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舒服喔!"睡夢中的晨懿喃喃自語的將自己赤裸的身子更貼向那溫暖而平滑的地方,就連她的雙腳也忍不住的在某個東西上緩緩滑動,那也是有溫度、毛茸茸的,就不知是什么帶毛的被子。
營帳里,油燈已熄,但外頭的陽光已將帳內照得光亮無比,習慣早起的秦莫難得的睡晚了,但也因為緊擁在懷中的人兒傾身貼近自己的胸膛,還有雙腳很不安份的在他赤裸的腿上磨來蹭去的,讓他由睡夢中蘇醒。
原以為她已醒來,沒想到她竟然還在說夢話,而這些動作更是不自覺的挑逗著他,再次勾起他的欲火——
但是一想到昨夜,他將她帶回來后,難以壓抑自己的需求再要了她一次,他便忍住了,怕她太累。
他眼眸浮現溫柔,凝睇著她好一會兒,才看到她的長睫毛眨了眨,似要轉醒。
晨懿其實是半醒半睡,迷迷糊糊中,她睜開雙眸,在看到他的俊美的臉龐時,倏地瞪大了眼睛,飛快坐起身來,又驚見自己一身赤裸,嚇得倒抽了口涼氣,急急拉著被子遮住自己,接著,昨天翻云覆雨的一幕幕親密畫面也在瞬間回到腦海,她雙頰發燙,窘迫得不敢面對他的視線。
是了,后來,他還在溪邊替她清洗身子,輕柔的為她穿妥衣裳后,帶她回到軍營的。
老天啊,她怎么……竟然就在林子里把自己交給了他?
相對于她的羞慚難當,秦莫卻是直勾勾的凝睇著她剛睡醒的美麗臉蛋,伸手執起她的下顎,強迫她的目光與他對視,"你是我的人了!"這是毫無疑問的宣示。
她粉頰漲得更紅,確實張口結舌,"這這這……你我是不可以的!"
他突地沉下臉,"木已成舟!"
也是啦,可是——她語塞,根本不知如何反駁。
他突然轉身下床,乍見他赤裸而強健的背影,她嚇得又轉開頭,臉紅心跳的不敢直視。
秦莫開始穿衣,"待我把一些事情處理完后,我會帶你回到秦家堡,補你一場婚宴,讓你成為名副其實的將軍夫人。"
"什——等等!"她先是一楞,隨即飛快的看向他,"這、這不對啊,要跟你成親的是恩頤格格,再不然也是浚王府的魏采格格,對了,還有一定要嫁給你的寧格格,總之,不管是哪個格格,都不該是我啊!"
他穿衣服的動作突然一停,她光從他背影的僵硬,就知道他生氣了。
"我要了你,就會對你負責,至于你說的那些格格,我一個也沒興趣!"他緩緩轉過身來,俊美的臉上有著不容辯駁的氣勢。
但她的膽子一向就不小,忍不住咕噥一聲,"可我也沒有興趣當你的——"
黑眸冷光一閃,她臉色驟變,聰明的閉上嘴巴。
秦莫再冷冷的凝睇她好一會兒,這才轉身步出帳外。
完了!完了!晨懿無力的躺回床上。這下怎么辦?
他跟她成了無名有實的夫妻,不,就算日后有機會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她也一樣虧大了,她一點都不想跟那刁蠻討人厭的寧格格共事一夫。
但是晨懿就算不想,還是得面對討人厭的寧格格。
這一日,萬里無云,天清氣朗,然而,營帳里里外外,到處都彌漫著一股不同于過往的凝重氣氛。
皇太后跟寧格格的馬車已經到來,隨行的宮女、侍衛不少,陣仗浩大。
一排排雄赳赳、氣昂昂的士兵們早已列隊歡迎,秦莫、凱絡則已在馬車前等待迎接,至于眾人眼中的將軍夫人,正讓何予威給守著,困在將軍營帳里。
自從一早從秦莫口中得知皇太后跟寧格格即將到來的消息后,她就一直找借口想離開,不是要去別館,就是要買什么日常用品。
"顧好她。"
這是秦莫下的令,接著就離開營帳,到城門前迎接那不速之客。
"怎么如此霸道,他以為他是誰。"她簡直快氣壞了。
"不就是你的良人嘛。"何予威答得又干脆又直接。
晨懿粉臉兒一紅,轉身就走進內帳,不想面對他那雙洞悉世事的狡黠黑眸。
她在床上坐下,忍不住嘀嘀咕咕起來,"什么良人,最多我只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卻讓他先享受了魚水之歡,哪有這樣的道理?"
