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一大早,孫詩穎的鳥窩就響起「叮咚」門鈴聲。昨晚痛哭一場的她,雙眼腫得像核桃似的,她揉揉惺忪的睡眼走去開門,見到站在門外的人,不禁一愣。
「好久不見了,『銅板女郎』!」金少帆邪魅的笑看這個雙眼紅腫、穿著七老八十的阿婆才會穿的睡衣的孫詩穎。
她粉臉驀地一紅。天!他還記得自己。
「哇,好擠啊!」他小心困難的走到還躺在床上的男人身邊,「劭倫!」
藍劭倫坐起身,爬了爬劉海。而金少帆身后的孫詩穎,在看到他近半裸的身體后,眼眸倏地瞪大,接著轉身直奔浴室。
他受不了的撇撇嘴。這種戲碼每天都要上演一次,她也該看習慣了不是嗎?
「你這么早來做什么?」藍劭倫邊問邊套上長褲,他注意到窗外的天空還灰蒙蒙的,應該才四、五點而已。
「我昨晚聽到一件事,在聯絡上恩屏后,他要我過來警告你。」
金少帆打量這間擁擠不堪的小套房,相當佩服身價上百億的黃金單身漢,居然可以在這種地方窩下來。
「什么事?」
「有人在打探你的事!
「你怎么知道?」
「還不是林莉莉!」一提到她,金少帆露出滿臉無奈,因為沒有任何員工想接待她,他只好天天下海。「她對你真是不死心,給了我十天期限,要我找你回來上班,但我問過恩屏,他竟說我下海還比較快。你可不可以幫幫我?」
「離題了!顾{劭倫冷冷的提醒,暗示這件事連談都不必談。
那他可苦了!金少帆搖頭嘆息,「好吧!林莉莉說有人找上她,問她婚禮那天的事,還問了你的工作地點。」他聳個肩,「可那人并沒有找上我,反而找威廉來問,他說那個人只是要確定你真的曾經在狂獅上班而已。」
誰會對他有興趣?難道……藍劭倫濃眉一擰。如果是那些想搶占世堯集團準繼承人位置的堂、表兄弟,那就不是個好消息了!
雖然他對那個位置沒興趣,但并不代表他就愿意讓人跟監、讓人將他的名聲弄臭!就他對那些人的了解……他犀利的黑眸直接射向對面大樓。他肯定被監視了!
「我知道了,我會處理。」
此時,孫詩穎安靜的從浴室走出來,看了他一眼。
「那林莉莉呢?」金少帆還不死心,卻引來藍劭倫冷颼颼的一記眼光,他只好摸摸鼻子跟銅板女郎揮手拜拜。
大門一關上后,孫詩穎又窩回她的沙發,像只貓兒般蜷縮著。她今天休假,可以好好的睡個回籠覺。正要闔眼時,一雙長腿出現在她眼前,她抬起頭來看著高大英挺的藍劭倫,由于他上半身仍是赤裸,她只好瞪著他的臉看,「干么?」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他突然想給她「福利」。
「你今天要上班?」
她搖頭。
「去換衣服,我們要出去!
「我們?!現在?」天都還不算亮呢!
「就是現在才抓得到偷窺狂!」
「偷窺狂?!」她愈聽愈迷糊。
「需要我拉你一把?」看她呆呆傻傻又慢吞吞的,藍劭倫干脆伸出手,以深邃的眼神「好意」提醒,昨天他那一抓,有人的衣服馬上變成破布。
一明白他的暗示,孫詩穎立刻從沙發上跳下,拿了衣服直奔浴室。
唉,時也,命也。她怎么就這么乖,男人說什么她就做什么!
*
灰蒙蒙的天空泛起一道微亮的晨曦,藍劭倫拉著同樣穿上輕便休閑服的孫詩穎步出老舊大樓,并開始晨跑。
對面樓層的七樓,一支監看用的望遠鏡立即轉頭跟上,而另一組人馬也立即脫下身上的西裝改穿運動服下樓,不久,即跟上在前方慢跑的俊男美女。
原來是他們!藍劭倫邊跑步邊以眼角余光,看著在他身后刻意保持一段距離的兩名三十多歲男子,接著轉往附近一個公園跑去。
這其實是他每天晨跑的固定路線,而身后那兩位早已是熟臉孔,甚至還跟他打過招呼,可今天他比平常提前兩個小時慢跑,他們還能遇上,要說巧合未免太過牽強!
「奇……奇怪!我……我為什么要跟……你晨跑?」孫詩穎哈欠連連又氣喘吁吁。這是她難得的美好休假耶,他干嘛要自己陪著跑?
再瞧瞧這個不大不小的公園,只有不少阿公、阿媽在運動,又沒什么年輕人,到底誰會來這種地方偷窺?
正想著,他突地拉她往另一個方向跑去,那邊設有溜滑梯、翹翹板,還有一株枝葉濃密的大樹,但這里一個人也沒有。地困惑的看著他,他卻突地將她擁入懷中,還往粗壯的樹干上貼近,這下沒人看得見他們了!
她想也沒想的就要掙脫,「你干什么?!」
「你不是問我為什么要跟我晨跑?」
她沒好氣的反問:「就算是也沒有必要抱我啊!」
「我們要抓偷窺狂!
啥?!
「這里這么隱密,我們一男一女跑進來,有點腦袋的人絕不會跟著繞進來。不過他們好像挺心急的,我看你的戲份應該一下子就結束了!
孫詩穎還沒聽懂他的話,一個低沉的嗓音突地響起,「奇怪?他們明明往這兒跑的!
