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婧一直想問萬明娟那復雜的表情和言語的意思,卻又不好開口,這事總得當面問,打電話又覺得怪怪的。
事情于是拖了下來,拍攝工作也進入尾聲,柯柏文忙著進行后制,而后制工作是在星熠進行的,司空宇曾砸下大筆金錢在公司搞了個制作剪接室,用的全是世界頂尖且昂貴得要死的機器,柯柏文一用過就愛上了。
就是因為這緣故,寧婧現(xiàn)在到星熠工作的時間變多了,雖然大部分時間還是留在劇組片場那邊。
而最近寧婧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怪異的點,就是偶爾會有美女來到她身邊,仔仔細細的將她從頭打量到腳,有的表情似笑非笑,有的是充滿同情,有的則是……哎呀,她也不太會形容,只能說那些美女的神情跟明娟姊那天說“我能說什么呢?就只能祝福你”的感覺好像。
那些美女有的還是知名人物,好比聲勢如日當中的中日混血名模,或是某電視重點栽培的女主播,或是某女子天團的主唱……她寧婧只是一個小小助導,何德何能能夠受到這些明星的注意?
寧婧直覺這事肯定跟司空宇有關,但她也知道這種事問司空宇肯定問不出答案,必須要找萬明娟才能解惑。
于是寧婧找了個工作空檔,鼓起勇氣,上樓找萬明娟深談去了。
但萬明娟聽了她的疑問,竟仰首大笑。
“哈哈哈,那消息是我散布出去的,真沒想到她們直接去堵你了!
寧婧一頭霧水。
“她們都是老板的前女友之一。”萬明娟好心的給予解答。
前女友之一?!寧婧不自覺皺起眉頭,雖然說都是過去式了,她這位現(xiàn)在式不該介意,可是司空宇過往交往的都是這些名女人嗎?而且都還是大美女,就像明娟姊,雖然她不是明星,可是她也長得非常嬌艷,工作能力更是一流,她忽地有些自卑。
“不過你放心,她們沒有惡意,就只是想看看下一個敢死隊員是誰而已!
“呃?敢死隊員?”怎么越說她越胡涂。
“沒錯,就好奇而已!比f明娟拍拍寧婧的肩!拔覇柲悖愕竭^老板的家沒有?”
寧婧皺起眉,她跟司空宇交往有一段時間了,兩個人的關系也很親密,他倒是從沒邀請她到他住的地方過,就算兩人一起過夜,也都是在她那間簡陋的小套房。
難道這其中有什么問題嗎?寧婧從沒往這方面想過,只是覺得每次司空宇送她回家,然后在她那兒過夜,這樣合情合理,可是聽完萬明娟所說的,她又覺得不合情不合理了。
瞧寧婧困惑的神情就知道她不曾去過,她又拍拍寧婧的肩!澳阏覀時間要求老板帶你回去看看,嗯,應該怎么說呢,保證精彩!
又來了,明娟姊又用那滿是同情的表情看她了。
好吧,好奇心真的會殺死一只貓。
寧婧離開萬明娟那里后,馬上就去司空宇的辦公室,直接問他為什么不帶她到他家,難道他住的地方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司空宇聽了之后一臉尷尬,支吾的道:“這……也不是不可以去,只是……”
他難得扭捏,但其實他是心驚膽跳,唉,該來的還是會來。
是這樣的,他的歷任女友們皆是在他家過夜后而求去,他擔心寧婧也會如此。
寧婧瞧他一臉糾結(jié),心頭的疑惑更多,而且腦袋里天馬行空的想象實在很難控制,按照明娟姊的說法,他的歷任女友都到過他家,唯有她……可是她也不想勉強他,只好故作無所謂的道:“沒關系,我不勉強!
見她要走,他猛地拉住她,彷佛下了很大很大的決心,深吸一口氣后,悲壯的道:“好,我今天就帶你回家!
