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在高一那年遇見的人是你,或許我愛慕喜歡的人就會是你了!惯@或許也會是個不錯的結果。
符凱的耳根子有些發熱,還好天色闇黑,最近的一盞公園路燈又距離他閃有些距離。
苗可雀陷入回憶里,跟符凱聊起她高一初見李洛家且遺落一顆芳心時的點滴。
「當時學校規定高一新生非得加入一個社團不可,我當時很掙扎,想加入的社團搶不過人家都已額滿,剩余的不是柔道社,就是跆拳道社或是跟運動相關的社團,偏偏我是個運動白癡,要我加入這些社團簡直要我的命,幸好還有個攝影社算是比較適合我,可攝影社也只剩下一個社員名額。學長當時是攝影社的社長,他不顧眾多男性社員的反對,堅持把唯一的名額留給我!姑缈扇赶肫甬敃r的情況就覺得好笑。
「我是后來才知道的,攝影社向來都只挑選身材姣好、容貌清秀美麗的女生入社,因為這樣才無須再另尋拍攝的模特兒,只要由社里的女社員擔任就好,可想而失,又矮又胖容貌又不出色的我是完全被其他男社員排斥的,還好是學長堅持,當時他還跟那些男社員說,我其實是很可愛的,是他們沒眼光!
就是因為當時那一句「她很可愛」讓苗可雀一聽少女芳心頓時相許,許到學長畢業、許到學長開店要她來幫忙,她二話不說就辭掉手頭的工作。
這不就是「鶵鳥心態」般的愛情嗎?
符凱錯愕,心想若當時他能夠跟苗可雀在同一所高中的話……李洛家那男人還真幸運,只靠一句話就能獲得苗可雀幾年來全心全意的對待跟支持。
只是,他真的替苗可雀感到不值得。
符凱本來想開口勸說,愛情是需要有回報的,妳實在不需要將注意力都投注在李洛家身上。
只是,他先前不是才鼓勵過苗可雀,自己的愛情態度無須他人認同,才隔些時日而已,卻換成是他在「干涉」她的愛情。
于是他沒有將話說出,把苦澀與勸告吞回肚里。
這夜,聽完苗可雀的敘述,符凱的心情一直低低蕩蕩地沉悶著,他從未有過這般的感受,那窩在心頭放不開的到底是什么?
※※※
在飄著細雨的傍晚,符凱穿著黑色連身帽運動外套,沿著符宅附近的山路小徑繞跑一圈,回到家中時身上都已濕透。
接過管家遞上來的毛巾,符凱拉下連身帽擦拭臉龐跟濕發,一邊步上樓回到自己的臥房。
他直接走進浴室,褪下衣物打開蓮蓬頭淋浴,洗去一身的汗水跟雨水。
五分鐘后他套上浴袍走出浴室,已經有人躺在他的藍色大床等他,還翹著腿,姿態悠閑。
符凱懶懶地瞅他一眼。
「麻煩你將臭腳從我的床上移開!
「床單又不用你洗,有什么關系?」符寬皮皮地響應自己的雙胞胎哥哥。
「你是特地上山來跟我討論家里的床單是由誰負責清洗的嗎?」
「當然不是!狗麑捹\賊地一笑,「我是特地來關心一下,目前正處于休息狀態的你,最近好嗎?」
符凱才不信符寬所說的話。
他將擦拭頭發的毛巾丟進藤編洗衣籃,拉過計算機椅落坐,隨手打開桌上的計算機。
「喂喂,我特地回家來關心你,你卻用冷漠的背影對待我!
符凱連頭都沒回,他打開信箱收信。
其實他回到臺灣這一年也并非真的完全休息,之前已有各方藝文界的人士透過關系跟他接觸,希望他能夠在臺灣辦攝影展,將他過往的作品做一個集結,在自己的國家做個正式的展出。
日前他已經跟對方做好聯系,從下個月開始就會密集地開會討論,好決定展出的相關細節。
「有話快說。」
符寬自知引不起酷男的注意,只好老實說出他今天來此的目的——他其實是因為今晚綺曼上課去,無聊的他剛好又從綺曼口中得知讓他覺得很新鮮的小道消息,于是為此特地驅車回到陽明山老家找符凱「抬杠」。
「聽說……你現在在『某家』婚紗店擔任婚紗攝影師?」
這話果然引起符凱回音。
他的酷臉終于有了些變化。
「是綺曼說的?」仔細想想,可雀跟綺曼是同學也是好朋友,可雀會跟綺曼說起這事也是正常。
「沒錯,嘿嘿!
「嘿什么嘿,說話就說話,別亂加毫無意義的語助詞!
符寬才不在意符凱的說教,他肯定是不自在了才會故意想轉移話題。
「我在想……小麻雀她知道你是鼎鼎大名,國家地理雜志跟經典地理雜志等世界有名刊物的特約攝影師嗎?」
符寬來到符凱身旁,手搭上他的肩,問出此問題。
「她應該不知道吧,她要是知道你的身價,恐怕不會請你到婚紗店去當臨時工了!
符凱覺得符寬話中有話。
「你到底想說什么?」
符寬才不理會符凱殺人的目光,繼續悠哉地說著:「話說回來,就算捧著百萬酬勞恐怕也請不起身價鑲鉆的你,一間小小的婚紗店竟然能夠請到你當攝影……除非是你自已心甘情愿的。
「我欠可雀一份情!惯@是符凱的說詞。
言下之意,他撞到她之后,就將全權負責起所有她的難題跟生活?!
符寬才不信這「官方說詞。
「你不是已經負責當接送她的司機,還為此買了輛小車,把悍馬丟在車庫當裝飾!
符凱啊符凱,你就承認自己無法拒絕小麻雀的任何請求不就得了,干嘛還編織說詞呢?
「就算是你撞傷她的,也不需要負責到這等地步吧?要不下一步會不會連她的未來也一并負責?」符寬語帶玄機地試探。
符凱一整天低旋的情緒被符寬這么一撩撥……
「我跟可雀只是朋友!
「喔~了解,只是朋友……」符寬又是拉高音、又是拖長音,怪聲怪調的。
「你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嗎?說完的話我就不送了!
喔喔,趕人了。
符寬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該閃人了,要不再繼續刺激下去的話,恐怕會有「血腥」的畫面出現——就是他被符凱揍。
「就剩最后一個忠告,說完我就閃人!狗麑捪韧块T口挪去,待會兒要溜也比較快。
「什么?」
符寬清清喉嚨,才一臉譏諷地說道:「我想說的是……都三十好幾了,沒想到你是如此的清純害羞,喜歡就豁出去,干嘛介意小麻雀有沒有喜歡的人呢?」
「你……」符凱激動地起身。
「我走了,掰掰~」符寬連忙火速閃出房門,他的大笑聲沿著走廊直到樓下,開心的呢!
從符凱對小麻雀所做的點點滴滴判斷,符寬早知有人已陷入愛河里卻掙扎得很,今晚他就是前來「點破」他的,要他真的不可以再繼續「羞怯」下去了。
拿出魄力來,才是愛情的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