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世界猶如天堂,那四人世界呢?也如同在天堂,只不過耿慕宸覺得——很、不、方、便。
客廳里,耿慕宸坐在沙發(fā)上低頭看文件,他正前方的茶幾上擺著一臺筆電,很明顯的他正在加班,在家里加班。
一旁,朱海嫣一見他的茶見底了,立刻幫他再泡一杯新的茶來,再順手幫他整理一下隨手丟在沙發(fā)上已經(jīng)處理完畢的文件。
這兩個人……不一樣了。何美秀和耿宓兒相視一眼,同時這樣想!版替蹋愫桶职趾秃昧?!”耿宓兒迫不及待的問道。
她去戶外教學兩周,今天才剛剛回來,而她在出發(fā)之前,她正好和嫣嫣談到類似的問題。
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朱海嫣索性用笑容代替。
“海嫣,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和少爺在談戀愛?”何美秀一針見血的接著問。她前前后后加起來服侍耿慕宸至少十五年以上,非常了解他的生活作息與習慣,他從來不曾在客廳辦公,這是第一次!拔夷!我……呃……”
聽見朱海嫣支支吾吾的,耿慕宸非常好心的替她回道:“是!
“我就知道!”何美秀興奮的大叫一聲。
她今早一回來,就發(fā)現(xiàn)海嫣神采飛揚的,就像熱戀中的女人,她果然沒有看錯。
一聽,耿宓兒開心極了,立刻沖到朱海嫣的身旁坐下,再問道:“嫣嫣,那你什么時候要嫁給爸斧,做我的媽媽?”她等這一天等得夠久了。
“?”
“是啊海嫣,你什么時候要嫁給少爺?我好幫你辦嫁妝!焙蚊佬愀苿恿宋蛔,坐到朱海嫣另一邊的空位。
如坐針氈的朱海嫣被兩人左右夾攻逼問,下意識回道:“我們沒有要結婚啊!痹捖,見三雙眼睛生氣的瞪著自己,她連忙改口,“我們還沒有要結婚!
“爸爸!惫㈠祪旱目跉夂捅砬楹苊黠@就是“你怎么這么遜”。
“少爺。”何美秀用眼神罵他,一定是你太沒誠意,海嫣才不肯馬上嫁給你。莫名其妙成為眾矢之的,耿慕宸覺得好冤枉、好委屈,“結婚只是一種形式,所以……”他望向女兒,“你盡管喊她媽媽!彼偻蚝蚊佬,“你盡管喊她少夫人,我非常贊成。”
“耶!”
耿宓兒才開心不到一秒,朱海嫣便大聲反對道:“不可以。俊
“為什么不可以?”三人異口同聲,有志一同的撻伐她。
“因為、因為……”朱海嫣急著要想出一個三人都能接受的答案,但緊張之下腦袋根本一片空白,她嗯嗯啊啊老半天,最后只說得出口四個字,“這樣不好!逼渌齻人都覺得這個理由爛到不能再爛了,所以沒有一個人接受。
不過何美秀不想她難做人-便道:“在你還沒嫁給少爺之前,我可以在心里當你是少夫人就好!
“我也是!辈欢笕说氖澜,耿宓兒只管湊熱鬧,“我也可以在心里當嫣嫣是媽媽就好!
朱海嫣感謝的看著兩人,之后三個大小女人一同看向耿慕宸。
以為他也會說只在心里把她當老婆就好嗎?耿慕宸默默闔上活頁夾、閽上筆電,再默默拿起這兩樣東西往樓上走。
他才不會順她們的意呢!
又來了,這個老愛生悶氣又愛亂吃飛醋的男人,她真的拿他沒轍耶。朱海嫣認命的抄起他留在沙發(fā)上的活頁夾,拔腿跟上。
知父莫若女,耿宓兒好不無奈的說:“爸爸又在生悶氣了!
何美秀遺憾的搖搖頭,“宓兒,千萬別學你爸斧,不然嫣嫣會很可憐。”
“好。”
跟著耿慕宸后腳進房,朱海嫣還來不及放下手上的公文,他就給她來了一記懲罰性的熱吻,她無力反抗,只能任由他吻著,但一只手卻胡亂的往后抓著,試圖把敞開的房門關起來。
察覺她不專心,耿慕宸受不了的含著她的嘴唇道:“認真一點!
宓兒就在樓下,隨時會上來,教她怎么認真?她暗自叫苦連天,她不能讓宓兒看見這個不良的示范。
看見她眼睛睜得老大,他妥協(xié)的一腳踹上門,再接過她抱在懷里的公文,隨手放到書桌上,然后將她壓上床,吻得她春心蕩漾、嬌喘連連,他才意猶未盡的放過她。
“說,我是不是你老公?”
“我在心里當你是。”說完,見他又要欺上自己,朱海嫣忙不迭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改口道:“是是是,你是你是,別再來了!彼荒茏屽祪嚎匆娝麄冞@樣子,不然她以后在宓兒面前怎么抬得起頭來啊。
耿慕宸這才滿意的抽身下床,“后天是他生日,你得陪我和宓兒一起出席!彼屓澜绲娜硕贾浪撬呐耍屇莻老頭知道他裸了。
他一離開她,她立刻下床整理服裝儀容,就怕被耿宓兒抓個現(xiàn)行,接著她確定的問道??