晚上寧婧結(jié)束工作后,司空宇便帶她返家。
他家是信義區(qū)豪宅,從地下室停車場來到住處大門前,一切都安好,豪宅的裝潢設計果真不是一般住宅可以比擬,就連走廊跟電梯前的擺設都是價值不菲的藝術品。
看司空宇開門,寧婧忽然有一股想轉(zhuǎn)頭的沖動,說不上來那是什么感覺,她假設過各種狀況,最無法接受的是,他家里有個漂亮的女人,如果真是這樣,那么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再繼續(xù)下去的。
她寧婧能屈能伸,卻最不愿意當?shù)谌摺?br />
司空宇的狀況看起來也不是很好,臉色有些蒼白,以往他從來不覺得自己隨興的生活習慣有什么不好,畢竟他向來推崇率性做自己,率性過生活,可若寧婧因此而嫌棄他……
門開了,玄關的感應燈在感應到體熱時也亮了起來,寧婧第一眼還沒看出端倪。
接著,司空宇將客廳的燈全打開,她這才看了個清楚,登時有些傻眼。
這是間非常時尚且有設計感的房子,客廳寬敞且家具全是精品系列,只是……
那些亂丟甚至堆棧在一起成為金字塔的雜物是怎么一回事?
“你家是遭小偷了嗎?”
好吧,所有到過司空宇家的女人問的第一句話皆為如此,他認為自己應該麻痹了,但今天不一樣,他緊張得要命。
“不是,沒有遭小偷!
“呃,那這樣的情況是……”
寧婧越看越不對勁,本以為他一個大男人住,家里亂一點也是正常的,不過住得起豪宅的人,通常都會請鐘點清潔人員才是,然后她注意到了,除了那些堆得很亂的雜物,其余的地方是整潔明亮的,好比地板跟窗戶等,沒有一絲灰塵。
司空宇慌亂的走上前,在她不解的目光下,一一抱起堆在茶幾、沙發(fā)、各個地方的雜物,可是雜物實在太多了,還琳瑯滿目,他一雙手根本拿不完,而他抱著一堆雜物卻不知該往哪個地方擺去,有些無措的站在沙發(fā)前到處張望。
最后他相中電視旁的柜子,松了口氣,走過去將柜子門打開,然后將手中的整堆雜物塞進去。
寧婧看著他的動作,更加傻眼。
哪有人這樣整理東西的?!她的腦海忽地閃過一個畫面,不知道他的衣柜是不是門板一開,整堆衣服會直接往下掉將人給埋?
趁她在發(fā)呆之際,司空宇加快整理的動作,既然已經(jīng)找到竅門了——將凌亂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塞進柜子里,眼不見為凈,他的動作當然要快一點。
寧婧回過神來,剛好看到他又要將一堆雜物塞進已經(jīng)快要滿出來的柜子,她登時直接反應的道:“東西不是那樣收拾的!彼哌^去將他手中的雜物抱走,再整堆放到茶幾上。“況且現(xiàn)在塞也太慢了,我什么都看見了!
想想她的男人有時候還挺天真可愛的,她差點笑了出來。
“我真的被你打敗了,不過就是家里亂了些。”犯得著一臉悲壯的帶她回來嗎?
司空宇尷尬的爬了爬頭發(fā)!安恢皇莵y了些,是很亂……”按照他歷屆女友的說法,他活像住在垃圾堆里。
以前他不覺得怎樣,更不將前女友們的話放在心里,既然她們害怕跟他在一起會成為清潔婦,那么就不要勉強,可現(xiàn)在對象換成是寧婧,他可就忐忑難安了。
她倒是很贊同他的說法,點頭如搗蒜!暗拇_是很亂。”她還真是大開眼界了。
司空宇聽了大大一驚,雙肩垮了下來,就連她也嫌棄他了。
“應該有鐘點清潔的人,不是嗎?”
“是這樣說沒錯,但我不準她們幫我歸類整齊,要不然我會找不到我要的東西!
原來如此,寧婧終于知道他那些前女友們口中所謂的秘密是什么了,無論哪個女人應該都無法忍受這樣毫不整理的居住環(huán)境,若真的同居,肯定會發(fā)瘋的。
司空宇見她遲遲沒有回應,他急了,趕緊舉高手發(fā)誓,“我會把這壞習慣改掉的,真的,我發(fā)誓!”
她笑道:“這其實是你的生活習慣,我無權(quán)干涉!狈凑齺y的是他家,又不是她家。
她不說還好,一這么說,他更加慌亂了。“這怎么可以,以后我們要住在一起的,我家就是你家!
