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幺!那根魚刺足足有這么長……」走出耳鼻喉科診所,程凱以手勢比出魚刺大小,興致勃勃的形容給強押他來看診的女人聽。
「……連醫生都嚇了一跳,問我怎么有辦法把那么長的魚刺吞下去,害我忍不住也佩服起自己來……」
連那么長的魚刺也能粗心的吞下去,搞到得來看醫生,這種糗事其實還挺丟臉的,到底……
「有什么好佩服的?」在興高采烈的嗓音中,終于江毓芳瞪眼說出心中最想說的話。
「當然要佩服!」挺起胸膛,他一臉的驕傲。「那么長的魚刺卡在喉嚨,結果卻只刺出一個小傷口,噴一下藥就行了,連醫生都嘖嘖稱奇呢!」
呵呵,他塞歸塞,但塞中還是帶了點幸運的啦!
「吃個虱目魚吃成這樣,你還有臉自夸?」忍不住白他一眼,雖說如今在他手底下工作,但是由于兩人相識過程「非比尋!,加上他平常也沒啥老板的架子,是以江毓芳和他說話向來就沒大沒小的。
「已經夠衰了,當然要用自夸來彌補一下,不然怎么重建自信心。俊惯肿鞝N笑,非常的理直氣壯。
「原來你的自信都是這樣來的?」斜睨嘲笑。
「喂!妳那是什么藐視的眼神?給我說清楚!」抗議的逼問。
「你自己都說是藐視的眼神了,干嘛還要我再說一次?人笨不可恥,但不懂得隱藏就很可恥了!共慌滤赖娜⌒。
「敢笑我笨?江毓芳,妳死定了……」頂著一張佯裝出來的惡臉追殺人。
「哈哈哈……」二話不說,帶著囂張的大笑逃命去。
霎時,就見兩個人再次在路上拔腿狂奔,只是這回少了野狗在后狂追,多了嬉戲玩鬧的愉悅笑聲。
「江毓芳,妳給我站住,不要跑……」
「你說站住就站住嗎?我又不是白癡……」
斗嘴叫囂聲中,兩人一前一后追跑著,跑著跑著,剛好前方空地有幾個年輕學子在玩壘球,就見打擊者大棒一揮,「鏗」地清脆一聲,偌大的壘球以著完美的弧度在空中飛啊飛……
飛啊飛……
「啊——毓芳,快閃。 闺p目暴瞠,他驚聲大吼警告。
「什么?」沒注意到那在空中快樂飛翔的壘球,江毓芳不懂他在吼些什么,下意識回頭詢問,然而就在那一瞬間——
咚!
遭受攻擊的沉重悶響乍起,隨即一陣劇烈疼痛自后腦襲來,她只覺得眼前瞬間被一片黑霧所籠罩,痛得直接抱頭蹲在地上。
唉……可憐的衰人依然逃不過凡經過球場,必被球K的帶塞命,直接被壘球給命中腦門了。
「妳沒事吧?」急奔而來,程凱連忙蹲下來察看她的狀況,一臉緊張地猛追問:「意識還清醒嗎?感覺怎么樣……」
靠幺!竟然直接命中腦袋,叫投手故意投觸身球砸人都沒這么準的,這女人的帶塞運真的是和他有得比了。
「好……好痛……」抱著腦袋,她痛得淚花亂甩,腦袋暈眩得什么都無法思考,眼前黑霧依舊尚未散去。
「我看看!」移開抱頭的小手,大掌緊張地摸上她的后腦察看傷勢,這才發現竟然腫了一個大包,程凱語帶憐憫的宣布,「恭喜妳榮獲饅頭大獎!」
哇咧——她都痛不欲生了,這男人竟然還說風涼話來調侃她,真過分!
滿心悲憤,卻又痛得無法和他斗嘴抗議,江毓芳只能蹲坐在地上老半天無法動彈。
喝!竟然沒有反駁,太不像她了,看來真的很嚴重!
沒有預期中的反唇相稽,程凱抬起她的臉,很專業地迅速比出手指頭!父嬖V我,這是多少?」
「五!」淚眼朦朧,她根本連看也沒看,隨便說了個數字。
「靠幺!明明是三,妳竟然說五,肯定是腦震蕩了!」這下覺得事情大條了,他緊張兮兮的扶起她,憂心忡忡的叫道:「走!我帶妳去醫院檢查!」
「不用了!我……」
「對、對不起!」驀地,幾個造成這樁「慘劇」的兇手急奔過來,打斷她到口的拒絕言詞,年輕的臉龐上凈是慌張神色。「請問有沒有受傷?我們在玩壘球,沒想到球竟然會飛到這兒來,真的不是故意的……」
「同學,以后不要在馬路邊玩球,很危險的,知不知道?」一見兇手,程凱轉頭就是一陣教訓。
「我、我們是在空地上玩。≡踔狼驎宦凤w來這兒……」一名胖胖的同學很無辜的小聲辯解。
「空地緊鄰馬路,在那兒玩球也很危險,若不小心把球打到馬路上,造成車禍喪命,你們賠得起嗎?」兇狠橫去一眼,當場讓胖同學嚇得連屁也不敢放。
「算了!」因為與生俱來的衰運,讓她已經很習慣這種三不五時飛來橫禍的帶塞命,江毓芳雖然痛得淚眼汪汪,也只能自認倒楣。
「以后你們打球小心點,不要再K到人了啦!」嗚……有她一個倒楣鬼就夠了!