「我也看到的,怎么一晃眼就不見了?」
兩個身影繞了過來,在孫詩穎還沒反應過來前,藍劭倫突地將她拉到一邊,二話不說先給其中一名身穿白色運動服的男人一記手刀,令他痛呼一聲。
在另一名男子上前要反撲時,他回身一記漂亮飛踢,讓男人當場踉蹌倒地。先前那名男子又沖向他,只見他手腳俐落、不慌不忙,一拐子、過肩摔,一下子就將還想抵抗的兩人全壓制在地。一手反折一人的手臂,兩人的神情都顯露痛苦。
孫詩穎咬著下唇,不安的走到藍劭倫身邊,「呃……」
「你先走開!顾豁谎。
「是!」
她不得不走開,三人的打斗已經引起公園里阿公、阿媽們的關注,大家皆好奇的往他們這邊看,但沒人敢靠近,就怕會有什么無妄之災。
只是她不明白,藍劭倫為何要跟他們上演全武行?
藍劭倫見她走遠,這才開口問:「是誰雇用你們?」
被壓制在地上的兩人相視一眼,面露為難,沒想到他們不吭聲,藍劭倫竟將他們的手臂更加用力反轉,他們痛得眼淚都要迸出來了,「是……是藍定信先生!
是他?!原來如此,明明已經坐在副總之位,但總裁的位置卻看得到拿不到。
「替我告訴他,他若夠聰明,就不會將你們給他的任何資料交給我爺爺,那只會讓他永遠坐不上總裁大位,還有……」他冰冷的黑眸射出兩道犀利的冷光,「如果被我發現你們仍像狗仔一樣繼續跟監,下一次我可不會這么理性了!
兩人頭皮發麻,痛楚的猛點頭,「知道了!
他一放開手,他們隨即踉蹌起身快跑離開。
此時,孫詩穎才踱步過來,不解的看著兩個拔腿狂奔的身影,再看著她身邊的藍劭倫,「那兩個人就是偷窺狂?」
他沒回答她,直接往回跑。而她嘴巴則嘀嘀咕咕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又跟著他跑回家。
兩人一前一后淋了浴,她瞄著他似乎若有所思的看著對街的大樓,接著拉上窗簾,似乎能感覺到他的浮躁。
「你怎么了?」
「我在算!
「算什么?」
「還有幾天才能離開你這個笨女人!」
這些日子沒有目的、沒有意義,簡直是在浪費生命!而且一旦惹來更多堂、表兄弟的跟監人馬,他不就成了「楚門的世界」里的金凱瑞?光想就夠煩了!
他說什么?!孫詩穎難以置信的瞪著他。太可惡了!虧她還替他擔心呢!
「你現在就可以走。∥矣植恍枰,也沒求你留下,你真是莫名其妙!」她氣急敗壞的走到門口,怒指著大門道。
藍劭倫冷睨著她。他這個情夫注定要當得不倫不類了,因為兩人沒有任何性關系,所以他至少要跟她維持一個月同居的假象,如此不僅能堵住瘋子莊恩屏的嘴,也才能從金少帆那里拿回護照。
「看什么看,走!」可惡的臭家伙,說得好像是她巴著他不放似的。
「算了!」要他再找另一個女人空轉三十天,他鐵定會瘋掉。
「什么算了?!」她氣沖沖的走到他面前。
「我說你這兒有偷窺狂,又沒有大樓管理員,若是遭小偷……」藍劭倫瞟她一眼,「我就勉強留下來好了!顾叩酱采咸上拢幻靼走@一個月怎么像過一年一樣長。
孫詩穎以一種受不了的眼神瞪著他,「哪來的小偷?我這兒根本沒什么值錢的東西!
「那就更糟糕了!
「為什么?」
「沒財就劫色,雖然你這個色是差強人意。」
「你……」分明是改變了心意要留下嘛!他當真以為她笨到看不出來嗎?至少她也是從事一個「察言觀色」的工作耶!「我不要你委屈自己,雖然我從一開始就不明白你為何要屈就在我這個鳥窩,但請你離開吧!這樣我也可以……」
「羅唆!」他直接打斷她「難得聰明」的長篇大論。
「什么羅唆?!」她豁出去了,「我們是孤男寡女,雖然你之前沒做什么逾越之舉,但那時的你幾乎不跟我說話,可最近就不一樣了,你不但會跟我說話、會給我龍蝦吃、會關心我哭,剛剛你還抱我,我怕……」
「你不是處女吧?」他突然改變話題。
「當……當然不是。」就算是也要說不是。
「我也是這么想的,畢竟你有個交往多年的前未婚夫,可以不用怕了!
「為什么?」
「因為我有處女情結,只找處女下手,所以知道你為什么一直沒有『福利』了吧?」他一說完,就闔眼睡回籠覺,所以沒有看到她的臉色倏地刷白。
天已經亮了,但外面還是寂靜無聲,可孫詩穎管不了了,她拿起包包就出去,這一晃就晃了一整天。她不敢回去,怕他會從她臉上發現她的忐忑不安,繼而猜到她仍是處女之身。
夜深人靜,不回家也不成,她硬著頭皮開門進去,很難得的,藍劭倫還沒睡,坐在筆記型電腦前打字,他挑眉瞥她一眼,她則回以干笑一聲,隨即躲進浴室洗澡。
等她出來后,他那道濃眉挑得更高了,因為她全副武裝,穿高領、長袖、長褲、襪子,「你不熱?」
現在是五月天,這鳥窩又沒冷氣,她是發什么瘋?
她沒理他,一坐進沙發便用被子把自己包得死緊,閉上眼睛。
一個有戀處女癖的男人……她頭皮發麻。天啊,她真是招誰惹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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