話落的同時,他也想通了,原來以前的女友以此為理由提出分手或離開,他從不在意,是因為他認為這是他的生活習慣,就算是相愛的兩人,對方也無權(quán)干涉,再加上他也沒有想過要和這些前女友們結(jié)婚,所以不想妥協(xié),可是寧婧不一樣!
她怎么可以不在乎?喔,他可是很在意的,他想要跟寧婧住在一起,朝夕相處,早上一起床就可以看到她恬靜的睡臉,晚上可以擁著她柔軟的身軀一起入睡,結(jié)果現(xiàn)在換成她說,這是你的生活,我無權(quán)干涉!
“什么你家我家的,亂說話!睂庢旱哪樜⑽⒓t了。
“我沒有亂說話,難道你不想嫁給我嗎?只想玩玩我嗎?”司空宇委屈的馬上反駁。
哎呀呀,這真是越說越離譜了,還只是想玩玩他咧!寧婧沒好氣的啐他一聲,“這是以后的事,我們以后再說!闭f完,她轉(zhuǎn)身就往玄關處走去。
司空宇以為她不要他了,緊張的連忙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從背后整個用力抱緊。“我會改掉這個壞習慣的,你不許嫌棄!”
真是霸道,還有這樣命令的!她真是好氣又好笑,隨即好言安撫道:“我沒嫌棄!
“真的?”
“真的,你快放手!睂庢号呐乃氖直场
“不要!彼究沼钕駛孩子一樣鬧起脾氣來,緊接著將頭埋進她的頸窩,不依就是不依。
“難道還要我發(fā)誓?”
“對!
寧婧不禁失笑!昂昧死,都多大了,怎么還像個孩子似的!
司空宇聽了揚起眉。“我才不是孩子。”說完,還很調(diào)皮的用手抓了她柔軟的胸脯兩下。
她驚呼,在他懷里閃躲,她越是躲,他越要欺負她,大手趁機在她屁股摸捏了好幾下。
“大色狼,放手!睂庢号ぶü伞
“我以為你應該很期待我是大色狼!彼究沼钣珠_始說那些羞死人的話。
寧婧越扭越覺得不對勁,怎么有一個硬硬的物體正抵著她的臀部,但很快的她便領悟到那是什么東西,直覺想逃。
“你嫌棄我,我要將你就地正法!闭f完,他將她整個人扛到肩上,動作跟野蠻人搶女人沒兩樣。
她又叫又笑!拔艺娴臎]有嫌棄你啦~”
司空宇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抗議無效!”
于是臥房門關上,里頭傳來“行刑”的聲音,寧婧果真被“就地正法”了,下場就是,腿軟到一走路就發(fā)顫。
后來司空宇真的很努力修正他太隨興的生活習慣,為了順利娶到心愛的女人,他覺得改變自己是應該的。
寧婧也是,當她后來搬進他的住所,還真的常常被凌亂的場景給嚇著,她會幫他做整理,甚至做分類,還貼字條提醒他東西在哪里。
所以說真心相愛的人,絕對會愿意為對方做改變、做調(diào)整,這是對彼此都貼心的舉動跟行為。
日子很幸福很甜蜜的往前走。
《愛》劇順利殺青了,有革命情感的劇組開開心心的聚在一起喝殺青酒,徐薏并沒到場,理由是人已經(jīng)前往外地拍下一檔戲了。
不管是不是借口,沒有人在乎,因為星熠老板包下了一整間知名的海鮮餐廳,讓大家盡情吃喝個夠,大家都玩瘋了。
寧婧臉上的笑是真摯的,幾個月助理導演的歷練讓她覺得自己還太過青澀,想要成為一個出色導演的路還很長,要更努力,還好有男友在旁支持。
《愛》劇結(jié)束后,在空窗期間,公司為了她安排了課程,除了去上課外就是到公司陪同柯導進行后制剪接,這也是一項需要學習的功夫。
至于柯柏文跟曲芷婷之間復雜的三角戀情后來怎么了?寧婧倒沒有很八卦的繼續(xù)追問,但司空宇在上星期淡淡的跟她說,公司已經(jīng)幫曲芷婷接下下一場戲,是大陸電視臺的年度武俠強檔,角色爭取不易,她即將出發(fā)前往大陸拍戲,這一趟去她人至少得在大陸待上四、五個月。
寧婧懂司空宇的意思,應該是三角關系依舊僵硬,不過曲芷婷的離開表示她已經(jīng)決定揮劍斬斷這場孽緣。
她跟曲芷婷已經(jīng)成為不錯的朋友,在她臨行前她們還一同出去喝:卜午茶幫她餞別。
席間她不曾跟曲芷婷談起感情事,只覺得她經(jīng)歷愛情的歷練整個人成熟懂事不少,寧婧祝福她,從大陸回來后有錦繡的未來,不管是事業(yè)或愛情方面。
跟曲芷婷分開后,寧婧在獨自走回公司的途中,不免感嘆,愛情實在是很難讓人掌控的。
你愛的人不愛你,愛你的人你不愛,亦或是愛你的人想要將心分給更多人,多心多情總是讓人神傷。
寧婧不免想起上一段婚姻,她真的慶幸自己可以果決的脫離,要不她怎么會遇到現(xiàn)在的幸福呢?