瞪著這張床,她心有不甘的啐道,說來,秦莫真的是個霸道的男人,明知名不正、言不順的,他在這方面的需索還是說要就要。
只是他一次比一次還要溫柔,讓她一次又一次的沉淪,甘愿讓他溫熱的氣息包圍著自己,昏昏沉沉的隨著他的情欲節奏,墜入狂野的情潮里。
她完了,這樣甜蜜又激昂的纏綿,把她的心都緊緊的鎖在他身上了。
但寧格格來了,天啊,她該怎么辦?
在晨懿懊惱無措時,在另一邊,雍容華貴的皇太后已在美麗過人的寧格格攙扶下步出馬車,被迎進將軍營帳里。
這一小段路,寧格格的一雙媚眼不時的看向俊美挺拔的秦莫,瞧得臉兒羞紅。
他可比她記憶中要更俊、更迷人了!
只是秦莫的眼神始終沒有對上她的,甚至在進了營帳后,也是先瞟了一眼始終不敢轉過頭來,面對書柜的女人,再不解的看向何予威。
他微微搖頭,也是一副困惑摸樣,但隨即上前行禮,"太后吉祥,格格吉祥。"
"這是何予威,擔任軍師一職。"秦莫向兩人介紹,不過,皇太后的目光全落在那名背對她的白衣女子身上。
"她是誰?好大的膽子,竟然背對著哀家!"
皇太后坐下特別加了軟墊的座椅后,擰眉瞧著那名頭低低的轉過身,急急的做了甩帕下跪的動作,但又驚覺自己手上沒帕子而連忙站起,欠身一福的丫頭。
"瞧你慌慌亂亂的,在做什么?抬頭!"她不耐的命令。
寧格格從一踏進來,目光也是全盯在這名從背影瞧來就纖細嬌小的女子身上,此時見她轉過身來,行禮方式是貴族女子才會做的時,她這一顆心就莫名的揪了起來。
要她抬頭?怎么辦?晨懿的心里緊張的直打鼓,這跋扈難纏的皇太后可是認得她的。
因為她惡名遠播嘛,她阿瑪幾回進宮,皇太后總會念上她幾句,后來,甚至還要阿瑪帶她進宮,當面念了她幾次,就是要她別丟皇族的臉,別盡做荒唐事——
"抬頭啊,皇太后叫你抬,你還不抬?"寧格格可心急了,希望她是個丑女。
逃不了了!晨懿認命的抬起頭來。
乍見這張宛若上蒼細細雕琢的天仙粉面,那如白玉般的凝脂肌膚,還有那一雙透著無奈甚至還有倒霉、認命的靈動明眸,即便是身為女子的寧格格,都看癡了。
但這張漂亮的臉蛋兒,皇太后可是有數面之緣,在一愣之后,隨即不解的指著她道:"晨懿格格,你怎么會在這里?"
"呵呵。"她干笑兩聲,"那個……那個我……"她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來,也感覺到秦莫犀利的黑眸在瞬間直直的射向她。
而何予威更是難得的出現一臉震驚的表情。
"說啊,難道……難道你又——"對這丫頭她本來就不喜歡,不僅沒有貴族千金的矜持,也沒有女孩兒該有的樣子,老是做些驚世駭俗的事!皇太后柳眉一皺。
難不成這丫頭又是偷溜出來鬧事的?
"你就是晨懿格格?"寧格格也很驚訝。這一號人物自己雖沒見過,卻是如雷貫耳,傳聞她就是一個古靈精怪、無法無天、膽識不輸男人的闖禍格格。
"她是我的妻子,幾個月前,在來此的路上,臣救了’失憶‘的她,也因臣身在軍營,帶個女眷在身邊總是不妥,見她還算’乖巧‘便收她為妻。"
吼,這個男人撒謊撒得真是臉不紅、氣不喘耶!
"看來她是恢復記憶了。"皇太后點出這件事實,因為她看她的表情可一點都不陌生。
"是啊。"晨懿打蛇隨棍上,笑得好假,"稟太后,晨懿是幾天前才記起來的。呃,我跟將軍說了,也說好了,今日要回定王府去報平安呢,恕晨懿不能好好留下來招待你們——"
想跑?秦莫黑眸一瞇,立即伸手攬住她的纖腰,注意到她身子陡然一僵。
同一時間,寧格格也臉色大變。
秦莫低頭看著拼命向他使眼色哀求讓她走的晨懿,竟然笑了,而且笑得好溫柔,溫柔到她頭皮發麻,背脊發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懿兒。"他的聲音如春風般輕柔。
她瞪大著眼。這什么?叫誰?
