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垂落在頰畔的細碎頭發勾回耳后,深深地吸了口氣,舉手敲門。
“進來!钡统恋哪行陨ひ粼陂T后響起。
厚重的原木門此時推開來似乎有幾千斤重,這個柏凌風有很奇怪的怪癖,整棟開陽大樓所有的門都用上等的原木所制,聽說其它的分公司也是如此,不像別的辦公大樓,全都是一些較便宜的材料。
與進門處的設計一樣,總裁室也是走簡約的風格。近五十坪的空間,里面的陳設真的不多。不遠處一組看起來舒服得要命的沙發與一大片墻的書柜,觀察的眼眸看向那最主要的地方,巨大的木制辦公桌后穩穩坐著的男人。
他比報紙上的任何一張相片都要帥,不知道為什么,自從上次第一次與他見面那一刻,她就覺得他非常像她曾經在電視里看過的美洲野生豹一般,危險魅人。
而現在這個如豹男子,正穩穩地坐在他的寶座上,靜靜地打量著她,所有的野性,暫時收服在文明的包裝之下?⊥Φ拿济、炯亮的眼睛,還有線條優美的薄唇,她正沉浸在他那充滿魅力性感得不可思議的嘴唇上時,忽然……
“希望你還滿意自己所看到的!卑亓栾L黝黑的眼眸閃過一絲興味,望著站在門口的纖細女人,她果然還是如同他記憶般吸引他,看來他的決定沒有錯。
臉頰隱約傳來熱燙的感覺,她竟然一進來就不怕死地狂打量這個辦公室的陳設,還緊盯著自己最最頂頭的上司完全忘了自己之前的緊張,真是要命,連忙恭敬地喚了聲:“總裁。”
這個女人總算記起該有的禮貌了,柏凌風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叩一下,“過來!
雖然疑惑,但是夏怡航并沒有遲疑,走上前去,一直走到他的辦公桌前才停下來,他的眼神,還是那般銳利得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總裁叫我上來,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吃不消他一直緊盯的目光,她選擇他桌上擺的那個造型奇特的鎮紙作為焦點,直接開口問出自己心里的疑問。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一徑地盯著她,從上到下,尤其在她飽滿的胸部與纖細的腰間流連得最久。
他的目光太過放肆了,讓她想要裝著不在意都不行,他看她的眼神,彷佛她在他面前如同初生嬰孩般,全然赤裸。從來沒有哪個男人的眼神讓她如此不自在,身子微微地發顫,為什么,她竟然感覺到他目光的熾熱溫度?
她發抖了,真是可憐,柏凌風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拿起桌上文件,直接拋到她的面前,“這個你喜歡嗎?”
終于他的眼睛放過她了,一直憋著的氣松了下來,可是他接下來的話語卻讓她摸不著頭緒,困惑地望了他一眼,伸手拿起那一份文件,快速地翻閱,這不是目前正在規劃的超級豪華頂級住宅大樓嗎?
在全臺北最精華、最黃金的地段,號稱所有人的夢想住宅區,這份買房契約,他為什么要拿給她看?不解的眼神望向他。
“你喜歡哪個牌子的車子?”他舒服地靠在座椅上,辛苦地批閱了一整個上午的文件,終于將事情處理妥當,現在這段空閑時間正好拿來做他想做的事情。
“總裁……”他到底在說些什么?明明不難懂,可是為什么她就是聽不明白?
“Ferrari的話,女人不太好掌控;Porsche如何?還是你喜歡Lotus?”
現在是火星人入侵地球嗎?為什么他所說的每一字她都聽得明明白白,可是組合在一起的意思,卻怎么也不懂,所以現在到底是什么狀況?
“對女人,我稱不上有多大方,不過如果是自己想要的,那就另當別論!
“等一下!鼻屐`的眸子認真地望向那冰冷的線條組合而成的俊美但冷冽的臉龐,“我不明白。”
他看了看手上的手表,一臉容忍地看著她,“不明白什么?”
再也沒有心思去感嘆這個辦公室的設計多么簡潔、家俱多么有品味,她現在只想弄清楚他話里的意思,“什么億萬豪宅?什么名牌跑車?我都不明白,這些與我有什么關系?”他把她叫上來,就是為了說這些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話嗎?跨國總裁有那么好當的嗎?
“不明白?”他突然笑了,深冷的臉龐瞬間變得既邪又壞,“男人與女人;車子與房子,有那么難懂嗎?”他說話的速度突然放得很慢,語氣里帶著說不清楚的曖昧。
心突然加快跳動,天哪,他要說的,不會是她所想的那個意思吧?這個男人,真是迂回得可以,不愧是大奸商,話都不說清楚。
“總裁,恕我抬舉自己,你的意思不會是那種我所想到的金錢交易關系吧?”對自己還是有一些自知之明,從小到大,說她漂亮的人不少,可是她知道自己也只是屬于中上之姿,與那位冷艷到極點的許秘書小姐一比,怎么輪也輪不到她去入柏大總裁的法眼吧?
而且就算她再不理公司的八卦,不過關于許小姐是總裁大人的情人這類的流言,她也是聽到不想再聽了,有那么美艷不可方物的大美人當情人,她這棵青菜何曾有那個幸被堂堂總裁拿來塞牙縫?