“董事長?”
“嗯。”耿慕宸其實不想去,尤其耿世玨這次的壽宴要在那個家舉辦,讓他更排斥了,可是他覺得自己要是不去,只會便宜了那對母子,所以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也一定要去。
“我去……好嗎?”
“如果你會害怕,我……”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彼郧霸卺t(yī)院工作時,日夜面對生死關頭她都不怕了,這種勾心斗角的小事她又怎么會害怕?她走近他,柔聲問道:“我是想,有些人肯定會想看我鬧笑話,你忍得住嗎?”到時他一定會護著她,場面就難看了!拔覍δ阌行判摹!蹦抢项^她都搞得定了,更遑論其他的小咖!澳窍日f好,你別插手,讓我自己處理!
“好!
兩人深情相望,就在耿慕宸又忍不住低下頭想要吻她的同時,房門被推開了。
“爸爸,太久了,快點把嫣嫣還給我!惫㈠祪捍舐曈懭,她兩個星期沒見到嫣嫣,想死她了。
shit!耿慕宸定住,硬生生拉回脖子,氣不過的說:“嫣嫣又不是你一個人的!
“嫣嫣本來就是我的,我剛剛只是借給爸爸而己!惫㈠祪赫f得臉不紅氣不喘,要不是何奶奶攔著她,她早就上樓來找嫣嫣了。
眼看著父女就要為了她吵起來,朱海嫣趕忙站出來調停,“宓兒,你……”
“嫣嫣,你說,你是誰的?”耿宓兒沒讓朱海嫣把話說完,和父親杠上了。這對父女的牛脾氣還真是一模一樣,朱海嫣很抱歉的看著耿慕宸,“當然是宓兒的!
“聽到?jīng)]有?嫣嫣是我的,我的!”耿宓兒走上前抓住朱海嫣的手,“爸爸,我警告你,你以后要是不聽話,我就不把嫣嫣借給你了!闭f完,她拉著朱海嫣走人,完全不管父親是不是會氣到吐血。
這個不孝女,竟然、竟然……耿慕宸慪極了,只能甩門泄憤,再安慰自己沒關系,等你睡著,嫣嫣就是我的了,哼!
盡管耿世玨已事先知會過妻子,這次的壽宴不要辦得太過鋪張,但蘇淑惠豈會錯過這個可以彰顯她耿家女主人高貴地位的好機會,她仍然發(fā)了近百張的請?zhí)鋈ァ?br />
此刻,耿家的大宅里,貴客云集、樂聲飛揚,蘇淑惠挽著兒子的手,含笑穿梭其中,直到一個她死都不想再看見的身影沖進眼簾。
她冷眼看著耿慕宸一手牽著女兒,一手擁著朱海嫣,像這個家的主人般走進來,心中暗咒了他好幾遍。
他就是故意來壞她的好事的,怎樣?耿慕宸示威的看了蘇淑惠一眼,她想要這一片江山,他偏不給她,她想要自己的兒子坐上龍椅,他偏不讓,這就是她欺凌他的代價。
“爺爺!惫㈠祪汉艉爸枷蜃谥魑坏墓⑹阔k,“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彼簧硐矚庋笱蟮募t色小洋裝,朱海嫣這兩天天教她的,學古人打躬作揖,那稚氣的模樣可愛極了。
“哎喲,我的小心肝!”耿世玨大喜的一把將她抱坐到膝上,“你這樣教爺爺以后怎么舍得把你嫁出去呵!”
“董事長,祝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敝旌f绦χYR道。
耿世玨點頭,眼睛早己笑瞇成一條線,“海嫣今天真漂亮!
她今天將長發(fā)挽成發(fā)髻,雪白的耳垂、頸項、手腕上戴著成套的鉆飾,一襲淡粉色晚禮服及高跟鞋,搭配合度的妝容,十分搶眼,與猶如白馬王子的耿慕宸站在一起,儼然是一對金童玉女。
“爸爸,你和嫣嫣快去跳舞吧。”耿宓兒催道,為了今天,他們在家里練習了好久好久呢。
耿慕宸不置可否的牽著朱海嫣進入舞池,兩人有默契的靜靜共舞,享受這美妙的一刻。
“爺爺,你看看,爸爸和嫣嫣是不是……”說到這兒,見梅芷葳朝他們走來,耿宓兒立刻按照何美秀交代的話,大聲說道:“爺爺,我想讓嫣嫣當我的媽媽,你說好不好?”
“好啊,只要是宓兒想要的,爺爺統(tǒng)統(tǒng)答應你!
聽到這樣的對話,梅芷葳腳步一頓,臉上的笑容也頓時消失不見。耿伯伯竟然答應讓那個下賤的保母當耿宓兒的媽媽?