他一臉寵溺,看在寧格格眼里簡直要恨死了。
"你這樣太失禮了,太后跟寧格格千里而來,身為將軍夫人,你總該跟著我招待他們數日,我再陪你返回定王府。"
"什么?你陪——"晨懿倒抽了口涼氣。她會被阿瑪跟額娘給罵翻了,她竟然私定終身,還惹上了不該惹的太后跟寧格格,她完了!
"對,你先留下來,因為這件婚事還有變數呢!"
寧格格氣急敗壞的說著。她怎么也沒想到,好不容易將礙事的恩頤格格解決,由皇太后下懿旨將她賜婚給康親王的二兒子幸論貝勒,一個聲名狼藉,由妓女所出,甚至侵犯自己大嫂的禽獸。
她這么做自然是警告還妄想要搶秦莫的女人,她有皇太后當靠山,就能將秦家看中意的媳婦嫁給最差勁的男人。
而皇太后疼惜她,禁不住她軟磨硬泡,終于同意帶著她上邊疆駐地向秦莫施壓。本以為沒有女人會跟她搶了,沒想到,晨懿竟然搶先了一步!
晨懿瞥了她一眼。百聞不如一見,果然嬌艷又刁蠻,可惜了,明明是一個很漂亮的美人兒,卻橫眉豎目,那黑眸里的嫉妒之火更是旺盛,整個人怒氣沖沖的,語氣尖銳,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這里沒有地方得以讓太后跟格格休息,請移駕到離這里不遠處的別館。"秦莫不卑不亢的說著,但一雙眼神總不忘盯向直想閃人的晨懿。
嚇得她是走一步停一步,就是來不及走出營帳。
"也好,這里都是男人,也不方便。"
皇太后一應允,秦莫立即親自策馬,帶領她們的馬車前往別館。當然,他把妻子緊緊的安置在他身前,一路帶著,因為他還有賬要跟她算呢。
晨懿格格,定王府中最受寵愛的幺女,傳聞,她愛女扮男裝,專做些驚世駭俗的事,好打抱不平,喜愛行俠仗義,結交了不少江湖友人,完全沒有一個尊貴格格的摸樣……
此刻,安排好皇太后跟寧格格入住遠雨軒,并要丫鬟們備好洗澡水讓兩人沐浴洗塵的秦莫,就坐在別館的書房里,腦海搜尋著他曾聽聞有關晨懿格格的事情。
看來,她的確如傳聞所言,天生俠義心腸,為了恩頤格格跟他的婚事,竟然就這么莽撞的獨身前來邊疆,但是,這丫頭有勇無謀,如果她遇上的不是他而是別的男人……一股怒火突然從胸臆間竄起。她真的太大膽了,不,是愚蠢!
叩叩!敲門聲陡起,也打斷他的思緒。
"進來。"
門外的晨懿吐了一口長氣。算了,能逃到什么時候?就算她沒來找他,他也會找她談的。
她推開門進去,再將門給帶上后,又深吸一口氣,這才轉身看著坐在桌子后的男人,"那個……我以為你在將她們安頓好之后,就會找我談——"
"我得先想想要怎么處置你。"
"想好了嗎?"
"差不多了。"
晨懿點點頭,忐忑的看著他,也等著他的答案。
"照舊。"他答得簡單。
她愣了一愣,"照舊?"
"對,你還是我的妻子。"他不厭其煩的再為她解釋。
"可我是格格了耶!"他難道不覺得她的身份不同,他們之間關系也該不同?
"是格格又如何?我們有夫妻之實,這是永遠抹煞不了的事實。"
他的口氣極冷,神情也冷,只是她還是不懂!
"我隱瞞身份,你不覺得奇怪?你不生氣?"
"我是生氣。"秦莫不悅的撇撇嘴角,"沒有人喜歡被玩弄、被戲耍,但看在你已以身相許的份上,我若再生氣,倒顯得氣度狹隘了,不過——"
他一提濃眉,她的心就不由得一揪,"怎樣?"她小心翼翼的問。
"你現在是我的人了,不管要做什么事,都得問過我,尤其是沒用腦的事。"
她困惑的眨眨眼,"什么叫沒用腦的事?"
"譬如偽裝成乞兒,單槍匹馬的來到軍營,這是愚蠢至極的事,要是沒有遇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