始本能捐軀。
“不行,你安靜地坐好,不要扭來扭去,小心我辦了你!彼撬呐,他想要她還由得她說不?
向來我行我素的沐昊然難得克制一回,連他自己也沒察覺,自己對于杜云錦意外的有耐心。
這一陣子不知不覺地,他總會走到遺花院,看她又弄了什么新奇吃食,或是和丫頭說說笑笑,或是聽她又說了什么有趣的話笑得捧腹。
沒有原由的,每當心情低落時和她聊上兩句,雖然大半時候會被氣到拂袖而去,可氣過之后他的嘴角是上揚的,忍不住去回想她帶了點俏皮的一顰一笑,也會心地笑了。
很奇妙的感覺,他不喜歡看她皺眉發愁的樣子,不自覺地想讓她一直歡歡喜喜的笑著。
所以,他心底希望她是出于情愿與自己親近,而不是被迫——當然他從未勉強過任何女子,若換了以前,他早就把人剝得一干二凈,身一覆,暢意快活,讓她嬌吟不斷的求饒。
感受到大腿底下的堅硬,她頓時再安分不過了,僵著身子不動不搖。
“大少爺,你的后院有很多女人,她們非常需要你的雨水滋潤,你要不要移駕等你耕耘的田地,開耕了不勤耘很浪費……”
耕耘的田地……雨水滋潤……沐昊然臉黑了一半,冷厲地瞪著敢把他推給別的女人的小土匪。
“你不想要茶葉了吧?西湖龍井、安溪鐵觀音、紹興珠茶、信陽毛尖……”
“你都要給我?!”杜云錦興奮地睜大眼,沐昊然每念一種茶名,她的水亮眸子就睜大一些,眸光瀲瀲。
“你很想要?”他以指撫摸她水艷櫻唇,細細描繪唇形,狀似調戲。
“嗯!”她點頭點得很快。
“想、都、別、想!
“。 彼@是拿紅蘿卜吊在驢子鼻前,看得到、吃不到,他這一招太沒人性了,十分卑鄙。
“不過……”他又撒餌了。
“不過什么?”在合理的范圍內她絕對會被收買,利益當頭,志氣算什么?當了買不到半斤米。
“若是你好好伺候我,說不定我會考慮考慮,畢竟我有大把大把的茶葉好揮霍,個百來斤喂魚也不手軟。”
誰有他闊氣,隨手一擲千金價,不眨眼。
身為江南首富之子,沐昊然從未為銀子發愁過,該花的錢他撒得毫不手軟。
“別喂魚,太可惜了,伺候人嘛……我拿手!彼郧案傻氖欠⻊諛I,讓顧客滿意是她的宗旨。
“來,大少爺,吃一顆栗子,我喂你,啊!張嘴,我剝的栗子最香軟了。”
“你也吃。”他咬著半顆栗子,口對口一送。
表情微僵的杜云錦以手擋住他傾前的胸,訕然一笑,“你吃就好,我喉嚨痛,吃多了上火!
“不吃?”他黑眸微瞇。
不是不吃,而是要看結果!按笊贍敚踝酉銌?”
“不錯!眲側肭锒,想不到板栗就如此甘甜。
“好吃嗎?”她又問。
“不難吃!碑攤零嘴尚可。
“你吃下去后有沒有感覺?”嗯!他的面色如常。
“感覺……”看她小臉紅通通地直瞅著他瞧,沐昊然若有所覺地看向他不知不覺吃了半盤的栗子。
“如何?會不會感到不舒服,目眩、頭暈、胸悶、腸胃絞痛……”啊!她的腰要被他擰成兩截了。
“你下毒?”他驀地回想到她慫恿后院女人下藥一事,難保她不會如法炮制,所不同的是一為春藥,一為毒藥。
“是不是毒,你吃不出來嗎?”杜云錦很想用鋤頭敲他的腦袋,真中了毒,他還有力氣興師問罪?
是無異狀,但是……
“你表現得未免太不合常理!