想起前夫邵仲洲,她已經(jīng)無怨也無恨了。
在等紅綠燈準備過馬路時,她的手機響起,她心忖應該是司空宇打來的,他好愛打電話給她,即使是忙到只能說聲我愛你,他也會打,可是當她拿起手機一看,是一組陌生的手機號碼,她狐疑的接起。
“寧婧?”好熟悉的聲音!笆俏,仲洲!
突然聽到前夫的聲音,寧婧錯愕之余,腦袋一片空白,竟然還很白癡的再問:“你說你是誰?”
“我,邵仲洲,你老公!
聽到你老公三個字,她震驚到手一松,手機硬生生的摔落在地,她瞪著手機好幾秒,才回過神來蹲下去撿起來。
都已經(jīng)大半年沒聯(lián)絡了,邵仲洲忽然打電話給她做什么?以他們當時離婚時他惡形惡狀且對她厭惡的情況,不可能是打來跟她重溫舊情的吧?若是的話就太惡心了。
寧婧還真的被惡心到了。
她在撿起手機時,邵仲洲竟然還沒掛斷,耐心這種東西從來不曾出現(xiàn)在他身上,尤其是面對她的時候。而且他居然還說好久不見,他很想她,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邵仲洲的聲音滿是溫柔,寧婧卻不知怎么地聽到滿身都起雞皮疙瘩。
他們離婚都快一年了,他現(xiàn)在才想她會不會太晚了?無論如何,她也不希望他想起她,從離婚那一刻起不就是從此毫不相干嗎?
他說了一堆讓寧婧覺得不可思議的話,最后才說,如果可以的話,兩人一起吃個飯敘敘舊。
敘舊?真的不必了。
寧婧很客氣但也直接的告訴他,敘舊真的不必了,也希望他不要再打來了,然后就徑自結(jié)束了通話。
雖然對他已經(jīng)無怨也無恨,但并不是表示她還會再跟他見面敘舊。
見鬼了,邵仲洲是吃錯藥還是被奪舍什么的,竟然想找她敘舊!
寧婧繼續(xù)往前走回公司,手機又響起,她拿出手機也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接起就很不客氣的說:“你這是要做什么?!”
“阿婧?是你嗎?”結(jié)果是司空宇打來的,他錯愕的問。
她趕緊收斂起壞口氣!氨福俏覜]錯!
“你怎么了?”
“沒有,剛剛接到一個變態(tài)的來電。”
“你還好吧?”他緊張的問。
“沒事沒事,被我罵了一頓!笨梢园焉壑僦薮螂娫拋硪皇陆o直接遺忘了,她可不想為他再費心思。
“那就好!彼究沼钏闪丝跉狻!皩α,你快回公司了嗎?”
“嗯,再幾分鐘!
“好,回來以后直接到我辦公室,有好消息要跟你說!彼究沼钫f話的口氣帶著興奮。
“什么好消息?”
“回來再跟你說,你一定會很開心的。”他總是這樣,寧婧若開心他便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