“看來你明白了!
天哪,看來她真是抬舉對了自己,拜托!她不理總裁大人那雙被全公司人所敬畏的眼晴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竟然看上了她,不過……
“我想總裁你弄錯了,我并不是……”
他的抬手,阻止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你有個弟弟,夏遠航,在哈佛念MBA。”
他怎么會知道?夏怡航看了他一眼,欸,自己真是傻,他是誰,要知道一個小小屬下的家庭情況,簡直是易如反掌。
“聽說夏遠航能力卓絕,深得教授的賞識,有希望提早畢業!彼徇@個干什么?她不會傻到認為他是在稱贊她弟弟的優秀。
“這么有前途的人,如果知道自己畢不了業,會有多傷心!闭Z氣中的惋惜,讓人聽了還真以為他是在同情別人。
“不會的,你沒有這種影響力!彼屑氀芯窟^他的情況,他是麻省理工的傳奇人物,二十二歲就拿到了企管與行銷的雙碩士學位,精通六國語言,即使畢業快十年了,還在學校里被人津津樂道,可是那是麻省不是哈佛,他沒有這種能力……
“你知道嗎?美國的學術界,其實說大不大!睉袘械負崤褐鸸獾墓P,“開陽在美國的影響力,相信你還是清楚的。”
她清楚,當然再清楚不過了,他們在美國的總公司,財力雄厚,柏家與政界的關系也良好,許多議員、州長的當選與他家的贊助有關,可以說是官商結合的最佳典范。
“學術界與商界的關系,向來密切,尤其在美國!
她懂了,原來他真的可以輕松毀掉遠航的前途,是她太天真,太過小瞧他。
“為什么、為什么是我?”以他的條件,想找一個什么樣的女人沒有,為什么會選她這種不起眼的女人?
這個問題,他自己也沒有想明白,他只知道,看見她的第一眼,他就想跟她做愛,說是男性天生的獸性也好,說是征服欲作祟也罷,既然看中了目標,他就一定要到手。
“你只要告訴我,可以還是不可以就好!
“我可以考慮一下嗎?”她的脾氣一向溫和,面對任何事情都不會慌亂,即使是現在,心里已經亂成一團,可是她的面容還是非常平靜。
“可以,五分鐘后你再回答我!
她可以說不嗎?
柏凌風伸手按下桌上的室內通話鍵,“許秘書,送兩杯咖啡進來!
“是。”
很快,兩杯飄著濃郁芳香的咖啡擺放在桌前,許漫雪對佇立在桌前的夏怡航看都沒有看一眼,朝柏凌風輕點了下頭,就退了出去。
香醇撲鼻的氣息,經過許漫雪的巧手,這杯曼特寧讓一向挑剔的柏凌風接連啜飲好幾口,隨意地翻閱著一早遞交上來的財務報表,愜意自在地好似整個房間就只有他一個人般。
事實上,夏怡航也沒有心情去注意他到底在干什么,她心里現在翻江倒海般,亂成一片。說實話,她不會像浪漫小說里的純純女主角那么天真,認為多金英俊的總裁大人是忽然煞到她,才會這樣不擇手段地要她做他的女人。
當年為了考入開陽,她對柏凌風這個人作過深入了解,他的世界里,只有征服與占有,根本就沒有柔軟的空間拿來存放感情。所以她不會傻到認為柏凌風今天的行為是出于愛,可既然不是愛,那么是什么?性欲嗎?
這個可能嗎?想到柏凌風這么多年來,感情世界干凈得與他的身份完全不符,他是一個自律甚嚴,從未利用金錢、地位及俊美的臉龐去玩弄女人的男人。不過經過今天的這件事之后,她不禁懷疑自己以前的認識有待商榷,他可能不是沒有女人,而是保密功夫做得太好,從來沒有人知道而已,那么對于他的要求,她究竟該怎么辦?
金錢對于她來說,根本就不重要,而弟弟作為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她愛他,舍不得讓他因為她而受一點點的傷害,那么按理來說,她應該要為了他而犧牲自己。
以她從小到到柔順內向的性子來看,面對自己無力與之抗衡的強大力量,所能做的,也只有屈服而已,不過,她沒有那么偉大。
如果遠航的前途,因為這一點點的打擊就毀掉的話,那么他也不必想有多大的出息了。他的學業,不構成她犧牲的理由。
既然所有的一切都不能使她屈服,那么對于柏凌風的提議,她的回答就應該是……
“我答應你!鼻辶恋纳ひ粼谫即蟮目臻g里響起。
柏凌風抬起頭,一點也不意外她的回答,征信社給他的報告里清清楚楚地寫明,她是一個性柔弱如水的女子,十六歲時父母死于空難,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就是她的弟弟夏遠航,為了弟弟,她什么苦都愿意吃,所以,這一樁交易的提出,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她的回答是什么了。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不意外,女人的要求,他向來非常清楚,豪宅、珠寶、名車、無上限的信用卡還有別人羨慕的名氣,所謂女人,也只不過是汲取這些成長的生物而已。
“我的要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