「真的很對不起!」眾兇手心虛地又道了一次歉,也不敢再繼續打球了,心驚膽戰的一哄而散,眨眼間跑得不見人影。
「跑得還真快!」笑罵一聲,程凱的注意力回到身旁還處于暈眩中的女人身上,忙不迭抓住她腳步虛浮的身子,眉頭憂慮的緊皺!笂呥B站都站不穩了,一定得去醫院檢查看看!」
「不用了啦……」虛弱的反對。
「一定要!」不給她反對,程凱非常的堅持!赣腥司褪且驗樽驳筋^,剛開始以為沒事,結果回家從此一睡不醒,妳想那樣嗎?」
「吼!我才不過被球K了一下,你有必要這樣詛咒我嗎?」瞠大雙眼瞪人,江毓芳痛心疾首的控訴。
可惡!她已經夠衰了,不需要他再來詛咒吧!
聞言,程凱哈哈大笑,見她終于能振起精神與自己斗嘴,這才有些安心,不過該堅持的還是要堅持。
「先前是妳強押我去看耳鼻喉科醫生,這回換我押妳去醫院檢查了,這叫一報還一報,妳認命吧!」以著報復的口吻哼聲冷笑,隨即招來小黃,硬是押著哇哇鬼叫抗議的帶塞女人上了車,迅速往醫院方向而去。
。
「哈哈哈……」
三個小時后,「捷凱投資團隊」辦公室的眾人在聽完某對男女說完一整個下午的事發過程后,頓時響起很沒同情心的瘋狂爆笑聲,讓兩個衰到有剩的人差點自暴自棄的一起縮到墻角畫圈圈。
「我就在奇怪,怎么你們去看個耳鼻喉科看這么久,原來還順道去做了腦部檢查!」笑到眼淚直流,邱劭辰失去了平常斯文樣地猛捶桌子,完全被這兩個塞到一種神奇境界的人給打敗。
「毓芳送老大去耳鼻喉科診所,接著老大又送毓芳去醫院檢查腦部,這叫什么?禮尚往來嗎?」薄唇掛著揶揄的笑意,林垣昀也不得不佩服這兩人了。
「原來……負負不能得正,數學公式騙我!」王毅廷哀怨的嘆氣,滿心的失望。
「真是塞到令人無法用言語形容了!」徐少元搖頭證嘆。
「對啦!對啦!我就是很帶塞啦!」被笑到老羞成怒,江毓芳含悲帶怨的怒吼,「我也不想這么衰,但是從小到大就像被衰神附身,我有什么辦法?」
嗚……尋常人是無法理解她這種痛的!
見她已經有自暴自棄的傾向了,程凱連忙出言安慰道:「至少檢查出來,妳只是腦袋腫個大包而已,沒什么其他大礙,還不算太衰啦!」
「你不懂啦!」悲憤萬分,江毓芳吼出心中的痛。
「你不是我,不會懂得我這種走在路上,車老是莫名其妙往我撞、球總是像打飛靶般往我K的悲哀心情啦!」
「我懂!我真的懂!」臉上有著相同的痛,程凱對她的心情非常能感同身受。
「你哪會懂……」不信。
「他真的懂!」知道她如今非常自怨自艾,邱劭辰只好強忍著笑,出賣同是「衰尾道人」的某人來安慰她!咐洗笠彩菐,每賺一筆錢,必有血光之災,今天的『魚刺事件』妳也親眼目睹了,真要說起他的帶塞事跡,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的!
「沒錯!若有衰人衰事代表,老大絕對當之無愧!」憋著笑,林垣昀連連點頭附和。
「咦?」驚疑一聲,江毓芳不敢相信有人竟會和自己一樣衰,只能愣愣地瞪著那個聽說也很衰的人,卻得到他回以「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悲哀眼神回視。
「雖然我不想承認自己帶塞,但是……」嗓音一頓,程凱悲泣掩面。「他們說的都是事實!」
嗚……他也不想這樣的。
「原來……你真的懂我!」難得找到同是帶塞界之人,她唇瓣微顫,感動得險些痛哭流涕。
嗚……知音難找!
「我懂妳的苦!真的懂!」拍拍她的纖背,程凱心中有著同樣的痛。
默契十足的相覷一眼,一股惺惺相惜之感不約而同的升起,讓他們突然有了種是「同道中人」的親密感……
「就算命苦,我們也要笑給天看!」找到同伴,讓江毓芳突然涌起莫大的勇氣,當下拳頭緊握朝天,精神抖擻的宣戰。
哼哼,既然老天爺要整他們,他們就要活得更好,讓老天爺也沒轍!
「沒錯,要笑給天看!」跟著握緊拳頭,程凱也被激勵地吼了起來。
「加油!加油!加油……」士氣大振,兩人握手擊掌,齊聲為彼此鼓勵。
一旁,眼見兩個衰人已經結成同盟為彼此加油著,其余四人不由得相視一眼,忍不住暗自竊笑不已。
呵呵……笑給天看?
他們等著這兩個「帶塞同盟」的衰人怎么笑給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