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喝牛奶了!弊叩缴嘲l前,從包包里拿出奶瓶和裝奶粉的計量盒,她走到熱水瓶前,熟練地泡起牛奶。
她完全不知道當她背對著羅仰森時,他總是貪戀的用炙熱的眼神望著她,恨不得將她的身影深刻在心版上。
“你要喂小米喝牛奶嗎?”泡好牛奶回過頭來,她猛地對上他凝望的眼眸,那眼神是無法隱藏的眷戀,又帶著一絲哀傷。
她討厭他這樣的眼神,但就算再怎么樣力持鎮靜,心臟還是漏跳了一拍,對于自己又受到他影響,這讓鄒晨歆十分不悅。
“要。”他微微一笑,小心抱起小米來到她的面前。
“要就拿去!彼渲槹涯唐拷唤o他。
對她的冷淡一點也不以為意,他把奶瓶接過來!拔以撛趺次顾?”
“你得先坐下來比較方便喂!彼M量用平板的聲音說話。
此時站在他面前,她覺得自己很嬌小,看著小米被他寬闊的胸懷包圍著,心里有一絲絲小小的嫉妒。
“我坐沙發!绷_仰森走過去坐在沙發上。
她開始教他,他依照她的指示為女兒喝牛奶。
望著他小心翼翼喂小米喝牛奶的動作,她很驚訝自己怎么會又出現嫉妒的情緒?
甩甩頭,她轉身走開,走到落地窗前望著窗外,遠離他。
“我讓你不自在了嗎?”他抱著女兒,心里卻擔心著她,她站在窗前的身影是那樣孤寂,令他心疼。
穿著合身洋裝的纖細身影微微一僵后,緩緩的搖頭。
“那你……”
“對了,我把公寓的鑰匙帶來了,那間公寓反正都空著,你在臺北這段時間可以住在那里!彼D開話題,冷靜地回頭走到他面前,她不想談論自己紛亂的情緒反應。
“好,麻煩你把鑰匙放在桌上。”他沒拒絕,因為他也想回去那充滿兩人幸;貞浀墓⒗,他一點都不想住在毫無家庭溫馨感的飯店。
接下來,他們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小米喝完牛奶后,鄒晨歆接手輕輕地拍著女兒的背,知道女兒打嗝之后,才讓小米躺回床上。
沉默在兩人之間彌漫開,她沒開口說話,他也沒有。
他坐在床上陪女兒玩,她坐在窗前的沙發上,靜靜看著窗外。
對羅仰森而言,半天很快就結束了,但是對心情紛亂的鄒晨歆卻是漫長得可以。
終于,十二點到了。
他提出一起午餐的請求,她婉拒了,匆匆抱起女兒離開,開車返回石碇,一路上心情都不太平穩,情緒低落得想哭,紛亂得不知所措。
為什么每次一見到他,她平靜的心湖又會掀起波瀾?
心情一亂,眼淚怎么也停不了,一路上她傷心地哭著,哭得眼睛都腫了。
“我該拿她怎么辦?”
鄒晨歆走后,羅仰森在飯店房間里也待不住,他搭計程車來到公司,現在就坐在總經理辦公室里,跟好友柯凱恩面對面,吐露心中的煩悶。
“這得問你自己,你來問我有什么用?”柯凱恩一臉朝天,他真不曉得該拿這個為愛情而頭腦當機的好友怎么辦。“你當初做那樣的決定,就該料到會有這么一天,現在才來問我怎么辦?你根本就是白問好不好!”
真是敗給他了!這羅仰森頭腦明明很精明,但只要遇上了鄒晨歆,腦袋就完全不管用了。
“陪我喝酒去!笔前。揪褪前讍!身為當事人,他自己都不知該如何走下一步了,更遑論是別人了。
“你可以喝酒?”才剛恢復健康的人,居然想借酒澆愁?
“我現在很健康!彼臒┑街荒芙杈凭樽碜约骸
“抱歉,現在才中午,我沒有喝酒的興致,陪你吃飯倒是可以。”說著,柯凱恩暫時放下工作,起身走到一旁拿起西裝外套。
“我吃不下!彼稽c胃口都沒有。
“你的胃經不起折騰,多少還是吃一點。”柯凱恩拉著他離開公司,兩人在公司對面的西餐廳一起共進午餐。
席間,柯凱恩跟羅仰森提到潔西卡在半年前來臺北讀大學一事,喜歡臺灣的潔西卡回法國后努力學了一年中文,半年內終于申請到一所學校,立即飛來臺灣讀書。
因為公司跟潔西卡的父親合作得很愉快,潔西卡來臺柯凱恩也幫忙不少,甚至幫她找公寓,幫忙到學校注冊,幫她搞定一切。
現在的潔西卡對臺北的漸漸熟悉,聽說也交了一個男友。
“潔西卡有好幾次問起你,她知道你身體康復后,很替你高興,她說如果你還想找她幫忙,她一樣會幫你到底,不過她說這一次她希望你可以挽回婚姻,而不是再當個破壞你婚姻的壞女人。”
潔西卡自從一年半前聽了羅仰森的請求,答應配合羅仰森演了一出戲,狠心騙了鄒晨歆之后,她深深體會到羅仰森有多愛鄒晨歆,當時就收起了對羅仰森的愛慕之心。
“她實在不必耿耿于懷,那件事她沒有錯。”
“但她就是很在意,你愿意成全她嗎?她對于破壞你婚姻的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她很希望能親自去跟晨歆解釋清楚。”
潔西卡一直很關心羅仰森的狀況,她也知道羅仰森這次回國,很想要挽回鄒晨歆,于是她強烈地向柯凱恩提議,表明愿意親自去跟鄒晨歆說明一切,把當年的誤會解釋清楚。
“她是受我之托,不是故意破壞我的婚姻,你叫她別想太多,這件事跟她沒有關系!彼屑嵨骺ǖ膸兔ΓF在他想靠自己挽回妻子。
他了解晨歆的個性,所以他并不打算說出自己曾患癌的事實,那會讓她更恨他的。
“好吧,看來你真的很頑固,鐵了心就是不肯跟晨歆坦白就對了。”如果羅仰森堅持不肯說出實情,就算他跟潔西卡想幫忙也沒用。
“說了……她就會原諒我嗎?她會更恨我。”說與不說,對他來說是一種痛苦的掙扎,但最后他還是決定不坦白事實。
“你不說她一樣恨你。”柯凱恩真像敲醒羅仰森的腦袋,這家伙遇上愛情就變蠢了。
“不說,她恨我;說了,她更恨我,”因為真的坦白了,她絕對會恨他的隱瞞,恨他無情的把她推開。
“算了,你自己怎么決定就怎么做,我得回去上班,失陪了。”
起身拿起賬單,柯凱恩頭也不回的走掉,讓羅仰森自己一個人冷靜想清楚,要不要對鄒晨歆說出實情。
柯凱恩走后,羅仰森也離開了餐廳。
他搭車來到以前他跟鄒晨歆住的公寓,拿出鑰匙打開門,里頭保持得很干凈,一塵不染,家具擺飾都跟他出國前一樣,沒有更動,唯一改變的是窗臺的貓薄荷不見了。
坐在擁有幸;貞浀姆孔永铮]上眼靜靜地回憶著過往那段甜蜜時光,多么渴望能回到過去,跟晨歆幸福的共度晨昏。
他還能擁有她嗎?
他一點信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