“爺爺,我偷偷跟你說哦,爸爸和嫣嫣常常玩親親,我都看到了。”
“真的。俊
“對啊,你都不知道,爸爸好好笑,他……”
沒再聽下去,梅芷葳急急的找父親去,打算請父親出面為自己主持公道。
一曲舞畢,耿慕宸才剛牽著朱海嫣步出舞池,蘇淑惠便來找繼子聯(lián)絡感情了!澳藉,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耿慕宸當作沒聽見,攬著朱海嫣想走,蘇淑惠腳步一動,檔住了他們的去路,“這位是……”
“我是宓兒的保母,朱海嫣!
不好直接對耿慕宸下手,所以蘇淑惠早就想好了要拿朱海嫣開刀,“保母?”她尖聲道,一臉的難以認同,“慕宸,你怎么可以跟一個小保母在一起呢?你不知道這樣有失你尊貴的身分嗎?”
“我記得夫人您和董事長在一起時,也只是個小秘書而己,不是嗎?”朱海嫣非常輕巧的回敬她一拳。
“你!”沒料到朱海嫣的舌頭這么厲害,蘇淑惠一時語塞,“你的父母是怎么教你的,對長輩說話這么沒有禮貌!”
“很抱歉,我的父母都過世了!
“難怪這么沒家教!碧K淑惠咄咄逼人,更加深了給朱海嫣好看的決心!爸辽傥覜]有一雙引以為恥的父母!敝旌f痰幕氐,思及蘇淑惠對耿慕宸的荼毒,她就覺得有必要再替他伸張一下正義,“如果我沒記錯,夫人的父母因為犯了法,多年前就棄保潛逃到大陸去了,對吧?”
聽朱海嫣不留情的翻出自己的家丑,蘇淑惠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太小看她,“你胡說什么?沒有這回事!”失策啊,她應該先將她的底細調查清楚再來修理她的。
見蘇淑惠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耿慕宸不客氣的笑出來,沒想到海嫣的戰(zhàn)斗力如此驚人,他回去一定會好好“犒賞”她一番,聊表感激。“沒有嗎?那大概是我記錯了,請夫人見諒!
蘇淑惠暗暗咬牙,扭頭離去。她一定會把這筆帳討回來的,哼!
再留下來沒有任何意義,而耿慕宸早與岳父、岳母約好,女兒戶外教學回來的周末要過去住,他索性早早帶著心愛的兩個女人離開,要去許家,與岳父岳母分享這件痛快的事。
三人來去如風,完全不知道他們留下了一個爛攤子給耿世玨收拾。
“世玨,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談談。”梅伯愷冷聲道,他刻意等耿慕宸把耿宓兒帶走,才過來找耿世玨。
該來的總是會來,耿世玨點頭道:“我們上去書房談!
就這樣,耿世玨丟下一室的賓客,上樓去與梅伯愷閉室密談。“坐吧!惫⑹阔k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與梅伯愷隔著一張茶幾而坐。
梅伯愷先嘆了口氣才道:“世玨,孩子們的婚事是你說要促成的,我從沒說過一定要芷葳嫁到你們家,可是現(xiàn)在擺明是你在戲弄我們家芷葳,你說,你要怎么向我交代?!”他也不想把話說得這么難聽,但為了寶貝女兒,就算要他和老友撕破臉,他也在所不惜。
“伯愷,我從來沒有戲弄芷葳的意思,我是真心希望她能夠當我的媳婦,但我管不了慕宸的心,我能怎么辦?”耿世玨說得坦白,他也不怕被老友笑他這個老爸做得有多窩囊。
兩人相交數(shù)十年,梅伯愷當然明白老友的苦處,“那你就不要再給芷葳希望!”
“她那么愛慕宸,你教我怎么忍心跟她說實話?”耿世玨也有他的苦衷,“都是我太偏愛芷葳,慕宸才會把她推得更遠,是我不好。”
兩個商場上的強人,為了兒女的事,有步走到?jīng)]步了。“現(xiàn)在怎么辦?芷葳的性子你也了解,不是我叫她放棄她就會乖乖聽話。”梅伯愷說出自己的憂慮,真怕女兒會因此闖出什么大禍來。
耿世玨嘆了口氣道:“如果芷葳肯接受浚喆就好了!
“你也看出來浚喆深愛著芷葳?”
耿世玨點頭,沉默的看著梅伯愷好一會兒,才道:“伯愷,有件事我想我必須先讓你知道!
“什么事?”
“最近我才知道,淑惠嫁過來之后,經(jīng)常把慕宸關在衣櫥里,只因為他表現(xiàn)得太優(yōu)秀,最后害他得了幽閉恐懼癥。”
梅伯愷震驚得睦大雙眼,壓根沒想到蘇淑惠竟然是一個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
“但是伯愷,你不用擔心,如果芷葳最后選擇浚喆的話,我會讓他們搬出去住!
“世玨,謝謝你愿意向我坦白,但我想芷葳應該沒有那種好福氣吧!泵凡異鹫f著反話,他相信女兒不會那么沒眼光看上耿浚喆。
一直守在書房外等消息的梅芷葳,作夢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意外偷聽到這個天大的秘密,她下意識趕快離開現(xiàn)場,腦中不停的縈繞著一句話——耿伯母是一個惡毒的后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