因為她說的全是中毒癥狀,叫人不得不懷疑。
“不合常理卻是情理所在,你只要回答我吃下栗子有無異樣,我再告訴你原因。”對于吃食,她可是很謹慎。
沐昊然手拿半顆栗子,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面冷如霜的看著笑得沒心沒肺的女人,嘴唇冰冷的吐出,“沒事。”
“沒事”的話語一出,他聽到的不是她的答案,而是松了口氣的歡呼,本坐在他大腿上的她飛快地一躍落地,快步地跑向門邊,。吩咐守在門前的翠花。
“翠花,沒有毒,你快點把冰在井里的兩條豬蹄膀拿出來,一會兒我弄道好吃的打打牙祭……”果然人體試毒最好用,一試便知,免去猶豫來、猶豫去的猜測。
“等一下,豬蹄膀?”栗子和豬蹄膀有什么牽連?
一回頭,她拍拍他手臂,笑顏燦如花,“見者有份,我會留幾塊讓你嘗嘗,不用心急!
“我不心急,你給我說明白。”豬腳又是哪來的,她們主仆兩人臉上的笑容太刺眼。
“咦!我沒說嗎?我讓翠花鉆墻洞偷偷出去買一塊肥無花肉打算做烏龍燜肉,但是肉賣完了只剩下豬蹄膀,我正在想該做什么呢,屋子里平白出現一包熱栗子,你知道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最好不要輕易入口,得先試過再說!卑籽┕鞯墓适赂嬖V我們,蘋果是有毒的,不可以亂吃。
同理可證,栗子無縫也有可能被下毒,有心人難防啊。
“你拿我試毒?”面一黑的沐昊然發出磨牙聲。
見他滿臉狂風暴雨,杜云錦小小愧疚了一下,干笑。
“算你一份,不,給你一整條豬蹄膀,烏龍燜肉改成栗子燉蹄膀,你看意下如何?我有與君同享的雅量。”
“意下如何……”他冷冷一笑,長臂一伸攥住企圖逃走的小女人。
我把你燉了當宵夜吃,如何?”
“你看起來……很生氣?”她以眼神暗示翠花別靠近,先把豬蹄膀處理好,免得被某人的怒火波及。
丫頭護主,做主子的也要關照一二。
“長進了呀!杜姨娘,你讓你的丫頭鉆墻洞去,我該不該慶幸做賊不是她的本業!奔屹\難防。
他有聽總管說后花園隱秘處的墻坍了一角,泥匠還未來修,沒想到被她拿來“暗渡陳倉”。
“你可不可以別叫我杜姨娘?我有名有姓,不是姓杜名姨娘!毙±掀诺慕蟹ㄗ屓撕懿挥淇。
沐昊然叉起她雙臂,將她整個舉起,與自己平視。
“錦兒,這府里是少了你吃,還是虧待了你膳食,我記得不曾讓你挨餓,你別做得越來越過分。”
“菜送到遺花院都涼了,如果有個小廚房……”她不是挑剔朱師傅的廚藝,而是每個人的口味不同。
“你知道‘得寸進尺’怎么寫嗎?”他果然對她太好了,好到她不知分寸,得隴芋蜀。
“……”是有一點,她在懺悔中。
沐昊然沒好氣的又道:“原本我想帶你出府溜達溜達,可是我發現養野的貓不安于室,你就安分地待在府里,抄寫《女誡》一百遍,養養性子!
“。 痹趺催@樣?
《女誡》是怎么玩意兒呀!還要抄一百遍?
呿!傻子才會百依百順的聽話,一五一十的照抄,她連《女誡》的內容都不曉得怎么抄。
不過這段日子來教翠花讀書識字、描紅,這下可派上用場了,主子有事丫頭服其勞,那一百遍的《女誡》就偏勞了,丫頭熬夜練字,主子呼呼大睡,歪七扭八的墨字也算交差了。
而且也就是寫“女誡”兩個字,一百遍等于兩百個大字,其他的……不重要,沐大少爺可沒說是抄寫一整本。
她正沾沾自喜,他又開口——
“還有!
“還有?”他可不可以一次說完,別分段,她的小心臟很無力,不禁嚇的。
“栗子是我放的,絕對無毒!
他沒必要毒死她。
“……”無語。
杜云錦直接裝死,死人不會有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